当然一人一间,即使是抱着觉悟来的FBI探员也还无法做到,与组织的第一杀手睡在同一个房间。
在关门前,他追上了琴酒,略带点为难和羞涩地说:“那个,大哥,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关于任务的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
实际上,他只知道一个地点——还是琴酒自己说的——时间、人物一概不知。
任务并非口头传达,而是写在了贝尔摩得交给他的、被信封封住并折叠的纸片上。
贝尔摩得将信封交给他时,很神秘地说:“这是潘多拉的盒子,除了琴酒以外,任何一个人打开了都会下场凄惨的哦。”
意思很明显,在强调任务的重要性,也在警告他不要有好奇心,好奇心会让人提早下地狱。
所以,即使非常好奇,但为了大局着想,赤井秀一按耐住了,没有提前打开来看。
主要是贝尔摩得下一句话:“这是你成为琴酒的搭档的第一个任务,好好努力,那位先生很看好你,别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哟!”
那位的态度真假不谈,总之一句话,这任务在他手里,即使有琴酒阻拦,他也是早晚会知晓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冒险了。
凭白惹人怀疑,他可不想一年多的努力,好不容易接近了组织的中心,却因为一时好奇
而功亏一篑。
再说了,万一是琴酒和贝尔摩得联合演的一出戏呢?在成为搭档之前,先测试他的忠诚度,以琴酒的性格应该能够做得出来吧。
琴酒嫌弃地说:“你看不懂吗?还要我一字一句解释给你听?”
“但是,您把信件连同信封给烧掉了,我想看也……”看不懂的前提是您给我看了啊。
“在拿给我之前,你没看吗?”
琴酒的语气除了嫌弃,似乎还有不耐烦,仿佛是情真意切地指责他不敬业。
这就尴尬了。原来是可以看的。
“啊…因为贝尔摩得说不能看,所以我……”
难道说被测试的不是忠诚,而是智慧?
过度的谨慎似乎适得其反了。
“那个女人的话,你也敢信。”讨厌的两个人都被说到了,琴酒非常不爽,更不想给宿敌留面子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任务不用你操心,在我面前,做一条听话的狗就可以了。”
赤井秀一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心想琴酒果然嘴毒、完全不给别人脸面,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后悔,并以此为戒:
下次再交到手里的情报绝对要看个够!被问就说是琴酒教的!多好啊,理由都不用找了。
琴酒「砰」地关了门,无情地将人关在外面。
利用归利用,多看一眼那张虚伪的脸就觉得胸腔内藏着一把火,手指欲动想拔/枪不管不顾的射击。
赤井秀一站了一会儿,沮丧地走了,低头的一瞬间,眼神露出了锋芒。他要抓紧时间,利用已知去推断未知的,找出最有可能成为组织目标的人物。
若能够赶在琴酒行动前,通知FBI的同僚做好准备,兴许能为对方争取一线生机。
虽然有些风险,但对于深入组织亦有好处。
「你说过我可以跟观看‘直播’的人对话?」躺在床上时,琴酒忽然想起来了,“现在向我证明你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吧。”
关于组织的任务,他心里已经有了执行方案,所以并不太在意。
现在是要找出未知生物的弱点,以及收获更多的情报。
「可以哦。」似乎很欣慰,轻松的语气,「请看屏幕,您可以选择任意一个世界,接通以后便可以与其中一人进行对话了。」
16寸的屏幕又出现了。
琴酒扫了一眼,都是些陌生的字眼,随便指了一个。
「正在为您接通『海贼』,请稍等。」
就像接电话一样,在「嘟」声后,连接成功提醒。
“呋呋呋……”
奇怪的笑声,如果换成手机来电,这时候琴酒应该要把手机给摔碎了。
但可惜是个屏幕。
除了声音以外,可以看见一个面相嚣张的男人,身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套装。
“原来被我抢到了呀。可真是惊喜。”
在陪聊之前,琴酒有事要问清楚。介于初次见面,同时考虑到在直播前,他稍微收敛了点:“你的处境似乎不妙。”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阶下囚。”倒是对方非常坦诚,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有多不妙。
琴酒对未知生物的嫌弃又多了一层。
明明是好人计划,为什么要给我看囚犯?
就不怕一群坏人联合起来吗?
可别小看坏人啊。
特别是高端犯罪,没有智商的人可做不来。
第5章 坏蛋
囚犯是一个健谈的男人,没等琴酒发问便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名叫多弗朗明哥。以前是个有权有势的海贼,后来被人打败了。
很简洁的介绍,但故事性很强,能让人立刻脑补出一系列精彩的剧情。
如果世界上有“正道之光”,那么他们就是反面“邪恶之光”,根据大众的规则是要被干掉的。
琴酒点头表示明白了,却并未对此有特殊的感觉。
海贼,光是一听就可以想象得到对方平常的工作内容,单从杀人越货方面来说,他们能勉强算半个同行。都是出去一趟很可能会死的,当场没事被抓住也会牢底坐穿、甚至被枪/毙的。
作为一个领着工资的杀手,琴酒觉得跟海贼可以聊的东西很少,尤其是在多方未知人员注视之下。
他估摸着对方肯定不愿意深入交流。就算是天生的罪犯也做不到当众细数过往、剖析每一次任务的成功与失败、诉说心得吧,又不是有拥有极度表现欲的人。
真男人,随时守着的规矩只有一个:守口如瓶,绝不多话,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人生经历。
那种会对着红方逼逼叨叨大半天,将自己心变坏的全部过程自我解析一遍的家伙,绝对活不到下一集。
“听你的语气,你对我很熟悉。”琴酒没有说得很明白,聪明人大多数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如果对方听不懂,那就不是一路人。
“别那么说,我了解得还不够。”多弗朗明哥含笑,“程度的话,跟你没多多少。”
翻译过来是说: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看的视频,你看了多少,我顶多比你多上一点点。
另外第二层信息是:所谓『直播』的开始要更早,在琴酒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前就开始了。
琴酒讥笑了下,似真似假地说,“真遗憾,我以为能从你的口中搜刮多一点情报。”
多弗朗明哥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但是话说回来,你是真的很辛苦啊呋呋呋!!”
“是吗?”琴酒猜测『辛苦』的由来,不露声色地说:“总比被限制人身自由好。”
“不,你大概误会了。我没说你现在的情况(被迫做任务),我说的是你未来的……”
因为镜头是对准双方的,跟手机视频对话相同,所以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虽然琴酒基本没什么表情变化,可那一刹那,多弗朗明哥肯定他是迷茫的,估计在琴酒看来,没有可以称之为辛苦的事,无论是工作还是莫名冒出来的限制……突然励志了是怎么回事!
『不管在怎样的处境下,都可以坦然以对,心态放好,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样的人生态度,对于沦为阶下囚的『天夜叉』无疑是激励向的,他甚至都想告诉所有人:『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多弗朗明哥永不放弃!只要我在的一天,我一定会回去,一定会再次登上顶峰!都做好准备吧!大时代少不了我的身影,我要逆着海浪前行,直到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本想说的话在欣赏的笑中消失在双唇间,突然不想让琴酒知道太多了,于是转变成了无伤大雅的话:“你们组织能存活那么久真是奇迹。”
他说的辛苦是听别人说的,主要是针对未来琴酒的处境。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啊,就算组织里有卧底、窝里反、憨逼,琴酒不也挺过来了?
琴酒蹙了蹙眉,不明白怎么突然间话题被转开了,是觉得不重要,还是太重要了?
但结合语境分析,内容大约重要性很低,『未来』,与『辛苦』相连,极有可能是调侃之类的话语。
哼!谈何『辛苦』!屏幕里的就算是死也是满足的,屏幕外的人生还没开始呢。
“你说这是你抢到的机会…”无视不重要的信息,琴酒跳着话题问:“怎么?不是我的选择?”
“你只是选了『海贼』,对应的是我们这边?不是说有好
几个世界吗?”
作为第一个被连线的人,多弗朗明哥也在考虑该怎么对话。
如果把这当成是一场普通的连线、无聊时的闲聊就太天真了。
对应琴酒来说,可能问题暂时不大,因为左右不会涉及到他那个世界的其他人。
只要那个玩意儿没有强硬的限制,琴酒基本上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但是他不一样。
注意,这是对多个时空的直播,排除掉互不干涉的其它时空,剩下的就是『全世界』,即他所在的世界里的所有人。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但是他并没有放弃重生的机会,或许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会带给他机遇。
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一切还需要试验。
言归正传,正因为被全世界的人民关注着,所以才需要谨慎,把握好说话的分寸。
他需要借助与琴酒的对话,传递着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暗号。
之所以说还在试验,是因为他现在只能看见琴酒,周围的所有(比如隔壁的狱友)都好像消失了一样。
他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是不是如他希望的那般正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还是对话的内容是仅彼此可见。
琴酒在飞速地思考,他是一个能藏得住的话,却也是一个不受委屈的人,特别是在判断一件事与组织无关、鲜少对自身造成影响的事情后,基本上没怎么犹豫,直接说出了他的疑惑:
“你是说,在我选择了你那边的世界以后,还需要你抢到资格,才可以与我对话。”
虽说是疑惑,却因为已经做出了判断,而显得非常笃定。
为什么要抢?
“你能够得到什么?”
总不能是想尝试下新鲜的玩意儿吧!
因为半个同行的原因,琴酒考虑将多弗朗明哥放在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思考,以成年人的思维方式。
成年人从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只要做了,必定是能获得好处的。
“很敏锐嘛,不愧是一个人扛起了组织的男人。”多弗朗明哥笑道。
琴酒蹙眉,神色不悦,“收回你的话,不要拿我的组织开玩笑。第二次了。”
什么叫做『一个人扛起了组织』!别因为几个卧底,就以为组织里全是卧底了好不好!!
我和boss还在努力着呢!伏特加、香堤、科恩…等等等等,都会很努力的!!
“谁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意思呢。”多弗朗明哥再次暗示:原话不是我说的,至于为什么你会被别人这么说,也许你该反省一下,是不是你们组织或者你给人的印象是那样子的。
“至于我能得到什么…现在无法回答你,试探过究竟是真是假,下次再告诉你答案。”
多弗朗明哥不是故作神秘,而是到底能否如那个系统说的那样还是个未知数。
『抢号的人可以获得一个神秘大礼包,绝对真实有效。』这是在直播前对所有人说的。
而在他抢号成功时,那个声音在他耳边说:『恭喜您,您获得了一个许愿的机会。』
通话没有结束,『许愿』的机会没有用出去,效果怎么样还要等等看。
所以,他能告诉琴酒的情报很少。
好在琴酒没有抱什么希望,在知道两边同时受到约束后,他就将未知生物的危险等级拔高了一节。
“希望你下次同样幸运。”琴酒随口祝福了句,转而问起了与自身无关的问题:“你多高?”
虽然屏幕上只有一方小小的空间,多朗明哥又是坐着的,从视觉上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但是总感觉有些违和,特别有道光不经意的闯进来,泄露了身体与地面的距离,目测不是正常的人体比例。
多弗朗明哥唇角上扬,没有再绕弯子,简单地满足琴酒的好奇心。
“这个啊,应该有两个你高。我算不了什么,你听说过巨人吗?比一栋楼更高的那种。”
琴酒咬着烟轻笑了声,“这下,我相信了,原来真的有别
的世界。”
基本可以排除高科技作怪了,之前的种种疑点尚且能够从科学的角度说明。
找一个人运用先进的科技来通话,不是难以实现的事,而且看着这个16寸的屏幕,总有一种跟人视频聊天的感觉。虽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解释起来很牵强,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有个医术高明的人,趁着他睡着了,给了的脑子动了个小手术,按照了一个类似于发生器之类的东西。
但多弗朗明哥的身高是由他自己推断出来的,对方也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所以琴酒没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断出了错误。曾经有个人说过『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离谱也是真相。』……
“我确信了。”多弗朗明哥说道:“从你的视角,我看到了不少东西,与我们这边区别很大,除了在另外一个世界很难有其它的解释。比如,你的爱车,我从来见过类似的交通工具。再比如,像鱼人、动物化的人类,你应该没有见过。无需质疑,你跟我的确属于不同的世界。然后,除了我们外,还有更多不同的世界。”
“是吗。”琴酒吐出口烟圈,事不关己,以棒读的口吻敷衍:“真是了不起。”
多弗朗明哥笑容微滞,随即又哼笑,玩味地说:“我怎么觉得,你的态度变化很大?跟那个叫赤井什么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啊。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人前人后也会有不同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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