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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阳海斗大为震撼。
“等等，你们高中生，是赌上性命在打球吗？！”
他左右看看，察觉到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人。
“白石呢？！藏之介桑？！！”他神色惶恐又悲伤，声音颤抖地问，“他，他不会已经……”
怎么会有人这么想？！
真田弦一郎也大为震惊。他干巴巴回答道：“没死。”
一阳海斗悲伤如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就收敛了所有表情，连摇摇欲坠的眼泪都在一瞬间不知所踪了。
平等院凤凰所说的“赌上性命”，虽然言语夸张，但放到球场上却又不显得突兀。
这是一场实力差距过大，以至于一丁点悬念都没有的碾压比赛。
网球犹如钉子一般，狠狠镶嵌进德川和也的身体。
球球到肉的闷声听得一阳海斗牙酸，几乎要感同身受了。
德川和也也是个勇士。
每次被球击中，都闷不吭声，默默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随着比赛的进程，他倒在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爬起来地越来越慢，身形也狼狈得更加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平等院凤凰的网球，如同暴风雨，只是落下的不是水滴，是针，是刀。
密不透风，威胁力十足。
“嘭！”一声闷响。
一阳海斗捂住眼睛，挪开食指，果然看到德川和也再一次跪倒在地上。
他一手捂着腹部，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咳嗽声越来越大，胸膛起伏的程度也越来越凶。
一阳海斗眼见地看到对方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边，带出来一点鲜红的颜色。
等等？！
等等？！！！
一阳海斗拽了拽入江奏多，紧张道：“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这这这……都吐血了啊？！
一阳海斗左右看了看，发觉幸村精市，迹部景吾，又或是真田弦一郎，全都是视若平常的样子。
难道是我大惊小怪了？！一阳海斗质疑自己。
但那可是吐血啊！！
入江奏多转过头，凝视了他几秒，尤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海斗。这就是你即将要迈入的网球的世界。”
更高一级的比赛。
实力强劲，手段残忍的对手。
和誓死都要赢下比赛的觉悟和决心。
一阳海斗看着入江奏多的眼睛，微微一怔。
在德川和也吐血后，平等院凤凰没有再用网球攻击德川和也的身体。
但这种“善良”，却只让德川和也和所有围观的大家感受到了“轻蔑”。
炮弹一样的网球一颗一颗，不间断地轰炸在德川和也周边。
他握着球拍，身形狼狈地从黄色光束之中奔跑，挣扎，却依旧回击不了任何一颗网球。
……
“比赛结束。”
“平等院获胜，比分6：0。”
一阳海斗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入江奏多：“那个……在这个集训营里，如果输了的话，会怎么样。”
“诶？担心德川君吗？”入江奏多歪了歪头，“放心吧，只是会被赶出去而已。”
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个国立合法机构。
一阳海斗松了口气。
＊
观看完了整场比赛，一阳海斗一行人离开U17的训练营。
金属色的大门从身后缓缓合上，一阳海斗看着远处的绿色丛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好可怕的地方。”
他小声道。
接着，声音加大了一点，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
“在这里打球，一定会进步很快吧！”
实力差就要被打到吐血呢！
一阳海斗两三步跑到所有人前面，转过身面向大家，神色认真道：
“呐，大家，我们会一起再来吧！”
“当然。”幸村精市含着笑看他。
“嗯。”真田弦一郎闷闷地点头。
“啪。”迹部景吾打了一个响指，两步越过了一阳海斗，“你在废什么话。还不给本大爷跟上来。”
一阳海斗从后面窜过去，不依不饶道：“你说嘛，要不要要不要？回答我！”
迹部景吾打开车门，长腿迈上车，点了点一阳海斗的额头：“再废话，你就给本大爷自己跑回神奈川。”
一阳海斗：石化震惊. jpg
第101章
为了不自己跑回神奈川，一阳海斗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闭紧了嘴巴。
并且坚持了整整两分钟！
伴随着一阳海斗喋喋不休的声音，司机将车停到了车站附近。
没有和真田弦一郎的拌嘴，迹部景吾反而没有再提要带一阳海斗回家的话语。
真田弦一郎下车，微微颔首，道：“关东大赛见。”
不出意外的话，下次他们再次见面就是明年的关东大赛了。
迹部景吾语气上扬了一点，带着些反驳的意味：“那可不一定。”
幸村精市道：“弦一郎，你忘记还有海原祭了。”
立海大附中一年一度的海原祭在每年九月举行，在举行时学校会开放给持有邀请函的外校人员。
幸村精市完全可以用网球部的名义邀请冰帝等友校来参观。
*
返校的第一日，一阳海斗如丧考妣，宛若幽魂地坐在教室里。
前桌是个可爱的女生，名叫小林百合子。
她回头看了一阳海斗两眼，眼神尤其放在了一阳海斗眼下挂着的黑眼圈上，眉头紧锁：“一阳同学，你该不会昨晚没睡觉吧。”
一阳海斗深深叹了口气，身体无力地摊在桌子上：“一想到今天要上学，我就痛苦到睡不着觉。”
于是珍惜时间，打了一整晚的游戏。
小林百合子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一阳海斗趴倒在桌子上，就要陷入甜蜜的梦乡。在眼睛即将闭上前，他迷迷糊糊地问，“小林同学，下节课是什么啊……”
“国文哦。”
国文、哦。
一阳海斗脑海中缓慢播放了这三个字，奈何一片混沌的大脑已经不具备任何文字处理能力，完全不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意义。
他咂了咂嘴，眼睛已经完全合上：“哦……国文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意识陷入沉睡。
上课铃声叮叮响起，藤田老师踩着铮亮的皮鞋准点到达。
小林百合子立即微微侧身向后，小声且急切地道：“一阳同学，一阳同学？！”
一阳海斗的后桌见状，伸手戳一阳海斗：“喂！上课了！！”
一阳海斗舒适地转了个头，避开窗外的阳光。睡得依旧安然又香甜。
藤田老师将课本妥妥当当地放在讲台上，顺手又整理了杂乱的粉笔盒、黑板擦，以及上节课老师忘在这里的水杯等等。
做完这些，他抬起头，环视了教室一周，后桌的同学立即缩手，小林百合子回头，若无其事地把课本乱翻一通。
由于藤田老师一丝不苟的性格，被环视到的同学都默默的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坐得板板正正。
身高一米九一的小林百合子同学也是这样。
藤田老师眼镜反了一下光，声音如同冷冷的泉水，说道：“一阳同学今天没来吗？”
按道理来说，今天应该是假期截止的日子。难道又延期了吗？
他翻开书，道：“好，我们开始上课。现在将课本翻到……”
小林百合子默默松了一口气，但脊背硬是不敢塌下去半分。
中午、一定要让这家伙、请、她、吃、饭！
小林百合子咬牙切齿，可爱的脸上硬是弄出了狰狞的意味。
藤田老师及时地关爱她：“是牙痛吗，小林同学？”
小林百合子：“不……”
一阳海斗做了个梦。
梦里他架着一艘小船，在海里被暴风雨捶打，最后漂流到了一个岛上。
岛上植被茂盛，物资丰富。一阳海斗卖力扑到了一只小野猪，打了个响指，小野猪就变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烤乳猪。
他留着口水扑向了焦香鲜嫩的烤乳猪，幸福地大声道：“嘿嘿……烤乳猪之神！”
窗外的风吹过，一阳海斗咂了咂嘴，却没品尝到该有的美味，才发觉自己没有咬到任何东西。
他猛得睁眼，惊慌地大声质问：“我的烤乳猪……呢？”
救命。
谁荒岛求生着，睁开眼就是一个老师表情凶狠地站在面前啊？！
完蛋了。
后桌不忍地捂住了双眼。
小林百合子压下内心的同情，舒展了自己的臂膀和肩颈——解脱了。
至于一阳同学……
自求多福吧！
一阳海斗尾音颤抖，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哈……早，藤田老师！”
藤田老师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一阳海斗面前，抱着胸仰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一阳君。
我是该夸你很会躲猫猫呢，还是夸你睡眠质量好啊。”
一阳海斗瑟瑟发抖。
“叮——”
下课铃声响起来。
藤田老师转身，踩着铮亮的小皮鞋上了讲台。一阳海斗劫后余生地松了半口气。
“下课。以及，”藤田老师收起了课本，顺便带走上位老师没来得及拿的水杯，看都没看一阳海斗一眼，“一阳同学，跟我来办公室。”
“唉。”
*
网球部。
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鬼鬼祟祟地凑到一起。开始今日份的一阳海斗迷惑行为研究。
“心不在焉了一整个下午啊。嗯，还迟到了半个小时。”
“真田竟然没有因为迟到发火，可疑。”
柳莲二路过这里，淡淡道：“你们没有听到那两句话吗？”
响彻走廊的那两句话。
丸井文太问仁王雅治：“你听到了吗？”
“噗哩。”
两个人一同将视线转向一阳海斗，观察几秒后无果。
仁王雅治可惜道：“如果比吕没请假的话就好了。”
柳生比吕士和一阳海斗在同一个班级里，肯定会拿到第一首消息的。
柳莲二摇了摇头，离开了。
训练结束后，他们在小会议室开了会。
主要内容是海原祭的准备工作。
真田说：“社团表演和模拟店。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柳莲二道：“初步的打算是像之前那样，表演舞台剧，模拟店做一些网球益智活动——这是最简单的了。”
舞台剧嘛，找个剧本排练几场就可以了。既不会像去年的足球部搞了一个三十多人的大合唱一样被嫌弃敷衍，又不会太麻烦。
网球相关的活动，类似于网球打气球什么的。社团经费批发一些玩偶、饰品，网球和球拍都是现成的。还十分具有网球部特色。
大家一致同意，批准了这个提议。
仁王雅治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到中间，里面传来柳生比吕士的声音：“我也没有意见。”
人可以不来，会不能不开。
同样的方法适用于幸村精市。
真田弦一郎带着大家的意见建议来到医院。
幸村精市已经正式办理了入院。
来商量海原祭相关的事情只是附带，更多的，真田弦一郎想在手术前来看看他。
沉默寡言的黑发少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幸村精市坐在床上，病号服显得他人十分虚弱。
“弦一郎。”幸村精市说道：“好好排练啊。我会去看的。”
海原祭的时间在两周后。
如果手术成功，幸村精市出院应该刚好能够赶上。
真田弦一郎嗓音干涩地说“好”。
静静地坐了一会，真田弦一郎问道：“不告诉他们吗？”
以己度人，他想，大家应该都和他一样，是想要去关心幸村精市的。
莫名其妙地请了长假，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疑惑又担心。网球部上空也是笼罩了一段时间的乌云的。
“算了吧。”幸村精市说道。
他大概还没有做好被更多人期待的压力。
被大家所有人送进手术室的话……会哭也说不定。
这也太丢脸了。
幸村精市攥了一下被子，指尖泛白，安慰自己：“能想到以后丢脸这种事，也算是有‘以后’对吧？”
手术成功率一半以上。医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只一遍一遍重复“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保守治疗，但会逐渐丧失打球的能力。
和承担死亡的风险，为自己的网球之路扫清障碍。
幸村精市犹豫了一个多月才做好选择。
真田弦一郎最后走的时候，将带来的小雏菊插到花瓶里。又将一大束向日葵放在旁边。
“海斗说，送给你的话，要送最大的。”
他在花店刚好遇到了对方。
“买花？……诶，给幸村吗？”
焦糖发色少年昂首挺胸，在小小的花店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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