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抹抹眼角:“孩子母亲前几年也是因为这病去世了,家里的钱都给她妈妈治病了,结果没救回来。”
“我没想到安娜也遗传上这病,为了筹钱,我只能去打黑拳,但仍欠了不少外债,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您能投资我。”
沈寻星端起眼前的橙汁,不太理解对方的话:“投资?”
“对,就是当我的金主。”
沈寻星被金主两字吓到,嘴里中的橙汁差点没喷出来,他拍拍胸脯,给自己顺好了气才说道:“我不是那种人!”
穆尔知道自己的话让沈寻星误会了,他解释道:“就是您出资,主要是给我出医药费,如果您能帮我找到训练场地和教练就更好了,然后我在地下黑市打拳,赢了会有奖金,您六我四,很赚钱的。”
沈寻星喝了口橙汁压压惊,理解了对方话里的意思,这确实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索兰家有医院,医药费不用自己出,索兰还有自己的保镖,场所教练都有。
只是......
沈寻星摸摸下巴,迟疑道:“你输了怎么办?”
“我胜率很高的,这点您放心,我过几天有场比赛,您可以去看看,然后做决定。”他对着沈寻星说,“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做您的保镖。”
沈寻星颔首,还想在说什么,放到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索兰发来催促的消息,他只能先对着穆尔说:“那先这样,你可以把名片递给我。”
“好。”
穆尔带着安娜把沈寻星刚送出咖啡店,就有几个壮汉围上来,高声喊着:“穆尔,快还钱!”
穆尔围在安娜面前,对着两人喊道:“快跑!”
安娜聪明,一把拉住沈寻星的手腕,带着他狂奔起来。
沈寻星:“?”
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很久没有运动的沈寻星想叫住安娜。
但安娜跑的很快,没有给沈寻星质问的机会。
穆尔把几人击倒后,很快又有数人围了上来,他也只得跟上安娜逃跑的方向。
但很可惜,安娜不熟悉周围地形,跑到了死胡同。
唯一的出口也被那群追债的人堵上。
安娜急的直哭:“对不起。”
沈寻星顾不上安慰小孩,他自己气都要喘不上来了,颤颤巍巍地从风衣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小药片,身边也没有水,只能干咽下去。
靠在墙壁上喘气的功夫,他瞥见一打六能丝毫不落下风的穆尔,分出神去想这人还真是厉害,要自己出钱也没问题。
但对面终究是人多,总有两三个漏网之鱼,冲着沈寻星走过去。
“这位姿色不错啊,要我说穆尔,你拿这个小男孩抵债也行啊。”
本站在后面安娜一下子就护在沈寻星前面,摆出攻击姿态。
“小屁孩脾气还挺硬,有意思。”
眼看对方的脏手要抓住安娜。
沈寻星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先枪口向上,放了一记空枪。
打斗的双方顿时停住动作。
穆尔:“......”
追债人:“......”
有这东西,你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对面有人不信邪,他觉得沈寻星一个斯文白净长相,就算拿着枪也不敢打人,依旧冲安娜挥手出拳。
沈寻星左手捂住安娜的眼睛,把小孩往后一拽,右手很快出枪,子弹击中对面那人的腿部。
枪声响起的同时,手表警报声也响起。
“再不滚,打的就是你们脑袋了!”沈寻星语调微怒,把枪口指向为首那人的脑袋。
几人并不想搭上性命,连狠话都没放就四散跑开。
沈寻星见人都远了,才收回手枪,又靠到墙上,手抖的不成样子,颤巍巍地关下警报声,然后又吃了一颗药。
药又苦又难咽,他无法,只能借助那个甜度爆表的饼干往下顺。
他看向傻眼的父女二人,刚想说什么。
但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让他只能先掏出自己名片,扔给穆尔:“你打得不错,回头按这个联系我,我答应你了。”
穆尔机械地点点头。
沈寻星接起电话,边走边应付对面的质问。
“没事,刚才开了一枪。”
沈寻星没有说自己是被吓的心率过快,他脸色平常,淡淡说道:“是枪的声音太大了,吵到我了。”
索兰调侃的声音传出:“好嘞,王子,下次给你装个消音器。”
沈寻星后来抽空看了一次穆尔打拳,但只看一会就走了。
穆尔赢了之后给沈寻星发消息:‘沈总,您是不满意吗,怎么只待了一会?’
沈寻星面无表情地打出两个字:‘太吵。’
这次是真的吵,吵的他心脏疼。
穆尔也能猜到什么,回道:‘好的,沈总,您以后可以不用来看,我不会输的。’
从此之后,地下拳场最神秘的就是拳王背后的那位金主。
沈寻星的十九岁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掉。
二十岁时,他和索兰彻底拿回安德森集团。
穆尔也进入安德森集团安保部,负责沈寻星的安全。
也是那年他进入布斯商学院,正式开启了上课开会两点一线的日子。
安德森集团有个不成为的规矩,如果这次会议是沈总主持,或者沈总参加,那么大部分时间要等到六点后。
因为......沈总要上课。
但很少有人会有怨言,主要是加班费沈总给的大方,而沈总又会挑重点讲,根本占不了太长时间。
不过这部分加班费不走安德森集团的账,用的一直是沈寻星的奖学金。
沈寻星:王八蛋资本家。
那一年每过六点,沈寻星就背着书包溜溜达达的走进办公室,然后处理今天的事务。
沈寻星翻开桌子上的方案,抬头看见凯文乖巧立在旁边。
“你干什么?”
“等您布置任务。”凯文每次都能跟着沈寻星学到不少东西,他也很乐意听沈寻星安排。
沈寻星:“......”
他想了想,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凯文,眼神热切:“那你做这个吧。”
凯文简单翻看几下,当即喜道:“好,沈总,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个比之前您发过我的方案简单啊,是不是我有进步啊?”
“嗯......”沈寻星内心挣扎了几下,凭着仅剩的良心说道,“这是我小组作业。”
“什么”
许是双方都觉得离谱,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凯文笑道:“沈总,这合适吗?”
沈寻星啧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方案:“明天的小组作业,和明天的竞标方案,你选一个吧。”
“那我还是选小组作业吧。”凯文抱起那叠纸,风一样的溜走了。
沈寻星终于在二十一岁时学会了翘课。
大部分课嘱托同学里昂,也就是后来的欧文家主,让他帮自己答到。
只有一门课他不会翘,经济法。
经济法上课的老太太是位华人,长得很像他外婆,沈寻星很喜欢上这门课,每次都做第一排,老太太也很喜欢他,差点没让他读自己的研究生。
不过虽然翘课,沈寻星成绩依然排第一,里昂一直第二。
时间慢慢地过着,沈寻星二十二岁时,他迷上了一款游戏。
游戏很好玩,就是太肝了,日理万机的沈总哪里有空,他时常把账号交给凯文,让他找人帮自己代玩,最后竟成了全服第一。
索兰也因为这款游戏找上了沈寻星,是因为游戏的开发者叫赵云衡。
他看到索兰给自己的照片,才记起当初在隔壁院子叫自己的青年,就是赵云衡。
怪不得有点眼熟,他摩挲了一下赵云衡的照片,思绪回到小时候。
“我查过了,寻星,他和你初中是同学,你就把他挖过来吧。”
“不要。”只可惜沈寻星还记得赵云衡成绩始终压自己一头的这件事,断然拒绝,“我和他关系一般。”
“那就把他挖来做你的下级。”索兰哄骗道,“你想以后互联网肯定是个大趋势,赵云衡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把他挖来,让他教我们的人技术,教会后再开了也不迟。”
“你好无耻。”沈寻星鄙夷道,“我试试吧。”
他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字小作文,主要是夸了夸自己。
其实那个时候他主要是憋了一口气,谁让赵云衡上学的时候成绩就始终压自己一头,这次自然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
不过他只得到了两个大字——不去。
看这封邮件的时候,凯文正进来汇报游戏升级进度。
沈寻星合上电脑,冷冷道:“把游戏给我卸了!”
凯文:“?”
虽不理解,但执行。
当然事后沈寻星躲在被子里又把游戏下了回来,就是换了个账号,自己没事的时候打打玩玩。
但后面因为换手机,这个游戏最终也湮灭在某个角落。
二十三岁时,安德森集团发展蒸蒸日上。
学校有个名人演讲,邀请到了赵云衡,而沈寻星作为学生代表也需要上台讲话。
他提前准备了好久,主要想向赵云衡道谢,毕竟十三岁那次,要不是赵云衡及时赶到,自己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但演讲前一天,心脏情况恶化,人被拉进医院,再醒来时演讲已经结束。
他不顾怀特劝阻,还是去了学校礼堂。
赵云衡被拥簇着出来,临上车时目光似乎扫到了沈寻星所在的地方。
哪怕带着口罩,又这么多年不见,对方可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沈寻星还是慌了一下,急忙按下车窗。
突然又想起赵云衡成绩压自己一头的时候了,沈寻星啧了一声,他自问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对赵云衡却是牢牢记了十多年。
有点神奇,他想。
然后对着穆尔说:“开车回医院吧,检查还没做完。”
二十四岁,大学毕业。
这一年沈寻星身体状况时好时坏,毕业典礼都没去。
二十五岁,安德森集团成为第一财团。
安德森副总这个身份在被很多人忌惮的同时,也受到很多人追捧。
甚至大众还建了一个粉丝会,但总有一些人深扒沈寻星的资料,企图知道他的行踪,他也在这一年中被迫搬了无数次家。
最后终于稳定下来。
二十六岁,一切照旧,日子过得规律平淡。
凌晨四点,沈寻星从噩梦中醒来,便没有再睡。
六点下床后,他把被冷汗浸湿的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
六点半跑步,七点打开冰箱打算吃个早饭。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他昨天买的吐司和牛奶,还有两个猕猴桃。
沈寻星盯着吐司过了三秒,最终放弃了把吐司端到餐桌上的想法,靠着冰箱就吃下去大半个。
有点噎,他拿出牛奶,直接就灌了下去。
然后就去吃药。
吃完药后,开始处理集团事务,一直处理到十二点。
午饭把吃剩下的吐司拿出来,抹上点黄油,吃完后沈寻星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然后感叹了一句:“真难吃。”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这种吃完后才吐糟的行为有点好笑,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吃完药照例窝进沙发里看书,也没看一会,就睡着了,窗帘自动合上,屋内透不进来一丝阳光。
下午三点,他被索兰的电话吵醒。
“来帮忙看会珀西,我和梵妮要去过二人世界。”
“好。”
‘看’字面意思而已,珀西有专门的保姆和育儿师,不用沈寻星管,他的职责是不太敷衍地对珀西所展示的玩具夸奖几句。
六点索兰夫妇回来,沈寻星看了梵妮亲手做的仰望星空派,果断选择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和索兰嘱咐:“我一个月后要回国一段时间,我那些花回头搬你这来,找园丁给我照看着。”
“回国?回多久?”
“不知道,再说吧。”沈寻星拎走了梵妮给自己买的衣服,“事情我都交接好了,他们处理不了的到时候邮箱发我。”
他回去的时候路过华人超市,买上几包速冻饺子。
晚上吃了几个饺子后,把编号为五的床单换上,主要是床单颜色都一样,沈寻星只能靠编号区分。
十点沈寻星准时睡觉。
十二点沈寻星被一通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点开手机,是来自国内的陌生号码。
沈寻星反手将手机静音,继续去做他的噩梦。
一个月后,沈寻星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第52章 番外三:年少(下)
十九岁的除夕夜,是赵云衡和沈寻星的第一次重逢。
那年赵家父母有事没有回京市过年,赵云衡和大哥也留在深泽市。
是个下雪日,他从顶着寒风走进院子,无意间眼睛向右一撇。
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映入眼帘,青年仰头看着院子中的桂花树,风雪打在周围,他却浑然不觉。
赵云衡快速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青年的长相。
他喊道:“嘿,小孩。”
青年闻声回头,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流转间顾盼生辉。
赵云衡想起来了,是沈家最小的那个孩子,沈寻星。
小时候还是同学来着,只不过自从那事之后,他们已经数年未见了,如今能认出来是因为一张照片。
去年沈家父母去世后,媒体一通乱拍,斥责沈家幼子冷心冷情,在葬礼上没有痛哭流涕,那小孩的照片也就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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