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画的画是有什么误解吗?
溪: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
晚晚又问他喜不喜欢,他怎么不喜欢?晚晚像是高兴坏了,还找他要他的照片说要画他。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加好友的第一天,阮溪却一点也不排斥她,他挑了一张他抱着一大把野花笑的阳光灿烂的照片发给她。
画真人有一定的难度,阮溪只当晚晚好奇他长什么样。直到第三次放月假后收到了晚晚发的照片,照片上画中的男孩子坐在田埂上,身后是一大片一大片开着的金黄色的油菜花,他怀里还捧着一大把野花笑着。
阮溪又惊又喜,他是后来才知道晚晚是艺术生的。
这天手机发的比平常早,是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发的。宋扬惊讶到觉得老夏是吃错药了。为此特地扯上阮溪许希和白露露下自习了去赌老夏问。
秋日的夜晚风带着凉意,三个少年。穿着短袖,只有阮溪穿了一件外套。月光下,他们四人站成一排拦住老夏,借着月光,他们可以看见彼此眼中闪着的光。
老夏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个少年,“你们这是干嘛?下自习了不回宿舍,快点回去睡觉。”
“老师是这样,我们就想问您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宋扬说。
老夏点头,“问吧。”他就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更何况宋扬还是他的课代表。
宋扬:“老师就是你为什么今天发手机,不应该是明天发吗?”
一脸期待的老夏:“……”
回到宿舍的时候,宋扬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就在刚刚他们才知道手机是可以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发的,而且别的班每次都是放假前一天晚上发手机,只有他们班放假当天发。他一直以为其他班级和他们一样。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夏。”宋扬躺在床上吐槽。
白露露关上宿舍的门,拍了拍宋扬的床铺边缘的栏杆,“好了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机是你的,又不会不给你。”
“是啊,别想了,上号上号,有个多人副本我想打很久了。”
“好勒,没问题。”宋扬嘻嘻一笑,从床上坐起,“哥带你们飞。”
“扬子你快上!”
“许希呢,快上啊?”
“不行不行啊,我打不过boss啊。”
“真没用,看我的。”
当他们打游戏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阮溪正背靠着墙看书。他在宿舍不爱说话,安安静静的,只有当舍友们问他什么或者叫他的时候他才答。
刚看到最精彩的部分,晚晚回了他的消息,他一拿到手机就给晚晚发消息告诉她要放月假了,晚晚当时显示在线,可能有什么事现在才回复。
弯弯的月牙:对不起啊,师父,之前在上课,现在才下课。
阮溪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半,她下晚自习这么晚的吗?他们每次九点就下了。晚晚像是猜到了他的困惑,解释说她高三放的比高一高二晚。
晚晚高三估计比他大一两岁,阮溪还以为她比自己小。
弯弯的月牙:我到宿舍了,师父要看看我的宿舍吗?
下面是一张图片晚晚拍的是自己的床铺,她和他一样是睡下铺的,同样是进门右手边的位置。她的被单和被子都是蓝色,上面有白色的花纹。被子没铺,床上随意丢着素描本和画笔,墙上贴着两幅风景画,是用颜料画的。
阮溪想起之前拍的自己的床,发给晚晚那。是在收拾东西时拍的。床上码着厚厚的教材,试卷、笔记本和其他作业本堆在一起。
晚晚开始吐槽他的作业多。
聊了一会儿,晚晚忽然说,师父,我唱歌给你听吧。
阮溪还没有听过她唱歌,但考虑到明天是周四晚晚还要上课就拒绝了,女孩遗憾的说下次再唱给他听。
第二天中午,阮溪刚到家特别关心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弯弯的月牙:师父师父。
溪:在呢,刚刚到家。
弯弯的月牙:师父,我们学校下午有表演,你要看吗?
弯弯的月牙:我想师父陪我看。
溪:好啊,晚晚,我陪你。
弯弯的月牙:耶,师父最好了。
阮溪躺在床上把手机丢到一边,心想,这个晚晚,真是,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临近下午一点,晚晚打了个电话过来,直接将阮溪从梦中惊醒,他接通电话揉着眼睛问,“晚晚?”
“师父,你刚睡醒吗?”晚晚的声音很甜,轻轻的,柔柔的,像是羽毛抚过脸颊。
她那边传来一阵声响,阮溪猜她在下楼,不一会儿声音停止,晚晚开了摄像头叫他看着。通过摄像头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蓝白的校服,人多起来了,晚晚从走变成了跑,看见的画面也跟着模糊起来。阮溪能听见的就是嘈杂声中夹着的跑步声和喘气声。
“晚晚你慢一点,不要太急,小心摔倒,慢一点。”阮溪提醒她,他生怕晚晚一个不留神就摔倒了,摔倒了会疼的,女孩子不是最怕疼了吗?
“师父放心,我没事。”晚晚狂奔一路终于停了下来,她跑累了,用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阮溪:都叫你别跑那么急了,累了就别跑了,休息一会儿。
“不行,”晚晚又跑了起来,“去晚了就没有好一点的位置了。”
软溪摇头,无奈地说,“你慢一点,晚晚别跑那么快,摔跤了就不好了,慢一点。”
晚晚到达目的地后入场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舞台。节目已经开始了,目前在舞台上的是三个唱歌的女孩,还有一个弹吉他伴奏。她们梳着马尾,穿着校服,画着淡淡的妆,神情专注地唱着歌。被掌声和喝彩淹没,青春飞扬。
很多年后,阮溪再回忆起这天,已经记不清是多么精彩的节目,多么热烈的掌声,那些欢声笑语与他无关,但有一个女孩以另一种特殊的形式带着他看了一场演出。
“师父,你想看我表演吗?”演出结束后在回宿舍的路上,她问阮熙。
阮溪,想了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晚晚笑道,“我当然愿意,不过现在演出已经结束了。师父,你把耳机戴上。”
阮溪从书包里翻出耳机戴上,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声音,“听风吹/哼着岁月的童话1向远方/那远方/有我思念的爱人/在守望/我想抓住风……”
她柔柔的唱着歌,很好听,却让人觉得这声音有些虚假。
【作者有话说】:三更奉上~
第19章 师父别怕,有晚晚陪着你
南方的秋季是多雨的,这场雨从月考那天就开始下了,直到现在都没停,这次他放假比阮诗诗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又停了电。
阮溪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洗完了澡,锁紧窗户拉上窗帘缩在被子里。
被子里又黑又闷,但是阮溪不敢把头露出去,房间里也是黑黑的,外面下着大雨,拍打着窗啪啪响。雷声隆隆,偶尔一道闪电划过,一道刺目的白光映在窗帘上把房间照亮。
他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抱紧膝盖,浑身都在发抖,嘴里念叨着姐姐姐姐。
又有一道闪电划,过惊雷炸响。
“啊,姐姐我怕!”受到惊吓的阮溪大喊,似乎只要被姐姐听见,她就会走到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被子揉身安慰他,叫他别怕。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来。阮溪以为声音太小阮诗诗没听见,又大声唤了几句姐姐。
人在对某件事感到害怕的时候,总会突然忘记另一件事。阮溪忘了阮诗诗还在学校,无论他叫的有多大声,她都不会听见。
“姐姐!”阮溪崩溃的大喊,掀开被子除了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闪电惨白的光瞬间照亮房间,他又吓得缩回被子里。
“姐姐,姐姐,我好害怕,你快来啊。”他低声抽泣,眼泪滴在他手中的相框上,那是他和阮诗诗的合照。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还不来啊?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不做完作业就玩游戏了,再也不弄坏你的小提琴了,我保证我不会了姐姐,你回来啊姐姐。”少年哽噎着。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做点什么来减轻自己的恐惧。就像阮溪在绝望无助中一遍又一遍唤着阮诗诗,她就好比是浮在水上的木头,让沉在水中的阮溪拼命向上游想要牢牢抓紧,却触不可得。
小的时候父亲在外打工,继母又常年在国外,阮溪和阮诗诗就被养在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住在深山里年纪很老的老房子,那种房子是用土砖修的,有几面墙还裂了口子。小阮溪看到那些口子就害怕,害怕哪一天一刮风一下雨,老房子就经不住风吹雨打塌了。
下雨的时候房子还漏水,连床单都是潮的老人会用锅和盆之类的东西接住滴下来的雨水。于是一整夜都是水落到某个容器里发出的声音,小阮溪睡不着觉又害怕,就叫软诗诗,姐姐听到了就拉开蚊帐钻到他的床上安慰他。他抱紧阮诗诗这样度过一夜。
爷爷奶奶家只有两个房间,一个给了姐弟俩,房间里有两张木床,隔了一个高高的木柜。打雷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待在一张床上,反正够大,睡得下两个孩子。
阮诗诗帕拉小提琴吵到老人,就轻声讲故事或者唱童谣哄他,有时候还会讲她在国外的趣事。最后嗓子唱哑了,嘴角讲干了,就让他靠着自己轻轻拍他的背。
那是阮溪仅有的童年的温馨回忆的一部分。
软溪忘关流量,qq收到了新的消息。他抱紧相框一只手伸到枕头下摸手机。他点开qq一看就是晚晚在之前拉他进的那个群里和群友聊天,还打着电话。
溪:晚上好,晚晚。
弯弯的月牙:师父晚上好呀,我们在打电话,你也来吧。
要是他拒绝,晚晚会伤心的吧,阮溪加入群聊电话开了静音。
晚晚正和他们聊的热火朝天,阮溪调大音量静静的听,晚晚发现他很长时间都没说话,问“哎,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呀?”
阮溪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开麦,用袖子捂住手机,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声音不好听,怕吓到你。”
晚晚笑了,“不会啊,师父的声音很好听。”
“谢谢。”
阮溪没有再开静音,他用被子捂着手机,窗外雷声轰隆,依旧下着雨。阮溪怕晚晚听见哭声,用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
雷声响起,这道雷比先前那些响,大到连窗户都在震动,阮溪发出了一声“呜”。
“师父,你怎么了。”晚晚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阮溪松开嘴,“我没事。”
又一道雷声响起,伴着吓人的闪电,阮溪从被子露出的缝看到了那一幕,吓得“啊”了声,声音一下没控制住太大了。
晚晚严肃起来了,“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了。”
阮溪知道瞒不住才轻声说:“我这边停电了,又在下雨,我,我……怕打雷。”
说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特别小,阮溪觉得太羞耻了,一个大男生居然怕打雷,说出去一定很好笑,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说。
晚晚没有笑话他,她说了一句,“我师父害怕我去陪他了,拜拜。”
阮熙知道这是他对那群人说的,他们退出了群聊电话,晚晚单独打给他。
“师父,你那边还在打雷吗?”
“嗯。”
“师父别怕,有晚晚陪着你呢。”
“好,”阮溪想了想,“我不怕。”
“师父不要怕,我都不和他们打电话了。”
阮溪有点惭愧,要不是他,晚晚也不会挂了和朋友的电话来陪他,“晚晚,对不起。”
晚晚:“嗯?”
又是一道雷声响起,阮溪小声抽噎。
“师父师父,”晚晚说,“你别怕,有晚晚呢,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有一天小明和他的哥哥吵架,小明夺门而出,哥哥追着他一条街,把门夺了回来。”
“……”
窗外依然下着雨,雷声阵阵,被子里的少年抱着怀里的相框,手机放在一边,有个女孩在不停的讲笑话。
他听着听着,困意袭来就睡了,清早起床的时候充电宝的电量已经告急小灯一闪一闪的,他拔了充电线,惊讶的发现他和晚晚还打着电话。
阮溪挂了电话拉开窗帘,雨已经停了,窗外的那些树因为一夜秋雨又落了不少叶子。
还是没有来电,估计要等上很久,阮溪不会做饭,最多只能煮个粥。没有电,电饭煲用不了,还好阮诗诗回来了,不然他还要出去买泡面。
晚晚起的比他还迟。他说到那一句早上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当时他正在写作业。
溪:不早了,晚晚,下午好,记得吃饭,别饿着自己了。
弯弯的月牙:师父你也是。
弯弯的月牙:对了,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呀?
溪:我叫小溪。
弯弯的月牙:小溪,师父的名字真好听。
溪:对了晚晚,之前一直没问,你想我怎么称呼你?
他一直叫她晚晚,还是因为她的游戏id是晚枫。阮溪总不能一直叫她晚晚,总得有个称呼。
晚晚说他可以称她为雨,还说下雨天的时候雨落到小溪里就成了小溪的一部分。
时间一天天过去,阮溪还是和过去那样上学,放假,和三个舍友打闹,在老夏的数学课睡觉,月考数学只能做前两大题,偶尔和雨打电话聊天,带她打副本。雨有一次说想看他穿女装,阮溪答应了说以后穿给她看。当雪花染白大地,天地间茫茫一片的时候,寒假到了。
寒假阮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雨唱歌。
她想听他唱的,是那天表演后雨唱给他听的,歌名叫风。
阮溪听完原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首歌,没用多久就学会了,他害怕自己唱的不好,特地在给她唱之前唱给阮诗诗听。
姐姐说不错,那应该勉强可以听吧。阮溪想,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击电话。
12/34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