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没问题,那走狗是如何掌控我们的一举一动?”
“鬼特么知道!”梁栋气得口吐芬芳。
游凭星想了想,转转手腕,问:“这能拆了么?”
梁栋摔了检测器,气急败坏道:“你要摘就摘,有钻戒了不起?”
“拆这个。”游凭星晃晃手环。
梁栋对着手环研究一会儿,说:“这是监控啊,跟我贼喊捉贼呢?”
“……”
梁栋琢磨过味儿,“安排保镖和送你手环的都是陆琛,他监视你!”
“走狗大概率是陆琛啊。”
游凭星一口否决:“不是。”
他平时话少,最近身体抱恙说得就更少,但遇到陆琛相关的倒是说了很多:“走狗曾在星际杀过我2次,组装战甲需要钱,陆琛没钱;陆琛与我初见是在3月前,那时他还不认识解彦;走狗的目的是不想皇室好过,陆琛本就是皇室,肯定不会大义灭亲。”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梁栋砸吧嘴巴,狂炫狗粮,“是是是,对对对,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我替你补充。陆琛爱你爱得轰轰烈烈,对全宇宙向你告白,肯定狠不下心杀你。”
梁栋光棍的时间太久,憋出仇视情侣的心理疾病,跟个机关枪似的对着游凭星一顿突突,突突到机关枪里没子弹,才开始说正事儿。
“昨天我连夜排查了解彦的聊天记录,结果发现他与孕妇的关系不简单。解彦在绍奇川、李经武之前还给她介绍过别人,每成一个她都会给解彦返佣,他们才是纯正的交易关系。”
“什么?”
解彦在游凭星未授勋元帅时就经常帮他,相处十余年游凭星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不禁暗叹:知人知面不知心。
“解彦知道孕妇怀孕,讹李经武,说‘要是不给钱,就把小三怀孕的事儿告诉他老婆’,李经武没办法就与他做了些零件交易。解彦许是怕东窗事发,每次与李经武走私都做了备份,他们走私的零件有部分与军区丢失的战舰零件一致。”
梁栋再次咬定:“他们一起走私战舰零件,解彦威胁李经武,李经武有杀人动机,所以走狗就是他!”
“每出现一个新证据,你立刻就断定走狗是谁,过于武断。”
梁栋理不直气也壮,“我刚开始就怀疑李经武,一直怀疑的就是他!”
游凭星摇头:“不是李经武。时间线不对,动机也不对。李经武跟云慕连关系不错,云慕连得势李经武就可以平步青云,他没必要勾结联盟。”
梁栋胡乱分析:“他跟云慕连关系近,所以才能拿到皇印,这不正好对上了么!”
此事疑点颇多,梁栋都是推断,没有确凿证据游凭星不会决策。
游凭星不想跟智障掰扯,敷衍道:“我再想想。”
“这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儿,你还纠结什么啊!”梁栋像个上满弦的发条狗,有劲儿没处使只能在屋里来回走。
“天天让我查这个查那个,查到了又说不对。要我说有这分析的时间,还不如做点儿什么。”
游凭星:“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今儿个上午指挥官找我谈话,13年前我被踢碎膝盖骨他都没找我谈话,给我吓得直接跑了。”梁栋继续走来走去,“肯定是走狗泄露了风声!如果指挥官查征兵信息就会查到你这儿,走狗是想敲打我们,让我们不要再查。”
游凭星点头,“可算聪明了一次。”
“你赶紧给我办退伍,明天,啊不,现在我就要就退伍!”
游凭星向他普及军法:“星际部队的驾驶官只有腺体受损才能退伍。”
“你特么用钱吊着老子,忽悠老子入伍,故意给老子挖坑。你真是……活该被上,真坏,太特么坏了!”梁栋满嘴脏话满屋蹦跶。
中午,保镖买了双人份的盒饭,游凭星想起昨晚吃的三文鱼顿时没了滋味儿,梁栋倒是吃得很开心。
“最近物价上涨严重,好几天没吃到肉了。”梁栋这人挺简单的,记吃不记打,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游凭星吃了两口菜,没什么食欲,靠在椅子上敲手环,敲了差不多三分钟,陆琛发来信息。
「,:不合胃口呀?」
梁栋瞄到游凭星终端,被噎满嘴狗粮,心中不爽,故意道:“你这手环计得精巧,程序很难破译,拆掉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输入密码,二是用斧子劈了。”梁栋战术喝水,“你想拆,我可以帮你劈了。”
「,:别劈别劈,真挺贵的!」
梁栋又瞄了眼终端,翻了个大白眼:“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人通过监控的方式来搞情趣。难评,真难评。”
与游凭星接触这些年,梁栋深知他的品性。游凭星很固执,认定的事儿八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认准了陆琛这只搞监视的猫头鹰,除非这鹰被熬死,否则肯定不会让它飞跑了。
理性又固执的人,远比恋爱脑要执着可怕许多。
梁栋觉着陆琛能搞监控,说明他的掌控欲非常强。游凭星淡薄随性,肯定受不了陆琛一直管着他。
这一两天还好,等新鲜劲儿过去,俩人必然会发生争执。
梁栋不想因为陆琛影他们的友谊,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斟酌许久,想了个委婉话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满街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喜欢同性没什么,喜欢残疾就有点儿……”
“没有喜欢。”游凭星说。
“啊?”梁栋难以置信道,“可你们都是用润滑剂的关系了。”
“只是解决生理需求。”
“可你与他订婚了!”
“我帮他争权,他帮我离开Holy。”游凭星说,“我与陆琛只是交易,没什么特殊关系。”
“骗鬼呢?”梁栋摔桌子。
“你边界感强,在军中不用Omega,但是这屋子里就一个水杯,我想喝口水都没杯,你告诉我平时你俩是怎么喝水的?”
“我抢了你的馒头就被踢碎膝盖骨,你俩没什么特殊关系,你让他监控你?”
无法反驳。
游凭星沉默。
梁栋走后,游凭星又瘫在摇摇椅上望天,陆琛没再给他发信息。
也是,掏心掏肺地付出,最后换来一句“没什么关系”,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会伤心。
游凭星想安慰陆琛,觉着矫情;想问他与母亲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又怕提起往事惹他伤心;想问大选情况,还怕让他紧张……聊天界面开了关,关了开,文字敲了删,删了敲,想说这个想说那个,纠结得要命,结果最后又是什么都没说。
回避型人格在对方亲近时感觉不自在,当对方离开自己时,又怅然若失。陆琛说过,收不到回信会抓狂,让他哪怕回个“1”也成;游凭星理解他的抓狂,知道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但就是回不了信息。
他的心分成两半,一半纠结地告诉自己,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该继续发展;一半又很贪心,被陆琛的热情蛊惑,想要更多。
游凭星之前只关心自己的生命,现在只关心陆琛的竞选。
童年压抑的生存环境催生出受到恩惠就想立刻回报的心理。陆琛疯狂地追求他,他也想回报对等的爱,但回避型人格总是患得患失,很难将爱宣之于口。
越是逃避就越是愧疚,越是愧疚就越是想给对方更多,他帮陆琛争权,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着平衡。
游凭星时日无多,无法给陆琛完整的爱情,所以他退缩逃避不想面对。他因陆琛疯狂的追求产生动摇,又因无法回报完整的爱产生愧疚,所以迫切地想在有限的时间内给陆琛最好的。
受损的腺体无法完全感知信息素,他连最简单的生理需求都无法满足对方,在厌恶自己的同时又迫切地想给陆琛更多。
他只有感觉到陆琛需要他时,才能得到满足。他对陆琛的喜欢,从要求对等变成单方面的奉献。
即便知道对方是个心里阴暗扭曲的变态,知道对方杀了人,知道对方的“喜欢”大概率不是真的,他还是想把所有都给陆琛。他是杀红眼的赌徒,陆琛是他的骰子;他是瘾君子,陆琛是他的罂粟。
他已经完全被精神控制,对陆琛上了瘾,离了陆琛就会感觉不习惯。
游凭星呆呆地看着与陆琛的聊天界面,身上盖着陆琛留下的衬衫,脑子里全是陆琛。
想海边的亲吻,星空下的承诺,不分昼夜的身体纠缠……陆琛带给他太多美好,想到那些过往,游凭星一直笑着。
陆琛的头像是支康乃馨,个人社交号从来没发过任何信息。游凭星点开自己的官方号,看陆琛吃龙虾的照片,又看了大半宿下面的评论才睡着。
梁栋说不能喜欢残疾,可他自己就是残疾。
陆琛不联系他,他就想;陆琛经常联系他,他还烦。他觉着自己好贱,贱到了骨子里,但又无法抽离。
他想被陆琛需要,但回避型人格又受不了陆琛的过度需要,这种若即若离的纠结情绪,催生出不平等的、畸形的爱。
游凭星刚开始查走狗,是因为走狗危机到了他的生命;现在查走狗,是想在临死前替陆琛扫清障碍。
他没有资产、身体残缺,他快死了,这辈子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愧疚迫使他故意说出冰冷的话,推开陆琛。
从没开始过的就不要开始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不要陆琛的喜欢了。
余生太短,最后一程,他自己走。
第49章 大选
陆琛这几天没缠着游凭星,一是为解决解彦,二是想作废或者更改游凭星与SEED的交易。
皇室可以随意出入印有皇纹的任何场所,但在大选前夕皇子突然到访陆军部队会惹人生疑,所以陆琛像之前打探布防时一样,藏在运输食物的餐车里。
周世勋死后,周小波在他的指挥室设立牌位,军官们为表立场天天跪拜。陆琛在其中一个即将前去跪拜的军官裤子上,淋了点儿加快解彦体内毒药发作的催化剂,与对周世勋做的如出一辙。
陆琛怕解彦离开军区后就会被游凭星找上,所以这场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的谋杀,完全是因为事态紧急。
梁栋破译了解彦的终端,定会查他的关系网。解彦与周小波关系非比寻常,可能会与周小波说些他的事儿,若游凭星沿着周小波这条线向上查,大概率会查到他。为了铲除隐患,陆琛将李经武派人刺杀元帅的消息匿名透露给李经武妻子,祸水东引。
做局讲求自然,陆琛本不想给李经武制造非常突兀的证据,但是大选在即,只要能暂时让游凭星别查周小波就可以。
游凭星戳穿他的诡计,满屋子查监控就是不砸手环,又说“他们没关系”。
就连梁栋都知道他们是用润滑剂的关系,怎么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呢。
嘴硬的坏蛋。
游凭星像株病毒,入侵了陆琛的身体,触发了体内的防御系统,为了维持身体健康精神正常,防御系统不停给他洗脑,坚信游凭星说的都是反话。
陆琛的智商很高,他学东西很快并且善于分析,所以总能轻易看破他人心理。这种经常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催生出过度的自信,以及超强的掌控欲。因为智商太高很难融入集体,除了游凭星没人看破他的面具,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总能通过不正常的方式实现逻辑自洽。
畸形的爱,使他变得扭曲。
比起陆军部队星际部队更容易进入,陆琛过去经常以学习战舰组装为由出入星际部队,所以他说要看SEED没人觉着不妥。
SEED的程序归零后分分钟就会恢复原样,他无法通过修改程序作废交易,所以只能尝试更改。
陆琛站在银白色的战舰前,手中拿着试管,试管内是游凭星的信息素。指尖蘸了点儿信息素,五指轻触控制面板,SEED瞬间启动。巨大的吸力自手掌向上蔓延,吸食血液,吸附脊椎,搅动脑髓。颅内剧痛只产生一瞬,随即停止,驾驶舱内光线骤暗。
陆琛又蘸了点儿信息素,待SEED启动,忍着剧痛问:“我的腺体给你,可以吗?”
如果SEED喜欢他的腺体,他就偷梁换柱,用刚做好的人造腺体,骗过SEED完成交易。但在SEED启动的刹那,陆琛才觉着自己想得太简单。SEED能直接吸食腺体,他没有偷梁换柱的机会。
他又尝试启动了几次,SEED每次都用熄火作为回答。
当联盟入侵时,云齐就会逼着游凭星履行承诺。游凭星倘若失去腺体就无法做换骨术,即便准备得再充足,也没有意义。
无论怎么砸怎么骂SEED都不给半点儿反应,陆琛像条被抛弃的野狗,疯狂地在驾驶舱内宣泄情绪。
他用力砸向控制面板,愤恨道:“你已经把他的腺体吸食到衰退了,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SEED的驾驶舱由钛合金打造,无论他怎么敲打都不会碎,最后陆琛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
点开终端翻看相册,睡梦中的游凭星看上去很疲惫,身体与自己的连在一起。细瘦的身体被摆成不同姿态,陆琛每翻一张就会亲吻一下照片中的身体。
“若不喜欢我,怎么会与我做?”
“你是喜欢我的。”
在SEED的驾驶舱,游凭星穿着军装驾驶战舰的样子与照片中的样子重合,陆琛血脉喷张伸手向下。
他想被军靴踩在脚下,想让游凭星命令他快一些狠一些,想弄得游凭星不再仪态端庄。
弄脏驾驶舱是阴暗扭曲变态用来慰藉自己的唯一方法。
睡着的游凭星很乖很好看,像个听话的洋娃娃。陆琛不停亲吻他的照片,脑中白光乍现的瞬间突然想到:可以做一只洋娃娃!
倘若他能用游凭星的DNA复制一个洋娃娃,用换骨术的方法移植游凭星的脊椎和大脑,让他用洋娃娃的身体和腺体,将受损的腺体给SEED完成交易,就可以保住游凭星的命!
“哈,哈哈!”陆琛亲吻照片中的洋娃娃,兴奋道,“你喜欢我,不舍得丢下我,所以才会给我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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