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天程抬眼透过金丝眼镜,冷冷得瞥了裴度一眼:“如果能轻易被皮相蒙蔽,上校就不是今天的顾景言了。上校一直坚持人不应该被本能驱使的观点,你并不了解就不应该乱说。”
裴度嘴角抽了抽,表情尴尬,他刚想说什么却听见顾天明咳嗽两声,最后只好满脸不爽得憋了回去。
路北骁听着边天程说的“本能驱使”,想起顾景言昨天在山崖时的神情和话语,内心泛起阵阵酸痛。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自嘲般冷淡得笑了笑说:“没什么关系,你们多想了。”
他能和顾景言有什么特殊关系呢,顾景言是军营的神话和传说,是一身转战三千里天赋值点满的最强向导,而且自己只是一个连精神体都没有的普通哨兵。
天壤之别,可望不可即罢了。
路北骁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没有窗户的破屋子,被冷风一吹得哗哗作响,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时不时感到无比的低落和溃败。路北骁现在更希望自己此生都没来过盘古山,他宁愿自己抱着幻想和回忆渡过一生,也不想直面如此惨烈又离奇的现实—喜欢的Omega给他生了孩子,但是并不需要他负责,甚至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因为这个Omega是恶名昭彰的玉面修罗顾景言。
“军营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上校怎么会因为我心神恍惚。”
路北骁知道顾景言最多最多就是怕:顾小花知道他这个父亲的存在,让顾景言丢人或者招来麻烦。他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得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心不在焉得说:“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
顾天明看着路北骁问:“但是顾小花确实来给你送药了,她昨天半夜一路踩醒了二队的所有人。”
裴度像是想起什么难搞的事情一样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孩。”
“不过那小孩真是漂亮。”
“废话,顾景言长成那样还能生出来丑的娃?”
“你说那个Alpha得有多厉害,能把顾上校搞怀孕?”
“啧,太有福气了,顾上校这样又美又野的极品Omega,也就咱们南区这么多年出了一个。”
路北骁不说话,只是静静眨了眨眼睛。他已经被现实狠狠扇了两次巴掌,一次在军营知道了天赋的天壤之别,一次在盘古山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明明得到过,却彻底失去了拥有的权利。
美貌永远是话题舆论的中心,更何况还是实力强硬搅起腥风血雨的大美人,身边的队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路北骁却越听越烦,只觉得他们聒噪而吵闹。
顾景言没有叮嘱他不要乱说,路北骁想:确实也没有必要叮嘱,他就算拿着喇叭喊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
更何况他也没心思说这种事。然而越压抑脑海里反而越浮现回忆,路北骁眼前又闪现了五年前在迦南遗骸里的荒唐事—他们其实那天晚上做了很多次,顾景言都含不住他射进去的精液,精液顺着白净紧实的大腿蜿蜒而下滴到地上,满是色情淫靡的白色痕迹。
路北骁记得他事后把人搂着坐在自己怀里,占有欲十足得抱着,一边餍足得去蹭顾景言散发着香气的脖颈,一边用手指揉Omega颈后敏感的腺体,激得高潮后的Omega可怜兮兮得在他怀里哆嗦。
路北骁当时想既然人已经是他的了,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于是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大腿抚摸到臀部,重重捏了两下后探入腿间,去玩弄已经发了大水刚刚高潮过的穴口。
“你怎么这么香……”
寂静黑暗的深夜,所有的听觉和感觉都被放大。路北骁听见了顾景言颤抖压制的呼吸声,感觉到对方的胸膛在微微得颤抖。他低头去吻对方的额头,鼻梁,脸颊,最后寻到柔软的嘴唇,轻轻含住后用舌头不断色情得舔舐摩挲,亲得时候手里的动作也不停着,甚至更恶劣了。
手指揉捏着穴口敏感的嫩肉,在周围不断摩挲按压,激出更多淫靡粘稠的水来,然后缓缓插进去,模仿着性交不断抽插进出。他感受到对方贴紧了自己的胸膛,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可怜兮兮得颤抖着。
路北骁感到无比的愉悦,占有欲和色欲达到了空前的满足,他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清清冷冷却勾魂夺魄的眼睛,带着点薄薄的泪光,满是欲火难耐却隐忍克制的神色。
“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他把人放在地上,抬高了对方的腿架在肩膀上,俯身又猛又快得冲刺,“像你一样漂亮。”
路北骁悄无声息得避开队友走进洗漱室,他洗了两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可惜了,基因总是很随性。
他掏出贴在胸口的陈旧怀表,里面有一张已经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他过世的父母和只有四岁的自己。
顾小花笑起来和他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路北骁收好怀表,顿了顿,侧目看向身后说:“你想问什么?”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是同样,我的问题你也要一五一十得回答我。边师兄。”
第12章
边天程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路北骁开门见山得说:“你就是顾小花的Alpha父亲?”
“是。”路北骁知道边天程既然来找他,肯定是发现了这件事,索性直接承认了,“我就是那个没死透的亡夫。”
“我们一开始认为是长期的抑制剂导致顾上校体内激素婚礼,让几乎不存在的发情期忽然到来,所以才有了顾小花。或者当时顾上校情况危机,才会被趁人之危。”
边天程走到路北骁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像是想要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而据顾上校回忆,当时的情况并非如此。上校当时在你的照顾下已经恢复得很好,单单脱水症而已,并不足以让上校丧失抵抗能力。是你的信息素完全压制住了他,甚至勾起了他的发情期。”
“你在找顾上校的同时,军营也在寻找你。”
边天程说完,洗漱室就陷入了沉默。水龙头的滴水声响在路北骁耳畔,滴答滴答,无比清晰。
路北骁思绪很乱,但他本能得感觉要有颠覆他认知的重大事情发生:“我确实是被军营强行抓到队伍里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这跟顾景言有关系?”
他以前不知道顾景言是谁,知道以后也没思考过信息素配对的事情。
“是,军营并不想浪费顾上校的基因,顾上校的那些追求者也从未达到应有的标准,就算是最优秀的s级哨兵,也打不过顾上校,更别提诱导上校发情。”
“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例外,按照顾上校的级别程度,你应该是s+的Alpha。Alpha只有级别强过Omega,才能诱导Omega发情,这是物竞天择的规律,”
路北骁难以置信得皱紧了眉头:“但我只是D+的哨兵,连精神体都还是原始状态的蛋。”
边天程眨了眨眼睛说:“你可能还没有觉醒,也许你明天就会觉醒,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觉醒。”
“这种几率有多大?”
“要看具体情况而定,s+的哨兵极有可能是黑暗哨兵。”边天程点了点头说:“具体还要等到回去的时候,看你的体能报告单有没有造假。”
路北骁越听越觉得离谱,他不解得问:“造假?”
边天程推了推眼睛说:“每逢黑暗哨兵诞生,人类必有动荡,他们往往在功成名就之后癫狂暴乱,给人类带来又一场浩劫,直至他们暴乱而死。所以黑暗哨兵又叫天煞孤星。”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关于到底是黑暗哨兵带来了灾难,还是乱世出英雄,学术界争论了几百年也没有确切的定论,但死无全尸确实是黑暗哨兵命定的结局。”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并不能下结论。你可能是资质平庸却运气很好的普通人,也有可能是军营在暗中栽培你。”边天程一板一眼,无比认真得说,“不过可以肯定的你是这个世界上与顾上校最相配的Alpha。”
最相配??
路北骁心不在焉得洗了两把脸,他低头看着水池里自己丧到不行的脸,心里五味成杂:“可是他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不愿意承认我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他静静看着清水自己的面孔:除了还算英挺的剑眉,其他地方都长得俊秀乖巧,发怒都没什么威慑力的好人脸,哪里像是呼风唤雨的黑暗哨兵。
路北骁哑着嗓子,背对着边天程说:“他怀孕的时候,过得好吗?”
边天程如实回答:“非常不好,没有Alpha陪伴的孕期Omega会格外的痛苦不堪,上校差点没撑过去。”
路北骁越听越窝火,他忍不住一拳锤在台面上,生气得说:“他明明可以来找我,为什么……”
“对于上校而言,能用信息素压制他的Alpha实在是很大的威胁。”边天程透着厚厚的金丝眼镜静静得望着路北骁,表情带着点疑惑,“比起对顾上校的关心,你似乎对自己能否成为s+Alpha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我对当不当哨兵都没兴趣。”路北骁转头看向边天程,眼神晦暗如深,“你觉得哪个Alpha能忍受自己的Omega给自己生了孩子,却根本不认自己吗?”
他想起顾景言昨天晚上看他的那种冷漠眼神就满肚子的火。
“顾上校从不依附于任何人。”边天程看着浑身写满郁闷和烦躁的路北骁,若有所思得沉默了两秒说,“北区当年九个师重兵把守,上校也依旧杀了南屿将军。”
路北骁漫不经心得说:“没人不知道他厉害。”
“也可以为了大局杀了本是朋友的黑暗哨兵楚岳。”边天程顿了顿说,“但是他留下了还未成型的顾小花。”
路北骁抬眼看向边天程,但他转念一想眼里又失去了亮光:“他喜欢小孩,更何况是自己的。”
“根据你表现出来的性格,你很适合做上校的Alpha。”边天程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紧接着说,“但是上校并不需要Alpha。我只是告诉你,上校对你的态度比你想象中要好很多,希望你不要对上校抱有敌意。”
路北骁冷哼两声说:“对他有敌意的人那么多,他也没收敛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滚得远远的,不会碍他的眼。”他忽然想到什么,走到边天程的面前,高大的身材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就像此刻笼罩在他心里的阴霾:“但是顾小花不行,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不希望自己小孩的童年也缺席父亲的存在。小花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不想做透明人。”
路北骁说完就要走却被边天程叫住:“你能保证自己成为黑暗哨兵当了将军以后,给军营的实验室每月拨三倍的经费吗?”
边天程神情严肃,像是商讨什么重大决定:“顾上校讨厌的不是Alpha,是那些想用标记婚姻控制他的Alpha。据我暂时的观察,你对上校的感情还算衷心。想做上校的伴侣也不是没有办法。 ”
路北骁皱眉看着边天程:“你是在和我做买卖吗?”他莫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不用,你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向上面证明你的科研值得军营出钱。我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
路北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回想起昨天在断崖上顾景言对他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缓缓叹出一口气后说:“不想再继续做无用功了。没有谁是离了谁不行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师兄。”
路北骁不知道的是,边天程在他走后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
“我遵从基因和数据的选择,提前告诉了你。”
边天程看着半个小时前自己父亲发来的消息,缓缓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得说:“你自己不要的,就不要怪我抢了。”
……
……
虽然军营并没有声张顾景言回来的事情,但是南区的舆论已经沸反盈天炸开了锅。
“他这种人就应该死在寒川再也别出现才对。”
“军事法庭都判决了轮得到你们瞎逼逼?”
“笑死了,天天骂Alpha有特权,我看Omega才是最有特权的。寒川十年牢狱都能提前出来。 ”
“笑死了,天天骂顾景言罪该万死,要不是他楚岳继续发疯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去砍一个黑暗哨兵试试?”
“拜托,你们还真信这种鬼扯的小道消息。”
顾景言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各种舆论骂战的导火索,只要提及必然引发哨兵们一片腥风血雨的骂战。
路北骁最近在食堂吃饭都要找个偏僻的角落,他并不想听见关于顾景言的事情,也不想别人因为争论顾景言是对是错打起来的时候被误伤。
他在等待军营对于他劫机事情的处罚,以及顾景言对他要求去看望顾小花的回复。
至于顾景言为了一个认识仅仅半个月的底层女性,杀了功勋卓著的北区英雄南屿又提前出狱是对是错,路北骁并不关心,他只知道南区军营不想失去顾景言就够了—毕竟盘古山和穷山恶水的寒川简直天壤之别。
然而路北骁都把伤养好了,都没见到顾景言人影和任何回复。军营像是在商讨什么极其重要的大事,一连给他们放了整整七天的晚休。
直到那天凌晨,路北骁忽然被热醒的,说热醒似乎也不太准确,他忽然感受到有人在进攻自己的精神领域,那种仿佛万千小蛇缠住了自己的意识,毒牙轻轻咬在意识上正要放射毒素。
路北骁猛然在床上坐了起来,他忽然没来由得感觉到了全身的燥热,心脏跳跃的速度快得诡异。那种被人入侵的感觉随着他醒来瞬间就消失了,就像是做的梦。
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唯有窗边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队友们都安静得沉睡着。路北骁觉得莫名其妙,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压下这种没来由的心悸,却不由自主得看向窗外的月亮死死盯住。
今天的月亮……似乎亮得有些刺眼。
路北骁魔怔了一般感觉自己渐渐陷入了那篇皎洁的亮光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却猛然间看见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红点在亮光里冒了出来。
路北骁猛然回神,这是……
这竟然是血月??
十年前的食人蝗卷土重来了??!
路北骁急忙开灯,他扯着嗓子在房间内拼命大喊:“快起来!!有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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