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将于倒计时3秒后,自动毁灭。】
【3】
【2】
【1】
【……再见,哥谭。】
……
在路加维尔轰然倒地的瞬间,伊莱·泽维尔就发觉了不对。
伊莱·泽维尔的身影骤然从凝实,他原本轻盈的躯体仿佛一下变得沉重,身形陡然一坠,紧接着一团浅淡的黑雾便直愣愣地砸向了地面,发出了‘砰’的重物落地声。
伊莱·泽维尔的躯体陡然变得透明,几近虚幻。
他的心跳声消失不见,呼吸声逐渐浅淡蒸发,就连近乎拟真的体温也在飞速的流逝着,他的身形开始缩水似的快速抽小。
他开始回归被世界排挤剥离后的原初,整个人都抽帧似的开始变得飘忽。
‘轰隆——’
隐约间,伊莱·泽维尔似乎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声,他费力的想要抬头去看,逐步丧失的视觉里却只看见了一派模糊的黑影。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被拎起来了,与此同时,伊莱·泽维尔眼前近乎漆黑的视野里似乎也模糊出现了色彩。
伊莱·泽维尔好像看见了一团长在黑影上的红色。
不太明显。
“杰森……”
伊莱·泽维尔张了张嘴,他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下一秒,他就被沉沉地黑暗拽入了死寂的空茫,丧失了意识。、
杰森·陶德心有余悸地拢起手中飞速变成一小团毛茸茸的伊莱·泽维尔,还在因为他刚才虚幻到透明的身影而恐惧。
好在,他低头看了看手掌里的带翅膀小猫咪,虚幻的身体在和他手掌接触的地方隐隐凝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赶上了。
……
与此同时,哥谭临近的布鲁德海文市。
【拉斯诺·米切尔】正在开车从医院返回公寓的路上,然而陡然间他幽深的眼眸忽然变得空洞了起来。
【拉斯洛·米切尔】就像是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他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了身旁,身体跟着前倾,整个人都一头摔倒在了方向盘上。
紧接着,他踩在油门上的左脚就重重地压了下去,几乎就是在瞬间,这辆原本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的黑色汽车猛然增速成了一条模糊的黑线,‘轰’的失控转向,冲进了旁边的建筑工地里!
“砰!”
已经停工、漆黑一片的废弃工地里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他的车轰然撞在了建成了一半后就被永久搁置、停工的大楼楼体上!
破损的油箱‘滴答滴答’的发出细微的液体滴落声响,周围的居民被动静吵醒,有的黑暗的窗户里亮起了灯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逐渐有红蓝色的灯光混杂着交替亮起,随着奔袭而来的车辆快速靠近。
“轰!”
消防车和救护车赶到时候,看见被撞瘪的车子燃起来了大火。
最终,火焰逐渐吞没了黑色轿车的轮廓。
……
次日,下午。
布鲁德海文市的一栋医院住院楼里。
“他的情况怎么样?”
迪克望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拉斯洛·米切尔,他皱眉看向了护士小姐,问:“为什么会一直在昏迷?”
带着毒藤女越狱的哈莉·奎因潜入了布鲁德海文市,安放了许多炸弹,及时收到了消息,清除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但哈莉·奎因在小丑失去联系后就直接狂暴了,一口气炸掉了整个布鲁德海文警察局,这让迪克无论是白天的警察身份,还是夜晚的‘夜翼’都忙到了飞起。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又即将落下,通宵一晚,又被临时抓回警局疯狂加班、最后得知拉斯洛·米切尔出事消息的迪克才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抽空前来医院探望情况。
“是车祸引起的脑震荡和一些挫伤骨折,”护士小姐耐心地和面前这位病人帅气的同事解释着拉斯洛·米切尔的情况:“病人的身体状态不是太好,检测出来有低血糖等问题,再加上他似乎长期熬夜,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会昏迷的时间比较长……”
“不幸中的万幸,病人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要好,外伤虽然严重,但被送来的及时,只要好好地修养不会落下残疾。”
“……那就好。”迪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他不知道拉斯洛·米切尔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从现场情况和沿途监控来看,他似乎是在行驶途中忽然失去意识导致的。
迪克不知道拉斯洛·米切尔的昏迷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别的什么,但他鼻尖总是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不散。
那是他在停车场里,当拉斯洛·米切尔摇下车窗时嗅到的味道。
那个时候,拉斯洛·米切尔……究竟为什么会受伤?
——和他的忽然昏迷与车祸,有关系吗?
“不过,一些烧伤的疤痕,可能不太容易去掉。”
护士小姐颇有点惋惜地看了眼,脸上和身上许多地方都包着绷带的拉斯洛·米切尔说:“好在病人是男性,脸上的烧伤也并不严重,只是手臂脖子什么的可能有点明显。”
迪克吸了口气。
“但是不用担心,”护士小姐对着追问自己好友‘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迪克安抚说说:“最晚后天,他就能醒过来了。”
在护士小姐和迪克说话的期间,病床上,拉斯洛·米切尔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第177章 欢迎来到哥谭市
迪克和护士小姐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病房里拉斯洛·米切尔的呼吸平稳又悠长, 就像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安然地躺在病床上一样。
……
几个月后。
提姆·德雷克照例下班开车来到了韦恩慈善医院,他冲起身离开病房的护士小姐打了声招呼,就给仍旧在沉睡的路加维尔床头花瓶里换了束新鲜的向日葵。
提姆照例和路加维尔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就从豪华病房的料理台橱柜里翻出了他藏在这里的一罐咖啡豆。
“阿福非要说再喝下去,我血管里流淌的就都是咖啡了, 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了, 阿福说等做完晚餐就来看你,他说今天会做你最喜欢吃的番茄牛腩……”
一边磨着咖啡豆, 提姆一边和路加维尔吐槽了一番最近布鲁斯越来越习惯当甩手掌柜了,又抱怨说阿福没收了他的手磨咖啡机,自己也就只能在路加这里才能够偷偷补充点‘精力药剂’了。
“还有你的那些冰淇淋……天气凉了,等你醒了恐怕别想再进冷藏室了,阿福是不可能允许你在这种时候再吃冰激凌的。”
等咖啡豆磨好,提姆‘滴’的一声选好了咖啡机的模式, 洗起了他挂在料理台上方的咖啡杯。
“还有两个周就是万圣节了, 迪克说他争取一下能不能在节日前后回来,和达米安一起装扮下他的动物园……”
水流声哗哗的, 提姆说着说着, 忽然没了声音。
一时间布置看起来和豪华套房没什么区别的特殊病房里, 只剩下了水流声、两道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几乎要被水流声淹没的医疗器械提示声。
水流声哗啦啦的,流到了水槽里,把洗干净的咖啡杯填满又溢出。
提姆无意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响声后,意识到他一直没有伸手拧上水龙头。
提姆伸手关上了水龙头, 听见水流声停止了,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他低着头、撑着料理台站了一会儿, 又觉得空气里微不可察的医疗提示音好像异常刺耳。
提姆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从那件事情发生后,路加维尔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路加维尔在之前的爆炸和车祸撞击中被伤到了内脏又或是大脑,急忙地把路加维尔送进了医院治疗。
那时候,他和布鲁斯虽然紧张,但并没有太恐慌,更多的是对路加维尔把自己当作诱饵,就这么杀掉了小丑的复杂情绪。
——因为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清楚的知道路加维尔拥有特殊的治愈能力,在经过车祸和爆炸他还能追杀小丑,都说明了路加维尔的情况并没有太糟糕。
至少,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而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且不说路加维尔有着至今布鲁斯都没有搞清楚原理的一些特殊能力,就以当今的医疗科技发展水平来说,也不会是大问题。
但……
事情偏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路加维尔昏迷不醒了。
路加维尔在没有检查出明显脑损伤和相关疾病的情况下,以及连续昏迷将近三个月了。
至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布鲁斯已经为此快要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韦恩公司里了。
布鲁斯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疯狂地研究路加维尔曾经体检时留下来的各项数据,想要搞清楚路加维尔究竟为什么会陷入境地,连阿福都没办法劝说他多离开地底晒晒太阳。
布鲁斯执意认为,路加维尔的昏迷和他幼年失踪那段时间的遭遇——也就是人体实验有关。
为此,他甚至和杰森发生了一次激烈的冲突。
因为他想要把出现了同样虚弱症状,但没有陷入昏迷的伊莱·泽维尔带回蝙蝠洞里进行研究。
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从那以后。
从杰森·陶德攻破韦恩庄园,强行把变成一团毛茸茸、瘫在观察箱里的伊莱·泽维尔带走后,再也没给过布鲁斯任何可能接触到伊莱·泽维尔的机会。
布鲁斯前两个月还试图寻找过其他的方式,借助一些魔法侧或者外星能量来让路加维尔恢复。
但事实证明,没有任何用处。
这让布鲁斯在经过了短暂的沉寂后,又不管不顾地投入了针对医疗科技侧的研究中。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还让布鲁斯记得在大众面前维持一下布鲁斯·韦恩的人设,‘哥谭宝贝’的身影恐怕就要彻底消失在各大报纸上了。
饶是现在,几乎要十几天才能拍到一次布鲁斯新闻的记者们,都不由得感慨这位花花公子竟然真的因为自己孩子的变故,好像成熟了那么一点。
提姆搞不懂那些布鲁斯电脑上的一项项数据,但他在这段时间里眼睁睁看着布鲁斯这段时间的各种尝试都没法唤醒路加维尔,甚至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路加维尔究竟因为什么而陷入了昏迷。
——提姆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路加维尔才能够醒来了。
或者,路加还会醒吗?
没人知道。
提姆吸了口气,端起咖啡杯接了杯咖啡。
提姆注视着咖啡杯被蓄满,他端起冒着丝丝缕缕热气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后知后觉的疼痛漫上舌尖,让提姆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路加维尔刚来到韦恩庄园的那几天,炸掉了厨房又瞒下了自己的烫伤。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提姆发现了发烧烧晕在一楼的路加维尔,恐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路加维尔一向擅长隐藏端倪。
叹了口气,提姆放下了端着的咖啡杯,没再继续喝下去。
提姆的视线毫无焦点地落在静静躺在病床上的路加维尔身上,脑海里乱乱的又空空的。
傍晚的余晖消散,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光芒从日光变成了月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病床边睡着的提姆,被忽然“嗡嗡”振动起来的手机惊醒了过来。
拿过手机一看,提姆接通了电话低声讲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无声地叹了口气,提姆收起手机,附身亲了亲仍旧双眼紧闭的路加维尔,低声地说:“晚安,路加,我明天再来看你。”
提姆将折回身,先前喝空的咖啡杯洗净,伸手重新挂回了原位。
提姆擦净了手,离开了路加维尔所在的病房,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病房的房门。
……
几天后,哥谭市又下起了一场暴雨。
大雨滂沱,稀里哗啦地浸湿了哥谭的每一寸土地,让这处本就充斥着暗色调的城市显得愈发阴沉。
深夜,哥谭市的一处偏远的大型庄园附近。
这座庄园看起来古旧恢弘,占地面积极大,但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又似乎没有请人打理而稍显陈旧。
从庄园前方已经停止工作不知道多久的喷泉的雕刻风格来看,这个庄园极有可能是几十年前,甚至上个世纪就已经建成了的产物。
路加维尔醒来的时候就嗅到了空气中略显潮湿的霉腐气,那也许来自古铜水管里粘腻斑驳的水生藻类,也许来自眼前黄铜长镜镜面斑驳的晨灰,也许来自他的四面八方——这座古老庄园大理石缝隙、泥砖灰石的墙壁缝隙里,那肆意滋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霉菌。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现在正坐着的这张墨绿色扶手椅的丝绒软垫里透露出来的味道。
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加维尔定定地审视着不远处足有五六米长、近两米高的巨型黄铜镜子,镜子上不知道蒙了落了多久的灰烬,房间里昏黑着没有一丝光源。
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坐在这看起来明显是已经很久没有过人居住的房屋里,不点燃蜡烛或是煤灯的独自听雨?
路加维尔在夜色当中,只能模糊的看出镜子的轮廓——这还是全靠那有着繁复花纹,表面有些斑驳但仍旧难掩奢侈的黄铜镶边。
‘哗啦……’
窗外大雨滂沱,睁开眼睛就出现在这里的路加维尔背靠着丝绒椅背,鼻尖萦绕着流动的微凉陈腐气味。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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