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点啊陆丛舟,人家霍北川都对你没意思,那是什么,是情不自禁,是正常现象,人家霍北川有点反应,你搁这又唱又跳的。
骂了自己一顿,陆丛舟可算是清醒了。
霍北川真是好人啊,他都那样站在浴室里,霍北川都不为所动,可见其情操之高尚,是陆丛舟脑子里废料太多了,反思,必须反思。
这天怎么感觉还黑了,陆丛舟换好衣服走到阳台上,窗外乌云密布,盘旋着的黑云压过来,看着是有大暴雨啊。
穿书这么久,除了零星的小雨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
“陆丛舟,别靠那么近,阳台外面没有护栏,进来。”
霍北川刚出来就看见胆战心惊的一幕,这要是脚滑摔下去还得了。
“好的好的,我就看看天。”
陆丛舟下意识去看霍北川那个地方,宽松的睡衣下也挺明显的,察觉到霍北川的凝视,陆丛舟尴尬地捏了捏耳垂,嘟囔道:“哥哥,我,我腿疼。”
“该,说晚点洗晚点洗,要不然你把裤子脱了我再看看。那个药应该挺管用的,现在差不多要结痂了。”
“不用不用,其实吧,也没有那么疼。”
陆丛舟就是想转移话题,还给转移错地方了。
“你坐下,我把头发给你吹吹。”
霍北川手指摩擦着陆丛舟的头皮,就是简单的吹头发动作,陆丛舟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王姨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都饿了。”
“一会儿看看就知道。”
霍北川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霍倾音应该也来了。
“姑姑可能过来了,你配合一下。”
陆丛舟点了点头,在下楼时非要霍北川抱着,他跳了一下,直接揽上霍北川的脖颈,亲昵地靠在霍北川怀里。
“哥哥,我腿疼你就抱一抱嘛。”
霍北川喉结动了动,低声应了一下。
霍倾音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霍北川抱着陆丛舟下来,眼底是压抑不住地诧异。
这俩人,够亲密的。
“呦,丛舟,你是怎么了。”
“霍爷爷,我腿软,不是,腿疼。”
两人应该是刚洗过澡,霍北川小心地把陆丛舟放下,没解释为什么腿会软,不对,是疼。
霍砚山露出一个过来人的微笑,这两天好多天没见了,正常,正常。
“姑姑,没看见你过来。”
“呵。”霍倾音回应的是一声冷笑。
来到霍家这么久,霍倾音还没有跟霍砚山说话,只觉得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对峙里,先开口的那个人就输了。
父女不像父女,亲人不像亲人,拧巴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
“霍爷爷,咱们能不能先吃饭啊,我好饿。”
“行啊,你王姨特意做了你爱吃的麻辣龙虾,你能吃吗?”
陆丛舟眼角亮了亮,飞快道:“我能啊霍爷爷,能吃一盆。”
“行行行,吃饭吃饭。”
周叔把霍砚山扶起来,慢吞吞移到餐桌上。
霍倾音看了好久,才恍惚地收回视线,什么时候她需要仰望的人,已经佝偻着身躯,连吃饭都要有人搀扶了。
陆丛舟想着这几个人里,可能就他还能开口叫霍倾音吃饭,他也这样做了。
霍倾音呆着没动,还是陆丛舟又道:“总不能我们吃着姑姑看着吧,哪有客人看着的道理。”
是啊,她已经是客人了。
霍倾音看着桌上的饭菜,在她落座的位置上摆着的几道,全是她爱吃的,霍倾音心脏软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高冷的模样。
“霍北川,你帮我剥虾吧,我懒得动。”
“好。”
很快陆丛舟的小碗里就堆满了虾肉,陆丛舟夹了满满一筷子喂到霍北川唇边。
“好吃吗?”见霍北川点头,陆丛舟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你只能吃这一点,要不然你的胃受不了,剩下的我替你吃,就当是你吃了。”
“好。”
霍倾音机械地扒着饭,什么时候食不言的规矩都没有了。
一顿饭就只有霍倾音吃的索然无味,她心口憋着一口火气,在霍砚山起身时冷冷开口:“我不吃糖醋排骨好多年了。”
“爷爷的女儿爱吃。”
霍北川一句话,几乎是点燃了所有怒火。
霍倾音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暗讽她已经不是霍砚山的女儿了嘛。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霍倾音还是没开口喊一句爸,她想起来之前秦朗跟她说的话,只有拿到那百分之三的股份,秦氏还有一线希望。
霍倾音深吸了一口气,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开口:“爸。”
霍砚山愣怔一瞬才慢慢起身,“小周,你去把东西拿来。”
“都过来坐。”
霍倾音隐隐察觉到不对,还是在周叔回来前开口:“爸,我想要你手里百分之三的股份。”
没有一句寒暄,上来就直奔主题。
哪怕陆丛舟这个外人都看出霍砚山此刻笑容的勉强,以及淡淡的释然。
他应该,早就猜到了。
“老爷,给您。”
周叔拿过来的是股权转让书,是在股东大会上通过的书面材料,所有流程都已经走完了。
“丛舟,这个你拿着,之前早就说好的,要把霍氏百分之三的股份给北川未来的媳妇儿,北川说了,这辈子认定你了,永远不变。”
陆丛舟诧异地看向霍北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
“拿着,丛舟,难道你不想跟北川在一起一辈子啊。”
陆丛舟接过股权转让书,轻声道:“谢谢霍爷爷。”
还有一份,是霍砚山手里剩下的百分之十七,他是想等自己病重,留给霍北川百分之十五,给霍倾音百分之二的,现在,唉。
“北川,给你,霍氏交到你手上,爷爷放心。”
眼看着霍砚山手里所有的股份都分完了,霍倾音慌了,她焦急道:“这不公平,凭什么都给霍北川,我才是你的女儿,顺位继承也应该是我。”
“哦,你还知道是我女儿啊。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我以为你忘了。要不是为了股份,你会喊我那声爸吗?”
“你妈是怎么去世的你最清楚,秦家那个杀人凶手只判了二十年,你嫁给杀人凶手的堂哥,你觉得你妈妈九泉之下能安心吗?”
“霍倾音,秦朗到底有什么好,连他是杀人凶手的堂哥你都不在乎,那是你妈,从小最宠你的妈妈。把股份给你之后呢,便宜了秦家,你结婚的时候不是说了,以后跟霍家没关系,既然没关系,就不要觊觎霍家的股份。”
霍砚山捂着心口,越说越激动,呼吸都困难起来,这么多年,他妈妈的忌日霍倾音没有回来过一次,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把股份给一家子杀人犯。
“秦朗不一样,他跟秦家人都不一样,他贴心温柔,比任何人都爱我。是他给了我家的温暖,我爱他。”
呵呵呵,笑话,笑话啊。
一个认识两个月的人给了她温暖,养了二十多年的家没有温暖,让她受了委屈。
霍砚山血压都上来了,他怒吼道:“滚,滚出去,以后都不用回来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反正这没有温暖,没有一丝温情。”
“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只爱哥哥,有什么都是他先要,他不要了才轮到我,我难道只配用他剩下的吗?”
霍倾音想不明白,都是儿女,霍砚山凭什么偏心。
“霍倾音,你捂着心脏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更受宠,你哥哥从来没有靠过家里,他为什么接手霍氏你最清楚,是你要嫁给杀人犯的堂哥,是你不要。你妈妈对你的爱视而不见,哥哥对你的好你置若罔闻,刚认识两个月的秦朗你说他爱你,就寻死觅活嫁给他。”
“畜牲,真是畜牲。要读博的是你,想要霍氏也是你,是你太霸道,你哥才一步步忍让,你以为你哥不想么,他是爱你这个妹妹,我补偿他不应该吗?霍氏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良心让狗吃了,你不是人。”
霍倾音哑然,哪怕知道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还是嘴硬不想承认,她也是霍家一份子,凭什么不能拿。
“是你偏心。”霍倾音红了眼眶。
在轰隆一声的闷雷里,霍倾音怒吼道:“我哥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宁愿把公司给霍北川这个孙子,都不愿意给我,我明明不比他差,我哥都死了,你还是偏心他。”
啪。
霍砚山用了十足的力道,把霍倾音的脸打得偏过去,吐了一口血,脸颊也高高肿起来。
“你没资格提你哥哥,你哥哥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你不配。”
“滚,我让你滚。”
霍砚山的手都在抖,从霍倾音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甚至觉得她哥哥死了也没关系。
他当初就不应该把霍倾音捡回来,不应该啊。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
“我没说错,一个死人,他……”
啪。
霍砚山又是狠狠一巴掌。
“从今天开始,霍家跟你断绝关系,你再也不是霍家的人。你那么爱秦朗,姓秦好了,反正这么多年也不是霍家的人了。我告诉你,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从你哥哥那抢来的,你不配说他一句不好。”
“小周,把人轰出去。”
乌泱泱进来一群保镖,几乎是拖拽着把喊叫的霍倾音推出去。
周叔扶着摇摇欲坠的霍砚山,他情绪波动太大,差点晕过去,周叔不敢耽搁,示意王姨一起把人扶上楼。
闷雷声更大了,电闪雷鸣,屋外乍然亮起,哗哗哗的雨声传来,霍北川脑子里嗡的一声,紧绷的弦断了,他攥着拳头,心脏绞痛,喘着粗气弯下腰来,半跪在地上,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原来,这么多年,霍倾音是这样想的。
他都死了,都死了。
死了就应该是她的,霍倾音她怎么敢,他怎么敢,那是从小爱护她的哥哥啊。
第38章 同床共枕
“霍北川,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霍北川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陆丛舟想把人扶起来,奈何他一个人的力气太小,只能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别气别气,我在呢,霍北川,你还有我,不是一个人。”
雨水猛烈地拍打在窗户上,屋外的树枝被吹的嘎吱作响,霍北川的呼吸愈发沉重,他攥着的掌心渗出血来,却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嗡鸣声占据了整个脑海,霍北川压根听不到陆丛舟说话,心脏疼到他冷汗冒了一茬接着一茬,猩红的眼睛睁开,艰难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霍北川。”
陆丛舟惊呼一声,霍北川直直地倒在陆丛舟怀里,他抱着霍北川,手指轻颤着抚在霍北川的脸颊之上。
热意愈发明显,霍北川浑身的温度不断升高,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应激了。
“周叔,周叔,你快来。”
“老爷,小先生喊我,我去看看怎么了。”
霍砚山的情绪刚稳定下来,他吃了两颗降压药,此刻正躺在床上发呆。
听到周叔这样说,他立马想到霍北川,焦急道:“是不是北川犯病了,我也去看看。”
“老爷,你就好好休息吧,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身体好了,家主才能放心。”
周叔着急忙慌下楼,只看见陆丛舟无力地抱着霍北川,眼眶红彤彤的,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星。
“周叔,快叫医生来,霍北川发烧了,情况很严重。”
陆丛舟手机不在身上,想打120都做不到。
“小先生,咱们一起把家主扶到楼上,家主不看医生的,楼上有药,你找出来喂他喝上。”
霍北川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每年都要有一次,但都没有今天来势汹汹,他受了刺激,本来就对精神科的医生很反感,周叔怕医生来家里会让霍北川更加应激。
“好。”
陆丛舟想到霍北川的特殊情况,他是很好强的人,要把伤疤袒露给陌生人,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些。
周叔刚蹲下抓了霍北川一只胳膊,就被霍北川推开。
霍北川紧紧抿着唇,眼底空茫茫地,他没有意识,只是下意识拒绝别人靠近。
“小先生,不行啊,家主不让我碰他。”
霍北川在无边无际的深渊里下坠,唯一信任的人,是陆丛舟。
陆丛舟吸了吸鼻子,把眼底的酸涩感强压下去,嗯了一声,开始温柔地去掰霍北川的手指,他攥起来手掌时用了十足的力,哪怕是很短很短的指甲,还是刺进肉里。
“霍北川,你松开手好不好。”
“哥哥,是我,陆丛舟啊。”
听到陆丛舟三个字,霍北川一阵恍惚,在指尖松动的瞬间,陆丛舟赶忙把霍北川的手指抓在掌心里。
鲜红的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陆丛舟招呼周叔拿来纱布和止血药,小心地把他的掌心包起来。
“霍北川,你起来好不好,地上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陆丛舟换了个姿势,跪在地上,抱着霍北川的腰努力把人拉起来放在肩膀上。
“呦,小先生,你慢着点,别摔了。”
周叔只能干着急,急得团团转,一点忙也帮不上。
“没,没事周叔,我可以。”
霍北川只是躯体化太严重,这才说不出话来,陆丛舟架着他,一步步上了电梯回到卧室。
两人齐齐摔在柔软的床铺上,陆丛舟骗着头去看霍北川,发现他唇瓣也咬破了。
陆丛舟指尖抵在他的唇瓣上,轻声道:“霍北川,要不然,你咬我吧。”
温凉的触感压下来,霍北川混沌的脑袋阵阵清明,他张了张嘴,呢喃道:“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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