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丛舟捏了捏滚烫的耳尖,磕巴道:“苏苏说是粉丝写的同人,你昨天抱着我从食肆酒家出来被拍了,好像有人认出来了。可能是公司发现立马撤了热搜,但是还有一些粉丝存图了,苏苏潜伏在我的超话里,说有粉丝写了这个。”
“宝宝,为什么是带球跑?”
他和陆丛舟都是男的,怎么还带球跑啊。
“就是创造嘛,哥哥,这就是搞颜色,为了瑟而瑟的,不要用咱们固有的想法去想这个。”
霍北川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又看了好久,他摸着下巴心想,唔,下次可以试试这个姿.势。
“哥哥,怎么不说话啦。”
“舟舟,你说哪里能买到这个同人文,我想买一些。这个写的不好,我没有欺负你,想要更宠一些的。”
陆丛舟:“???”
他担心好半天,结果人家只是觉得不够宠。
“霍北川,买这个干什么,手机还我。”
“等等,舟舟,你是直接在超话看的吗?”
“对呀,苏苏说了一声我就来看了。”
霍北川无奈地捏了捏陆丛舟的小鼻子,低笑道:“我的傻舟舟,你顶着自己的账号进去会有提示的,她们都知道你看了。”
陆丛舟傻眼了,他慌慌张张退出,发现一堆粉丝在啊啊啊啊。
“哥哥,他们是真的看见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你啊。”
陆丛舟急得团团转,他对这些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会有提示的。
[奶酪团子:是陆丛舟本人吗,我写的文被他点赞了,我出息了,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
[肯定是本人,所以,他真的被包养了啊。艹,好恶心,脱粉了。]
[你是黑子吧,怎么就下定论陆丛舟被包养了,你有证据吗?]
[昨天的视频不是证据吗,他俩都上一辆车回一个地方了,怎么着,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陆丛舟一噎,还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霍北川V:不是包养,造谣要负法律责任。]
[霍北川V:@奶酪团子不会欺负舟舟,你不要写我欺负他,谢谢。]
[奶酪团子:我艹我艹。霍大佬,大佬我错了,我马上改成小甜文,不虐了不虐了。]
可恶,我写的文还是太保守了,霍大佬都敢空降超话撑腰,怎么可能是没有感情的包养啊。
就那个视频里,他俩幸福地都要冒泡泡了。
“欸,霍北川,你怎么回复他们啊。”
“舟舟,我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包养。”
陆丛舟愣愣地点头,他把告白的话咽回去,差点被霍北川诱惑地吐露出去。
霍北川怎么那么那么好啊。
哒。
鲜红的血液从霍北川鼻子里滴下来,他察觉到异样,皱着眉擦了一下。
手背上的鲜血晕成一片,霍北川脑袋嗡嗡嗡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霍北川,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流鼻血了。”
陆丛舟撕下一堆卫生纸塞给霍北川,凑到霍北川前面,仔细地看了又看。
源源不断的血流出来,霍北川的脑袋微微前倾,头低着,拿手指捏紧鼻翼两侧止血。
“没事没事,舟舟,你别怕。”
霍北川眼前出现层层叠叠的黑影,他咬着牙勉强站稳,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我就是看那个同人文有些上火。”
“舟舟,上火你应该懂吧,就像昨晚一样。”
霍北川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陆丛舟又气又急,气呼呼道:“霍北川,你正经一点。”
“等我过生日回来,我也帮帮你,今天不行,你不舒服。”
陆丛舟暗示的意思挺明显的,他干咳一声,扶着霍北川坐下。
按压了几分钟,霍北川鼻子已经不流血了,他去卫生间洗了洗手,一颗心不断下沉,他看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等出来时又恢复成正常模样。
“舟舟,快睡觉了,晚安。”
霍北川一大早送了陆丛舟去剧组,转头就去了医院。
“吕医生,我想检查一下。”
顾宴靠在吕医生的办公桌上,揉着额角发呆。
他捏着报告,不知道怎么跟霍北川说才好。
“小顾,要不然,我来?”
吕医生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很难让人接受,可,人总要面对的。
“顾宴,结果很不好,对不对。”
霍北川挽着袖口,他心脏绞痛着,脸上血色全无,嘴唇泛白,看起来有些憔悴。
“胡说什么呢,霍北川,什么事都没有,再拿点药就好。”
霍北川从顾宴手里接过报告单,心肺衰竭导致的全身其他器官已经到了临界点,怪不得他胸腔闷闷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带着刀子。
“吕医生,我想拿点特效药,续命的特效药。”
“不可能。”
特效药一旦用上,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吕医生不能拿霍北川的生命开玩笑。
“继续治疗,最近我的实验结果初步有了成效,对你的病情很有用,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住院,不是吃特效药续命。”
霍北川低垂着眸子摇了摇头,“吕医生,我有自己的想法,最起码,你让我把后事安排一下。”
“你知道的,我有别的渠道可以买到药,只是,我不想而已。吕医生,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想听你的。”
顾宴瞥过头,眼眶红了一片,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吕医生是国内最权威的专家,他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
“吕医生,至少,让我再坚持六天好不好。”
顾宴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疯子。”
他早该知道的,霍北川就是个疯子。
吕医生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单子,尊重霍北川的意愿,让他好好跟亲人朋友告个别。
霍北川只是想陪陆丛舟过一个生日,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一次陪他的机会,一年就一次的生日,怎么能让陆丛舟失望呢。
更何况,他还准备好了礼物要送给他的。
只是,他要食言了,想尽量活的久一点,却没机会了。
第47章 许愿霍北川长命百岁(生日)
“苏苏,你知道帝都有哪个寺庙比较灵验吗?”
还在打游戏的苏奕珩一愣,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随意道:“问这个干嘛,你都有霍北川了,他就是最灵验的,想要什么都能给你买,哪用得着找寺庙啊。”
陆丛舟脸上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哼唧道:“我打算我过生日的时候跟霍北川表白,总要送个礼物的,想求一串福珠,保佑霍北川长命百岁。”
“哦豁,你过生日还有好几个月呢,你不行啊陆丛舟,追人是这么追的么,你们之前签的合约不是没多久了,几个月太晚了。”
陆丛舟尴尬地移开视线,他没跟苏奕珩解释再过四天就是他的生日,只是含糊道:“我想提前准备一下。”
“那你可以去普陀寺,求身体康健是最灵验的,不过就是要求有点高,到了山下有个小僧弥,你把要求的事情告诉他,三拜九叩上山,心诚则灵。丛舟,普陀寺的石梯特别高,你要是能三拜九叩上去,才能见到普善大师,他开光以后才灵验。”
“行,明天没有我的戏份我就去。”
苏奕珩打完一局游戏,盘腿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仔细端详着陆丛舟。
“丛舟,有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一个人的,你以前最不信的就是神佛。我说句伤感情的话哈,你以前脾气挺古怪,很难相处的,可能跟你家里有关系。但后来我见你,平和,是由内而外的平和。网上都说爱人如养花,你是被霍北川养成这个模样的吗?”
浑身尖刺、厌烦整个世界的陆丛舟忽然就变了,爱山川草木,爱平凡世界的万物,爱自己,爱朋友,爱霍北川。
挺神奇的。
“那我要是真变了一个人,你信吗?”
陆丛舟借着开玩笑说出心里话,苏奕珩是“陆丛舟”唯一的朋友,如果苏奕珩发现不对劲儿,他好像没什么资格隐瞒。
“信。我信,你跟以前特别特别不一样。”
苏奕珩不信鬼神,他只是觉得陆丛舟离开了陆家这个烂摊子,心境变了,人自然也就变了。
陆丛舟认真地盯着苏奕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苏苏,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陆丛舟了。”
“什,什么意思?”苏奕珩不懂陆丛舟的意思,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就是换个世界的意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可能去了我的世界。我在那个世界是个孤儿,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考了当地的福利院,他现在可能在为人民服务。”
苏奕珩惊地站起来,在一小块地方来回踱步,他狠狠揪着头发,有一个瞬间,他想把脑袋薅下来。
“苏苏,你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我比不上你们的感情,我有义务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当我的朋友,我也没关系的。”
陆丛舟不能告诉苏奕珩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书,他们是主角对立面的炮灰,那也太伤人了。
哒。
苏奕珩手背覆在陆丛舟额头上,他顿了顿又碰上自己的额头,陆丛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苏苏,我没有骗你。我跟陆丛舟不一样,你好好看看我的脸,看看这颗痣。”
铁证如山。
苏奕珩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生日是九月初六,还有四天,我打算四天后向霍北川告白。”
苏奕珩的世界观崩塌了,他把自己转晕之后又坐下,焦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是有记忆吗?”
陆丛舟摇了摇头,他也说不上来,自己都搞不懂他知道的一切是因为看过这本书,还是有一些陆丛舟的记忆。
“反正,我知道的不是太多。苏苏,你还愿意认我当朋友吗?”
两辈子,陆丛舟就只有这一个朋友,要是苏奕珩不认,他就真的没有朋友了。
“认。”
“陆丛舟,不管你是哪个陆丛舟,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欸,陆丛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他哪里懂体制内啊,会不会出问题。”
陆丛舟摸着下巴犯愁,只能宽慰苏奕珩道:“他可能也有一点我的记忆,我好像也有一点他的。反正我也懵懵的,不会可以学嘛,都是应届生,也没有工作过,犯错误可以理解的。”
“我社会关系很简单,不会有问题的。”
苏奕珩放心了,就“陆丛舟”那个性格,要是去体制内可能更好一点,约束起来就好了。
“等等,丛舟,你的意思是,霍总知道了你四天后要过生日。”
“对啊。”陆丛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还理所当然地点头。
“丛舟啊,你觉不觉得霍总已经猜到不对了。”
陆丛舟细思极恐,他咽了咽口水,无辜地看向苏奕珩,“不,不会吧。我没有暴露,霍北川不可能知道的。你是最熟悉我的人,你都没有发现,霍北川之前都不认识他,跟他相处的一直是我,不会知道的。”
见陆丛舟如此笃定,苏奕珩也放心了,不管怎么样,好神奇啊。
“丛舟,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暴露。”
“我知道的,我本来打算瞒你一辈子的,可是我于心不忍,哪怕可能说出来有危险,我还是想告诉你。不是我跟以前不一样,是我们就是两个人。”
苏奕珩点点头,神情有些复杂,陆丛舟待人接物太真诚,只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个极其纯粹的人。
“那你考虑以后告诉霍总吗?”
“嗯,等我们感情好一点就告诉他。”
万一霍北川拒绝他的告白,那可真就尴尬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好,我先回去了,明天早起呢。”
“行。”
苏奕珩后期的戏份才多起来,陆丛舟上午拍完,下午就没事了。
***
普陀寺确实像苏奕珩说的那样,石梯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普陀寺的寺门。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陆丛舟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天边的云彩,云朵的尾巴翘起来,跟霍北川发给他的云朵有些相像。
陆丛舟给自己打了打气,而后在小僧弥手里的祈愿条上认真写下:霍北川长命百岁。
石梯在阳光照耀下滚烫异常,陆丛舟跪在上面隔着裤子膝盖都在发烫。
祈愿条揣在衣兜里,陆丛舟每磕一个头,都要念一句霍北川长命百岁。
霍北川长命百岁。
陆丛舟咬着牙,一次次站起又跪下,膝盖手肘早就没了知觉,额头抵在石梯上烙下深深的印子。
他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宁愿求神拜佛都不想着科学治疗。现在他懂了,那些过不去的坎都交给神佛,每一次下跪,不为自己,都为了爱的那个人。
额头的汗珠滴在石梯上,陆丛舟摇摇晃晃起身,他唇瓣发白,微微干裂,原本看不到头的石梯似乎近在咫尺。
拾级而上的香客太多太多,每一个从他身侧路过的人都要驻足停留,陆丛舟心无杂念,只有一个念头,想替霍北川求一个长命百岁。
一下、两下、三下,陆丛舟深深跪下去,虔诚地叩拜,膝盖疼到麻木,手肘磨到出血,陆丛舟舔了舔干裂的唇,坚定地爬起来,再跪下去。
最后一阶。
陆丛舟眼睛泛红,他跪在地上,任由眼底的泪砸下去,默念着霍北川长命百岁。
“施主,请起。”
空灵的声音似乎从天上来,陆丛舟咬着牙,慢吞吞爬起来,朝着面前的人道:“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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