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多年没接触过高中数学题了,他也还是写的比底下的学生快很多,在晚读下课前还有十五分钟左右他就写完了,浅浅对了个选择题填空题的答案,基本全对。
如此看来他应该宝刀未老,高中知识点掌握的不错。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傅思延......那都是因为他对后面解答题的给分没什么概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突发奇想地想让傅思延来帮他批解答题的部分。
他动作很快,加上七班本来也就跟八班紧挨着,所以他进去七班的时候傅思延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他给截胡了。
“你是来给我增加工作量的?”听言牧说明来意之后,傅思延淡声问道。
说起来这家伙课前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不到这么快就恢复了。不过也是,毕竟言牧这人似乎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情绪变化的很快,能恢复的这么快倒也正常。
“就批这一份,不耽误你很久的,给,红笔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言牧随手就从讲台上顺了一支红笔来,一脸期待地递给傅思延。
傅思延瞥了一眼言牧递过来的红笔:“......这是我的笔。”拿着我的笔来跟我睁眼说瞎话说是为我准备的,多有意思?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就帮我看看嘛。”言牧厚着脸皮继续磨傅思延。
这时有路过的学生敏锐地察觉到这里貌似有热闹看,当即就走不动路了,悄悄在后面踮着脚尖探着脑袋,想看看是怎么个事。
傅思延在和言牧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秒之后,最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拿起言牧的试卷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就淡淡地说:“我给100分。”
言牧:“???”
言牧:“敷衍!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看!”
傅思延冷静道:“我相信你可以拿满分。”
言牧不满:“你少来,我自己都不信。”
傅思延:“那我就直说了。”
言牧:“?”什么意思?
傅思延拎起那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语气平淡:“你的字迹太过于深奥,我看不懂。”
言牧:“.......”说的还挺委婉。
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冒了出来:“言老师,你今天不是说其实你平时写字还可以的吗?”
是早上那位自称对书法有点研究的女生。
言牧听的是眼皮直跳:“.......”我滴个亲娘这位同学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不好非得这个时候冒出来?
“恕我直言,这种字在我看来离‘还可以’这个标准还差的很远。”傅思延面无表情地评价说。
那女生也很实诚地道:“言老师,我觉得你早上在黑板上写的字比这个好看。”
言牧心说那当然了那可是我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出来的,跟这根本不能比。说实话这试卷一开始我本来也只是打算随便做做的,也就没太在乎字迹,写着写着就飞起来了。
“这位同学,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好吗,我跟傅老师有要事相商。”言牧皮笑肉不笑地对那女生道。
结果那女生也是一个一身反骨的:“我不,现在是下课时间,我就想站在这里。”
见她心意已决,再加上女生身后也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学生,言牧原地思考了一秒后转头就对傅思延说:“走吧傅思延,我们回办公室。”
哼。根本难不倒我。
女生当场懵了:“???”
女生身后的几位同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傅老师你千万别听他的话,反正没几分钟就上课了干脆就留在教室吧!看不到言老师能拿多少分我们一晚上都无心写作业啊——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红笔给我。”傅思延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似的,没有听从言牧指示回办公室,而是从他手里抽出那支红笔,真给他批改起试卷了。
言牧:“你刚才不是说看不懂我的字吗。”
傅思延在其中一道题的旁边打上了那题的分数:“仔细辨认一下勉强能看懂。”
言牧一听觉得事情有转机,心中一喜:“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字也没有那么的不堪入目?”
傅思延这会儿刚改完一小题,闻言冷冷地回答说:“但是它丑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言牧:“......”你这会儿怎么不委婉地说是‘深奥’了?
“有空的时候把字练练,身为老师,字写的太丑很容易被扣印象分。”
“等等,你先等等,我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其实我平常的字真的没那么丑,这只是因为我没认真写,所以看着潦草了一些。”言牧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为自己解释说。
“那你证明一下吧。”傅思延拿着红笔改试卷的手不停,另一只手信手从讲台桌的一角抽了张有印刷bug的废弃试卷给他。
言牧有些茫然地拿着傅思延塞给他的bug试卷,不禁暗自感叹:“真不愧是行动派,这执行力也是没谁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应该写什么?”言牧一手摸着下巴严肃地思考着。
“随便你。”
“好吧,那我想想......”言牧想着想着突然回过头,问那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还以为他是要写自己的名字,脸色很没出息地一红,小声支吾道:“乐、乐佳瑶。”
言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乐佳瑶同学,麻烦把你手上拿着的笔借我一下。”
乐佳瑶:“.......”原来只是借笔吗?!害我白激动一场。
言牧看她那跟便秘了似的憋得慌的表情,还当她是舍不得:“别这个表情呀,刚才那根红笔傅老师要用,除了他以外离我最近的手上有笔的人就是你了,很快就还给你。”
乐佳瑶:“.......”不!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尽管心有不甘,但她还是把手上拿着的那支按动笔递了过去。
言牧接过笔,凝神思索了几秒,在落笔时本来想写自己的名字,但又始终觉得写自己名字怪别扭的,笔锋一转,就写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言老师写啥呢——诶,你为什么要写傅老师的名字?还一笔一划写的那么认真?”张天铭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侧方,大着嗓门道。
他这一嗓门,成功吸引了班里一大波人的注意,一时间,大部分的人都在朝讲台这边看。
言牧捏着笔杆的手指一紧,紧到指尖都泛白了,抬起头给了这大嗓门棒槌一个核善的微笑。
死小子你还真会挑时候出现,,出现就算了,你那大嗓门是跟陈主任学的吗?你小子该不会是他亲传弟子吧?
张天铭被言牧那核善的微笑吓得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还没搞清楚状况:“咋了这是?你为啥这么看着我,好恐怖。”
言牧顶着微笑和蔼可亲地对他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跟陈主任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没事的时候可以去他办公室找他喝喝茶。”
“不不不千万别,我可不想挨处分。”谈到陈主任,张天铭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众所周知,一般会以学生这个身份去陈主任办公室喝茶的,都是准备要背处分的,而且高低也会是个严重警告处分。
言牧瞬间收了微笑:学着傅思延的语气说:“那就闭嘴。”
傅思延也是这时候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言牧写的字,平静地问:“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言牧实话实说:“写自己名字有点尴尬,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说随便我的吗?”
傅思延:“......”那倒确实是。
乐佳瑶在他们后面默默道:“........其实也可以写我的。”
虽然那字从书法的层次上看没有任何收藏价值,但从别的角度来说意义非凡啊。
“不管这个了,你就说有没有比刚才好多了?”
第27章 答疑
然而事实并未能如他所愿。傅思延在问完那句话后,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把楷书和行书练的如此不伦不类的。”
言牧:“……”果然就不该指望傅思延那嘴能说出什么好话。
“行吧,丑就丑吧。”言牧有些泄气似地道。
“但是不丑。”傅思延突然转过脸,看着言牧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言牧猝不及防地跟傅思延对上了视线,有一瞬间心跳都漏了半拍,愣愣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都“不伦不类”了,还不丑?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不是很丑就是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来的一厢情愿。
“不是。”傅思延语气很淡,就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从专业书法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不伦不类,但单从视觉角度来说,不会丑,不信你可以问后面的几位同学。”
在后面默默吃瓜的几个学生冷不防地傅思延点到,忙不迭地附和道:
“对对,言老师认真起来的字不丑的!”
“写慢点就好了。”
对书法一窍不通的张天铭也说:“虽然没听太懂,但是我觉得看上去确实还好啊。”
言牧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看来我的字也是不错的…….”
“别得意,虽然不丑,但也称不上好看。”傅思延又补了一句。
言牧脸都木了:“喂喂,你这喜欢泼人冷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很煞风景。”
傅思延别过脸,低下头继续改剩下的一个大题,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就连说话的尾音都有些许上扬:“我只是怕某人尾巴翘上天。”
这个“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此刻一位隐匿在他们身后许久但一句话都没说的女生在内心发出了尖锐爆鸣:“磕到了!!!”
感觉等下就能回去肝一篇同人文出来!
“借口,一定是借口。”言牧对班里马上就要出现以他为主角的同人文这事还浑然不知,随口吐槽了一句后说,“话说你改完没?”
他问的时候傅思延正好改完最后一题,根据他所给的分和前面言牧自己对的选择填空题的分,快速算出了总分,而后在试卷的最顶部写了分数:“99分,第20题第三小题结论没写。”
“那应该是忘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扣个卷面分来着。”言牧微微俯下身,诧异道。
“我确实想扣。但是数学改卷一般不扣卷面分。”
“一般?也就是说可以破例?”
傅思延用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他:“你很想让我在这方面为你破个例?”
“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做。”这个姿势让他们此刻的距离有点过于近了,从言牧的视角来看,傅思延右眼眼角下方的那颗本不是很起眼的泪痣都能清晰可见。
“因为你刚才已经证明过自己了。”傅思延也意识到了这距离似乎太近了一些,默默别开脸,把笔盖合上,努力保持着相对平稳的声线,“上课了,回去坐好。”
他这话是对身后那些围观的学生们说的,但同时也提醒了言牧:“这么快就上课了?那我岂不是把你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全占了?”
傅思延:“现在才愧疚是不是太晚了点?”
言牧诚恳道:“实在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一开始觉得你最多三分钟就能改完。”
“那下次记得把字写成能让我在三分钟内能看懂的。”
言牧心底的作恶欲上头,忍不住又嘴贱了一次:“还能有下次?”
傅思延已经变得非常冻人了:“最好没有。”
居然不是“没有下次”,言牧对于傅思延这个人很快又有了新的认识,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逗他:“那我就坐后面去了?讲台让给你坐。”
“好。”
于是言牧就带着傅思延给他批改的试卷到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置上坐下了,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打发时间。
他们这天晚上晚自习是两节课,第一节课在七班,第二节课在八班,上完了就能下班了。
他兀自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就萌生出了想要去问问有没有别的别的多余的练习能给他练练手的想法。
不过他乍一抬头,就发现讲台的左右早已排起了长队,全是拿着刚才晚读做的练习去找傅思延答疑的。
而且靠门那一侧的队伍都已经排到门边了,照这长度,恐怕能排到下课。
而傅思延也正是这个时候像是感知到了言牧的视线似的,讲题之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跟他远远对望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目测了一下学生队伍的长度。
少顷,他淡声对那些排队的学生们缓缓道:“后面的同学,可以去问言老师,”
他说话声音不大,言牧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说完之后,排在队伍后面的学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纷纷拿着试卷一股脑地都往他这里来了。
言牧:“???”什么情况?
“言老师,选择题第六题怎么做?”第一个冲到言牧面前的张天铭把已经被他蹂躏地皱巴巴的试卷往他桌上“啪”地一拍。
“又是你?”言牧一看又是张天铭这显眼包,顿时满头黑线:“动作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
“抱歉抱歉,下次注意。”张天铭笑着打着哈哈。
“你们这一堆……干嘛来的?”言牧一言难尽地看着原本排在傅思延那边的队伍的其中一半都挪来了自己这里,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
张天铭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问必答:“傅老师让我们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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