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自胸口传递一股温暖的热量,这股热透过皮肤渗透入骨血,传递到他右边的肩膀上,疼痛立刻消失不见。
迎面又袭来对方的剑刃,独孤遐尔听见脑海里那道声音说:
[现在交给我吧,站在原地,不要动。]
说不让动,独孤遐尔就真的不动了,哪怕对方的剑仁就要划破胸口,再被得一分他就输了!
温让剑冷冷的目光穿透会场,浑身气息冰冷肃杀,“温良仁,既然你不讲规则,那就按不规则的来吧!”
“不躲吗?看来是知道自己死定了!”温良仁心底冷笑,别人察觉不到,可是那股无形的真气附着在击剑上,劈砍的每一剑都会造成内伤。
他毫无顾忌劈砍下去,结果独孤遐尔的动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轻松抬起手腕,左右翻转,就化去了那一剑。
独孤遐尔心底一惊,方才他的胳膊突然就不受自己控住了,仿佛有人轻轻拖着他的手一般,意识到这里面有师哥的杰作,青年的表情越发嚣张和得意。
“搞什么鬼?”温良仁一惊,脸色阴沉,剑尖不停朝青年身上刺去。
本想借此逼退对方,从而找寻破绽,结果对方就和木头一般,你站在原地不动是什么鬼?
然而令他更惊讶的是,青年手腕翻转,看似轻松的动作,每一剑都格挡了自己的攻击,隐隐有四两拨三斤的剑道意境。
[该结束了。]
脑海里传来平淡却不掩冷傲的声音,独孤遐尔眼睛眯起来,哪怕对手看来是一种挑衅和鄙视。
温让剑一向没什么耐心,就像在温良仁看独孤遐尔的动作满是破绽,自己看他的也全是破绽,足够对方死好几次了。
他捏着隐隐流转血色符文的半枚玉佩,手臂抬起,手腕翻转,而在剑道台上的独孤遐尔举剑的姿势居然和他一模一样。
然后轻轻一横扫,宛如春风化雨,这雨点在海面上越来越大,掀起浪涛巨势,山崩海啸,不可抵挡。
独孤遐尔手中的剑刃直接扫过温良仁的脖颈,轻飘飘的一剑内蕴深意,同样带着真气的剑刃让后者脖子一麻,感觉自己的脖子真的被砍断了。
“吁——”
安静的排球馆响起嘹亮的哨声。
莫臧教练直接冲上剑道,暴躁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犯规,就是他犯规!我就从来没看过这么业余不专业的比赛!”
“蓝方犯规!黑方累计一分,赛制九分,黑方获胜!”
会场一阵嘈杂:
“哎!结束了?这么快?”
“我感觉后面是不是独孤学长占上风啊?”
“刚有些看头,这么快就结束了?”
“学长!能不能加赛啊!”
莫臧教练目光狐疑又不解看向独孤遐尔,在场但凡是专业的击剑选手都隐隐对那一剑充满恐惧。
若是本次比赛带着面罩的话,方才横劈温良仁脖子的那一剑,肯定是算分的,而且还是很优秀惊艳的一剑!
温良仁脊背发寒,愣了好几秒,颤抖的指尖摸上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什么伤口,可是他张嘴想说什么,“是我赢......咳咳!”
猛烈的咳嗽过后,喉咙一片红肿,咳上一片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
温良仁面容愤恨又后怕,嗓音沙哑道:“不管你身上有什么鬼,别忘记了赛前的条件!”
独孤遐尔现在的心情特别好,连带着对面顶着师哥相似的面容在自己眼里和假冒仿制品没什么两样的人都看顺眼了,笑颜如花道:
“不如我们现在就兑换这个条件如何?”
排球馆里仍旧人声鼎沸,因为扛不住观众太热情,佩剑比赛结束的太快,林笑虎和击剑部的几个部员被强行赶上台,轮番展示了花剑、重剑的比赛规则和各种花样。
排球馆一直热闹到天黑,人群才朝外面走去。
而在涉外大学相邻后街,早早废弃说要重新装修的一栋老旧图书馆,十层高的楼顶上,站着两个人。
“你还真准备跳?”温良仁不屑道。
“玉佩呢?”独孤遐尔站在楼顶,衣服和发丝都被风吹拂飞起,他伸出手。
温良仁慢吞吞从口袋里拿出血玉,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松手,完整的血玉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灰尘上,成了两瓣。
“哎呀!”温良仁皮笑肉不笑道:“一不小心怎么就碎了呢?这可怨不得我,这都是上天注定啊。”
他伸出脚一踢,地上两块儿略显暗沉的玉佩被踢到独孤遐尔的脚边。
青年低头看着脚边的玉佩,神情不明。
温良仁耸了耸肩膀道:“玉佩给你了,现在就差你跳楼了,其实我想了想,叫你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也......”
“好。”独孤遐尔点头,他就站在高楼的边缘,几乎是一转身朝前一步,就能毫无阻碍的跳下去。
“嗯?”温良仁的话还没说完了,抬头看去,两只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只见独孤遐尔转身,站在图书馆边缘,双臂展开,似在拥抱什么,然后毫不犹豫身体朝下方坠落,嘴角隐隐微笑,无声道:“师哥,我跳了。”
[跳吧。]
下一秒,
图书馆的天台上,只有温良仁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上。
“卧槽!”
反应过来后,温良仁几乎是连滚带爬趴在教学楼边缘,明明说要人跳楼的是自己,可是真的看到这一幕,他心底却只有恐惧,手脚发软,眼前发黑。
他在天台上愣了有好几秒了,嘴里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那个那个,这栋教学楼有10层,最多不超过20米,假设不计空气阻力,人体重量,对重量!成年男子一般在六十公斤左右,物体每秒坠落的距离......”
“重力加速度10米每二次方秒,则时间约为2.45秒,现在过了过了......”
过了几秒来着?
早就过了十几秒了!
温良仁的面容霎时死寂灰白,原本要探头看下去的脑袋如灌了水泥一般,现在下面恐怕只有一滩碎肉和血浆,说不定还有人群指指点点。
马上警车就要来了,自己要赶快离开这里!
“不是我,不是我......”
他像行尸走肉一般慢慢朝天台的进出通道里爬去,然后开门下楼。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一路上,他只嘀咕这句话:“他是自己跳下去......不是我杀的......”
心理和精神受到冲击的某人离开的太早了,因为恐惧还特地避开前门,从学校的后门离开,否则他就该注意到,楼下干干净净,一片叶子都没有。
而独孤遐尔在下坠的瞬间,死死捏着手里的玉佩,默念道:“师哥......”
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破空的冰冷立刻被温暖的怀抱隔绝。
温让剑早就站在图书馆建筑突出的一块儿露天隔离台上,稳稳接住青年下坠的身体,将人拉进自己的怀抱,他说:“我在。”
脚踏实地的踏实感是如此真实,独孤遐尔缓缓抬头,鼻尖一片通红,“师哥,真的是你吗?”
青年一只手死死揪着温让剑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出冰凉的指尖想要触碰。
一双温暖的手反手握住,温让剑拉着指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黑眸少见柔和温润,“现在相信了吗?”
“嗯!”独孤遐尔喉咙哽咽,一片酸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艰难呼吸间,委屈和酸涩,想念和执着皆化为断了线的泪水,簌簌往下。
温让剑用指腹擦拭去青年面颊上的泪水,指尖一片冰凉和湿润,“当初,不告而别,对不起。”
他嗓音低沉磁性,“我还欠你一个回答。”
独孤遐尔死死抱着温让剑的腰身,似乎这样的身体接触才叫他有些安全感,他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心脏从未这般快速跳动,要破胸而出一般。
浅棕色的眸子水气弥漫,倒映着男人俊美冷冽的面容和那双深邃冰冷的黑眸,仿佛要被吸入神秘又危险的世界。
可是独孤遐尔只觉得甘之若饴。
温让剑捧着独孤遐尔的脸,指尖避开青年脸上的医用纱布,冷冽的声音从未这般温柔,他郑重道:“这个回答,我想用余生去践行,可以......”吗?
独孤遐尔几乎不等这句话说完,就主动勾住温让剑的脖子,大胆又占有欲异常地献上自己的吻。
“温让剑,我好想你。”唇瓣相贴的瞬间,独孤遐尔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他哑声祈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
温让剑从未见过独孤遐尔这样弱势祈求的表情,在他的记忆里对方从来都是嚣张任性的,胸口仿佛被锤了一下,不痛却沉闷。
他反手扣住对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独孤遐尔闷哼一声,耳边传来一道微不可查又清晰异常的回答。
温让剑说:“好。”
十几米的高空上,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站在图书馆的天台上热情拥吻,高空上自由的风吹拂过他们的衣摆和发丝,却吹不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两人胸口的血玉发出淡淡红色的光芒,就像两个想贴的心脏,合二为一,心心相印。
-----------------(终)--------------------
第180章 [同居小剧场]
昏暗的卧室,
透过沉重的窗帘缝隙,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凌乱的双人床上。
天蓝色的毛毯盖住一道蜷缩着身体的人,时不时起伏着,只露出毛茸茸银色发丝,头发长了不少,长出了一寸黑色的发根,床上的人睡得很沉重也很疲惫。
“哐当——”
“啪——”
好几道沉重又清脆的巨响在外面的客厅响起。
然后声音立刻安静下来,仿佛外面的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剧烈的声响□□上的人一个激灵,却慢吞吞伸出一只修长优美的手臂,露出布满红痕和暧昧痕迹的上半身。
独孤遐尔一把掀开身上温暖的毛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手拿过床边一件白色的衬衫套上,尺寸明显大了一圈,衣摆刚好没过他的大腿。
两条修长又不缺柔韧力道的腿,落在床边,刚踏出一步,他就捂着腰肢嘶了一声,眼角瞬间被疼出红痕,青年光着脚出门,直接朝外面的声源处小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叫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的黑发男人微微偏头,他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又吵醒你了。”
穿着家居服的黑发男人就是温让剑,他看向地上的碎瓷片,还在旋转的不锈钢铁锅,还有水池里狼藉一片的食物黑团。
这个一向冷傲非凡的男人,第一次这么尴尬和无措。
研究了快一个月了,在这个世界做一顿饭就这么难吗???
他真的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烧饭的柴火是是一块儿硬邦邦的台子,开启后连火都不冒出来,只是出现不停变换的数字和温度。
导致他每次都把控不好火候,之前有一次他不小心将抹布放在上面,结果差点烧了一个厨房!
“师哥~”青年沙哑带着甜腻的嗓音委屈响起,迈着腿就朝厨房跑进来,“你怎么又不在?我醒来都看不到你。”
“小心。”温让剑微微蹙眉,转瞬间跨过一地瓷片和狼藉,稳稳抱起青年,后者则双腿一熟练抬起,夹着男人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上去。
他垂眸看向青年赤裸的长腿和通红的脚,无奈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脚底乃人体穴位最多之处,受凉会感染风寒,气血凝滞,最易得病。”
独孤遐尔呐呐认错,然后又勾住温让剑的脖子,瞥了眼地下,轻声道:“师哥,你不用做饭的!我们可以点外卖!”
[外卖]......
这也是温让剑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新事物,点点手机,外卖送到家,可是他专门研究过,外卖的花销和自己卖菜做饭的花销成本还是有些差距的。
自己的身份和工作才刚解决,加之最近山城过于平静,自己的工作负责人没有安排任务,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工作要求和内容,所以他目前业绩为0,基础工资和保障只够他一人的基本花销。
现在他住的房子,每日的吃食,约会资金,可以说都是独孤遐尔供养的,自己现在就像网上说的那个什么......
[小白脸]、[软饭男]?
一生好强的温让剑,终归变成那种自己最看不上的男人了吗?
“师哥?”独孤遐尔不解道。
温让剑心下叹气,面色却不露分毫,抱着青年朝卧室里走去,“没什么,哦对了,我今天要去一趟公司,晚上就不回来吃了,你不用等我。”
独孤遐尔微微失落,其实他真的不用温让剑出去工作,也不需要他挣钱,师哥只用陪着他就好。
这句话独孤遐尔是不会说出来的,正是因为深爱这个男人,了解这个男人,才知道对方有多骄傲和要强。
师哥都愿意为了自己,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大不了他辛苦一些,或者推掉一些工作,自己去找师哥就行了,之前他还提过干脆不拍戏了,给师哥当工作助理,这样他们就能天天待在一起。
可是师哥却少见的动怒,因为他的工作有些危险,不,应该说是十分危险,随时面临生命危险,可是没关系......
在独孤遐尔心理,师哥是最强的!
就在被放到柔软的床上时,独孤遐尔勾住了温让剑的腰身,腰肢用力带着男人身体下沉,胳膊撑在床上,压出深深的印子。
温让剑眸光幽邃,格外熟悉这个动作,拒绝道:“不行,昨天已经做过了。”
他还记得昨天某人是如何哭泣和尖叫的,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用手堵住对方的嘴,那声音只怕能传到楼上楼下,他们就得搬家了,不然邻居尴尬,他也尴尬。
显然独孤遐尔一点儿也不尴尬,反而眉眼含春,那双猫瞳微眯,自带一股勾人和情.欲,他还在撩拨男人,“师哥,今天一天都见不到你,我怕自己会想你,还是说你不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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