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死在这里不就好了吗?伏黑甚尔。”
耳边那甜腻的声音慢慢淡去,天元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逐渐褪去沉重,轻盈自生,随着无处不在的微风,飘飘然然。
祂已经不由自主朝着更深的境界而去了。
星浆体的命运更迭亦是天元的命运更迭,自此以后,天地即我,万物归一。
“唉...杰索殿,太自以为是会吃大亏的,窥视命运者,终究会被命运所玩弄。”
天元仰望着苍穹,数不尽的冰冷视线自星空投下。
“吾期待与你在星空之下的相遇。”
第45章 甚尔先生受伤了
【1】
“啪——”
微微焦黄的灯光照亮了室内,在外面鬼混一天的伏黑甚尔回到了家。
“甚尔先生。”
“!!!”
伏黑甚尔惊讶地看着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钱包,像只看到了黄瓜的猫,差点原地起跳。
他怎么没注意到小钱包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过于熟悉的环境让他太放松了吗?
茶几上堆满了实验报告,还有一杯冷掉的已经有些粘稠的咖啡。
北野宫守坐得很端正,没有读报告,也没有戴眼镜。
昏暗的灯光透进眼底,透彻的湖蓝色中泛起微微的绿意。
“还没睡啊?喏,礼物。”
伏黑甚尔挠挠头发,从丑宝体内掏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咒胎递到了小钱包眼前。
他在撤离战场后依旧热血沸腾,一路撒欢,中途不知道暴打了多少路过的无辜咒灵。
北野宫守没有说话,雾蒙蒙的眼底没有咒胎的影子,却精确地扫视到了伏黑甚尔侧腰布料上的不自然濡湿。
“你受伤了?”
“啊?”
伏黑甚尔撩起衬衣,血腥味再也掩盖不住地弥漫开来。
甚尔先生的完美侧腰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流畅的肌肉曲线被割开,伤口四周带着翻卷出来的鲜红血肉,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收缩愈合。
“可能是哪里擦伤了吧。”
天与暴君不在意地摆摆手,他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完全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发泄一顿的伏黑甚尔甚至感觉活力满满!
至于伤口是哪里来的?他完全忘记了,也许是五条悟打的,也许是刚刚出去找刺激的时候弄伤的,管他呢。
北野宫守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闹一顿,精神却更加饱满的甚尔先生,简直像是一只刚刚饱餐一顿,皮毛油光水滑的慵懒黑豹。
他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看来也需要适当的增加一些室外活动。
“请及时处理伤口,我不想再在床上被甚尔先生沾一身血。”
“嗯?”
原本有些莫名心虚的伏黑甚尔立刻抖了起来,他挑眉看向了小钱包,显然想起了上一回受伤时候的场景。
坏心眼的狗狗把自己的血抹到了小钱包的唇边,一向缺少血色的唇角靡艳诱人,甚尔先生看得眼角泛红,最后鼓足马力把小钱包顶得乱七八糟。
“我不会处理伤口。”
站起了身,正打算离开的北野宫守脚步一顿。
“这么点小口子明天就会自己长好了吧,以前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医疗箱。”
北野宫守又坐了下来,曲指敲了敲桌面,一只机械蜘蛛很快驮着医疗箱从天花板上滑下。
伏黑甚尔心安理得坐在小钱包身边,一屁股下去占据了一大半沙发。
正在开医疗箱的北野宫守感觉到沙发另一头猛然一沉,一个混着腥甜味的热源就已经自己贴了上来。
他回过头,顿时沉默了。
“...只是清理伤口而已,不用把衣服都脱掉。”
“诶?是吗?我只是不想让脏衣服弄脏沙发啊。”
精壮的胸肌近在咫尺,北野宫守抬抬手就能够到坚实的腹肌,他很熟悉那里的硬度。
不,应该说,甚尔先生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他都了如指掌。
如此的完美...没有一丝咒力的天与咒缚,是人类肉体的巅峰。
伏黑甚尔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拳头撑起侧脸,微微舒展的侧面曲线简直完美得令人惊叹。
他戏谑地看着小钱包拆绷带的动作越来越慢,眼底渐渐泛起了痴迷,眼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如此专注的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他只是个没用的人渣,脸上有疤,也不好看,比不上那些有权有钱的天之骄子,但自己也是有那么点能吸引住别人的优点嘛。
“喜欢吗?”
伏黑甚尔好像听到了微微吞咽口水的声音。
“...嗯。”
伏黑甚尔一把扛起了小钱包,动作是那么的熟练而自然。
小钱包软绵绵的拳头又捶到他背上。
“伤口...伤口...”
“别管它,明天就会好了。”
那天晚上,矜贵的实验室猫猫被野生的黑豹压得喵喵叫,白色的皮毛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花,全身上下都浸满了豹子先生的味道。
【2】
第二天上午。
伏黑甚尔神清气爽地从大床上爬了起来,天与暴君的体质同样好得惊人,侧腰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多久就能不药而愈。
他看了一眼被子里静悄悄的鼓包,正轻手轻脚打算出门吃早餐。
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甚尔先生。”
“哦呀?已经醒了吗?”
“甚尔先生觉得,现在的咒术界怎么样呢?”
“咒术界?”伏黑甚尔回忆了一下自己遇到的咒术师,大多数来自禅院家,剩下的几乎都是他需要斩杀的目标。
“挺垃圾的吧。”毕竟他也是从这团垃圾里走出来的人渣。
“我明白了,那就彻底铲除吧。”
“什么?要铲除什么?”
“没什么...甚尔先生,如果把咒术师全都收编起来,按能力分配任务和酬劳,你觉得怎么样?”
“那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不会饿死。”
伏黑甚尔回忆起自己刚刚从禅院家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常识,不会赚钱,浑浑噩噩,差点饿死在垃圾堆里,要不是遇到...
伏黑甚尔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问道:“你不会想让那个小兔崽子自己去赚钱吧?”
“...自然是会有相应的抚育和养老措施,而且惠名下的存款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恐怕这辈子都花不完..咳咳!”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蜂蜜水。”
咳到颤抖的被子包渐渐平复下来。
北野宫守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幽蓝的冷意。
虽然甚尔先生自己不在意,但是,他受伤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3】
“可恶!到底是谁!?”
羂索占据了一副新的身体奔逃在深山老林中,头顶的缝合线有些乱七八糟,还在往外渗透着黏腻的组织液。
他被人盯上了,这在过去千年中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只要从容不迫地换上一副新的身体,苟上几十年,一切的追踪和猜忌都会烟消云散。
但是这一次的追踪好像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他没有看到追踪的人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咒力与术式。
莫名其妙的攻击总是精确到来,每一击都朝着他的头盖骨打。
羂索一连几天换了十几副身体,幸好东京,尤其是靠近米花町的地方野生的尸体特别多,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拖着个粉色脑仁逃避追击。
“嗡嗡嗡...”页片搅动气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羂索立刻屏息凝神,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等飞行器过去。
自从无意中看到街面上的监控摄像头会随着他的脚步转动后,他就再也不敢踏进城市一步,只是万万没想到,哪怕是离开了城市,也有无数小型飞行器如影随行。
他怀疑这些飞行器中可能安装了热成像仪,只能拖着已经死去的冰冷躯体暂时躲避。
“又撑不住了吗?”
羂索感受到关节处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僵硬,知道这具资质普通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找一个好地方好好躲一阵子。
[乌丸先生,请派人到这个地点来接我]
通讯用的咒具符纸在羂索手中化为灰烬,他捏碎了最后一个具有传送效果的咒具。
“噗通——”
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缓缓倒下,头顶的头骨敞开,头颅里空空如也。
“簌簌...”灌木中走出一个人型的咒灵,手掌中的眼球转动,把面前的画面都一清二楚地传送了回去。
天空之上的卫星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监视和接收着来自地面的信息。
所有暴露在天幕之下的踪影一览无遗。
【4】
太平洋的某个秘密岛屿。
岛屿表面是自然茂密的植被,庞大的基地位于地下,几乎掏空了整座小岛的内部。
秘密基地的房间内。
奢华的房间铺满了厚重柔软的地毯,壁炉燃起足够的热度,淡淡的松香掩盖了什么味道。
乌丸莲耶的拇指磨蹭木扶手的精美纹路,整个人几乎隐没在黑暗中,那张平凡又阴郁的脸被一层又一层的褶子与老年斑所覆盖,任何表情在那张尸鬼一般的脸上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他的医疗队和忠心耿耿的下属们都被呵斥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一位,深受他信任的医生。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为我带来永生了吗?”
“当然了,乌丸先生,我不是已经向您展示过许多成品了吗?”
头顶缝合线的医生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但他脸上笑容同样有些僵硬,如果壁炉的火焰更加炙热明亮,他脸上浮现出的淡淡尸斑也将无所遁形。
“现在是时候了,来吧,乌丸先生,请靠过来,我来为您再展示一遍吧。”
“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闭上眼睛,也许会有一些疼痛,不过也请您稍微忍耐一下,这是为了得到更加长久的生命而付出的一点,必要的代价。”
“咔——”
皮肤被撕裂,骨骼被撬开,花白的头发散落一地。
“呃...赫...”
壁炉的光影下,一个人影托起了一个半圆形的头骨。
一个鲜活的脑组织蹦蹦跳跳进入了乌丸莲耶的头骨中。
而在壁炉的背后。
酒厂的众人正通过高清的监视画面,冷漠地观望着这一切。
第46章 脑花落网
【1】
壁炉里的余薪劈啪作响,温暖又舒适的热度烘烤着阴冷的空气。
羂索进入了乌丸莲耶的身体,这是一具前所未有的老旧躯体。
关节僵硬的像是糊满锈铁的齿轮,比千层饼还要多褶的松垮皮肤四处瘙痒,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
羂索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了,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口气太长就把自己噎死过去。
干枯的手指动了动,最后一分凝结起来的咒力击中了医生的身体。
“嘭——!”尸体从内而外的爆破,血花四溅。
昂贵的地毯渐渐吸饱鲜血,羂索得意地欣赏着面前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苍老,他总觉得自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与铁腥味。
“哔哔——”
羂索按下了召唤属下的按钮,不一会儿,黑衣黑帽的银发男人就走进了房间。
琴酒面不改色地路过那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来到BOSS身边。
“boss。”
“琴酒啊...”
羂索知道这是'他'最信赖也是最能干的下属之一,微微眯起的眼睛注视着面前恭敬低头的银发男人。
这种太过忠心的下属,还是趁早处理掉比较好。
“琴酒,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处理一下吧。”
琴酒抬起了头,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
“琴酒?你要忤逆我吗?!”
羂索半天没等到动静,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越来越昏沉的脑子容不得一点清明的思考。
“琴酒?你...你怀里抱着什么?”
“是boss。”
琴酒拉开了黑大衣,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被鲜红的丝绒布完全包裹。
“什、什么!?”
羂索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他加速读取着身体的记忆,四周的温度似乎在逐渐升高,那种令他不安的违和感更加浓重了!
“不好!”
羂索试图打开脑壳逃跑,粉红的脑仁在头颅中上蹿下跳,却被异常坚硬的头骨死死困住。
他一把揪下了头顶的缝合线,头皮如同失去松紧带的布料一样快速散落。
泛着银灰色光泽的金属头骨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羂索:“怎么会!?”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这幅头骨还是正常的人类骨骼,甚至因为太过年老缺少钙质而显得十分酥脆,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boss...”
羂索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琴酒呼喊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他对手里那个罐子。
忠心耿耿的银发下属缓缓拉开了绒布,密不透风的圆柱形玻璃容器里注满了粘稠的液体,液体里面正泡着一个完整的脑组织。
那个略显灰白的脑子看起来十分陈旧,完全没有羂索看起来那么鲜嫩。
“咔——吱嘎——”
羂索霍然站起身来,乌丸莲耶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金属化,身体里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器官,关节与皮肤如同多余的零件,叮铃哐啷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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