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晴也一噎,彻底被某人的厚脸皮打败了。
无语地翻个白眼,他没好气地将人往房间赶:“赶紧滚回去睡觉,等会儿被波及了我可不管你。”
赤组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他根本不可能装作没发觉。但在剧情进行到温泉旅馆之前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搭理,所以像现在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太宰治没有怀疑,却也没有乖乖听话回房间休息。
身形纤长的青年靠坐在沙发背上,笔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硬生生将凌乱的娱乐室坐出了宴会大厅的感觉。
“中也打算在这里镇守吗?”
“难不成还指望你守着?到时候别把大家全都守成重伤。”
见太宰没有动弹的意思若松晴也也懒得管他,径直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众人玩闹的休息室距离旅馆大门有些远,但跟休息的房间离得很近,因此他没有离开太远,就站在休息室外面的庭院里戒备。
“中原说那是港丨黑的盟友,你知道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吗?”
抱胸眺望着远方喧闹的山林,若松晴也有些好奇地冲太宰治发问。
太宰治插着兜走到他身边,也跟着一齐眺望远方,“小蛞蝓连这种情报都跟你透露了,你们俩感情还真是好呢。森先生要是知道的话得睡不着了,说不定会转变对待你的态度哦,这样没关系吗?”
“不用试探我。”若松晴也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我不会在你们的世界扎根,不管是港丨黑还是异能特务科我都没兴趣,你要是能把他们拦下来我求之不得。”
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他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好像跟异能力者不一样。”
“是王权者跟他的氏族。”
似乎是得到了令人安心的答案,这一次太宰治的回答得也十分爽快。
“跟遍地开花的异能力者不同,王权者恒定7位,当一位死亡后德累斯顿石板会很快挑选出下一位,以维持7位王之间的平衡。7位王属性各不相同,这一位是象征着‘暴力’与‘热血’的赤之王,能力表现为火焰。”
“那氏族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都使用着同一种能力,难道王权者的能力能够被别人继承?”
用手指绕了绕发尾,若松晴也按部就班地推进剧情。
一心想着回家的[中原中也]很少关注其他情况,他只会询问与空间有关的能力者的情报,所以哪怕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一周多了他对社会上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神态自若地看向太宰治,若松晴也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对自己的肢体语言进行微调。
跟太宰治飙戏是最具挑战性的项目,他必须打起全部精神去应对。大到肢体动作小到微表情,每一项他都会在大脑中推演一遍,确认没问题才会在太宰面前表现出来。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若松晴也自己观察别人的时候都会从细节下手,利用他人不自觉透露出来的情报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更别提太宰治这样的人精了。
忽视细节的话他这出戏早晚会崩盘,他可不想做一个狼狈不堪的失败者。
不过相对的,挑战性越大若松晴也就越兴奋,甚至期待着与太宰这些聪明人对弈的剧情能够快点到来。
毕竟下棋就是要跟棋力相当的对手下才有意思,老是欺负菜鸟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灿金色的眼瞳里光华流转,通过马甲那双大海般的蓝眸认真注视着太宰治,期盼他给自己带来更多乐趣。
“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吧,氏族成员确实都是继承了王权者力量的人,相当于后天制造的异能力者。”
太宰治神情淡淡,似乎对王权者与他们的氏族没多少好感一样。
这样的表情激起了在场唯一一个听众的好奇心,在他话音刚落后就忍不住再次发问:“你讨厌王权者的存在,为什么?他们引发过什么混乱吗?”
“讨厌?”太宰治露出夸张的表情,“我怎么会讨厌他们呢,最厉害的黄金之王可是霓虹的救世主,要不是因为那位冕下我们国家现在还处于低谷期,可能还要浪费好几年才能恢复生机。还有青之王,要不是他们一直维持着能力者的秩序,恐怕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我怎么可能讨厌这些国家‘英雄’。”
“......”
这么阴阳怪气还说不讨厌。
抽抽嘴角,若松晴也冲他扔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讨厌就讨厌吧,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
太宰嘻嘻一笑,完全没将这个眼神放在心上,“中也不好奇赤之王在干什么吗?听说港丨黑为了他们还派出了红叶大姐,她可是干部之一,能让她出手的事情一定不同寻常,我们去探探秘怎么样?”
“不去。”
若松晴也巍然不动,半点没被诱惑到。“想去你自己去,我不奉陪。”
“切,小蛞蝓干真没劲。”
太宰治扭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干脆利落地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没人知道,当他转过身的一刹那,脸上丰富的表情如风化的碎石一样一片片从脸上剥落。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陌生得令人害怕。
沉着一张脸,太宰治那妖孽般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起赤之王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什么。
王权者在霓虹的地位很微妙,因为黄金之王的存在他们有着超凡脱俗的地位,甚至能无视法律条规全按自己的心意办事。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身上的限制也很大,比如说不能轻易离开东京范围。
除了在天空飘荡不好管理的白银之王外,其他几位王的主要活动范围都被有意无意地限制在了东京。
也不是说他们完全不能离开东京,但在大家都默契遵守这个规矩的时候,有一位王突然脱离东京的范围无疑十分可疑。
从中原中也那里听到情报后太宰治就调查过,发现让赤之王暴怒的事情很蹊跷。
不是指赤之氏族被妖怪袭击这件事蹊跷,而是袭击的妖怪正好是只吞噬记忆为生的幻觉系很蹊跷。谁都知道惹怒王权者的后果很恐怖,可这只妖怪突然就敢对王权者的氏族成员发难,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而且这只妖怪逃窜的方位偏偏是横滨,还不断往他们这里靠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结合东京那边汹涌的绿色暗潮与横滨这边持续不断的风波,太宰治飞速锁定了两个幕后黑手。
看着距离越来越接近的火光与混乱,那双平时总是很温和的鸢色眼瞳慢慢染上了危险的黑色。
就让他看看这一次到底是谁棋高一着吧。
不过在正式反击之前,他得先——
“——!!”
——把这东西处理一下。
“做了坏事就要乖乖接受惩罚,逃跑可不行哦。”太宰治抬起手伸向半空,纤长有力的手呈抓握状狠狠抓向一片空气。
表面上看是空气,但当太宰收紧手指时,一只外形十分奇特的生物就跟着显现了出来。虽然被人死死掐住了致命之处,但那个东西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落网,正在不断地挣扎着想要脱离太宰的控制。
毕竟是能够藏进空间夹缝的妖怪,哪怕命脉被人掐住也有足够的力量抵抗。
在它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太宰治的手指慢慢被撑开,眼看着就要被挣脱。
“我感应到那东西往这边来了,太宰你没事吧?!”
伴随着一声厉喝,待在前庭的[中原中也]火速从走廊上冲了过来。
“不要靠近中也,用死气远程操控。”太宰治及时喝止了他的行动,将人隔离在5米开外的地方,“我知道你可以做到,速度快点,时间不等人。”
“可是!”
若松晴也拧起眉毛一脸不赞同。
死气对生物有腐蚀性,在他有意控制的情况下都能对人产生不小影响,更别提凝聚成绳子用来捆东西了。被捆的那东西他不担心,但他不想对太宰治造成伤害。
现在太宰的手死死握着那东西的脖颈,死气绳索根本绕不开。
很多时候死气造成的伤势是不可逆的,他一点儿也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同伴。
“快点!”若松晴也还在犹豫,太宰治却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情急之下他干脆加上了第二只手,两只手一起施力控制妖怪。
“可恶——!”
事急从权,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的若松晴也只得按照指令行事。
他抬起手,黑漆漆的指甲朝向太宰治的方向。
伴随着一阵烈火灼烧布料的“滋啦”声,和服宽大的袖子直接被灼烧成了碎布,将若松晴也毫无血色的手臂暴露在外面。一条由纯黑色气体构成的绳索从肩膀上蜿蜒而下,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显出几分妖异的美感。
等形状构建完成,这条绳索就像有生命一般笔直地朝前方激射而去。
察觉到危险,被太宰治控制的东西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差点将太宰的手指弄断。
可惜最后还是若松晴也技高一筹,趁着那东西逃脱之前将它死死束缚住了。
“——!!”
高浓度死气对生命体的侵蚀十分可怖,几乎是瞬间就对那妖怪造成了致命打击,让它连飞在空中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宰治松开手,萎靡不振的妖怪就笔直地落到了地上,砸起了一小片灰尘。
冷冷地瞥了一眼不断的惨叫的妖怪,若松晴也快步靠近了太宰治,“给我检查一下。”
主动抓起太宰治的手,上面赫然出现了几道鞭痕一样的淤伤。
正是死气绳索缠绕在上面造成的伤害。
“还好,情况不算特别严重。不过你这手最近也不能动了,入水也别想,伤口不能碰到污秽,否则伤势会加重,想来你应该不想变成独臂青花鱼吧。”
若松晴也稍微松了口气,随后伸手覆在伤口上,慢慢将藏在其中的死气吸出来。
死气会自动纠缠生命力旺盛的生灵,哪怕是他这个主人都控制不了,所以即使避开了妖怪脖颈的位置太宰也被误伤了。
所幸妖怪比人类的生命力旺盛多了,死气绳索的第一针对目标是妖怪,太宰只遭受了一点波及。
“??”
太宰治没去管疼痛难当的伤口,反而对医嘱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不能入水啊?我不要!不能入水我会死掉的!”
“呵”
哼笑一声,若松晴也好整以暇道:“随便你吧,反正我懒得管你。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伤口被污染后痛感会加剧,伤势也会慢慢变严重,到了后期你的肉会被完全腐蚀掉露出里面的骨头。这个过程你会持续不断地感受到痛苦,并且是越来越加剧的痛苦,
有人曾经没能熬过这种折磨,硬生生自杀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太宰治:“......”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谁不知道他太宰治的人生理念是无痛自杀啊。
但是就这么认输也不是他的风格,眼珠一转,太宰治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受伤这个锅有一半能推到[中原中也]身上,这么一来的话他这个无辜的受害群众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赔偿吗?
虽然中也没有钱,但他可以出力啊。
这么一来他就相当于获得好长一段时间的假期,还是带薪假!
简直完美。
太宰治将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得出了这个令自己满意的结果。他低头看向正毫无所觉认真检查妖怪的[中原中也],嘴角的弧度逐渐荡漾。
“中也、”
“中原,可以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吗?算吠舞罗欠港丨黑一个人情。”
若松晴也满脸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同时叫他的两人,想了想还是先对跳墙进来的周防尊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
“?”
闻言周防尊停在了原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眼神中充满戒备。
“情况有点复杂,总之我跟港丨黑没关系,不过你要找的人也在这里,我可以去把人叫醒。”若松晴也没有跟周防尊作对的意思,知道他们着急就主动提议到。
“中也现在烂醉如泥,根本不可能叫醒,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十分了解自己前搭档酒品的太宰治耸了耸肩,无情地宣告了这一事实。
“而且这个东西可是我抓到的,跟港丨黑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拖家带口的周防尊,露出了若松晴也熟悉的笑容,“真要感谢也该是感谢我才是哦,赤之王先生。”
“太宰治?你不是去了武装侦探社吗,怎么会在这里。”
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周防尊重新抬脚向若松晴也走来。
他知道太宰治但不认识他,吠舞罗跟港丨黑接触的时候这人已经叛逃了,他只在与中原中也偶尔的交谈中听到过一点事迹。不过吠舞罗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所以他对太宰治并不算陌生。
没记错的话太宰加入的武装侦探社跟港丨黑是对立组织吧?
不过这跟他也没关系,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胆敢对十束多多良下手的妖怪带走。
在两人身前站定,周防尊干脆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可以。”拿到承诺,太宰治同样很爽快,“我建议你们想个其他办法押送犯人,不要碰到它身上的绳子。”
说着,他抬起手晃了晃,将手臂上的伤口展示给对面三人看。
状周防尊谨慎地将栉名安娜拉到了身后,严严实实地将小姑娘挡在身后。他本想也将十束多多良一齐拉开,但伸出手去却拉了个空。
“是我的错觉吗,这位先生好像......”
在几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十束多多良脱离了周防尊的保护凑到了若松晴也身边,还不顾当事人异样的目光越凑越近。
十束多多良爱好繁多,横跨多重领域,而在失忆前最令他着迷的是摄影。
摄影需要细致的观察力以及耐心,这样才能及时捕捉到最美的风景。眼下虽然失忆了但曾经学过的技巧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所以他很快就发现,那位赭色头发的青年竟然没有呼吸,看起来......不太像活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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