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悲咒原地华丽升级为金刚经,又从金刚经华丽升级为般若心经,由于每部经书他都只会开头的那么几句,在颠来倒去进行了十几种排列组合以后,初喻惊喜地发现他好像自己创造出了一门独家经文,可以就此命名为摆子经。
大伙儿听摆子经听得一愣一愣的,弹幕研究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同床共枕的福尔摩斯姐们也歇菜了,纷纷开始求救。
【摆子哥别念了别念了】
【救命磕CP磕到一半听见大悲咒都愣住了,仿佛正主在提醒我要清心寡欲】
【这就是佛经的力量吗我脑袋里好像有一万个摆子哥在爬】
【大早上的我是误入了什么中老年佛教频道吗】
【小鱼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从发疯改成念经了】
【严重怀疑小鱼是故意念经提醒我们要六根清净,防止他和洛洛昨晚睡一起的事情被CP姐发现】
【前面的别逗了他又不知道我们能听见】
洛嘉屿刚刚穿好外套,不甚清醒地晃了晃脑袋,感觉一晚上不睡再加上被灌了一耳朵“南无喝啰怛那”的头重兮兮的,再一看周围人发现大家好像都是这个体验,就连脑内的纪老师都被他的男朋友给超度得半死不活的:
“我不行了,他好吵。”
洛嘉屿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初喻的方向,然后就看见后者倚在墙边,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念经念着念着脑袋就垂了下来,还跟小鸡啄米一样时不时一点一点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给念睡着了。
哪有,明明贼可爱。他嘴角飞得比天还高,心情颇好地回道。
“……”纪老师深吸一口气,默念着不跟有家室的恋爱脑计较,但隔壁家宿主一刻不停地念经又吵得它脑壳疼,于是纪老师决定曲线救国,先从自家宿主身上下手,张口就循循善诱道:
“知道他很可爱了,毕竟是你的对象嘛,我们都知道他是你的对象,你可爱的对象也知道他是你的对象,你对象肯定最听你的话了,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可爱的对象安静下来吗?”
洛嘉屿被这几句话哄得心花怒放,前面的不知道,中间的不知道,后面的全忘了,脑子里光记得五个字“可爱的对象”了,而且还是“他的可爱的对象”。
整个人炸开,在心里放了好几阵烟花。
他的!他的!他的!
洛小狗整个人原地飘悠悠了一会儿,顿时感觉系统说的非常有道理,没有在意对方图穷匕见的话术,并且很乐意帮助众人解决一下被大悲咒念得脑瓜子疼的问题,顺便彰显一下自己正宫男朋友的身份。
他决定出个手,帮众人脱离一下苦海。
初喻这会儿是真的快睡着了,整个人都被自己的摆子经给念得迷迷糊糊的,洛嘉屿戳戳他,他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转过头来,看见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后下意识地放松了,声音因为困意还显得有些含糊黏连,但是语调却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上扬:
“怎么了?”
要不是镜头还在前面,洛嘉屿感觉自己就直接上手把人的脑袋往怀里揽了,但现在,他只能克克制制地将脸往男朋友的方向凑近一点,然后说:“别背啦,陪我聊会儿天。”
初喻没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哦,好。”
过了两秒,他睁开眼睛,重新转过头来看向洛嘉屿:“啊?”
洛嘉屿的声音不大也不小,音量刚好够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也够摄像机将他的声音录下来,实时传递到直播间每个观众的耳朵中。
工作人员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的人还在愁眉苦脸地掏耳朵,掏到一半发现耳边那串洗脑的大悲咒突然停下来了,再一反应,发现是洛嘉屿手动喊停的。
要搁以前,就算初喻心里的尖叫声一路从选秀营的最东边横冲直撞到最西边,众人中有谁想张嘴主动制止的,都会被某种无形的桎梏给捂住嘴巴,仿佛隔了一道墙,没有人能制止一个社恐摆子发疯,想想就悲壮。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道墙突然默默瓦解了。
房间里的众人和直播间里的弹幕反应也都如出一辙:“啊?”
什么时候这是可以直接说的了?
三秒后直播间乱成一锅粥,满屏幕的问号感叹号和复制粘贴刷屏,爆炸的程度大有一种登顶今天热搜的趋势:
【摆子哥知道自己能被听见了???】
【之前不是一直不能直说吗??怎么突然就说破了】
【感觉摆子哥也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而且喷子哥说这句话时也挺自然的,好像一早就知道摆子哥知道了】
【有点晕,不过没关系,小鱼的秘密洛洛来道破,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羁绊,趁乱磕一口】
【而且洛洛说“陪我聊天”的时候语气黏黏糊糊的真的好xql,趁乱再磕一口】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为我终将逝去的快乐看乐子吃瓜时光哀悼】
工作人员很快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由于这本来只是一个叫早起的环节,待会儿还得坐飞机赶行程,短期内并没有空对这个话题大做文章,只能先由主持人就这个话题开几句玩笑,然后在不甘中按时退场。
节目组敲锣打鼓紧急筹备接下来的综艺活动去了,留下房间里的两个原住民,其中一个还是懵懵的状态,他转过头来看向男朋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发现男朋友在给自己整理衣领:
“我现在可以用脑电波和你交流了吗?”
初喻是不知道自己之前周围有一道屏蔽墙一样的存在的,所以入营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当面说过他的心声能泄露,一直到自己发现,然后洛嘉屿提起,这种长久以来微妙的平衡才被打破。
但初喻的想法很简单,他思绪一歪,就歪到了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
刚刚自己在心里默念大悲咒,被洛嘉屿手动叫停了,那他下次在心里问问题,洛嘉屿是不是可以手动回答?再四舍五入,他岂不是掌握了和发小进行脑电波交流这一先进科技?
摆子哥不丧了,摆子哥感觉这有点帅。
洛嘉屿专心给正在进行脑内帅气幻想的初喻扣上衣领扣子,但是小手不是很老实,扣着扣着手指就摸到了衣领外面的锁骨上:“嗯……你可以现在试试?”
初喻想了想,原地眼神放空三秒,然后恢复聚焦:“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然而并没有收到理想中的回答,初喻专注地盯着男朋友的脸等着他给自己答复,连自己刚被扣好的衣领什么时候又被散开了都没发现。
“没有诶,好像是随机掉落的。”洛嘉屿抬头想了想,确定自己确实没听见任何声音。
“好吧,那就是不能。”幻想破灭的初喻看起来还有点忧伤,睫毛低垂着没再抬眼,“跟开盲盒一样。”
开盲盒三个字震动了他悠远而古老的恐惧基因,初喻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从被那辆面包车撞进这个穿书世界以来就一直在不停地开盲盒,任务卡靠开盲盒,结局判定靠开盲盒,商城天天卖每日限定盲盒礼包,现在他连呼吸都要担心自己开出个心声泄露的盲盒,就离谱。
初小喻被盲盒霸凌的一生。
对实现脑电波交流的妄想失败让初小喻很难过,于是他没有发现男朋友的嘴角翘得比天都高,直到脖子那边传来柔软又有些痒的触感,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脑子里不能全是脑电波和盲盒,这样会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他那一块的皮肤敏感,被嘴唇摩挲着滑过去的时候引起周身一股战栗,偶尔一阵刺痛让初喻一哆嗦,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在早晨还没有理好的碎发里,只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抓着人肩膀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
“……好了。”
“再亲一会儿?”洛嘉屿将下巴搁在怀里人肩膀上,向男朋友征询道。
头顶传来的声音被碎发捂得闷闷的:“不要。”
“那再抱一会儿?”
“不要。”
“求你了。”
“不要。”
“求你啦。”
“……你就没有松过手。”
洛嘉屿重新低下头来,把人搂得更紧了,静静地贴了一会儿之后他回到刚才的距离,给人把最后一颗纽扣扣好,整理好的衣领刚好能把他刚才咬出来的红痕给盖住。
然后手上动作一路往上,捧住男朋友的脸,脑袋左边歪歪右边歪歪,看不够似地端详来端详去。
初喻一开始和他对视,但对视着对视着嘴就不自觉地抿紧了,然后头往旁边一扭,睫毛眨动的频率快得一闪一闪的星星。
最后他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
“早安吻。”洛嘉屿说。
第90章
回去的飞机上,两个人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脑袋靠在一起睡觉。
初喻醒得比较早,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衣领有没有乱,直到手摸到扣得严严实实的纽扣后才松了口气,第二反应则是因为自己的第一反应而窘得耳朵发红。
罪魁祸首此时还躺在座椅里睡的正香,没人知道他现在正在做梦,梦境里他坐在午自习的教室里写数学卷子,题目却是要求计算他用过多少种理由来骗自己的小男朋友亲自己,洛嘉屿掰着手指算得很认真,脑子里是今天早上时他和人小声讨价还价的场景:
“我亲了你一下你是不是要也亲我一下?”
“我们昨天晚上睡前没有晚安吻,现在是不是可以补偿一下?”
“以前确实没有,但是我们现在谈恋爱了,是不是可以算一下?我觉得可以,绝对可以非常可以。”
“今天是我们谈恋爱第二天纪念日,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为了庆祝一下你再让我抱一会儿嘛。”
“哎呀我没有找理由。”
“好吧我就是在找理由,你再亲我一下,不亲我我就不松手。”
事实证明没脸没皮的小狗才能取得最终胜利,很难说清楚他们在收拾好离开酒店之前抱在一起腻乎了多久,只记得原本那张没睡过的床单和另一张才重新铺好的床单都被揉皱了。
初喻在他怀里被逗得缩成一团,过了好久才别别扭扭地抬起头来,睫毛因为紧张眨得飞快,眼神犹疑不定地望向他,犹犹豫豫地探上前来,蜻蜓点水地用嘴唇试探性碰了一下,然后转头飞速想逃开,下一秒被拉住,浅浅的触碰被加深成一个正式的吻,发烫的空气中透着牙膏的薄荷香和佛手柑的剃须水味道。
初喻接吻的时候习惯闭眼,洛嘉屿吻到一半微微偏过头,看见恋人微颤的睫毛上跳动着清晨浮掠过的颗粒状阳光,模糊的柔光轮廓和足够近的距离让他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细密的绒毛。
他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太美好的梦境,让人完全不想醒来。
梦境外面,醒过来的初喻往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洛嘉屿下一秒睁开眼,猛地弹起身来,然后被安全带给挡回去,但挡不住他志得意满的喜悦之情:“满分!”
“什么满分?”初喻眨了眨眼,张口问。
“数学计算题满分。”洛嘉屿煞有介事,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弯起眼睛转头看发小的脸,“你刚刚有叫我吗?”
他本来没想真的把人叫醒,严格来说拍脸的动作算是偷偷摸摸的泄愤,结果刚巧赶上洛嘉屿卷子分数批下来从梦里醒过来,被人笑眯眯地这么一问,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之后,指了指身旁舷窗外的景色:“找你看云。”
今天是大晴天,在任何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云朵和天空的色调都会很好看。
洛嘉屿很少看云,他的关注点大部分时候都在地面上的一些即时性刺激活动,不过初喻有经常抬头看云的习惯,看完后还会随手拍下来,将照片发给发小分享,洛嘉屿就会适时地夸夸他,云有时候是两个人难得安静地交流的媒介。
洛嘉屿靠过去,但脑袋刚刚凑近男朋友的肩膀,嘴就自动往对方的耳朵那边去了,小小声地跟人讲悄悄话,说话的口吻和语气听起来像个地下特务:
“有其他人在看我们吗?”
初喻将脑袋180°来回转了一圈,绝大部分的练习生都在闭眼睡觉,摄像师等工作人员们则在另一个舱位里休息,没有看见可疑目标。
于是他乖乖地回过头来报告:“暂时没有。”
洛嘉屿闻言默默地扣住身旁人垂在自己那一侧的手指,手指收紧的过程中下巴也一点点抵上人的肩膀,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两个小朋友开始安静地看云。
看着看着其中一个小朋友又克制不住自己旺盛的说话欲望了,他腾不出手来戳戳对方,于是就着扣住的那只手,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手心,以吸引身边人的注意力:“这次回去后又可以放假了。”
“嗯,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了。”卡皮巴拉的声音听起来很满足。
熬了两周的大夜,这一次他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睡眠,抓紧机会大睡特睡。
“等到假期结束就是总决赛了。”
“嗯,又要熬大夜了。”卡皮巴拉的声音逐渐变得忧伤。
“等到总决赛结束后就是出道夜了。”洛嘉屿一边说,一边默默将扣着的那只手力道又加紧了一点,“没多久了。”
初喻安静地被他握住爪子抓了一会儿,末了像才反应过来似地,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看他:“我们快结束了?”
“我们快通关了。”洛嘉屿说完后还要纠正一下男朋友话里的歧义,“我俩之间才刚开始呢。”
初喻没说话,他还没从自己已经走到总决赛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脑内的记忆像录影带一样飞速掠过,回到一开始他心如死灰对着自己抽到的倒霉任务卡选择摆烂的时候。
当时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陌生而危机重重的,他时常觉得自己虽然能摆,但也过得如履薄冰、难以为继,但随着日子一天天递增,尤其是在发小来了之后,煎熬的念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淡出了他的脑海。
那时候他满心求着早点在选秀营里待够日子好刑满释放,现在回想起来,这几个月也不过弹指一瞬,让人感到做梦一般的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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