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啊。”玛格诺身体前倾,金眸靠近。
“你敢杀我……”
“选啊。”
“琴酒,你不管吗!”
“选啊。”玛格诺的笑容一点点扩大。
“……”皮斯克。
他颤抖着去掏枪。
但那把枪还没有拿出来,玛格诺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如同恶鬼一样的眼睛,就近在咫尺。
“我说,选啊。”
如果不听他的话,会死的。
那一瞬间,别的所有思绪都退去了,只有这一点,格外清晰。
皮斯克听见自己的声音:“我选第一种。”
玛格诺眨了眨漂亮的眼眸,笑得乖巧:“那就这一种吧。”
皮斯克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色煞白,全身上下颤抖起来。
什么?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玛格诺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杀他?还让他自己选死法?
最关键的,他怎么就真的选了?!
这家伙……是恶魔!
这种眼神,怎么可能是人类会有的!!
他要开枪杀了玛格诺!
可是皮斯克刚刚这样想着,就见玛格诺转身走向牢笼,“那这个人的处理办法,就按前辈说的做了。”
皮斯克愣住。
头顶的灯光终于重新有了色彩,四周空气的温度也能感知到了,皮斯克后知后觉,玛格诺刚才说的是……
“第一种,用水泥灌满身体,制造一个完美的石像。”
“第二种,从头颅开始,把人关进没有钥匙的盒子里~”
“……”
他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说“你”,那全是他恐惧之下的误解。
发现这一点后,皮斯克呆滞了许久,他知道玛格诺是故意说的不清除,引起他误会的,可是他现在……实在无法产生愤怒、怨恨等情绪。
有的只是庆幸、放松。
这个发现,甚至比起玛格诺的杀人方法还令人恐惧。
皮斯克回头,他没看见嘲笑自己的眼神,杀人如麻的代号成员们,此刻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却又好像都一样——就像一副黑白画卷,不管情绪如何,都晦暗如一。
他终于明白,贝尔摩德、基安蒂、科恩,为什么是那种态度了。
玛格诺……在这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内,已经登上了他最不想招惹的人榜首。
这家伙是疯子,疯的彻头彻尾,而这个疯子,背后还有琴酒撑腰。
更为可怕的是……今天琴酒能召集这么多人过来,陪玛格诺“玩游戏”,背后绝对有BOSS的默许。
可他根本没听BOSS和他说过这件事……BOSS连他也在一起敲打吗?
玛格诺在恐吓所有人,BOSS也在用玛格诺恐吓所有人——忠心,能力,BOSS都要,满足于过去贡献的人,不是组织需要的人。
组织是连自己人都需要恐惧的存在。
皮斯克脸色苍白地坐回了位置上。
卡尔瓦多斯还站在那里,玛格诺望向他,笑了笑,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大型猛兽都有自己的强者威压,而玛格诺在他眼中,也是如此。
这个青年从内到外,都透露着危险气息。
“玛格诺,你不要太得意,我……”
“嘘。”玛格诺说:“让我们先开始第一场游戏吧!”
几个人抬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青年笑意盈盈,而被选中的人,眼神惊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的嘴被堵住了,无法说话,连呼救都是无声的,整个房间被无形的恐怖气息笼罩着。
接下来,玛格诺向众人完美诠释了选项的死法,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变过,杀人在他眼中,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他不排斥,甚至会享受。
结束之后,青年偏头,看向卡尔瓦多斯:“你觉得怎么样?好玩吗?想不想做第二个选择的人?”
“……”卡尔瓦多斯。
杀人没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玛格诺杀起人来……就完全不一样。
而且……那个本应该死了的人,刚才眼睛是不是又动了一下啊?
是不是往他这边看过来了?
错觉……?
刚这样想着,已经没了人气的死人,眼珠子又动了下,直勾勾望向他。
“??”卡尔瓦多斯。
再仔细一看,根本没动。
什么玩意?!
“这位前辈?”他一直没说话,玛格诺往他这边走来。
打眼一看,玛格诺身后似乎跟着刚才死去的那人。
???
卡尔瓦多斯后退几步,“见鬼了!你别过来!”
“怎么了?”
卡尔瓦多斯骂了几句脏话,“离老子远点!”
玛格诺恍若未闻,金色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前辈,你在怕什么?”
那幻觉中的幽灵,和卡尔瓦多斯的距离不到一米了!
卡尔瓦多斯崩溃了,但有人比他更崩溃。
皮斯克把椅子都撞倒了,惊惧不已:“那是什么玩意!?有鬼啊!”
剩下的并未看见幻象的人,虽然被吓到了,但看见两人的反应,还是有些惊讶和懵逼,这么夸张吗?!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不夸张了。
因为三选一,他们每一个人都要选!
这简直就是场谋杀!
……
宫川凌很快就试验出了结果。
新的恐惧值进度条,不是每个代号成员都能带来增长,只有其中部分可以。
而那部分,很少有无权无势、存在感低的代号成员。
宫川凌不禁想到——这东西,该不会是只对和主线有关的人物有用吧?
毕竟这些增长的数值中,琴酒和贝尔摩德带来的相对较多,其他人较少,还有些增长的很不明显。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趣了——以后,这个读条,岂不是就是主线鉴别器了?
可以直接帮助他鉴别主线相关人物,而更清晰的了解所谓的“主线”。
他鉴定的爽了,另一边,当这场漫长的游戏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恍若隔世。
走出封闭的房间后,更有一种“原来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坐在第一排的,是被迫害最惨的,因为无论是哪种死法,他们都是离得最近的,即使已经结束了,呼吸间还都是血腥味。
——终于知道贝尔摩德她们为什么避如蛇蝎了!
就算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这辈子都要忘不了这天了!
明明被杀的是别人,却感觉他们在接受处决,无比煎熬!
贝尔摩德离开后,看到了波本的未读来信。
看到短信,想到交易,就不免想到刚才的所见所闻。
她没忍住捂嘴,干呕了一下。
……不能回想。
明天再说,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回想!
但偏偏没过多久,就又接到了波本的来电。
贝尔摩德犹豫了下,有气无力地接通了。
“你可真是连一点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
波本笑了起来:“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可不太好。”
“岂止不好?简直是在接受酷刑。”贝尔摩德说:“你想象不到今天我经历了什么。”
“愿闻其详。”
第135章 17号死了
降谷零挂断了电话。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清晰的了。
可他的内心在无尽的惊骇和恐惧之下, 还盘踞着无数的疑问。
为什么,他不断问自己为什么,并试图从已经历的过往中找到答案。
寒冬湖边的初见, 爆炸后的逃亡, 警校中共同的宣誓,再见时依旧柔软的眼神……
宫川凌无疑在改变, 和录像里的那种冷漠空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初见时对生命的漠视,逃亡中对那些哀嚎的人们视而不见, 做警察是因为黑麦, 再见后的诸多隐瞒……
这也是宫川凌。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也不可能知道另一个人所有的经历,所以降谷零无法每分每秒看着宫川凌, 也无法知道他所有的苦痛, 及想法。
每一面都是真实,而真实也可以随着经历而改变。
降谷零努力把自己想成宫川凌,但他绝望的发现, 如果是自己经历了那一切,如果当初被误以为死亡的是诸伏景光,他想象不到,自己现在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现在的降谷零回到过去,那他绝对能坚守自己的信念, 可十岁的降谷零本就和如今的他不是一个人, 许多无可复制的经历,才铸就了现在的他。
若是十岁的降谷零……
太绝望了, 无法想象。
凌还好好活着,能露出那种笑容, 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啊!
手机滑落在床边,降谷零坐在昏暗的房间中,弯下腰,痛苦的全身发抖。
但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他不觉得贝尔摩德说谎了,因为……玛格诺的杀人手法,他已经亲眼见过不止一遍。
贝尔摩德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凌变成那种样子了……
他也在刻意和自己、hiro,还有黑麦划清界限。
可是凌却分明又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们,也没有半点要暴露他们身份的想法。
降谷零可以确定,宫川凌就是很在意他们。
对宫川凌来说,也许朋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如今朋友已经无法让他动摇了……他在独自一人,走向另一条路。
“要做什么……要做点什么。”降谷零不断喃喃着,神情很镇定,可眼中却渐渐有了大滴的眼泪。
太痛苦了。
从那天见到玛格诺口罩后的面容后,就开始升起的不安,到现在终于完全引爆了。
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思考的速度变得缓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但是竟然不太想去调整,仿佛这种状况能证明什么。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降谷零缓缓抬头:“谁?”
“是我。”诸伏景光说。
降谷零沉默了下,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幼驯染的声音,他并没有感到安慰,反而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慌感席卷了全身。
hiro……
hiro也在这里。
在这个改变了凌的组织当中。
未来会发生什么?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诸伏景光问:“波本?”
降谷零闭了闭眼,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巨大的疲倦感甚过以往的每一刻:“进来吧。”
诸伏景光推开了门,见幼驯染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自己。
他心中一慌:“你怎么了?”
这种神情……太不对了!
“在想事情。”降谷零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任务的事?”
“不是。”
诸伏景光走过去:“是玛格诺吧。”
降谷零“嗯”了声。
其实两人没有明说过宫川凌就是玛格诺的事情,但是他们已经明白,对方知道了。
“最近都没有听到玛格诺的消息,你知道了什么最新信息?”
诸伏景光拉开椅子,坐到降谷零对面,面对面看着他。
降谷零有种全盘托出的冲动,事实上就算屋内有窃听器,说出处决之夜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他连该从哪里说起都不知道。
卧底警察汇报情报时,需要简洁精确的语言,降谷零也在这方面做的很优秀,可是……
第一次,他连总结概括都做不到。
降谷零沉默着,诸伏景光却明白了。
只是,时至今日,怎样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两人面对面坐了一夜。
早晨时,诸伏景光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说道:“别的都不说,我还是很相信玛格诺的能力。”
降谷零抬头,看着他蓝天般的温柔的眼睛。
“如果任务有必要,我会和玛格诺合作的。”诸伏景光往外走去,“希望你也明白这点。”
他说的对。
也冷酷。
不管宫川凌如今在做什么,至少对他们无害,也没有伤害公安的利益。
如果有需要,去找宫川凌帮忙,他不可能不帮,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
理智很清楚,可情感上降谷零还是难以接受。
居然需要走到这一步……
降谷零又一个人在房间内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赤井秀一从基地回来,他终于想通了什么,把人拦住了。
赤井秀一冷冷说:“你在干什么?”
降谷零没管自己狼狈的形象,“谈谈。”
“我不觉得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好谈的。”
降谷零表情冷了点。
“你先自己想清楚吧。”赤井秀一经过他,往里面走:“你到底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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