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懂事的小妖,有一瞬间突然就能理解它们为什么能是晏来归的命根子了。
已经变回正常体型的小狼崽疯狂甩着尾巴往晏来归的小腿上扑,小松鼠顺着小狼崽爬上晏来归的颈窝,抱着他开心地吱吱叫。
羽蛇本来安安分分地卷在晏来归的小腿处,奈何旁边有只笨狼疯狂扒拉,尾巴摇得飞快,啪啪打在它身上,狼爪子偶尔扒在它的身体上,借完力还得勾掉它几片漂亮黑羽。
羽蛇气死了:“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上主君的身,踩着我上去算什么!”
小狼崽一边嗷呜嗷呜道歉,一边和三头犬抢着蹭晏来归伸来摸脑袋的手。
飞鱼被飞天小猫叼在嘴里疯狂挣扎,悲愤道:“主君身上的位置都被占完了!都怪你,臭猫!”
晏来归:“……”
场面堪称十分混乱。
没办法,主君已经离家很久了,中途还被魇魔抓走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虽然主君脱困之后飞天小猫发来讯息报过平安,但到底比不得亲自看着主君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
晏来归挨个安抚过去,弯着眼眸道:“我们会在家待好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殊灵什么也没说,他抱臂站在晏来归身旁,比什么催促的话语都好使。
小松鼠恋恋不舍地跳下来,被小狼崽载着进去了,羽蛇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自己破损的羽毛,气得窜出去抽了小狼崽一尾巴。
小狼委屈嗷呜,用爪子捂住嘴筒子,委屈可怜地缩在离羽蛇很远的角落。
飞天小猫重新飞过来,把晏来归怀里的飞鱼叼走。
而殊灵则满意地带着晏来归,直直往内殿去。
晏来归初来乍到的时候,原身初始修为就已经是化神期了,根本不用他操心多少,偶尔修炼稳固境界,更多的是和小妖吃吃喝喝玩耍。
得到魔渊承认之后,他就多了一项每日必干的日程,三天两头往先生那边跑,处理魔族内部各种事务。
加上他对魔界事务并不熟练,最开始还被抓着早起,各种恶补魔界典籍,那段时间忙到飞起,好在上手之后便轻松多了,起码不至于像个全年无休的牛马。
如今一想到要重新修炼,晏来归反倒还有些新奇。
无他。晏来归以前全在啃老本,加上修为足够在魔界横着走,所以摆烂摆得心安理得,带着小妖玩得很开心。
砰的一声,殿门在晏来归身后关闭。
他刚转过身,就被人从身后拥住,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来归。”
晏来归浑然不觉殊灵的意图,以为他是醋狠了,要和小妖们一样跑过来要贴贴,所以偏过头亲了一下殊灵的唇角,笑道:“多大了时愉,和小妖们置什么气。”
殊灵收紧臂弯,低头在晏来归侧颈处亲了一下,“人总是贪心的。我没法免俗。”
晏来归眨了眨眼,他在殊灵怀里翻身过来,面对着殊灵,道:“没事,那我也和你一起贪心。”
殊灵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道:“你有什么好贪心的?”
晏来归清了清嗓子,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所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含混道:“比如既不想修炼,又想境界稳住。”
说得这么快,生怕殊灵听见一样。
晏来归没干过这种事情,他就是想想罢了,普天之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好处全给他占尽。
修炼还是得老老实实修炼的。
晏来归刚要捏捏殊灵的手臂,示意他放手让自己去打坐修炼,就见殊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当然可以。”
这不巧了么?
正合他意。
晏来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还以为时愉是在哄他玩呢,失笑道:“我说着玩而已,不用当真,也别乱来啊。该修炼还是得好好修炼的。”
殊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晏来归衣领处隐约露出来的锁骨,道:“嗯。该修炼的时候,确实要好好修炼。”
晏来归总觉得这话被时愉重复得怪怪的,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
晏来归本来沉心静气打坐打得好好的,正要开始静心修炼,然而有人从背后拥了上来,带着薄茧的手不老实地探入他的衣襟。
他睁开眼睛,偏头和忙忙碌碌的殊灵对上视线。
殊灵:“怎么了?”
晏来归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悄无声息将他腰封解开的殊灵,道:“我觉得,这话也许应该我来说。”
殊灵低低笑了一声,道:“不会打扰你的。”
晏来归默默把探入他衣摆处的手捉了出来,举在殊灵面前,道:“你确定?”
殊灵:“当然。我这辈子行事坦荡,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晏来归:“……”
殊灵从晏来归的魔爪下抽回自己干坏事的手,按着晏来归的肩膀,低头去追他的唇。
晏来归伸手掐了一下殊灵的腰身,在亲吻的间隙控诉道:“剑尊大人干坏事也如此坦荡么。”
殊灵便低声笑。
亲了好一会,理智告诉晏来归要收手了,他不想带着不太正常的反应修炼,那样不太利于他沉心静气。
于是晏来归躲了开来,匀了好一会气息,才道:“行了,我们光风霁月的剑尊大人如果真的这么闲,就陪我一起修炼。”
光在这里骚扰他算个什么事儿。
殊灵手上动作没停,成功听见晏来归闷哼一声,道:“我没有很闲。我就是在陪你一起修炼。”
晏来归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再不找机会拒绝,就没有机会拒绝了。
毕竟时愉真的很擅长把他拉下水。
晏来归第无数次将殊灵的手拿出来,道:“剑尊大人,你刚刚还让我快点回来修炼稳固境界的呢。”
“当然。”殊灵亲了上来,卷着晏来归纠缠,道:“我现在就在帮你。”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心里不知何时缺了一块,如今只想费尽心机填补回去的感觉。
着迷,吸引。
晏来归眼眸微垂的模样,眉眼温润的模样。
那双润亮澄澈的眼眸透着无声谴责和控诉,但还是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模样。
被亲吻时眼睫微颤的模样。
腰腹紧绷起来,线条劲瘦又漂亮的模样。
他想把晏来归全须全尾地藏进来,填掉心里那块空了很久,被风吹得空荡荡的地方。
想把晏来归圈在一个他逃不掉的地方,肆意欣赏品尝。
殊灵垂下眼眸,在晏来归耳边满意道:“……了。”
他忙忙碌碌如此之久的杰作呢。
晏来归:“……”
晏来归面红耳赤地过来捂他的嘴。
殊灵笑了一下,顺着晏来归推过来的力道仰倒在榻上。
晏来归的掌心忽地被什么柔软湿漉的东西舔了一下。
他闪电般收回手,简直骑虎难下。
见晏来归迟迟不动,殊灵啧了一声,伸手要去扯晏来归的衣带,道:“你不肯给,我便自己动手了。”
晏来归一想到那天时愉干过什么坏事,面色一变。
晏来归知道时愉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便捉住殊灵的手腕,无奈道:“时愉。”
殊灵抬起眼眸,和晏来归对上眼神。
半晌,他抬起上身去亲晏来归,将晏来归拉了下来。
殊灵仰躺在晏来归身下,雪白衣摆散了开来,像是一团柔软的雪。
晏来归发现他拿时愉真的没有办法。
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抵在殊灵的唇上,道:“一次。”
殊灵仰头要来吻他,道:“拒绝早下定论。”
是不是一次还说不定呢。
晏来归向来心软。
半推半就,足够好骗。
管他几次,反正到时候木已成舟,想要干什么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手到擒来。
……
殊灵有时候极其不解,为什么两人的次数能相差这么多。
晏来归说一次就是一次。
然而晏来归的一次还没完,床榻便已经被泼上了不少的水。
不知晏来归是不是察觉到异常了,他面色微变,忽然停了下来。
晏来归蹙眉道:“时愉?你给我渡修为了?”
为什么……他体内的修为反而上升了。
彼时殊灵刚从一阵缓过来。
他闻言抬起湿润的眼睫,嗓音懒洋洋的,还带着一点鼻音:“……没有。”
他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一句没有否认,便再不肯说,明摆着就是有问题。
晏来归感受着经脉平白无故浸润开来的充盈魔息,心中警铃大作。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
晏来归因为修为损耗过多,境界一落千丈,几乎从化神后期跌到差点掉出化神。
境界大跌带来的神魂识海动荡不稳被时愉当场安抚平静,但是境界差距导致的魔息干涸和经脉疼痛不知不觉地就消失了。
晏来归内视一番,发现他本来萎靡不振的元婴如今仿佛浸透了春雨,甚至变得饱满圆润起来。
他的境界也在平稳回升。
晏来归犹疑地看着殊灵,道:“没有给我渡修为,那你干什么了?”
“双修罢了。”
许久没动作,殊灵探手往后碰了碰。
指尖被烫了一下。
殊灵收回手,自己摸索着迎上去,意外道:“效果不错。”
也不知说的是修为,还是其他。
晏来归一时失语,心下有些懊恼。
他没有想到时愉居然又在这种毫不起眼的地方算计他。
晏来归眉尖紧蹙,自从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便没有继续了。
他有些生气,“时愉,你这样做,和你把自己的修为渡给我有什么区别?”
说完,晏来归忽然想到什么,往殊灵体内渡进一缕神识,想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还是吃了涉世不深的亏。
回头得去趟合欢宗,问问有没有反制双修的手段。
他几乎掉了一整个大境界,这么大的落差怎么可能让时愉来替他承担啊。
然而晏来归的神识一进入殊灵的经脉,就悄然被一道灵力送了出来。
晏来归按住他,生气道:“祝、时、愉!你又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还挡还挡,不仅事前不跟他商量,被揭发了还得瞒着他。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亲道侣天天搁这算计来算计去。
时愉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啊!
因为被人按住,续不上还逐渐消退的感觉让殊灵轻哼一声。
他索性扬起半身,偏过头去咬晏来归侧颈,模糊不清道:“这个时候宜契合,不宜谈正事。”
殊灵的腰身柔韧得惊人。
平常抱起来都硬邦邦的剑修,如今甚至能保持着咬住的同时转过来亲吻。
晏来归偏头躲开,道:“时愉。”
殊灵亲不到晏来归,用湿润的眼神无声看了他一眼,道:“魔君大人也许需要一套合欢宗的教学大礼包。”
送到嘴边都不肯尝一口,非要和他争论起来。
晏来归:“……”
晏来归差点气笑了。
殊灵身形有些不稳,他下意识扶住。
殊灵便满意了。
他眉目舒展开来,向后靠了靠,不小心深了一点。
他微微紧绷,忍了片刻,这才压了下去,在晏来归耳边哑声道:“如果我认错的话,你会不生气么?”
“我知你必定不会同意。”殊灵道:“我只是想和你站在一起,面对一切。”
“可以吗?”殊灵问。
“……”
晏来归收紧圈住殊灵腰身的手臂,低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闷声道:“你也知道我不愿意看见你因为我受伤,亦或是有任何损失差池。”
殊灵道:“谁说我有损失了?”
他难得认真起来,给晏来归算一笔账:“境界越高,越难突破,化神初期到中期这样一个小境界,抵得上底下不知多少个大境界。”
晏来归瞪他:“你还知道啊。”
“正是如此,”殊灵挑眉,假装没有看见晏来归眼里的谴责,低声道,“我与你同为化神,又是一家人,有这样能够同甘共苦的手段能用,为何要你一人慢慢修,修到猴年马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两个人分担亏损一同修炼,必定比晏来归一个人默默消化来得轻松与迅速。
虽然这个迅速指的是百年甚至更多。
但只要晏来归一直在他身边,殊灵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就算他修为下跌,有镜悬在,照样没人敢上来找死。
够用就行,多的补给晏来归。
更何况,他哪里亏了?
殊灵微微眯起眼睛,在晏来归耳边低语:“何况日日大餐,餍足得很,何来损失之说……”
晏来归越听越不对劲,一个激灵,赶紧去捂殊灵的嘴。
怪不客气的。
他都要对时愉时不时冒出来的语出惊人弄得没脾气了。
刚掩得殊灵闭嘴,晏来归又想起某些手心微痒的回忆,瞬间收回手。
殊灵低笑。
晏来归在殊灵瘦削漂亮的脊骨处轻轻吻了一下,沉默片刻,低声道:“可是我不舍得啊。”
按照时愉这种算法来权衡利弊,时愉这样做确实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就是……不舍得。
他只想时愉好好的。
他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时愉蒙在鼓里,拿着好处还混不自知地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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