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了顾烆还是不舍得抽走左时焕牵住的手,像是靠着这点温度汲取一丝丝安慰感,又无法抑制自己去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接下来,左时焕会说出什么彻底断掉他希冀念想的话。
果不其然。
接下来左时焕当着他的面前,亲吻了一下手上的订婚戒指,眼底充满温暖和爱意。
瞬间也让顾烆瞳孔一缩,心灰意冷了一半。
不再抱有任何无望的希冀,等着左时焕说出接下来让他彻底心灰意冷的话,也不知道左时焕会说出什么。
无论他说什么以为这就能让他死心,左时焕就彻底小瞧他了。
大不了就彻底将左时焕抢回帝国,反正他骨子里都是流着一个活该被人憎恨厌恶的强盗血脉。
顾烆自嘲地勾唇一笑,却很快冷淡下来握紧了拳头。
听着左时焕带着笑意说。
“我唯一会留下这枚戒指的理由,是因为你顾烆第一次为我戴上的戒指,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理由。”
你看,果然如此。
顾烆下意识悲哀冷笑一声,果然左时焕留下戒指的原因是因为……等等是因为谁?
不是为了那个Omega女人。
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为了他吗?!
一瞬间顾烆猛抬起头,炯炯发亮的黑眸直愣愣看着左时焕,似乎还有一丝小心谨慎不敢相信。
左时焕无奈失笑说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笨蛋,真看不出来除了你还有其他理由吗,还是说我的演技太好了,想着跟你开一个小玩笑没想到连你都发现不了。”
顾烆紧紧盯着左时焕,仍然心有余悸不安地问道:“你真的没骗我,还是说现在也是一个玩笑?”
左时焕直接坦白暗示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和我订婚的Omega是谁吗?没有去打听一下今天是左家和谁家的联姻,以及订婚宴新娘的名字吗?”
顾烆垮着脸,散发着冷气抿唇说道:“是谁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是谁。”
要是真不在乎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左时焕有些无奈扶额,直接公布答案:“禹丽珠你知道吧,我的朋友,你见过几次了。”
一提到那个同样讨厌的Omega女人。
顾烆下意识皱起眉头,疑惑反问道:“我知道,又如何?她今天也参加了你的订婚宴吗?”
何止是参加了呀。
左时焕扶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嗯,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没看到,其实禹丽珠离得我挺近的,非常近。”
就差当着你的面前交换戒指了。
这怎么就发现不了?!
难道禹丽珠的长相十分普通大众,还是说顾烆有脸盲,但是这也不可能呀,他从来没有发现顾烆有这方面的视力障碍。
起码顾烆见到他父亲左邹建时还是怼得一个准狠有力,让他都忍不住看着脸颊涨红的父亲左邹建可能要测一个高血压了,丝毫没看出来顾烆视力有什么问题。
顾烆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又逐渐觉得疑惑奇怪左时焕为什么突然提起禹丽珠这个Omega女人。
他对禹丽珠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季慎文丢不掉的麻烦包袱,惹人厌烦的联邦豪门Omega千金小姐,对下属季慎文纠缠不休,勉强算是左时焕的一个无关紧要朋友。
没想到最后还成为了下属季慎文的女朋友,总是妨碍他下属做任务,让下属浪费许多时间谈情说爱聊天的烦人Omega联邦女人。
估计禹丽珠看他的角度也差不多,总是妨碍禹丽珠找季慎文的敌人。
总之。
他和禹丽珠相看两相厌。
就算有季慎文和左时焕中间作为联系,他和禹丽珠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排斥厌烦,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一辈子不说话不用见面。
可毕竟禹丽珠也是左时焕的一个朋友,既然左时焕提到了,要是他漠不关心显得有一些冷漠不留情面。
尽管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于是。
顾烆努力敷衍表达一下关心,开口问道:“哦,我知道她,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左时焕幽幽地瞥了一眼丝毫没察觉到真相的顾烆,敷衍得连他都看不过去了,深深叹气无奈说道:“禹丽珠最近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就差一步跟我交换戒指了,可是被一个Beta闯进来破坏了订婚宴,还被抢走了属于她的搭档Alpha新郎。”
“现在还需要我介绍一下,我的前未婚妻就是禹丽珠,现在还在帮我们收拾烂摊子的那个吗?”
信息量一下子输入太大。
顾烆一瞬间陷入沉默,双手合十扣紧眉头一抽,表情严肃凝重对左时焕说道:“要是这也是一个玩笑,那我觉得并不好笑。”
左时焕却知道顾烆是听进去了,瞧见顾烆仍然一脸怀疑,倔强地死不相信,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打破了顾烆最后一点幻想说道。
“本来就没怎么跟你开玩笑,一开始就没瞒过你,稍微打听一下都知道我所谓的Omega未婚妻是谁了,我也是没想到人就站在你面前,顾烆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去看,连禹丽珠都看见你了都让我去找你。”
顾烆神情一下子扭曲复杂,沉默了又沉默。
事实上他真没仔细看过,又或许是因为禹丽珠那个Omega女人换了一个打扮,戴着头纱挡住,又肯定化了浓妆才让他认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
难怪他一见那个Omega新娘就觉得讨厌,看来潜意识早就告诉他答案了,果然就是那个季慎文惹人厌烦的女朋友禹丽珠没错,看不顺眼的人无论看多次都不顺眼。
他居然因为一个禹丽珠而耿耿于怀那么久,还吃醋在左时焕闹笑话了。
……真的好丢人。
顾烆懊恼捂脸低头,耳根都红了,恨不得将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删档重来。
左时焕见状忍不住笑出声,眼角抹泪调侃说道:“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是真的挺好笑的。”
他终于懂得为什么顾烆之前总是戏弄惹他生气恼火,以为就是顾烆就是性子恶劣爱戏弄人玩,没想到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起码当左时焕看到顾烆一副懊恼红了脸的样子,真的觉得很有趣可笑。
哦,还有点莫名的解气。
令左时焕莫名手痒蠢蠢欲动,想将这一幕顾烆的黑历史拍下来,收藏起来以后顾烆再气他就把这一张照片拿出来。
可惜要不是拿出一个通讯器出来拍照太过明目张胆了,怕被顾烆发现恼羞成怒,估计左时焕已经拍了一连串顾烆黑历史的照片了。
就算不能拍照下来,仍然不影响左时焕将这一幕牢牢记在脑海里。
左时焕半眯着含笑的浅棕色眼睛,看着顾烆手捂着脸不敢抬头看他,指缝间隐约看出那一双强撑着倔强的黑眸满是懊恼后悔。
被顾烆的手胡乱揉乱的偏硬黑发都翘起来,发尾露出来的耳根都在发红,年轻俊朗的脸都蔓上一片片羞赫的红晕,咬着牙关迟迟没有松开。
左时焕都怕顾烆要把那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此时的顾烆觉得自己犯蠢,显得格外安静羞赫的样子,连那一双深邃黑眸也卸掉以往的冷漠倨傲,看上去还真有一个年轻肆意的纯情少年模样,连偶尔的犯蠢都让人不忍心怪他。
这样说起来顾烆只比他小几岁,换做左时焕要是当初没退学,到现在差不多是该大学毕业的年龄,顾烆应该是刚上大学的新生。
左时焕心想。
要是顾烆肯叫他一声学长也一定是极为有意思的。
只可惜顾烆估计上学时也是一个刺头,好听尊重的学长称呼估计是很难在顾烆的口中说出来的了。
某种程度上左时焕还真的猜中了。
顾烆帝国上学时候确实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刺头,但顾烆绝不会是主动挑事的一个,反而总会有莫名其妙看他不顺眼的人找上门挑衅他。
那段时间帝国与虫族的交战频繁,就算上学期间顾烆都要隐姓埋名,时常缺课远赴边境披甲上战场,战况激烈时候连续三个月都没踏入过帝国大学大门一步。
无数的战况数据、情报、机密事务等着他处理,稍微耽误一下就可能付出帝国人民的性命作为代价,这边驾驶机甲驱逐一批侵占农业星球的低等虫族,那边星球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高等虫族要称王。
因为虫族女王重伤后,几乎断了消息。
许多虫族部落都以为虫族女王要死亡了,群龙无首之际又有一些智慧的高等虫族企图夺权上位,争夺更多的食物、领地以及种族基因晋升的资源。
以往这些珍贵资源都把握在虫族女王手中。
可现在旧的虫族女王重伤也不肯死去,拖了快十年都重伤未愈,也躲起来不出现在大众虫族部落面前,而新的虫族女王就不能诞生。
没有女王带头率领虫族大军掠夺其他星球吃食,而高等虫族忙着趁着虫族女王势弱夺权,根本没有去管快要大批饿死的虫族大军。
大部分低等虫族为了避免饿死,本能地往周围扩散掠夺,仍然因为低等虫族的局限性,没有其他虫族的配合以及虫族女王作为头脑指挥,往往吃完一个星球的生物,也无法飞越到其他星球而被活活饿死。
又或者没脑的低等虫族连同类都吃,饿到极致了侵占其他虫族的地盘。
这也一度惹怒了虫族部落中有智慧的虫族种族,纷纷拿起武器驱逐这些无脑的低等虫族,而这些往往在战场上被他们智慧型虫族看不起,作为一批又一批送死当消耗品的低劣虫族,实则皮糙肉厚战斗力不凡。
许多智慧虫族一时间轻敌,最终连同翅膀都被撕咬下来,沦为他们以往看不起的低劣虫族食物。
听到帝国探子的汇报。
顾烆很愉快隔岸观火着虫族之间的内斗,可以的话他还会趁火打劫,趁机削弱虫族的势力。
可没等他去趁火打劫虫族,乱起来的虫族内部就到处分散,还有一部分蠢到认不出帝国的地盘。
就算这点虫族兵力算不了什么,大部分帝国本地的军队就可以消灭,但奈何不了帝国的领域太大了总会有一些纰漏,让虫族找到漏洞进入帝国民众的生活区域,也足以让顾烆不得不到处救虫灾。
最忙的时候连顾烆吃饭都顾不上,整天就喝一瓶军用高浓缩的营养剂,足够应付几天都不用吃饭。
可就这么如此长期吃下去,也吃得顾烆闻到那味道就眉头紧拧,还没喝下去已经舌苔发苦,没日没夜地奔波战斗将帝国领地几乎都走了一个遍,整个人都结实削廋了一圈。
连教授布置的作业也是他让季慎文提前记录发给他,在战场休息间隙抽空在他的机甲里写完各种题目论文再发给季慎文,让他转交给教授们。
哪有时间记得那一些帝国大学的琐碎小事,也不明白那些名字和脸他都记不清的人,怎么总是无聊没事做去找他麻烦。
令顾烆有些烦不胜烦,将他们一次性揍服气才消停安分了一段时间。
可是顾烆也差不多要帝国大学毕业,也没有经历享受过一段正常的校园生活。
进到帝国大学之前明面上安排来做他朋友的人是季慎文,到四年帝国大学毕业后唯一的朋友也是季慎文。
反倒是季慎文也跟着他一起上虫族战场过几次,也缺席过几次大学课程,但是每一次季慎文回来都人缘超好,许多人跑来跟他打招呼问他去哪里了。
唯独一个人顾烆站在那里就令人畏惧不敢靠近,也根本没人敢问他这个煞星去哪里了。
偶尔顾烆也会想象一下正常的校园生活是怎么样的。
他也不是要像季慎文那样交际花一样广交好友,而是有一两个能聊得来,性格平和稳重的朋友就好了,不会莫名其妙的原因嫉妒挑衅他,又不会因为他突然缺课失踪一段时间而回来后对他变得冷淡起来。
顾烆仔细想过。
他的要求看似很简单,其实经历过就知道挺困难的。
其实顾烆也有自知之明。
怎么可能找得到一个朋友能忍受他的恶劣性子,还不是因为他是帝国太子的身份,就算他突然没有理由消失几个月,却不介意他去做什么,仍然无怨无悔地等他回来,还不会因为他各种突发情况冷落他。
要是换做顾烆他自己的角度,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朋友,早就在第一次放他飞机不告诉他理由时就断交了。
所以顾烆早就对在大学交朋友什么的不抱希望。
***
假如有这么一种可能性,让左时焕和顾烆两人的愿望都能成真。
在一个没有联邦和帝国之分的地方。
左时焕没有因病退学,还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获得教授欣赏,保研在大学继续读下去,而他宿舍原本的舍友刚毕业离开,被宿管阿姨通知说有一位新生会搬进来。
等了几个月都没等到新生搬来宿舍的动静,左时焕都将有一个新生会搬进来的消息置之脑后。
直到有一天。
左时焕在宿舍刚洗完澡,拿着纯白的毛巾盖住滴水的头发,继续打开书抓紧时间学习时。
宿舍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钥匙的开门声。
左时焕顿时被惊动,认定宿舍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拥有,宿管阿姨不可能不打招呼来开门被惊动,猜测是不是小偷光顾思考要不拿一个趁手的武器时。
门就措不及防开了。
走进了一个长相矜贵俊朗的Alpha男人,倨傲疏远的黑眸一扫而过宿舍环境,准备将行李箱丢下来就又要离开,却最后将视线缓缓落在宿舍唯一的人身上。
一脸警惕的舍友头上顶着一个滑稽的白毛巾,拿着一本厚重印着机甲维修的书挡在身前,蓬松的黑发滴着水,刚洗过澡皮肤都透着粉色,凝视他的圆润浅棕色眼眸看着有几分乖巧又严肃。
在顾烆看来拿再多的书也是无用之功,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他。
只不过顾烆看着初次见面的舍友倏然警惕受惊,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戒备闯入者,又故作镇定地缓缓放下书,努力鼓起勇气对他伸出友好之手,稳重冷静地开口说道。
“你好,我叫左时焕,机甲维修专业研一的学长,宿管阿姨应该告诉过你了吧,我是这间宿舍的舍长,学弟你以后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
莫名的顾烆看着一脸严肃认真却莫名可爱的研一学长,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恶劣兴味的笑。
突然对融入无聊的大学生活起了兴趣,觉得可以在大学宿舍多待一段时间了。
果断握住左时焕伸出的手。
在左时焕警惕怀疑这又是不是一个刺头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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