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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审核员今天又在出外勤(穿越重生)——浩然天风

时间:2024-09-29 09:23:14  作者:浩然天风
  “那……”尘云离感觉他提起食肆中出现的那种毒药时语带熟悉,但也没有深究,而是提出更关键的问题:“除了你、你师父……和我,这世上还有人知道你有这种……神奇的体质吗?”
  “……我不知道。”尘文简思索片刻,眼中竟流露出了茫然之色,“上山之前我一直在流浪奔波,上山之后我再未接触过旁人。或许是之前流浪那段时间,我受过伤,暴露过惊人的恢复力,或者中过毒,自行解了,被有心人察觉、记住了?”
  他都不确定的细节,尘云离当然也无法验证。
  不过有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放在此时正好适用。
  “别管是不是冲你来的,谨慎行事总没有错。”尘云离拍拍他的肩膀,“回屋休息吧,明天我跟你一起下山调查。”
  尘文简眨眨眼,微笑着点头。
  “好。”
 
 
第009章 我和我的冤种父兄
  夜已深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前睡过一觉,尘云离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浮现方才跟尘文简的对话。
  把那些话倒摸几遍,尘云离像是摸到什么脉门,触电似的弹坐起身,在心里敲敲系统。
  “系统,吱一声,问你个事儿。”
  系统温柔答复:“审核员请讲。”
  “你给我的资料,重点集中在未来发生的事,过去那些全都一笔带过,对于尘文简黑化的原因也只说了一句历经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变故——这些变故具体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系统沉默片刻,一改之前的有问必答,少有的拒绝了。
  “抱歉。审核员应该知道,未来是由过去发生的一切层层推进构成,如果想要改变未来,就必须要从过去下手,而改变的关键,必须由审核员自行寻找、发现和改动。这是本篇论文的主题之一,亲情对人生经历的正面塑造的重要验证步骤,系统不能为你提供帮助。”
  听完系统委婉但坚定地拒绝,尘云离内心直呼好家伙。
  他就说之前收到剧情资料时有种头轻脚重的感觉,仿佛哪里缺了一块,既扎眼又隐晦,原来搁这等着他呢。
  “藏得真深。”尘云离吐槽道,“我今天要是不问,你也永远不会提醒我,是吧?”
  系统又道了声歉。
  尘云离其实并不生气,这坑也不是系统给他挖的,就是随口抱怨一句而已。
  他躺回枕头上,曲起一条手臂搭着额头,思索之后的安排。
  现在看来,尘文简的黑化不单单是因为下山后的经历,早在下山,在他杀死封剑塔主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变故推着他往那个方向走。
  试想想,如果食肆的事当真冲他而来,并且如他推测的那样发展,中毒后的他必然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他会被官府带走、收押,在别人的算计下承担杀人罪名,面临极重的刑罚的同时,还会遭到那几个修行者的亲友的报复。
  封剑塔主会救他吗?或许会,但救了他之后又会如何对他?责备他不够谨慎?因为他给自己添麻烦而惩罚他,让他用更危险的方式修炼?
  但更大的可能则是不会。他的师父不会救他,只会看着他在灾厄之间艰难求生,甚至于推波助澜,以一种残忍的高高在上的视角,看他能迸发出多大的潜力。
  假使食肆惨案与尘文简无关,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后面也一定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将他推上与封剑塔主的对立面。
  他不是天生恶人,也许,他的人生和选择仅仅是一个命运为世人开的残酷玩笑。
  尘云离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虚构,每个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有血有肉,生动鲜活,让他无法只抱着过客的心态去看待尘文简,看待这个审核任务。
  共情能力强就是这样的,时常会陷入庸人自扰的境地。
  尘云离想到这里,甩甩头,把被子往腰上一扯。
  “不想了,睡觉!”
  ……
  “啊呜!鸡蛋饼真好吃!”
  一早醒来,吃到尘文简烙的喷香焦脆的鸡蛋饼,尘云离愉悦地眯起眼睛,早就不记得昨晚上的烦恼了。
  尘文简端着豆浆与鸡蛋饼走出厨房,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上,三两口把新鲜出锅的第一块吃完,又拿了一块。
  放下早饭,尘文简解开腰间的围巾扔进井边的水盆涮了涮,随手晾在旁边的长木杆上。
  尘云离倚着桌沿喊他:“快过来吃早饭,吃完我们下山查昨天你说的事。”
  尘文简点头,伸手拿起一块鸡蛋饼,顿了顿,问他:“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当然。”尘云离满脸严肃地点头,拿起第三块鸡蛋饼,用行动证明对它的喜爱,“对了,你怎么会烙饼的?以前学过?”
  “嗯。流浪那段时间,为了生计,我当过苦力、做过跑堂,也学会了各色早点小食的做法。”尘文简将过去的苦难一带而过,微微抬眼,日光映照得瞳眸清亮,并无半点深沉或郁气。
  被他这样注视着,尘云离莫名有些紧张,低头吃饼。
  尘文简微笑着问:“明早想吃什么?”
  闻言,尘云离唰一下抬头:“可以点菜?”
  “嗯,说说看。”
  “唔……”
  半个时辰后,做了一夜被辣椒精追着亲嘴噩梦的封剑塔主走出房间,就见四下寂静无人,石桌上只有个盘子,盛了两块加起来巴掌大小的鸡蛋饼,旁边还有一碗豆浆。
  已经放得透心凉。
  显而易见,那是他徒儿为他准备的早饭。
  封剑塔主:“……”
  山脚下的官道旁,有两间面对面的食肆,一家名叫江南春,专做口味清淡的江淮菜。一家名叫沙烟,主做重口菜肴和炙烤类菜品。
  由于两家经营方向不同,倒是没有谁抢谁的生意一说,一直和睦共处。
  昨日出事的是江南春食肆,由于事发时正是饭点,死了十二名百姓,三个修行者,前者的尸体化作血水,后者的尸身也被腐蚀得不成人样。
  官府虽然早早封锁了现场,但死者家属仍然围堵在附近,哭声震天,哀声不绝,要求给个说法。
  江南春门外有官兵守着,尘云离和尘文简进不去,只能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旁敲侧击打听情况。
  这个时候,尘云离的亲和力与社交悍匪属性便能完美派上用场。
  他凑近一个昨天见过的村民,跟人你拉我扯寒暄两句后直入主题:“诶,听说昨晚上这儿出了大事,我睡得早正好错过了,你能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个事吗?”
  村民“啧”一声,惋惜地摇头:“错过了好啊,你是没瞧见昨儿那景象——地上都是尸体化成的血,旁边还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人形烂肉。我邻居大嫂的侄女儿到江南春打酒,进门就被吓昏了,现在还搁家里躺着呢,谁跟她说话她都吓得尖叫。”
  “嘶……这么恐怖啊?”尘云离搓了搓手臂,既是捧场,也确实是瘆得慌,“那官府怎么说?查出凶手了吗?”
  “这不还在查呢么,我看悬。”村民叹了口气,“本来官府怀疑凶手是江南春的老板,查了一晚上后发现老板是第一个死的,他的尸体……不,他的血水被撞在做饭的大铁锅里,据说那些死掉的人吃的饭就沾了他的……哎哟不说了,恶心!”
  村民别过头拍了拍胸口,难受得够呛。
  尘云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感觉喉咙发紧,连忙转移话题:“你知道的不少啊,在官府里头有门路?”
  “嗨,哪有什么门路!”村民摆摆手,下巴冲不远处几个哭成泪人的死者家属点了点,“死者的家里人在这儿守了一夜,说是他们亲人死得太惨,官府一天找不到凶手,他们就在这儿等一天。那些捕快没法子,也在里边调查了一夜,查到点线索就出来跟他们报一句,安他们的心。我们也是因为这样才知道这些的。”
  “把查到的线索广而告之,”尘文简冷不丁开口,“官府不担心打草惊蛇,被凶手破坏现场和证据?”
  村民摇摇头,表示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尘云离想了想,凑到他耳边:“兴许是故意为之,想通过这个方式钓出凶手。”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尘文简捂住微微发烫的耳朵,表面若有所思,实则略显局促地别开了目光。
  却也没有避开。
  蓦地,尘文简感觉到一束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自己身上,他确定那不是偶然或者无意间的扫视,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冲他而来的审视。
  他眉头一压,迅速看向视线源头,只见一二十米开外,在围观人群和死者亲属的分界处,正站着一位苍老瘦削的老者。老者拄着拐杖,背脊佝偻,一双阴翳的眼直勾勾注视他,眼神里除了审视,还有强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就好像……他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天大的不合理之事。
  “怎么了?”
  尘云离顺着尘文简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那名老人:“他怎么那样看你?”
  尘文简刚要回答,就见老人转身快步离开,那腿脚利索的,根本不像上了年纪的人,不多会儿功夫就走得不见踪影。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来不及解释,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尘文简追了过去。
  “诶!等我!”
  尘云离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跑向老人离开的方向,一路远离人群、远离村落,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昨日路过的林子里,再有几步,面前就是那条铺着浮桥的小溪。
  老人速度虽快,到底比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即使尘文简不知为何没有使用法术阻拦他,也很快追到他身后十几米处。
  眼看老人跑过浮桥,尘云离余光瞥见溪边的青石上盘腿坐着个人,正是宁不凡——他提着明显是用竹子新制的鱼竿,正把钓线解开,挂上鱼钩,要往水里抛去。
  尘云离大喊:“宁先生!帮个忙!拦下那个过桥的老人!”
  “啊?哦哦!”
  宁不凡一眼望见前后追逐的三人,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连声答应。
  老人所在的位置离他有一段距离,他现在跳下石头再阻止肯定来不及,索性把鱼钩摘了放一旁,鱼竿一甩,钓线绕了个圆圈飞出去,正好缠在老人的腿上。
  “哎哟!”
  老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拐杖旋转着丢出三米远,脸朝下吃了一嘴土。
  尘云离和宁不凡同时吓了一跳,生怕把老人家摔出个好歹来,赶紧上前查看。
  尘文简却比两人更快一步,抓着老人的手臂将他扶起身,而后抬手揪住他头发,熟练地向上一扯——
  “嘶啦”一声,老人头上的假发连带着假脸皮被一齐扯下,露出光洁白净的面颊,细看模样,最多不超过二十岁。
  尘云离:“?”
  宁不凡:“?”
  很喜欢永星王朝百姓的一句话:啊?
 
 
第010章 我和我的冤种父兄
  愣了半秒,尘云离反应过来,指着地上的老……不,年轻人说:“怪不得你看起来一把年纪还跑这么快,原来是装的!”
  那人冲他咧着嘴干笑,挣了挣被尘文简扣着的手臂,没挣开,小心翼翼地说:“虽然我是……装成了老人,可我没犯法也没得罪你们,为何要抓我?”
  他的借口找得颇有道理,但配上他心虚的表情和口气,反倒显得古怪和不可信。
  “你是不曾得罪我们,不过,”尘文简将假发和假脸皮抛掷在地,眼睛一眯,隐隐流露出几分沉郁摄人的气势,“你为何满眼震惊地打量我,又在我回望时逃离?”
  “我……”
  年轻人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本就不硬气,这会儿更是完全泄了气,垂头不语。
  “说话呀?”尘云离戳他腰窝。
  大概是被戳中了痒痒肉,年轻人触电似的往上一蹦,又被尘文简按着脑壳跪坐在地上,像只被捏了翅膀垂头丧气的大公鸡。
  他抬头看看尘云离,又扭头看看尘文简,虽然依旧不开口,眼底的惊疑恐惧却出卖了他。
  尘云离来气,又戳他腰窝一下:“快说怎么回事!”
  这挠痒痒肉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他猛地一缩身体,总算说道:“没、没怎么。只是觉得……我后面这位好汉长得像我以前见过的画上的恶鬼,被、被吓着了。”
  “你放屁。”宁不凡原本正打量地上的假发假脸皮,闻言,眼皮子也不抬地骂道。
  尘云离觉得这话屁都不如,指着尘文简的脸说:“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你看看这张脸,好好看看!他哪里像恶鬼!”
  尘文简一脸无辜——虽然挨夸令人高兴,但他好像搞错重点了。
  不过……
  尘文简瞧了瞧尘云离义愤填膺的表情,倒是没有急着提醒。
  年轻人转动眼珠,飞快地瞟了尘文简一眼,当即决定闭嘴,之后无论尘云离再怎么询问,也半个字都不肯再吐。
  尘云离被他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难住了,与尘文简交换一个眼神,摩挲着下巴思考对策。
  这时,宁不凡忽然捡起假脸皮抖开,随手顺了顺稀疏且凌乱的假发:“赵老头?”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年轻人后背一僵。
  “诶,你不是翠叶村的赵老头吗?”宁不凡用鱼竿杵他肩膀,“你去年年底晕倒在翠叶村村口,是村长一家救了你。那时你说你五十二岁,是个鳏夫,丧妻丧子,无处可去,村长看你可怜便将你安置在村尾的旧茅屋里,平常村民们家里有点富余的东西就拿来接济你——结果你居然这么年轻?!”
  宁不凡越说越气,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条条绽起,攥着鱼竿的手一用力,重重抽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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