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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除了宁王找回失散多年的世子,世子竟然是叶谦良之外,昨天林出尘在街上差点被人拉走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京城里的百姓本以为天子脚下治安很安全,没想到竟然在大街上,一个夫郎差点被人拐走了,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许多人都跟家里的女儿哥儿、妻子夫郎们说最近不要出门了,小心碰到人贩子,还有小孩子也不敢出门了。
这件事闹得太大,皇帝也听说了,在早朝的时候问了府尹,调查清楚事情原委了么?别让百姓对他们失去了信心。
府尹听得冷汗直流,说没有什么人贩子,就是大高个因为被叶谦良怼了几句,后来又因为叶谦良的孩子作诗太厉害,比他作的还好,他怀恨在心,外加嫉妒,就找人办成人贩子去拐走叶谦良的夫郎或者孩子,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了。如今那两个人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一起畏罪自杀了?”皇帝冷冷的看着他问。
府尹擦擦头上的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这里头还有他的事呢,这两个人他哪里还敢留?万一那句话说错了把他给抖出来,那他就真的废了。
他也顾不上被皇上看出来的问题了,他已经将现场处理的天衣无缝,皇帝不会抓到他的错处,但是会在心里留下疑惑,不再信任他。
可是他认为他帮助宁王找到了世子,得到宁王的赏识就够了,以后这个皇位是谁做还不一定呢。
皇帝也没有提那两个人的事,他倒是提了一嘴凤宝会作诗的事情,他提完之后,立马有人站出来把凤宝的诗给背了一遍,“虽然还很稚嫩,但他才八岁,还是个哥儿,能作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另外一位大臣站出来说:“听说当时在场的许多秀才作的诗都不如他一个小孩子,我看李大人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哥儿,看轻了他作的诗。听说李大人家里有个十二岁的儿子,不如让你儿子来跟叶谦良家的哥儿比一下?”
那人听罢脸色一遍:“他作的诗确实很好,但我听说,他从小就跟着叶谦良一起跟着陈大人学习,说不定是陈大人给他开的蒙,他能作出这样的诗也不奇怪。”
“陈大人收弟子也是看天赋的,别说你的孩子,就算是你亲自去,也入不了陈大人的眼。”另外一个大臣也忍不住说。
虽然陈大人不在京城,并且陈大人跟宁王不对付,到那时在官场上还是有许多陈大人的拥护者,他们听说昨天皇上下旨让陈大人归京,官复原职,都兴奋的很。
那位李大人吵不过他们,想起来一件事,躬身问皇帝:“这叶谦良虽然是陈大人的弟子,但昨日听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失散多年的宁王世子,若是他是世子,这次的科举便不能参加了吧。”
“昨日他自己说了他是林家的赘婿,即便以前是世子,现在他已经是林家人了,既然是林家人,那便是普通的百姓,不再是皇亲国戚,自然可以参加。”陈大人的拥护者说。
陈大人的那些拥护者昨日听说叶谦良不想认宁王这个爹,更加崇拜陈大人了,心说陈大人的个人魅力就是高,让世子连亲爹都不认了,就怕做了世子,连陈大人的弟子都做不了了。
还有人认为叶谦良是为了学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是参加科举做官,他也想要参加科举,向天下人证明他的实力。
宁王每次听到叶谦良成了陈大人的弟子或者是做了别人家赘婿这些词都气的青筋直跳,还不如不找会来,儿子是找回来了,但是他的脸是全都丢光了。
不过这也是他的气话,要是找不回来,他心里还是得不停的惦记,要是他真的不在意这个儿子,他也不会纵容叶谦良回京之后搬去将军府,更不会纵容对方说想要科举的话。
昨夜听说王妃请了太医去将军府,他担忧的一晚上没睡好,想去问问叶谦良的情况如何了。
他也是叫人去将军府门口等着,等太医出来,第一时间询问了对方叶谦良的身体情况如何。他也期望叶谦良的病能快点好,快点回忆起他这个爹,别再胡闹。
皇帝看着底下的官员因为叶谦良该不该参加科举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面无表情的看了好半天,等他们抒发完自己的观点之后,让皇帝拿主意定夺的时候,皇上这才缓缓开口道:“竟然他认为他是入赘进了林家,那自然是可以参加的,朕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他想继续做林家的赘婿,那便可以参加今年的科举,若是他认为他是世子,那便不能参加。”
第164章
164
皇帝的话像是在故意给宁王难堪, 宁王回府的时候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他赶忙去了将军府,想要见一面叶谦良, 跟他说清楚状况。
王妃知道叶谦良现在有多么排斥宁王,他让宁王再等等, 不要这样着急, 太医早上来过, 说不能让叶谦良受太多的刺激, 昨天本来就犯了一回疯病了,今天再刺激他,对于他的病情就是雪上加霜。
而且宁王背地里那些小动作王妃自然也是知情的,他对宁王说:“之前你想拉拢那个姓陈的, 不就是因为那个姓陈的名望高, 追随他的读书人多, 他想借助他背后的这些读书人支持, 咱们的孩子不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咱们的, 现在他以叶谦良的身份融入进了陈大人那个圈子,你想利用那帮人, 岂不是更方便一些。他毕竟是咱们的孩子, 即便想不起来,血浓于水,只要咱们对他好, 总有一天会融化他的心, 这个世子当不当都无所谓,只是以后, 要看你想不想让他做太子了。”
宁王听到这话脸色一边,“只要有那么一天, 本王自然不会辜负你和孩子。”
“有你的这句话就够了。”王妃淡淡地说。
“阿晏的情况如何?”宁王又担心起了叶谦良的身体,听说当初叶谦良被林家用三十文钱买下来时,是个将死之人,那个人牙子本打算等他死后,当天晚上就给扔到山上喂野兽,还好林出尘他爹是个大夫,硬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不过那种乡下的大夫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把人救回来了,身体也亏空了,落下了病根,再想到昨日见叶谦良时对方的状态,虽然看着高壮了不少,但是他怀疑是林家让叶谦良下田种地累出来的。
虽说三十文买的便宜,但是乡下那种地方买个男人做赘婿,肯定是当头牛一样买回去,除了要给家里开枝散叶之外,还要给家种田,没准林家的拉磨、犁地这些牲口要做的活都是让他那个苦命的儿子去做的。
“听说他今日早上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吃完还围着院子跑了几圈,带着他那个八岁的小哥儿练了两套拳,这才开始读书,眼下正读着书呢。”王妃早上听到下人来报,也惊了一瞬,他儿子哪里这么早起来过?
“胡闹,他身体还病着,那么早起来瞎折腾什么?而且还带着那个小哥儿一起跑步练拳,今天天气凉,还刮风,谁家的小哥儿不是被细心呵护长大的,哪里经得起风吹日晒?他倒好,大早上的就把凤宝拉起来跟着他一起跑步,还练拳,像什么样子?”宁王看叶谦良哪哪都不顺眼,但是他不觉得这是叶谦良的错,他认为肯定是被陈大人给带坏的。
果然老师的影响很大,才跟着那个姓陈的几年,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王妃自然也是心疼凤宝的,在他们眼里,哥儿都是柔弱的,而且凤宝又是他们的孙子,身份金贵着呢,更应该细心爱护,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我说话他听不进去,就想着让我弟弟去劝劝,或者让爹去劝劝,谁知道他们见叶谦良打拳感觉还不错,还说要教他几手,但是叶谦良说最近还要准备科考的事,不方便学习,让他们可以带着凤宝过去,教凤宝几手,哪里有教哥儿这些的,可是我爹竟然答应了,还说明日一早就带着凤宝去跟几个表兄弟们学习拳脚。”王妃不由得替凤宝担忧,老将军那么严格,他弟弟的那几个孩子总是被教训哭,成天身上大小伤口不断,老将军还说什么男孩子身上有点伤疤有什么的,那都是勋章,可凤宝可是个脆弱的小哥儿,哪里经得起这份折腾,要是身上留下什么伤疤,长大了非得怨恨他们不成。
“虽说咱们家的哥儿不愁嫁人,但也不能太过了,要是让别人听说咱们凤宝又是练武身上还有伤疤,性格跟个男人似的,谁敢娶他,想娶他的也都是一些为了权势而来的。”宁王想让王妃劝着点老将军,老将军不听别人的,肯定能听王妃的,王妃毕竟是老将军最爱的孩子,他说话比别人更好使一些。
可是王妃却摇摇头,说凤宝偏偏吵着要过去,而且现在凤宝才是老将军最疼爱的孩子了。
宁王忍不住叹气:“昨日见凤宝,就觉得他男孩子性格,好好一个小哥儿,被他们两个养成这幅样子,真是害了那孩子啊。”
他们俩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叶谦良的错,只会认为那是林出尘的错,林出尘一个乡下哥儿没规没矩的,听说还整日抛头露面的跟男人们谈生意,这样品行不端不守妇道的夫郎,他们是一点都瞧不上,要不是叶谦良以自己性命相必,说如果他们敢动林出尘,他就跟他们鱼死网破,他们早就解决了林出尘这个碍眼的哥儿了,哪里还能将人留到现在。
今□□堂上皇帝说的话很快就传出了宫,大家都在期盼着科举考试那天,他们想要看看,叶谦良到底会怎么选择,还有人开了赌局,压叶谦良的选择。
大部分人都猜测叶谦良会选择不参加考试做回世子,今天之前,大家听说叶谦良不想认宁王,偏偏要以林家的赘婿身份参加科举考试,大家认为叶谦良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自认为学识不错,想要考个考个好名次在天下人面前装一把大的,让所有人都夸他厉害,或者嫉妒他,然后等到考试结束后,他再回复世子的身份,也让他装过瘾了,身份也回复了,一举两得。
可是今天之后大家就不这样认为了,因为皇上都开口了,参加科举和恢复世子身份两者只能选其一,若是参加了科举考试,就不能回去继续做世子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可能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就算是世子,也不敢挑衅皇帝的威严。
科举考试就是给了普通人一次入朝为官的机会,就算真的做了官了,依旧是无法跟世子相提并论的,谁会为了装一把,放弃世子之位,去考科举呢?
所以参加这次赌局的人,都认为压他不参加科举考试就是毫无悬念的胜,不过也有人选择了他会去参加,赌个万一,毕竟太多人赌他不参加,就算赢了也赢不了多少,但万一他去参加了,那可就发财了。
……
除了民间在讨论这件事,王府里的人私底下也在讨论,尤其是宁王的几个庶子,还有那几个生了庶子的侧妃、小妾们,当初世子失踪的时候,她们心里还挺高兴,期盼着世子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最好王妃也别再生孩子,这样他们的孩子就有出路了。这些年也算是老天保佑,自从世子消失之后,王妃就不再让宁王进他的屋子,整日里给宁王摆脸色,自然没有再有其他的孩子。这些年,那些侧妃的孩子们互相争斗了好多年,都想在王爷面前露个脸,得到王爷的认可,王爷也确实起了世子也许真的死在外面了,得在培养一个孩子的打算。
昨天这些侧妃们听说宁王去见叶谦良,均是心里一沉,得了,这些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原本互相算计互相比拼的庶子们也都歇了火,世子回来了,他们的争斗也都变得没了意义,不如握手言和的好。
可他们又听说叶谦良失忆了不愿意回来,心中有些窃喜,只不过他们也清楚,叶谦良无论想不想回来,王爷对世子的情感跟别人不一样,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机会,宁王宁愿等待叶谦良恢复记忆,也不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今天上午听到早朝上皇上说的话之后他们又激动了,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谦良都没有回来,看来叶谦良是铁了心的要放弃这个世子之位了。
此时此刻的庶子和侧妃们都无比感谢那个曾经掳走世子将世子打失忆的贼人,也无比感谢给叶谦良洗脑成功的陈大人。
叶谦良也听到了外界的传闻,有人特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他,昨夜太医来了一趟将军府后,所有人都闹清楚了,原来叶谦良得了疯病,才会不认宁王,不然哪个男人会说出嫁出去的男人泼出去的水这种话?又有那个男人宁愿留在别人家做赘婿也不愿意回王府做世子?不是疯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过就算疯了,他们也期盼着叶谦良了解到皇上的意思后,能猛地清醒过来,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谦良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这是皇帝的一次试探,皇帝想要看他是否会跟宁王划清界限。
林出尘有些担忧的问:“你真的要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对着干吗?那毕竟是你的爹娘,我看看他们对你都很不错,你若是不认他们,是否会寒了他们的心?”
林出尘很多时候都想,这件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做?
昨日见到宁王和宁王妃的时候,虽然他看出这两个人对自己的不喜,甚至可能想要除掉自己,可是对方看到叶谦良时,眼神中的那种疼爱并不是假的,就好像是自己爹看自己时的眼神差不多,若是自己失踪了十年,被爹找回去,可自己又不认他,爹得多伤心啊?
他又想到了上辈子,林河回到家看到他尸首时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想,宁王和王妃肯定也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吧。
林出尘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烦他,他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叶谦良知道,无论叶谦良怎么选择,他都不会阻拦。
因为昨天的事,他跟叶谦良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许多,以前的他认为,叶谦良只是个穷苦小山村被爹娘卖掉的男人,得靠着他们家,如果想要逃走,连户籍都没了,别说了做生意了,连找份工做混口饭吃都做不到,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对方是世子,跟他在一起只会被他拖后腿,离开他回到家立刻就恢复了尊贵的身份。而他就是个小老百姓,也配不上皇族的叶谦良。
叶谦良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次来京城,不是想看看京城哪里适合开厂子,还想开铺子么,这段时间你也不方便出门,等过些日子我考试结束了,时间宽裕了,陪你一起出去瞧瞧。”
林出尘听到他这样说,也了解他的意思了,不再打扰他。
凤宝上午就被老将军接了过去,老将军年岁大了,皇帝让他回家养老,可是他却闲不下来,以前每日练兵练习惯了,他哪里能闲的下来,就把家里那几个孙辈凑到一起当兵练,非常严格,经常把几个小孩给练的哇哇哭,但是即便他们哭了,老将军也不手软,更加严厉,还说他们不像样子,太软弱了,现在在家里都吃不了苦,以后到了战场上碰到打不过的敌人也对着敌人哭不成?难道还想让敌人看到他们哭泣的样子产生怜悯,放他们一马不成?
这天老将军将凤宝带了过来,说要跟他们一起练武,他们都很高兴,一来是凤宝长得漂亮,眼睛水灵灵的,看着让人产生保护欲,他们都很喜欢,二来是凤宝是个哥儿,老将军再怎么严格,也不能对一个哥儿严格到哪里去,以后肯定会看在凤宝在,对他们放松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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