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月松了口气,接过艾德的甜筒,“一点小麻烦。”
......
后视镜里,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正站在一起说说笑笑。
黄毛转回头,表情很绝望:“裴律,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那金毛小子怎么办,跟他比你好像没啥胜算啊!”
那金毛小子长得跟个妖精似的,他们裴律是身长腿长淡颜大帅哥型的,两个人走的不同赛道,单论外型裴律不算输,可那小子一身富贵气,看着好有钱的样子!他们裴律是个穷b!
裴易用力扯开领带丢到一边,在长官面前人模狗样装了半天斯文,这会只剩他跟黄毛,总算可以松快会儿。他冷静道:“我不用跟他比。”
他盯着前方,眼神锋锐,不像是在等红绿灯,更像是等着撞人越货的杀手。
“那人出身不一般,不一定放得下身段陪长官,就算他放得下身段,也肯定没我能做的多。”裴律笃定道。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利益可图,他就敢铤而走险,要是有十分之一的利益,就算长官抽他他都能一动不动,事后再给长官揉揉手,那个富哥,他做得到?他怎么就不信呢。裴易冷然一笑。
黄毛一想,还真是,对裴律比个大拇指。
裴易:“去给我找点书。”
“什么书?”
“生理书。”
他看生理书干什么?
黄毛琢磨了会,尝试理解:“你是为了研究怎么把林长官服务舒坦?”
裴易矜持颔首:“还有人体解剖图,也找一份。去见他之前,我要提前做一下功课。”
裴易他还是个初哥。
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打没准备的仗,所以他打算紧急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黄毛听了,牙疼般嘶嘶抽气,委婉道:“裴律,要是你没两天就被长官踹了,也别太失望。”
谁会喜欢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就很晚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进到宿舍,林修月意外的发现,室友把床帘放了下来,重新把他的床铺遮得密不透风。
自从这学期两人关系走近了些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看季绸这么做了。
有点反常。
看了眼表,这个时间季绸应该在健身房。
桌上留给季绸的包子不在了,估计是被他拿走了。
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林修月忙到多晚,都会提前一天晚上给室友准备好早饭,悄悄放在季绸的床边。
很早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了,不过那时两人不熟,他怕他给他的东西会全被扔掉,熟一些了才敢试探着迈出这一步。
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他还偷偷藏在床帘后紧张观察了下,季绸站在莫名多出的早餐前看了很久。
担心季绸觉得不是给他的,直接无视,林修月还在上面贴了贴纸,写了季绸的名字。
他看了那么久,他都以为他不会收了。
最后季绸还是拿起了林修月放在那里的早餐,接受了神秘人士·林的投喂。
林修月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只是默默的给他带早餐,桌面的保温壶总有烧好的热水,多晚回来,宿舍都会给他留灯。
勤劳的向导把宿舍收拾得很干净,顺便承包了寝室的卫生。
不过渐渐的,他发现季绸总是提前把所有事都做好,唯独记不起要自己买早饭吃。
最后只有帮他准备早饭这件事被延续下来了。
虽然林修月没说,但寝室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季绸肯定知道是他做的。
季绸还是不吃有其他人经手的东西。他只吃林修月给他的。
林修月其实不太想被季绸发现,就像他也不想季绸知道他在通过小鸟监视他,替他把他落下的、用完的抑制剂空管毁尸灭迹,在他的抑制剂不够的时候,偷偷在他更衣柜里塞上几只。
他总是在暗处兢兢业业地帮他扫尾巴,力所能及地照顾他。
但要是再隐蔽点,让季绸完全发现不了那些吃的是林修月给他的,季绸就会把它们丢掉了。
原本林修月是打算等室友回来之后,看看他是怎么了。
小鸟给他的汇报里,季绸最近没有反常行为,也没遇到什么麻烦,还和之前一样。
这么看室友的举动就更奇怪了,他实在很在意。
一觉醒来,却是先接到了裴易的通讯申请。
接通之后,对面不是裴易,而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郑明,背后是乱糟糟的律所。
郑明:“长官呜呜呜呜,裴律被人抓走了,那帮人带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律所给砸了,还把人给绑了!长官你能不能救救裴律啊,我用裴律终端联系了几个人,可是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
林修月立马抓起外套往外走:“知道对方的身份吗?他们把裴易抓去哪了?”
郑明神情绝望:“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您知道的,裴律他那个行事作风,看他不顺眼的人挺多的,加上又牵扯上了跟魏光有关系的案子所以......
那帮人特意把裴律的终端给摘下来了,还把我打晕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想定位也定位不到。”
郑明知道自己现在一直在说废话,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给不出来,再笨的人都想得到,这种情况,能在人还能喘气的时候找到的几率很小。
可他不愿意放弃,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在帝都,又没有人脉,最后只想到了才认识不久的林长官。
郑明近乎绝望地,抱着一种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念头打给了林修月。
黄毛抹了把脸,满脸痛苦:“裴律帮了我,就是能找到尸体也好,长官,你帮帮忙,我......我之后给你当牛作马都行......”
他没把握林修月会帮他,虽然林长官对裴律有意思,可是这不是还没睡上呢吗?
“行了,我知道了。”长官温和沉稳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些悠远,带着奇异的令人安定的力量,“你先擦擦脸,不要急着哭,我来想办法。”
“裴易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到他的。”
第59章 室友室友
慌乱中, 郑明听到终端那边传来鸟类扑棱棱飞过的动静。
终端画面蒙上一层乳白的雾色,挡住了镜头里的人。
郑明紧张道:“长官?你还在吗!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一只手拂开落到终端上的白羽,终端上的图像由暗转明, 刺眼的天光下, 无数飞鸟围绕着纤长的身影盘旋。
“别紧张, 我在,没什么事,只是来了些小鸟。”
一些, 小鸟?
镜头倏然拉远,郑明用力睁大了眼睛,他忘记了哭泣, 忘记了恐惧, 眼中只倒映着被群鸟围绕如神祗的少年。
悠远的蓝天下,天光灼灼, 他行走于万千鸟羽之间。
黑发少年伸出手, 一只蜂鸟欢快地飞过来, 在掌心上方几厘米处悬停。
郑明连呼吸都忘记了, 生怕吹口气, 画面里人就飞走了。
“时间紧张,不得不用点特殊办法, 你会为我保密的吧。”
林修月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空旷的死角, 确认自己不会被学校里的监控看到。
如果此时有精神力检测装置, 就会发现, 从他自宿舍走出来短短几步路的距离, 周身的精神力攀升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数值。
以他为圆心, 精神力高速向外辐射,共鸣。
无形的介质铺天盖侵袭四周, 空气毫无征兆变得沉闷,像是有暴雨将临。
每走一步,都有飞鸟奔他而来,等他站定时,身边的鸟群壮大到了惊人的地步。
林修月能感觉身边的风在震动,像轻敲玻璃杯时水中荡开的涟漪,卷乱他的头发,掀飞他的衣摆。
流动的风在他身上得到了具象化的表述,他那么轻盈,自由,像是一错眼就会飞走,郑明彻底失去了声音。
“算算时间,应该不够把人带出帝都,那就在全帝都范围内进行搜索。”林修月向自己的小小眼线们下达指令。
“我的‘朋友’不够多,麻烦你们帮我向你们的亲朋好友转达一下,事成之后,我可以承包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口粮,拜托你们了,帮我找到裴易,嗯,一只棕色羽毛的成年雄性。”
蜂鸟在他掌心俏皮地飞了会,没人读得懂他和鸟群是怎么交流的,片刻后,蜂鸟向天上飞去,紧接着,所有鸟儿都呼啦啦向四面八方飞走。
林修月按了按太阳穴,为了共鸣更多的小鸟,过度透支了精神力,现在头晕想吐。
把不适往下压了压,勉强安慰了下郑明,让他放心,林修月又联系了沈岚和艾德他们,让他们向警局汇报情况,等下有消息了,多叫上几个人,把装备也带好。
帝都内,陆续有人被头顶惊掠过的鸟群吸引了注意,不由纷纷驻足,脖子仰得快断掉。
“哇,哪来这么多鸟?”
其中几只飞落到城市各处,落在正在觅食、狩猎、筑巢的同类面前,叽叽喳喳叫了会,很快,就有其他鸟被带着一起飞走。
群鸟飞散向各处。
一处普通民宅里,坐在地毯上摆弄积木的小女孩被窗外的动静吸引,打开窗,顿时惊喜不已。
“妈妈!快看,是小鸟!”
小鸟歪了歪脑袋,黑色的豆豆眼中飞快闪过一道不属于动物的神采。
皇宫,街头,巷尾......
成千上万双眼睛组成天罗地网般的全知之眼,将整座城市纳入一双更巨大的眼瞳之中。
一只无人注意的小麻雀落在屋侧的草坪上,小麻雀的正对面,一扇巴掌大,竖着栏杆的地下室透气窗里传出拳脚殴打的声音。
裴易重重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爬起来,肚子上又被使劲踹了一脚。
腹部传来一阵钻心刺痛,让裴易怀疑自己的内脏是不是破了。
他被捆着,没法捂住自己的肚子,只能用力缩紧身体,额头迅速布满冷汗。
“你们......把我攒了半年才舍得买的西装......弄破了......混蛋......”
妈的,心疼死了。
他们知不知道没有这身行头,他得损失多少合作人?
“你还有心思管你这身破烂?”一群打手中站着一个看起来同样走精英风的男人。
对方是另一家律所的律师,被裴易用不光彩的手段抢了好几次客,导致他们律所最近都快倒闭了。
裴易不意外对方会对自己下黑手,他自己又不是多光明磊落的人,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带人上门砸他的律所,还把他给绑了。
这人之前都是一副鼻孔看人,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受不了的样子,还以为他顶多就是在背后给他制造点麻烦。
“竟然说是破烂......”裴易眼瞳涣散,虚弱地喃喃。
被绑到这里之后,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顿暴揍,裴易差点以为自己要这么被打死了。
被血染红的唇强撑着牵起:“就算你们把我......打死,你们也还是......一群废物!”
被他抢了生意的律师愤怒地踩住他的脑袋:“一个低贱的beta,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再怎么努力开起来的律所,到最后,还不是我一句话说砸就全砸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当律师?我看有没有人会找一个残废给他打官司!”
男人说着拎起钢管照着裴易的腿骨砸去。
裴易闭眼咬紧牙关,有点后悔激怒对方。
他要是被打废了就真完了,他付不起装机械义肢的钱。
砰!
预想中的巨痛没有到来,反倒是地下室的门被用力撞开。
“警察!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钢管掉落在地上,警察潮水般涌进阴暗窄小的地下室,将所有人控制住。
裴易虚虚睁开眼,汗水流进眼里,带来一阵刺痛,模糊了他的视线。
逆光里,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向他走来。
身形纤细修长,哪怕看不清脸,裴易也认得出这是谁。
被对方扶起来,他断断续续含着血笑出声:“长官......我好疼。”
长官迟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被抬上担架的时候,他还拉着人不撒手。
别看裴易好像满不足在乎,一点没害怕,其实他心里知道,他这回是阴沟里翻船,活下来机会很小了。指望郑明来救他,更不现实,他能不知道郑明那脑子什么水平?
落到这种境地,除了认命等死,也没别的法子。
他是只不甘心,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么点东西,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毁了。
律所被砸了,唯一一身行头烂了,人也差点废了。
所幸,他还有一位长官。
......
把人救出来之后,自然是受害人送医,犯人送监。绑架者来头不小,被抓了还挺嚣张,以为很快就能出去,还放言之后绝对不会让裴易好过,让他等着。裴易原也打算不追究了,计划伤号之后离开帝都躲仇家。
双方都没想到,林修月这边的人脉更硬。
硬到犯人背后的靠山才一冒头,就被背后暗流涌动的大手悄无声息给按了回去,压根连声都没敢出。
林修月告诉裴易,他不用离开帝都,他可以出资帮他把律所重新修好,还送了他一身更贵的新行头。
从来没体会过有人撑腰,向来都是有难自己扛,有苦自己吃的裴律被长官的糖衣炮弹砸得眼冒金星。甚至开始思考,长官对他是不是真上了心,不然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他在长官带着花来探望他的时候,便试探着问:“长官对我这么好,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林修月把花插到花瓶里:“等你坐到帝国大法官的位置上时,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他说了句超级无敌大实话。
裴易不知道那些,他当场愣住了。
他自己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他原本的计划,是进入法院做一个记录员。
长官离开之后,郑明来了。
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裴易用打着石膏的手艰难翻书的样子。那副身残志坚的模样,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放到星网上,足以评选年度励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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