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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侦探歪头，用小孩子特有的亮晶晶蓝色眼眸凝视公安先生和FBI，摆出一副不从成年人口中问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模样。
因为看起来很有趣。
赤井秀一移开目光，“少儿不宜。”
“啊？”工藤新一莫名其妙，他原以为是首尴尬的曲子，没想到尴尬的点在这里。
“MV就像赤井在1991年的红/灯/区当牛/郎。”降谷零目光沧桑，到底是谁选的曲子？
哦，是他幼驯染。
也不怪诸伏景光，他缺失了近四年的时光，而第一次公演能选择的曲目多数是近年来的曲子，他根本没听过几首。
《创造110》在无数选秀节目中做出创新，每组需要选择两首曲目进行串烧，因此选择曲目成了一项难题。
在选择之前，需要通过竞赛，如同军事十项的竞赛对于诸伏景光来说自然不是难事，而队友出于对他身体能力的信任，将最后一棒交给了他。
这直接导致诸伏景光对着满墙没听过的曲子不知所措。其中，他只知道两首，一首是《极乐净土》，另一首是更老的《棋/魂》op《Get Over》。
队友大多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对2001年的老番不甚了解加之诸伏景光自己有人气直播KPI在身，便挑了显然更有话题度的《极乐净土》。
第二首曲子的选择是他和黑羽快斗讨论出来的。诸伏景光完成竞赛的速度实在太快，给他的队伍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挑选曲目。
比赛前，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简单决定过交流暗号，怕的就是诸伏景光不认识曲目，没想到因为他跑得太快，选第一首曲子时导师们和主持人全跑来围观，诸伏景光根本没机会交流。
轮到第二首选曲时，主持人去解说其他队伍的比赛，导师们的注意力也有所转移，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才得以交流。
诸伏景光为了自己的直播KPI，请黑羽快斗跳有话题度的曲子，于是黑羽快斗一合计，挑了风格没有南辕北辙的《Ringing evil phone》。
诸伏景光：……
他盯着“phone”一词看了数秒，认命般选择了这首曲子。
于是，当诸伏景光看完宛如下海的MV后，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回以疑惑的目光，曾经的公安卧底捂住脸，“不是警匪MV吗？”
“啊？”队友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想出来的。
“用evil比喻社会的黑暗，ringing phone意味着报警。”诸伏景光真诚地说，“主人公被卷入黑暗，历经一番艰难挣扎，最终没有违背本心，决定报警。”
队友们：……
黑羽快斗：……
怪盗基德感觉自己被内涵了，天知道他半夜调查大楼，被自称公安警察的苏格兰用狙/击/枪抵着脑袋时受到的惊吓。
谁家公安带着狙/击/枪参加选秀节目啊！
演出进行到一半，与诸伏景光抽到对决的组合已经走上舞台，下一支队伍就是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的队伍。
工藤新一感到自己的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扭头看去，戴着鸭舌帽的黑羽快斗正朝他眨眼。
工藤新一：……
前不久刚知道怪盗基德是自己兄弟，现在见到对方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更何况刚刚还听说他们要表演MV透露着红/灯/区美感的曲子。
黑羽快斗做出“借一步说话”的模样，小侦探叹气，借口上厕所，离开观众席。
“柯南，你有扩音器吗？”黑羽快斗开门见山，“苏格兰先生的耳麦扩音有些问题。”
工藤新一找出自己的纽扣型扩音器，又解下蝴蝶结变声器，简单向黑羽快斗说明用法。
托琴酒的福，他们现在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黑羽快斗对他的干脆有些奇怪，但时间紧急，少年向他道谢后，便匆匆跑回后场。
工藤新一无所谓地耸耸肩，江户川柯南的小脸上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他插着兜，慢慢走回观众席，脑子里不自觉思索起怪盗基德苦苦寻觅的潘多拉。
潘多拉真的在那个手提箱中吗？
他正陷在思维的漩涡中，一个没留神，猛地撞在什么东西上。
是毛利小五郎。
毛利大叔同样插着兜，姿势有些懒散，昏暗的走道将他的神色衬出几分晦暗。
工藤新一揉着撞疼的鼻子，仰头看向成年人。
“……欧吉桑？”
“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看着他。
“啊咧咧？欧吉桑是想找新一哥哥……”
“工藤新一就是你，江户川柯南。”毛利小五郎打断了他。
同一时间，诸伏景光登上舞台。
tbc.
第25章 毛利侦探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呢？毛利小五郎记不清了。
他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记不得的事很多，也不缺这一个。因此，他很快就忘记了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这个事实。
侦探的生活还在继续, 他依旧坐在事务所里, 抽烟、喝酒、看电视、被女儿骂。
然后, 出门探案，昏睡过去，再睁眼时, 所有人都在赞叹毛利侦探。
他发出得意的大笑，笑着笑着，又不知道自己在乐些什么。
反正案子不是自己破的, 他在那里得意个什么劲。于是他又想起“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这件事, 案子是工藤新一破的。
毛利小五郎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当侦探，他能做一个优秀的刑警, 却做不了一个合格的侦探。
他当然想过转行, 但最终他在缠绕着自己的无解之题中学会了顺其自然。
是的, 毛利小五郎其实有很多疑惑, 譬如自己为什么会和妃英理分居, 努力过那么多次，却次次以失败告终。所以最后他放弃了, 他不适合当侦探, 没有抽丝剥茧推理出真相的才能, 他开始学会顺其自然。
有的时候, 毛利小五郎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类, 因为人是可以被改变, 也是可以改变自己的，但他的生活一成不变, 就连刑警的往事都像是被蒙上了深黑的丝绸布匹，抓不住也看不着。
再后来，毛利小五郎看见了世界之外。
他可能的确不是人类，毕竟，归根到底，他的世界是一张平面上演绎着的线条与色块。
他又能做什么呢？
直到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另一个世界的火焰吞没。
熊熊烈火灼烧着他的女儿，他看不见女儿的挣扎，只看见少女飘扬的黑发、温柔的笑颜。
毛利小五郎奔跑着靠近女儿，可他越往前，女儿的身影就越是虚幻，他的身影也愈加透明。
他怕极了。
因为他恍然意识到，不知何时，他的女儿变了，她的笑容中没有了曾经的灵动，可他每天沉沦于女儿的料理和不满的指责中，什么都没有察觉。
毛利小五郎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如今，他和江户川柯南面对面站着，演唱会现场的走道很黑，舞台上激昂的鼓点与乐声隐隐约约飘荡在耳畔。
“工藤新一。”他说，“先别急着反驳——你知道自己会梦游吗？”
小孩不解地望着他。
毛利小五郎将手机丢给他，手机上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视频经过加速处理，角落的时间是凌晨，地点是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会客室。几秒后，江户川柯南的房间门打开了，小侦探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出来，坐到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椅上，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敲起键盘。
工藤新一显然对此毫不知情，毛利小五郎向他解释：“你一共‘梦游’过三次——至少三次。这个‘梦游’的你黑过《创造110》拍摄地点的安保系统、黑过一个人的平板电脑、匿名发送过一封邮件。”
和两次黑客事件以及黑羽快斗收到的匿名邮件重合了。
“我……”工藤新一张口，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梦游’这个解释或许并不准确。”毛利小五郎没有为难不知如何开口的工藤新一，“那大概是某些非自然、又或者超越这个时代科技的东西。”
工藤新一回想起虚拟世界中的1991年，点点头。
“可能是……未来的我。”他艰难地说。
毛利小五郎并不惊讶，“可能吧，毕竟那个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诶？”
“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不合格的侦探平静地看着小孩，“你知道《创造110》的投资方和导师主持人阵容吧。”
工藤新一点头。
“那些人，原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想你或许会惊讶，因为在你的记忆中，你小时候就听过星那歌呗的曲子——而这，恰恰说明我们的世界正在走向毁灭。”毛利小五郎很想点一支烟，但他不能在这里抽烟，“未来的你在设一个局，而我，是那个你计划中的一环。”
“毛利大叔，我该怎么做？”工藤新一花了几分钟消化并相信这些话语，然后，他问道。
“这是你们侦探要做的工作。”毛利小五郎从胸前的衣袋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弯腰，递给小侦探，“我只知道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纸上写着两行字：
19940119
SUNDAY
这大概就是手提箱的密码了，直觉如此告诉工藤新一。
小侦探妥帖地收好纸条，熟练地调整面部表情，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走回观众席。
毛利小五郎没有和他一起回去，他插着兜，走向会场的出口，多半是想去抽烟。
“黑羽找你什么事？”赤井秀一问，另一位成年人的心都在舞台之上，即便苏格兰的演出已经结束。
工藤新一小声回答：“问我借扩音器，苏格兰的耳麦有点问题。”
就像触发了关键词一般，降谷零转过头，皱眉。
工藤新一：……
他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对了，毛利大叔说这里太闷了，要出去抽根烟。”
九点多，第一次公演的票数公布，诸伏景光不出所料地拔得头筹，错过表演的工藤新一自然好奇，向降谷零讨要了一份直播录屏。
“我看他手指都快抽筋了。”赤井秀一吐槽，“眼睛在台上，手上在打赏，也不知道这里那么差的信号，说怎么操作得那么顺利的。”
“你懂什么？”降谷零嗤之以鼻。
工藤新一点开视频，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组的串烧的确有趣，尤其是《Ringing evil phone》。
黑羽快斗准备了不少小道具，甚至不知从哪里找来电梯布景，他是用了某种魔术技巧，在歌曲切换时，电梯门应声而开。
他和诸伏景光从电梯中走出，跳《极乐净土》时穿着的改良和服不知何时换成黑色皮质紧身衣。
工藤新一：……
不是，这是全年龄向的舞台吧？还有怪盗基德你根本没成年啊！
很好的舞台让小侦探方才与毛利大叔对话的阴郁一扫而空。
这节目能不能播是不知道，反正有人已经拜倒在苏格兰的皮衣之下了。
次日，夜。
今天夜里的工藤宅空空荡荡，赤井秀一一早就和工藤新一打过招呼，他要去执行FBI的任务，手提箱的问题明天再讨论。
至于降谷零？开玩笑，这可是去执行FBI的任务，告诉日/本公安还得了。
工藤新一睁开眼，走向毛利事务所的会客室。毛利兰已经休息了，毛利小五郎却还没睡，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见他出来，什么都没说。
这是工藤新一头一次体验cosplay自己亲兄弟的感觉，他揣着工藤宅的钥匙，一个人站在工藤宅前，开门，小心地走入。
他很清楚赤井秀一在工藤宅的布置，轻而易举地避开监控，走到他们藏手提箱的柜子。
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轻轻打开保险柜，拖出手提箱，拨动机械锁。
19940119，SUNDAY。
——看上去是一个日期，但1994年的1月19日不是周日，是周三。
机械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手提箱应声而开。
箱子里没有潘多拉，只有一枚储存卡孤零零地躺在箱子中央。
工藤新一将储存卡放进密封袋，妥善收好。然后，他将一切复原，离开了工藤宅。
好消息，手提箱打开了。
坏消息，储存卡有密码，这回是五次输入错误就销毁内容的密码。
工藤新一：……
好吧，至少他现在没有多少负罪感了。
此后的一个多月，公安和FBI对着手提箱的密码琢磨了半天，最终毫无头绪的两人选择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枚举。
不是他们没试过暴力破解，实在是机械锁的材质太过诡异，暴力不起作用。
公安和FBI着实憔悴，天天睁眼数字闭眼字母，他们又不是荷兰学者，抛350757次硬币获得诺贝尔奖。
每当这时候，工藤新一的负罪感又回来了。
但他依旧没有告诉那两人手提箱的密码，以及他偷偷进过FBI家，拿走了手提箱里的东西。
虽然他拿走也没用，顶多寄希望于那个“梦游”的自己帮他输密码。
可惜，直到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的《创造110》之旅结束，那个“梦游”的自己都没有再一次出现过。
是的，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并没有出道。
听闻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自愿退赛这个消息时，工藤新一险些砸了自己的果汁杯。
然后，当他看见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出现在工藤宅，听见诸伏景光亲口说出“退赛是琴酒的计划”时，工藤新一真的砸了他的果汁杯。
当晚，他在自己的床上睁开眼。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出莹莹幽光，他踩着拖鞋，走到电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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