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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穿越重生)——十七汀

时间:2024-09-30 10:04:10  作者:十七汀
  手感和大号猫爪差不多,干燥而温热,像是极富韧劲的慢回弹一样,手感极佳。
  白虎闭着眼,胡须微颤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看似无动于衷,只有缓慢摆动的尾巴表达了它享受的心情。
  宋磬声看似在玩他的爪子,实则在通过接触感应他的精神海。
  果不其然,他刚刚清扫出的那点空间很快又被驳杂的能量填满,那扇门里传来的躁动更加明显,宋磬声甚至有种自己再不过去,门里的精神海就要翻涌出来将自己吞噬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撤离了江凛的意识。
  尽管江凛的精神海很熟悉他,可他现在意识清楚,要是此刻进入,江凛一定会有所察觉,他得再等等。
  又过了七八分钟,江凛似是觉得歇得差不多了,遂用头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爬上自己的背,继续赶路。
  宋磬声依从地站了起来,一人一虎再次遁入月色下的深山。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国境线处的标识了,而此时的江凛状态也不太好,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宋磬声瞅准时机,在它步伐停顿地间隙,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它的脖子,极突然地推开了通向它意识深处的大门。
  白虎眼瞳一缩,意识随之涣散,它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伏爬在地上不动了。
  而它背上的宋磬声正死死抱着它的脖子,眼眸紧闭,眉头紧锁。
  好多血……
  铺天盖地的血……
  他进入江凛意识海的瞬间,整个视线就被腥红的血液占据,血红的月亮照得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地上则是没过他脚踝的血海。
  血海与天连成一线,整个世界除了不远处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建筑和装饰。
  若有若无的细雨落在宋磬声身上,他分不清落下的究竟是雨还是血,他只知道自己眼前一片血红,呼吸里也满是血腥味。
  而江凛,似乎就在远处……
  宋磬声迈步向前走去,可脚下的水却充满了阻力,他每迈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渐渐的,如丝般的雨越下越快,很快由丝变成滴,在空气中划出道道水线,很快就打湿了宋磬声的衣服。
  他抬手摸了下脸,而后不经意间低头看了一眼,心里随之一沉:他的白衬衫上已经变成了粉色,天上落下的真的是血。
  也是这一低头,他才发现原本只是没过脚踝的血海竟然有了攀升的趋势,不过数秒,就已经从他的脚踝处上升了一两厘米。
  也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血海的温度一点也不冷,哪怕冲过他的小腿,也只会带来温热的冲击感。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哨兵的精神海就是他们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相差越大,就意味着他们的精神状况越危险。
  宋磬声吃力地向前迈步,同时努力睁着眼睛,想在雨雾中看清江凛所在的位置。
  可江凛距离他太远了,他只能看见那里有许多一直在奔跑动作的人影,可再详细的就看不清了。
  一步,两步……
  宋磬声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在沼泽里的人,每一步都迈得格外吃力,随着他和江凛的距离逐渐拉近,雨势也越发凶猛了。
  他的视线彻底被血雨遮蔽,甚至有不少血水飘进了他因呼吸而微张的唇。
  宋磬声一直朝着江凛所在的地方迈步,他甚至没有留意到血雨早已经没过了他的小腿,直到他的膝盖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才迟钝地低头下望了一眼。
  而这一眼,却将他从违和的精神海中生生拖入了地狱。
  静静涨高的血海将沉积在地表的密密麻麻的尸块全部冲浮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催人作呕,宋磬声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可那被浸泡到发白的手臂、漂浮在血海上的手指、还有不知名的内脏、半扇人形轮廓的胸膛、破碎的头颅……
  这一切构成了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哪怕只看了一眼,也像刻在记忆里了一样难以忘记。
  血雨越来越大,几乎像瀑布一样浇下,宋磬声甚至觉得自己会被这血雨直接拍入血海中溺毙。
  他不能再走了。
  “江凛,”他站在原地,轻声呼唤着远处的男人,“让我过去……”
  雨势如此之大,狂暴的雨声瞬间就淹没了他弱猫般的声音,可这是江凛的精神世界,只要江凛愿意听见他的声音,他就一定会被发现。
  他站在原地,轻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江凛,让我过去……”
  血雨没有停歇的架势,一直阻碍着他靠近的血海却缓缓朝两边分开,如摩西分海般让出一条只供单人前行的路。
  由于血海朝两边分开,本来没过小腿的水位线又蹿了一截,直接到了他大腿处。
  宋磬声深吸一口气,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行至中途,海水再次合拢,走在其中的他一定会被淹死在这无尽的尸海中。
  可他还是一刻不停地朝前迈去。
  他必须知道困住江凛的梦魇是什么。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雨,快步向前走去,随着他越靠越近,哪怕血雨依旧在阻碍他的视线,他也能看清江凛的动作。
  他在杀人。
  血海像是拥有无尽再生能力的魔巢,血人不间断地从海里站起,嘶吼着冲向江凛。
  他们全身赤I裸,力大无穷,长着人的样子,却没有人的神智,像是不知畏惧的野兽一样,疯狂地扑在江凛身上撕咬着他。
  而江凛也毫不畏惧,他整个人呈现半兽化,手脚已经变成虎爪,英俊的面容被咧至耳根的大嘴破坏,尖利的獠牙沾血带肉,一口咬下便能咬断对方的喉咙。
  他以身体为武器,正在进行着最原始的厮杀,锋利的虎爪一扯便是一条断臂,瓢泼般的血迸溅入血海,断裂的残肢也随之坠地。
  血人们被一次次撕裂成碎块,又在一片血色中重新凝聚起新的肉身,在飞溅的血肉中,他们被一次次撕裂,而后又一次次重组,与江凛进行着无休止地厮杀。
  在这混乱而惨烈的场景中,宋磬声隔着瓢泼大雨,注意到了一丝极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与江凛对战的血人数量,永远停留在七个人上。
  死一个,血海便补一个。
  死两个,血海就补两个。
  自始至终,他都在和七个血人厮杀。
  而这七个血人,就是当年杀害宋磬声的凶手的具象化。
  六年前的雨夜,他拖着刚刚晋级的身体,劫杀了逃亡至边境线上的七名凶手后,就再也没能从那场雨夜中醒来。
  宋磬声被困在了墓碑前,江凛则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魇里,他们都没有逃开命运作弄的大手。
  选择做记忆封闭手术的,不是他。
  是为了保住他性命的上官。
  而这一切,江凛忘了,宋磬声也不知情。
 
 
第142章 
  精神海映射的就是江凛的形态, 要不是有药物的压制,如今的他哪怕在现实里也会是这副非人非兽的形态。
  “江凛,江凛……”宋磬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一声又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随着他的声声呼喊, 不远处的半兽人动作逐渐迟缓,那些血人朝他攻去的速度也在逐渐放慢, 可他们依旧在厮杀。
  他已经进入了江凛的意识海,想要释放向导之力, 就必须触碰到江凛的精神体。
  简单地喊他的名字已经不起作用了, 宋磬声静静看了他两眼, 慢声说起了从前。
  “我十六岁那年, 输了钢琴比赛,因为害怕被训斥,所以躲在表演厅里不敢回家。你还记得吗?是你找到了我。”
  他怕被发现, 所以躲进了话剧演员的树木道具里, 浓重的绿漆味掩盖了他的气息,让他避过了周围的人寻找, 有了安静蜷缩的地方。
  他不怕挨骂,也不怕被罚,他只害怕冷暴力,害怕他父亲故意的无视, 害怕他母亲居高临下的漠然, 害怕他们用冷暴力做惩罚。没有成绩, 他就不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不值一提的器具。
  是江凛找到了他。
  “我躲在树干里, 树干很挤,你进不来, 也不逼我出来,而是在道具外面陪着我,你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你在。”
  他一开始不想哭。
  可江凛一来,他的眼眶莫名就湿了。
  许是听见了他啜泣的声音,一直守在道具外面的江凛着了急,可他又不敢贸然进来,数分钟的宁静后,一只白绒绒的幼虎,将头钻进了道具一侧的洞口。
  那是通风的地方,就只有撑开的巴掌大,小老虎废了一番劲儿才从洞里挤了进来,软软一团,毛茸茸的,圆滚滚的虎脸微微仰着,目光倒映出刚从膝间抬头的宋磬声。
  “嗷呜。”小老虎伸出爪子,勾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直到爬上他的膝盖,而后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
  宋磬声轻颤了一下,一滴盈在眼眶中的眼泪掉了下去,落在小老虎白绒绒的身上,形成一个几不可见的小水坑。
  “嗷呜。”小老虎又叫了一声,而后笨拙地站起,用后肢撑着身体,抬起两只爪子,如幼猫扑食般抱住了他的脸,舔了舔他脸颊上湿漉漉的水痕。
  它细嫩的小舌头上已经有了猫科动物独有的倒刺,只是比较短小,像是硅胶刷一样,舔在人脸上的感觉算不得好,不疼,只是有点痒。
  宋磬声微微向后躲了一下,本就站不稳的小老虎身体一晃,差点从他膝盖上掉下去,宋磬声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又将它抓了回来。
  哨兵的幼兽形态并不常见,要么是身体虚弱无法维持正常体型,要么刻意示弱以幼兽体态表示臣服。
  可江凛身强体壮,从小就很能打,他性子又冲,没什么顾忌,动起手来每次都下死手,一副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你的态度,无畏到了极致后反倒没人敢惹他了,几乎没有身体虚弱的时候。
  以江凛的性格,让他变成小老虎除非将他打服,宋磬声又没有驯化哨兵的爱好,自然也没见过江凛的幼兽形态。
  可现在……
  宋磬声已经不想哭了。
  他静静地注视着爬在他怀里的小老虎,试探着摸向它的肚子,想让它仰躺在自己腿间。
  小老虎不太情愿地甩了甩尾巴,但没有反抗,任凭宋磬声将它圆滚滚的小肚子暴露了出来。它四肢极不自在地蜷缩着,爪子也弯曲着,将肉垫藏了起来。
  宋磬声有点想摸,可他又担心江凛不情愿,所以动作很慢,给足了他反抗的时间。
  可小老虎只是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随你”的摆烂姿态,而后顺着宋磬声的力气张开了爪子,露出粉嘟嘟的肉垫。
  宋磬声轻吸一口气,彻底不难过了。他蜷缩在道具树洞里,抚摸着腿上的小老虎,好好将它蹂躏了一遍,连肚子都埋进去吸了好几口。
  他心情一好,自然也不躲了。
  在他出去之前,小老虎猛地翻身爬了起来,在他之前箭步冲了出去,没让宋磬声看到他在明灯下转化人形的样子。
  为了哄他开心伏低做小是一码事,当众被拆穿以兽型哄人又是另一码事。他还经常耻笑姚湛空以兽型诱哄宋磬声呢,要是被人发现他私下也这么干,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宋磬声也乖觉地没有拆穿他,像是那个狭小树洞里的小老虎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场梦一样。
  这是他们私下的秘密,也是江凛对他独有的安慰方式。
  “江凛……”宋磬声柔声道:“别躲,别抗拒,让我靠近你……好不好……像小时候那样。”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向前走,而江凛也像感应到他的存在一样,搏杀的动作越来越慢。
  雨渐渐停了,宋磬声也终于从他身后靠近,握住了江凛沾血的利爪。
  明明是已经丧失理智的半兽人,可就在宋磬声握住他爪子的瞬间,他依然下意识蜷起了尖利如刀的指甲,用柔软的肉垫面对他。
  他没有转身,而是轻轻抱住了浑身小幅度抽搐的江凛,无形的向导之力散发出只有他能看见透明光泽,一缕缕纠缠成网,如蚕茧般包裹住了相拥的二人,将腥臭的血色世界隔绝。
  意识陷入混沌的江凛并不知道身后拥着他的人就是宋磬声,他只是本能地在熟悉气息的包裹下感到了安宁。
  狭小的丝茧内,他遵循内心最深处的意识,想要转过来拥抱身后的人,环在他腰间的手却用了点力,桎梏住了他的动作。
  “别,”宋磬声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半兽化的后背上,轻声安抚道:“别转身,这样就好。”
  他的力气对江凛来说只是小儿科,可他的声音却是最好的缰绳,他一说,江凛就不动了,只是身体还时不时抽搐着。
  长达六年持续不断的厮杀,已经让他的肌肉形成了刻板记忆,就算被宋磬声抱在怀里,肌肉形成的记忆也依然鼓动着他,催促他尽快杀尽那些仇敌。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杀死了这些人,宋磬声就安全了。又或许,他知道报仇结束,他就必须要面对宋磬声死亡的事实,所以他宁愿沉浸在这场无尽的杀戮里,也不愿清醒过来面对残忍的现实。
  哨兵与自己精神海之间的联系并不敏锐,它像是藏在哨兵体内的一个迟钝的器官,会病变,会生“癌”,但只有恶化到一定程度,才会被哨兵本人所察觉。
  所以,就算宋磬声在江凛的意识海中留下痕迹,苏醒后的江凛也不会记得。
  即便向导之力已经隔绝了外界,可宋磬声依旧没有停止释放向导之力,干净而纯粹的力量逐渐填满狭小的空间,又随着江凛的呼吸逐渐渗入他的体内。
  渐渐地,他身上的毛发褪去了,几近三米的躯体也在慢速缩小。数分钟过去,他终于有了人的样子,体型也和人身相差无几。
  宋磬声的手轻缓地抚摸着他的腰腹,又顺着他赤I裸的胸膛摸到他的颈部,他以虎口卡住江凛的半边脖颈,用向导之力凝成一圈弧形的光圈。
  光圈越来越浓,最终形成实质的项圈,紧紧束缚在江凛的脖子上。
  只要这个项圈上的向导之力还没有耗尽,江凛属于人类的意识就不会消散,他也不用担心江凛哪次变成兽型后变不回来。
  这一切都比他预计得要顺利得多,宋磬声松了口气,再次垂手抱住江凛,催眠似得哄他入睡。
  江凛对浑身散发熟悉气息的宋磬声很依从,他只是在江凛身后轻哄了几句,江凛就闭着眼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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