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靖海被小伙伴推着,过来打听他俩是不是闹别扭这事的时候,已经到了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之后。
王楼难得没去训练,于是午休时候习惯性的去了天台,张强和吴小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他俩原地消失。单身的乔靖海凑过来和王楼一起,一边吃着午饭,一边鼓起勇气来八卦。
顾繁和王楼一致回答: “你想多了。”
乔靖海被打发走的时候,狐疑万分,真的是他想多了吗?明明张强和吴小芳都这么认为,他们王哥和顾繁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没了乔靖海,天台上原本是难得的二人独处时间,原本是安静吃饭的时间,原本他俩都没想提谈恋爱闹别扭这茬事情。现在被乔靖海一说,王楼和顾繁对视一下,像是触电一样,又很快把目光移开。
沉默许久,王楼说: “我明天要去考试了……”
顾繁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
之前,两个人还没闹别扭,在确定了考试日期以后,顾繁设置过闹钟提醒。今天早上被这个行程提醒吵醒的时候,顾繁还有点懵,都到这个时候了啊。
看着这个日期,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么多天他其实也想明白了——就算是将来被王楼管头管脚,就算王楼是个喜欢花露水的杀马特,顾少爷也认了。
顾繁他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性格,喜欢谁了立马就去追求,可他偏偏在王楼身上犹豫了,但顾繁他现在就是喜欢王楼。
每天上学过来自行车后座没人,上课的时候旁边没人;偏偏晚上做梦的时候,王楼一遍遍出现在顾繁旖旎的梦境之中。喜欢,或者说爱。跟王楼背会的那套矫情台词一样,一想到王楼的未来和自己无关,就心口发疼。
顾繁想和王楼说,除非王楼自己要离开,否则他们两个这辈子都得在一起。
不过王楼他要考试了,顾繁有些不想提谈恋爱的事情,影响他考试的心情,伸手想揉揉王楼的头发,给他点鼓励。结果王楼狠狠地扑到顾繁怀里,手直接伸进顾繁校服,一颗毛绒绒地脑袋贴在顾繁的心口。
王楼闷着声音,有些呜咽: “呜呜……繁繁,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呜,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贪心……呜呜呜。我知道我不好,我不爱学习,我不是个乖小孩儿,呜,嗝。”
“其实,其实你没来的时候,呜呜,我逃学,我打架呜呜……”
“我,我这样的坏孩子,呜,我其实知道,那些小H图,是我找来的……我,我以为我们睡一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我,呜呜呜。”
“繁繁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改……呜呜,我不要分开……”
王楼边说,边把自己哭成个泪人。
上回两人闹别扭的源头,其实是王楼对自己不自信,他看见了顾洛,想起了任书白。虽然顾繁没有任何表示,但王楼产生了危机意识,于是他渴求跟顾繁有更亲密地接触,以此套牢顾繁……
不过事情被他整岔了,繁繁为了他来山南读书,天天督促他学习,他却一天想些有的没的,王楼想找个机会道歉,却只敢天天去学校训练来逃避。
这么多天过去,王楼悄默声地早点出门,晚点回家,看见顾繁房间的灯亮着,却一个字都不敢提。他生怕哪天醒过来,顾繁就跟他说分手。
顾繁新自行车的后座被王楼盯了好多天。
顾繁身边围着问问题的同学,聚集着老师赞许的目光,繁繁是那么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王楼想不出来他能怎么挽回顾繁。
今天被乔靖海一说,王楼有些绷不住,他怕顾繁先开口会说分手,于是先说了自己明天要考试。王楼想着,以繁繁的耐心和温柔,一定不会在这时候说影响自己情绪话。
但说完以后,王楼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手足无措的王楼只好先哭了起来。王楼也不是第一次在顾繁面前哭了。一边打嗝一边哭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顾繁回回都哄。哭出来以后,王楼发现他家繁繁这回依然是耐心的,温柔的。
哭着哭着明明不那么伤心了,但是,好像继续哭一哭,繁繁会更耐心,更温柔唉。
“呜呜呜,嗝”王楼哭着,把顾繁搂紧了。
并不知道王楼小脑瓜里想了一堆什么,顾繁一面心疼王楼,一面有点犯愁,自个儿校服等会儿还干不干得了啊,这一大片眼泪水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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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比较长的一章,假装补了昨天的,捂脸。
感谢小天使:一只小仙女,有姝和v的不是告诉过你分别灌溉营养液1瓶;
第36章
等王楼省考结束,回来专心准备高考文化课的时候,顾繁和王楼和好了。这件事儿都不需要他俩说,只要是跟他俩认识的人,就能发现端倪。
其中以乔靖海受到的影响最大,毕竟一个班里五个小伙伴,只剩他是单身了。而且他坐在顾繁和王楼前面一排,张强老早就为了吴小芳,抛弃了后排位置去了前排。
乔靖海天天都要受到谈恋爱的人荼毒。
闹别扭之前他俩只是偶尔腻歪,主要以王楼上课偷看顾繁学习为主。王楼在其他场合也很正经。现在嘛,顾繁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搭错弦,竟然开始回应王楼。
这种互动导致乔靖海养了快三年,图方便和王楼聊天,侧着坐的习惯,在高三的最后三个月里头纠正了。现在的乔靖海必须把注意力放在前头,才能不被他俩腻歪跑路。
而乔靖海每节课都坐得笔挺,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黑板,这么一段时间之后。老师们欣慰地以为玩了三年的乔靖海,终于在高考前改邪归正,要好好学习了,上课时候对乔靖海的关注度非常高。
乔靖海:……duck不必。
但乔靖海又不敢逃学。之前他王哥被顾繁叮嘱,必须认真学习。作为王楼的好兄弟,乔靖海曾经一时意气,答应了要和王楼共进退,坚决纠正逃学的恶习。
现在……共进退的王楼倒是不想逃学了。
反而是乔靖海被当初的‘誓言’给牵绊住,要天天待教室不说,还要天天看两个人秀恩爱。明明就是讲个数学题,为什么最后还能变得这么腻歪?
“繁繁我不会啊,你告诉我嘛”王楼的声音低低地从后面传出来。
“你自己先做一遍,然后我给你讲,这样印象深刻”顾繁手里一边算题,一边回答。
王楼委委屈屈地喊: “繁繁”正在做题的顾繁回应: “怎么了?”王楼腻腻歪歪地说: “就是喊你一下。”顾繁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嗯。”
“繁繁”
“在呢”
听着他们每天都在重复明明毫无意义的对话,又偏偏乐在其中。乔靖海觉得自己手里莫名多了火把。
事实上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之后,山南一中里头,就算是高三九班,学习的气氛也很浓厚。乔靖海的FFF团活动没人响应,而周围的学习气氛却越来越浓烈,乔靖海没法儿引领大家,就只好加入大家。
这时候学校举行了高考前的二次模拟考试。
成绩方面顾繁独领风骚,一骑绝尘七百四,每每看见这个分数,都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王楼看看顾繁的卷子,又看看自己的,叹了口气。
王楼的文化课成绩比上次一次模拟好一些,但成绩也就是从280名,进步到了270名。这个名次……距离他俩考试前商量好,王楼考进250名,顾繁就陪王楼去游泳馆玩一天的愿望差得有点远。
为了这个愿望,王楼连泳裤都买好了。
“繁繁,我的生日愿望……”王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想拯救一下。
“没有了,另外想一个吧。”顾繁冷酷无情。
王楼觉得非常遗憾,这么想着,王楼伸手悄悄摸了下顾繁的腹肌。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能伸手摸摸了。
无缘得见了啊。
别的事情顾繁很好说话,但是督促王楼上进这事儿,还是很坚决的。就算这些天王楼已经很努力了,奈何高考在即,其他同学自然也很努力。
在顾繁看来,只有相对平等的关系,才能长长久久,如果两个人始终不平等,想要在一起的话,都需要付出更多。顾繁想和王楼在一起,自然希望王楼可以跟上自己……
虽然他也可以迁就对方,但这种迁就,迟早会因为时间流逝感到厌倦,顾繁不想让这些事情发生。
这段时间顾繁专心准备考试,而郝建国也没闲着,郝建国他就顾洛来找自己为借口,跟顾兴华摊牌——
“老子已经知道你们糊弄老子的事情了,出轨不说还养私生子,私生子还不止一个,再想从老子这里拿到钱,必须跟那些女人断得干干净净。”
郝建国一套组合打击下来,顾兴华为此和顾洛那孙子怎么闹了一场,又怎么被金娜哄得五迷三道,这些事情顾繁起初不清楚,但是后来顾洛那孙子倒是跑来跟顾繁耀武扬威,顾繁被迫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某天顾繁放学的时候,骑着车跟王楼听甜蜜蜜,顾洛忽然出现了,还直接找上了顾繁。
顾洛堵在路口,拦住顾繁和王楼的去路。虽然他是穿着校服,但脚下的鞋子一看就不便宜,还有手腕上的表,背后的书包,这身行头少说两万块。
顾繁想假装不认识他,但顾洛一直拦在中间。两轮之后,自行车依然没绕开他,顾繁有点不耐烦,问他: “你这小孩儿,要打架吗?”
本来在后座上神游天外的王楼,听到关键词‘打架’之后,一下来了精神,从后座上跳下来。
“要打谁?”已经乖了很久很久的王楼,拳头痒痒,想动手。
“我是顾洛。”顾洛虽然是来找茬的,但他多少打听了一点顾繁的事情,他知道顾繁的‘好朋友’王楼是个校霸,称霸山南的那种。
顾洛自认是搞艺术的文化人,他从不打架闹事儿,和王楼这种混社会的小流氓不是一路人。顾洛看顾繁听了名字没反应,立马自己补充: “我是顾繁的弟弟!”
王楼: “!!!”小舅子!啊,不是,小叔子?都一样,反正就是内意思。
王楼原本跃跃欲试要掐架的动作停了下来,扭捏地摆了一秒钟造型,想着要给小叔子留个好印象。
但下一刻王楼就回过神了,顾繁哪儿来的弟弟啊?顾繁她妈是郝美丽阿姨,郝美丽阿姨就生了顾繁一个,难道是堂弟表弟之类的?可郝建国爷爷只有郝美丽一个女儿,顾繁他爸顾兴华也是个孤儿,嗯……这事儿王楼是从自己爷爷那知道的。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弟弟?
王楼看了看顾洛,忽然认出来这人就是情人节时候,被顾繁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的家伙。真是冤家路窄。王楼瞬间脑补到顾繁趁着他不注意,跑到外头认了个干弟弟,然后想要干弟弟的黄色情节。
哦,这个情节王楼只敢想一想。要是让顾繁知道了,肯定会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空一空。
“我没有弟弟。”顾繁回答得很冷淡。
顾洛本以为自己说出身份以后,顾繁会稍微在意一点,结果嘛,顾繁的反应,令顾洛尴尬。
顾洛想了想,以为是郝建国那个难搞的老头,为了顾繁高考压根儿没和顾繁说过他爸出轨的事情。
于是顾洛继续自我介绍,说他是顾繁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过来就是告诉顾繁,顾兴华最疼的就是他了,说他妈多么得顾兴华的喜爱。说着,顾洛开始炫耀他的鞋子,手表,书包……
顾繁: “……”
少爷上辈子就是被这么个睿智搞得焦头烂额吗?顾兴华是煞笔吗?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睿智儿子?哦,顾洛其实不是他儿子来着。
还有顾洛不都上初三了,为啥中二病还没好?
顾繁看看王楼,心里‘噢’一下了,有的人就是初中毕业十年八年,也不见得中二病能好。
顾繁在心里跳过这茬吐槽,继续想其他的。
顾洛对名牌如数家珍,顾繁是看不上以及在心里吐槽,王楼是不咋懂除球拍之外的名牌。于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搭腔,坐在自行车车座上,一前一后,静静地看着顾洛表演。
现在这个年纪的顾洛,还不是顾繁上辈子遇到的那个从国外进修过戏精专业, ‘王者归来’的顾洛。现在的顾洛一个人表演,没人搭腔还会尴尬。
在顾洛演不下去的时候,上辈子跟顾洛天造地设的疯子任书白出现了。
顾繁心说他俩也算宿世姻缘了,这都能遇见。结果任书白走过来和顾繁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 “这煞笔谁?”
顾洛: “……”
顾繁: “???”
顾繁介绍道: “他叫顾洛。”
任书白听见姓氏,点点头,又有些疑惑: “他是你弟弟?”
顾繁摇头: “不是。”
任书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就说不太像。”
顾洛这时候终于回过劲儿了,对任书白说: “你说谁煞笔呢?”
任书白: “谁搭腔说谁。”
看着任书白这怼天怼地的气势,顾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看,这才是正经的中二少年!
两个中二病争锋相对,任书白就和顾洛吵起来了。
旁边的小胖子李行嘉凑到顾繁身边来,跟顾繁说: “繁繁哥哥,我们盯他好几天了,这人老是在你家附近晃悠,奇奇怪怪的不像好人。”
李行嘉说完自己的情报,又有些好奇,问顾繁: “他是谁啊,繁繁哥哥你认识吗?”
顾繁知道李行嘉是个没啥心眼的小孩儿,但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家事情太清楚,于是说: “不认识,他自己跑来说是我弟弟。”
“弟弟?”李行嘉觉得有些奇怪,目光在顾繁和顾洛身上逡巡,最后下结论: “不像,他看起来傻傻的。”
小胖子李行嘉说完,还点点头。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顾繁可能还以为对方巴结自己,但李行嘉一脸认真严肃,顾繁都被他逗笑了。
顾繁附和了李行嘉的结论,说道: “就是嘛,一点也不像。我要是有弟弟,得像你这样聪明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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