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池望拿出手机,带学生上游戏。
别看池望好好学生,其实从小到大游戏也没少玩,甚至技术很不错,也是靠这门手艺才征服了这个叛逆的高中生。
好好听课就带他上分什么的,对方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让对方拿个瑶妹儿自己拿了个野王英雄带他杀进杀出,让他过足了瘾才收拾东西走人。
走之前,还被学生一脸崇拜地塞了个大苹果和一瓶AD钙奶。
正好池望饿了,吃了苹果和AD钙奶垫了垫肚子,就去下个兼职点上班。
他去的酒吧不是很乱,是清吧。
酒吧驻场乐队也是小乐队,没什么名气,倒是池望去替补后,粉丝多了不少。很多人都是奔着池望来的。
这点乐队和酒吧老板都心知肚明,所以虽然是替补,但其实上场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原来的吉他手孔天锡很不满,一开始需要替补是他故意缺席,找一次替补没问题,但次数现在越来越多,他来了也照样让池望来,他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找过几次茬,都被主唱和乐队经理摁了回去,没惹到池望面前来。
但池望瞅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呢,所以也有了退意。
倒也不是怕他,池望胆子没那么小,也不孬,打架也能打,就是不想惹事。
一周也就去一次,一个月最多也就上千块钱,为了这点钱跟人对上,这不玩笑么?
刚好这个月快结束了,池望打算今天就走人。
到了酒吧,池望发现孔天锡也在,他神色如常,跟乐队其他成员开了几个玩笑,拿了吉他,上场。
他来的时间是提前一天就确定了,所以平常清闲的酒吧多了不少人,大半都是池望的粉。
洛连云说的没错,他的确很有吃软饭的潜质,他的粉里就有两三个富婆,直言不讳地提出想包养他。
池望是缺钱,但还没到这份上,所以都拒绝了。
他一上场,就有人欢呼。
轻柔舒缓的音乐随着伴奏响起,整个酒吧都静了一瞬。
一个偏僻的卡座上,左千星对谢司珩说:“这不巧了么?今天正好换吉他手了,所以热闹了点,要换地方么?”
谢司珩不喜人多的地方,所以颔首应下。
左千星抢先付了酒水钱,起身和谢司珩出去,但没走几步,发现谢司珩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台上。他顺着谢司珩的目光看过去,笑了起来,说:“你在看那个吉他手吗?他是替补的,一周可能来一次吧,其他时候酒吧都挺清净的,就他来的这一天人会多一些。”
谢司珩没说话,他乌黑凉薄的眼瞳里映着池望的身影。
池望长着一张很漂亮很夺目的脸,头发有些长,在脑后扎了小揪,更显得中性。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在充满冷气的室内搭了一件黑色牛仔薄外套。T恤领口处已经失去了弹性,袒露着大片雪白的皮肤,脖颈上挂着两条叠加的银链,手腕上也戴着串着平安扣的红绳手链和银手链,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有着很优越的外形条件。
但这些都还是其次,他在台上弹着吉他,身体微微摆动,眼睛浮动着冷冽又迷人的光,偏偏嘴角勾着漂亮的笑容,尖锐的虎牙在红唇下若隐若现。
这是很漂亮很迷人的沉浸姿态。
舞台的暧昧灯光落在他身上,给他俊秀漂亮的脸庞镀上一层薄薄的釉光,昳丽锋锐。
不怪他来了几个月能有这么多粉,他的外形条件是一回事,他那让人上头着迷的姿态又是另外一回事,足够吸引一大片眼光。
谢司珩收回目光,声音冷泠泠的,“走吧。”
左千星勉强收回目光,应了一声,跟在谢司珩身后离开了酒吧。
池望弹完几场,拿到了今天的工资。这份兼职是日结,一次两百块。
下场有粉丝找过来要签名,开玩笑说等他进娱乐圈了,她们就是第一批老粉了。
池望笑了,纯乐的,“还进娱乐圈,进娱乐圈不得退一个圈子。”
粉丝问:“什么圈子?”
“退生物圈。”池望说:“我要是进娱乐圈,肯定会死,死很惨的那种。”
他没什么架子,连主唱都没架子,也轮不到他一个替补有架子。
他这话把粉丝也逗乐了,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也没说娱乐圈是阎王殿啊?虽然池望这么说,但还是跟他要了签名,万一呢,毕竟池望这外形真不孬,要是想吃这碗饭,也就差一个机会的事儿。
粉丝走了之后,乐队里的鼓手王文茂阴阳怪气地说:“真成大明星了,还签名呢。”
池望说:“要是我真进娱乐圈了,我肯定带你们一起,苟富贵勿相忘。”
这饼一塞嘴,王文茂顿时熄火。
虽说这小子让人来气,但也是真爱画饼啊。
饼是不管饱,态度放在这儿,那也让人舒服不是?有些人还画饼都不乐意呢。
这搞得他都不好意思针对池望了。
池望笑眯眯地说了辞职的事情,这种兼职不干了说一声就行,没什么要紧的。但乐队大部分都人都舍不得他,可劲劝他留下,言语之间大有让池望转正的意思。
池望吓了一跳,赶紧拒绝。
孔天锡还在呢,没看见人家脸色黑得跟包拯一样了么?
池望好不容易脱身,离了酒吧后还时不时往后看,担心孔天锡来堵他。
这也不是杞人忧天,池望打小就招人揍,有人喜欢他是正常的,有人看不惯他来揍他也是正常的。
池望没少打架,身上少说也背了两三个处分。因为成绩好,大处分也能酌情减轻成小处分,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学籍上确实不太好看。
池望不怕打架,怕打架后的影响,要是伤筋动骨,还影响他打工。
所幸孔天锡没这个想法,池望刚松了一口气,脚下忽地一滑,原地平地摔了下去。
对此池望有丰富应对经验,他手快,手掌撑在地上顺势来了几个经典街舞姿势,化解了摔个狗吃屎的尴尬。
刚从另一家酒吧谈完事出来的左千星和谢司珩目睹了这一切。
左千星:“……”
谢司珩:“……”
左千星都被逗笑了,对谢司珩说:“这哥们怪搞笑的。”
谢司珩对此不发表言论。
池望耍完,若无其事地起身,拍了拍手,也没看四周,就那么走了,姿态那叫一个舒展自然,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只是纯粹兴起来了一段街舞。
池望快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池望!”
池望心里一跳,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没躲过。
孔天锡孬,还叫了两个人,池望都乐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有事吗?”
孔天锡对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有话要跟你说。”
池望又不傻,“你不会想打我吧?”
孔天锡狞笑起来,“你过来。”
池望:“我不。”
孔天锡向他走来,满脸戾气,“抢了我的位置很爽吧?”
池望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闹起来不好看,就说:“到那边去,我们好好聊聊。”
天气热,他已经脱掉了外边儿的黑色牛仔薄外衣,身上的银链摘了,扎起的头发解了,在舞台上随性又自由狂野的模样也随风消散了,看着又变回了生嫩的大学生。
其实他现在也才十八岁。
但他颇有些历经千帆的稳重和从容。
池望跟着他们走到了偏僻些的胡同,这也被左千星和谢司珩撞见了。
真不是他们跟踪池望,回学校就这一条路,他们不坐公交车,车也停附近停车场,碰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左千星对谢司珩说:“那小子被找茬了,要过去看看?”
谢司珩说:“不用。”
那么从容不迫,说明胸有成竹,没必要掺和。
左千星:“……你咋这么冷血,那三个人高马大的,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谢司珩依旧冷冷淡淡的,每根头发丝都写着关我鸟事,“你给他报个警。”
左千星看谢司珩实在不动,就自己过去了,刚走进巷子准备吼一嗓子救场,就看见池望一脚踩了一个,一手揪着孔天锡的领口举拳要揍。
孔天锡被打怕了,率先求饶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池望笑眯眯的,“说了你又不爱听。”
拳头“砰”的一下砸人脸上了,打得孔天锡嗷嗷叫。
左千星:“……”
他灰溜溜地退场,没想到那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背地里拳头居然跟沙包那么大。
第3章 嘴上说着不要
左千星跟谢司珩叭叭,“你没看见,那小子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把三个大男人都给打倒了,啪的一下很快啊。”
谢司珩不感兴趣,“回去。”
左千星说:“等等啊,我再看看。”
谢司珩抬起脚步就往前走,左千星“诶”了一声,跟上了谢司珩的脚步,“你这么急做什么?”
谢司珩没理他。
左千星觉得今天的谢司珩隐约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太出来,见人是真的着急,就只能放下对池望的好奇,去停车场提车送谢司珩回学校。
便没看见池望和孔天锡和和睦睦地从胡同走了出来。
明明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又能好好说话了。
池望拍了拍孔天锡的背,语气安抚,“下次就别动不动动武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抢了你位置是我的错,我现在不也辞职了么?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咱们以后就化干戈为玉帛,你说成么?”
孔天锡被打了一顿,他还能说什么,他没想到池望长的那么瘦弱,下手却这么狠,他干巴巴地说:“成。”
还能说不成吗?这人看着面嫩又瘦弱,打人专挑命门,下手又快又狠,看着没少打架,跟混过黑道一样。
池望问:“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赔我一个兼职?”
孔天锡瞳孔地震,“我赔?”
池望:“我是为了照顾你的心情辞职的,你不该赔我一个兼职?”
孔天锡想疯狂骂人,但顾忌池望的武力值,没敢,“……你想要什么兼职?”
池望摸摸下巴想了想,“跟吉他手差不多吧,我会的还挺多,会拉二胡,小提琴,钢琴,你给我整个同类型的工作不耽误我上课,成么?”
孔天锡:“……”
他要是有这种能耐,还能在一个小乐队一个月赚三四千块?
池望一看他脸色就明白了,“好吧,看来是难为你了,那就算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池望这么一说,孔天锡反而还真信了他说的为了自己丢了吉他手替补的兼职。
恶感稍微减轻了点,但也没什么卵用,要不是池望刚揍了他一顿,他哪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池望说话?
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忍不住说:“加个联系方式,我到时候帮你留意留意。”
池望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明媚得很,“来来来,我加你。”
孔天锡:“……”
是不是哪里不对?
他没想明白,池望跟他加了联系方式,跟他摆摆手就去公交站台了。
身后两个跟他一样被揍了的兄弟等池望走了之后才敢问他:“你真给他找兼职啊?”
孔天锡感觉丢脸,瓮声瓮气地说:“随便说说,我要是有这种路子,我还能在这破乐队弹吉他?”
“也是。”一兄弟扶着腰龇牙咧嘴,疼的,“这小孩下手真狠,一脚过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疼得很。”
“这是打架打多了,知道踹哪儿最疼。天锡啊我看你还是别惹他了,你都说要给他找个兼职,你就给他找吧,不然找你算账怎么办?”另一兄弟说。
孔天锡:“……”
另一边,池望坐上公交车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受了点伤的,手臂外侧不知道在哪儿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滴了一地。
池望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公交车的地板,将纸巾丢垃圾桶里,找了个诊所附近的地方下了。
他得去诊所打个破伤风针。
毕竟他确实有点倒霉在身上的。
小诊所一针破伤风不便宜,要四百块。池望心疼钱,但去大医院坐公交车来回都要两个多小时,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金钱,这点得失他还是分的清的。
所以池望真不喜欢打架,他对痛觉很钝感,有时候受伤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之前没钱打破伤风纯粹命大,现在能赚钱了,这个钱没必要省。
打了破伤风,诊所医生给他包扎了一圈,收了他25块钱。
这一天兼职相当于白干。
池望叹气,回学校。
在公交车上接到了电话,他一看来电显示就头疼,缓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喂,妈。”池望的语气带了点刻意的轻松活泼。
池望其实也没报什么期望,但听见对面依然一上来就要钱,还是让他有点无语了,“才过去半个月,我给你打的钱就花完了吗?”
他的语调不经意间落了下去,趋于一种淡淡的平稳,“我知道池澄的病花钱,但我还没毕业……算了,我微信转你吧。”
他挂了电话,把钱给他妈转了过去,只给自己留了八百块钱的生活费。
好嘛,打工不能停。
池望让孔天锡给他找兼职也只是广撒网,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所以还得抽时间去找找新兼职。
回了寝室,池望第一时间去洗澡,现在天气热,在外都是上四十度的高温,就算是晚上也很闷热,他打的工多,大部分都是服务业,一天少说得洗三次澡。
等他洗完出来,差点滑倒,扶着墙才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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