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可以判定,阿晏这几天每每被人围着问问题、还要耐心地分析和解答,其实都是因为那些是自己的同学。
他想留在自己这边。
又不想自己因为他的出现而被招黑。
听完他振振有词的分析,郁诚晏呼出口气,还是没有忍住,双手环住老婆,将小甜A圈在怀里。
盛澜身形瘦削高挑,骨架其实不算小。只是在郁诚晏跟前还是显得单薄了些,尤其是他的手臂可以轻易将对方圈牢。
将老婆按在怀里时,对方的下颌还能正好搁在他肩上。
于是他们的拥抱,总是如此严丝密合。
郁诚晏十分满足这样的感觉。
想到青年极细致的体贴,便根本不能抑制地扬起唇角:“早提升就可以早进入实战训练。”
“不过你说得都对。即便是紫腰带,其实也不急着非要在此时提升。”
“……他叫理查德。”
“噢。”
“……”
想到很多人都因为理查德基佬紫的腰带,以为他真是玩AA恋的基佬,盛澜纠结了一下,还是提醒:
“紫腰带,是他机甲的空间钮!”
“哦。”郁诚晏的语气,显然并不觉得这是关键——
“但他完全可以染换一个颜色。”
盛澜:“……”
算了,谁要管理查德为什么要选基佬紫呢!
下颌自动搁在男朋友的肩上,盛澜又想起来:“对哦,这里是危险重重的世界。”
在教育工作者眼里,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学生来说,当然是慢慢学习、和平成长,最终发挥所长更重要。
但在随时都可能遭遇袭击和入侵的世界,每一名战士却随时都可能被派去战场。
即便现在的局势看上去还算稳定。
但他们不一定真有慢慢成长的时间。
所以阿晏也是看见一个就指点一个,能推一把就推一把。
“那还是我狭隘了。”盛澜又眨了下眼睛,忽然倍感感动地说:“阿晏一直都是非常有责任感的好长官。”
“?”
郁诚晏看了自家甜A一眼,这会儿不是很确定小伴侣又想到了些什么。
军事学院现在的教育方式和训练体系,是十几代人研究出来的结果,他当然不觉得有问题。
回答别人的问题也是依从本心,尽量而已。
事实上郁诚晏都没刻意考虑过那么多。
当然,老婆有一点说对了。
大手勾勒着小甜A细瘦匀长的腰线,他略微侧头,就可以碰触到老婆柔软粉白的小耳朵。
“他们的确靠你太近了。”
“……”
不会因为吃醋就向学生泄愤,与介意老婆的同学靠近自己老婆,完全不冲突。
私心里,郁诚晏想要永久标记他。
但那又是他绝对不会去做的事。
他可怜的宝宝,在双腿残废的三年里,几乎没什么朋友了。
所以他希望盛澜可以在这个世界拥有朋友、同学、战友,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哪怕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不理解的,也与自己无关的情感。
身为对方的伴侣。
因为是对方的伴侣。郁诚晏觉得自己更应该做到这一点。
他也眨了下眼。
于是,红色宝石般的眼瞳里折射着熠熠的光。
他又稍微用力地、紧紧抱了柔软的青年一下。
男生却“啊呜”了一声,在他脖子上面又亲了亲,坚持要标记。
“只是临时标记嘛,我们先试试。”盛澜睁着晶亮、带有狂热探索精神的眼眸说。
郁诚晏再度失笑,还是拒绝了:“被我标记后,你不仅仅会令人畏惧,被人躲着走,还可能因为可以使人畏惧,而遭到袭击。”
“袭击?”
“嗯。”
郁诚晏已经放开了青年。
将下属打来的饭一一摆在男生面前,他说:“很多人面对让自己不舒服的气息,第一反应并不是躲远,而是去消灭。”
他语气平淡地说着事实。
尤其是在军事学院。
有着作战经验,天生便不喜欢屈服的Alpha们,甫一感受到能威胁自己的气息,又不是那种给人感觉绝对危险、足以致命的气息,这个时候以为自己被挑衅了的Alpha们并不会臣服,而通常都会选择反击。
“……”盛澜目瞪口呆。
感觉阿晏说得很有道理。
比如就现在的自己,给人感觉是F,如果这时候还带上了畏惧的buff,那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被视为是弱者的挑衅。
面对绝对凌驾于头上的强者的威压,人们往往并不会愤怒地去反抗,而是会选择退让。
但面对弱者的挑衅,大不多数人倒会不假思索地反击。
而自己……虽然侥幸钻了理查德和钟赞身体及性格上的劣势、打败了他们,但在高手如云的战斗系,说白了也还是只菜鸡。
随便顶着阿晏的信息素可能是不大合适。
深思中的盛澜,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勺子。
“吃饭。”郁诚晏提醒他说。
“……”
盛澜又看向对方。
他还有个问题——这些阿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答案当然显而易见。
阿晏的信息素开始拥有“畏惧”的特性时,还不是最强者。那……
盛澜忽然眼睛红红地望着自己身边,这位早就令所有人畏惧的强者。
郁诚晏一转头,就看见小仓鼠举着勺子,对着他泫然欲泣,可怜兮兮。
“……?怎么?”
他发现老婆思维转换太快,自己有时候并不能跟上他的思考频率。
“没什么。”盛澜只是鼓了鼓腮帮。
这些事阿晏不提,他也不想提。
因为少年时的这些磨砺,对于经历了如此之多的阿晏来说,都已经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或许阿晏自己都忘了,他在刚刚拥有“畏惧”特性时,是如何被人挑战、又如何从这些挑战中收获成长的。
盛澜再提也没意思。
虽然这么想好像更虐了噫呜呜噫!!
可他的爱人,并不需要他的怜悯。
至少不经常需要。
举着勺子的盛澜又坚强起来,表示自己要干饭了。
“可是标记的事情怎么办?”盛澜又犯起了难。
其实他不拥有与A+级精神力匹配的信息素杀伤力也可以。
之所以想要拥有,更多的只是好奇、想体验,但他本身并不喜欢以自身状况压制别人,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所以没有阿晏的信息素,影响也不大。
但他感觉阿晏好像很想标记自己耶。
他并没有特别想要咬阿晏腺体的冲动——这个究竟是为什么,盛澜仍旧很在意。
但另一方面,他倒并不介意试试被阿晏标记,满足一下男朋友。
反正之后他会很小心、很小心控制自己,不叫信息素溢出的,争取不会挑衅到任何人。
可是他明明都已经“啊呜”一下扑过去了,阿晏却还不行动。
盛澜只好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郁诚晏却只看了他一眼,又在他碗里放了几块他爱吃的肉,仍催促他:“好好吃饭。”
“所以阿晏并不想标记我嘛?”
换个方向拿勺子的小仓鼠,没有好好吃饭,反而再度扑向自己的爱人。
郁诚晏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他,同时深吸口气。
——他何止想要标记。
男生已经庆幸他们是OA恋,自己是个Omega,才不会太被想要霸占爱人的冲动所左右。
郁诚晏无奈,只好下垂眼帘,略微俯身,在青年耳边说了几个字。
……
然后小仓鼠原地表演了个仰卧起坐,直接坐直身体开始干饭了。
——开玩笑,他并不想在这里、在这个时候……
被人干死。
“总之我会慢慢提升自己的。”
饭吃到一半,腮帮刚不是鼓鼓了的小仓鼠又忽然握拳。
郁诚晏回眸看他。
盛澜说:“虽然可能有些慢,但等有一天我真的很能打的时候,你就不怕会标记到我了。”
郁诚晏:……
腥红的眼瞳一缩。
他注视了青年良久,最终一压喉结。
“好。”
之后,将早被挑出来的、老婆偏爱的几类食物,都依次送进男生的碗里。
喂他可爱的小仓鼠。
*
隔天,盛澜正在自习,学校保安部通知他有人来找。
“对方说是你的父亲。”
保安在通讯里说。
盛澜表示自己知道了,挂断通讯后,他看向身边跟自己一起上自习的阿晏。
他接通讯一般不会避开郁诚晏,只有两个人的自习室,盛澜甚至会直接开着外放。
于是他也只看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眼。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郁诚晏已经自动道:“我叫人去看看。”
盛澜点点头。
他跟任家已经不需要再有什么交集了,至少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
上次他去了一趟任家后,打脸进度直接拉到了88%。
任家这边的进度基本上已经被拉满,还剩一下零零散散的,交给时间静等发酵就好。
任家这边就只剩下一个任乔楠。
不过这几天任乔楠失踪了。
……盛澜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原来任乔楠跟他是一个军团的。
可他在上课或者训练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乔楠。
幸好系统说,如果任乔楠真消失了,无论他选择真正的离家出走或其他,那也算是因为盛澜的蝴蝶翅膀而产生的效应,最后还是会被算成是他的打脸进度。
——毕竟任乔楠最初就是要离开任家、靠自己嘛。
所以盛澜也并没有主动去找过对方。
至于说担心任乔楠的安危,那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对方都成年了,自己又不是他爸。
……刚知道任乔楠失踪的时候,他倒是提过一嘴。
单纯是好奇他去哪儿了,怎么了。
盛澜的好奇心还是很旺盛的。
结果就收到了阿晏望向他的眼神——红色翠玉般的眼眸乍看无悲无喜,黯红色的眸底却深沉涌动。
……好吧他再不提任乔楠了还不行吗!
被阿晏派去查看情况的人很快汇报:“少帅,找夫人的不是任老伯爵,是……盛飞文先生。”
盛飞文就是原主的养父,他头十七年的父亲。
盛澜扬了扬眉。
他没去找他,对方倒是先找来了首都星。
打脸进度里,原主的这位赌鬼爹怎么也得占一些份额。毕竟他以前对原主,动辄就是又打又骂。
单凭这点,盛澜就觉得他才是最该被教训一通的人。
他但凡对原主好点,原主也不至于这么自卑。
而任家之所以不待见原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盛飞文当初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就为了敲诈任家、拿钱去还赌债。
盛飞文哪怕是为原主考虑了一点儿,都不会将这件事做得这么绝。
如今听说是他,盛澜倒不意外他会来找自己。
“应该是钱又输光了。”
任家给了他一大笔钱后,不许盛飞文再来首都星。
那件事是任乔邦亲自办的。
那时候的任家大少多威风,盛飞文如果不是快因为赌债被逼死,也不会冒险得罪任家,他自然发誓、发了毒誓说他再也不来首都星。
但可能是他已经了解到任家败了,任乔邦现在还在狱中,于是又斗胆前来。
盛澜耸了耸肩,吩咐那位打探情况的士官:“麻烦‘间接’转告他,就说我现在贵为任氏集团董事长,每天当然是胡天胡地地玩着,耽于享乐,近期都不在学校。他要找我还是去任氏集团总部等我更靠谱一点。”
那边的士官会意,隔着郁诚晏的通讯器直接应道:“是,夫人。”
挂断通讯后,盛澜又对郁诚晏说:“像他这种赌鬼,只要拖着不给他钱就好了。”
非常简单的惩罚方式。
只不过盛澜不想对方有在学校里闹起来的可能,那不好看。
“嗯。”郁诚晏点点头。
没有要插手他决策的意思,他已经充分了解自己的老婆,完全能处理这种小事。
而郁诚晏手下的兵都很会做事。
那位士官没有直跟盛飞文接触,甚至都没露面。
他按照夫人的意思,找了几个人间接地将“盛澜正在穷奢极乐地享受生活”的消息放给了盛飞文。
盛飞文便也不觉得能在学校见到盛澜了。
即使他看了盛澜收割任家的直播,每期都没落,一直听作为主播的董茂说盛澜在如何如何努力地学习。
可代入自己,盛飞文实在不相信拥有那么多钱的盛澜,还会在学校里学什么习。
那都是人设!
于是盛飞文也认为,去任氏集团堵盛澜才是正确的——盛澜现在需要依靠任氏圈钱,他总会去公司的。
后面几天,盛飞文每天都准时去任氏集团报道。
比前台还准时,比最后一名下班的员工走得还晚。
就在盛飞文每天蹲任氏集团,整整等了四天都没有等到盛澜的时候,他的债主找到了他。
——勒索了一波任家后,盛飞文的确用那笔钱还了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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