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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恙(近代现代)——折周

时间:2024-10-06 09:48:14  作者:折周
  现在这份工作得来纯属偶然,以前完全不曾奢望过,他只想安安分分地看病赚钱,等存钱存够目标就隐退辞职,如果惹到了崔鸣冶,丢了工作不说,惹上麻烦更是得不偿失。
  然而虽然姚息跟他非亲非故,但第一时间也给了他信任,要真交代了,李雨游又于心不忍。
  好在上天没有给他这样的磨练,白日里风平浪静,没有人来打扰他休息。
  一直到傍晚才接到第一个电话。
  李雨游心里一跳,却发现是贾助理的来电。
  ——他完全忘了今晚是给安瑞昀定期看诊的日子。
  在车里时,李雨游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今晚已经是第五次见安瑞昀,根据之前的状况来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前后两个月的时间,收了闻绪不少酬劳,又完全没帮上忙,李雨游心里总归过意不去,庸医也有医德的。
  一路上李雨游都在琢磨着,能寻个什么理由把这份差事卸掉。
  到达闻绪的住宅时,门口已经停了另一辆车。
  李雨游下车后,发现闻绪正站在那辆车门前。
  前几次见面,闻绪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穿着剪裁得体的贴身便装,今天倒反常地穿了身运动服,领口敞得很开,露出相当引人注目的肩颈线条。
  “李医生,”闻绪似乎是特意等他的,“好久不见。”
  十来天前才见过。
  心里这么想着,李雨游还是礼貌问候:“闻总这是去了哪儿?”
  “运动,”闻绪指了指车里,应该是装着什么运动装备,但李雨游没看清,“上次李医生说欣赏会锻炼的人,所以最近经常去。”
  “啊?”李雨游愣住了,“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闻绪又笑起来,这次迎着光,笑容一清二楚:“那可能我记错了。”
  李雨游自诩跟不上这些社交悍匪的节奏,只能安分跟着闻绪上着台阶。
  距离足够近,李雨游能看到闻绪脖颈后的细汗,但意外地没闻到任何汗液的气味。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李医生。”
  “您说。”
  闻绪转过头来俯视着李雨游:“你觉得我跟瑞昀怎么样?”
  又是一个让李雨游始料未及的问题。
  “您是在问,我的看法?”
  “嗯。”闻绪看起来颇为真挚,不像在开玩笑。
  “呃,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几个词用尽了李雨游毕生所学。
  “是么?”闻绪回味着这几个形容词,“我跟瑞昀没见几面就定下了关系,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有没有魅力,能否担任一个合格的伴侣,问身边人评价总不客观,问没接触的外人又没什么意义。”
  “您多虑了,”不知道闻绪是否在凡尔赛,李雨游只能认真作答,“您这样的家世背景,对谁都有吸引力的。”
  比如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逃命的姚息。
  “这样啊,”闻绪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在个人魅力方面,我还得努力努力。”
  没给李雨游补充的机会,他们已经走到了客厅里。
  安瑞昀在屋里等着,她半躺在沙发上,盖了床毛毯,看起来等久了有些无聊,正把玩着手里的毯子。
  李雨游规规矩矩地取出自己的设备,准备到一半时,一直负责跟李雨游电话联系的贾助理快步走到闻绪身边,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
  “抱歉,”闻绪听完便面露愧色,“有点工作上的事,先失陪一下,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管家。”
  闻绪离开了,李雨游的工作照常进行。
  从状态上看,安瑞昀似乎比前几次见面色要红润些,整个人莫名显得精力充沛。
  不过当李雨游问起她症状时,她的回答还是跟前几次如出一辙。
  “没什么变化,”她的手不断摩挲着身上那张毯子,“还是偶尔会晕眩,会心跳加速,最近吃饭的时候有点犯恶心?不过这多半是天气原因,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的毛病。”
  “另一位医生开的药还吃着吗?”
  “那些安神片?”安瑞昀用了一些时间来回忆,“他只开了两周的量,已经吃完了,按理来说他前日该来的,好像家里有事耽搁了,不过那些药也没什么作用,可有可无。”
  “还有没有其它医生看过?”
  “彭叔还联系了一位,只来了一次,觉得没太大问题就没再过来了,”安瑞昀语速不快,一句话要说挺长时间,“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就是身子骨弱,得长期调理吧。”
  李雨游点点头,按照流程给她做了常规检测。
  依旧没什么严重的症状,在等待检测仪出结果时,李雨游在心里盘算着,要么劝说她去医院做一些更精密的专业检查,要么组织语言给闻绪推脱这份工作。
  “彭叔去哪了?”安瑞昀忽然问道。
  “好像在厨房准备茶水,”李雨游问,“怎么了?”
  “没事儿,等他来了,让他把温度调低些,”安瑞昀说,“有点热。”
  “好的。”
  检测仪出了结果,各项指标正常,李雨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收回仪器的时候有些分神,金属不小心碰到了安瑞昀的右手。
  “抱歉。”李雨游立即道歉。
  “啊,没事的,”安瑞昀的手在毯子上没动弹,“我好像听到彭叔放杯子的声音了。”
  李雨游倒没听见,但远远瞅了一眼,彭叔是还忙着,于是决定先把自己的工作收尾。
  以往几次看诊,闻绪和彭叔都在场,李雨游都是向他们交代,现在跟安瑞昀独处,李雨游便注视着对方,阐述着结论:“情况跟以往差不太多,从结果上看,各项数据指标都是正常的,如果症状还没缓解的话......”
  安瑞昀闻言缓慢点头,但李雨游却突然停了。
  “怎么了?”沉静几秒后,安瑞昀疑惑问道。
  李雨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瞳孔,在更长的停顿后,一字一句地问:“你,热吗?”
  “嗯,”安瑞昀想了想,“是有些热。”
  “失礼一下,”李雨游说完,伸手触碰了安瑞昀的手腕,“的确体温偏高,但是没到发烧的程度,可能确实是屋内热了点。”
  李雨游转头端详四周,起身取过来中控板:“找到了,不过我不太清楚调温怎么操作。”
  “我来吧。”
  “好的。”
  李雨游保持站立的姿势,自上而下把中控板递给安瑞昀——不是向着她手的方向。
  中控板的尖角在安瑞昀瞳孔前五厘米的位置停住,而安瑞昀并没有眨眼。
 
 
第7章 客户
  “这是新茶?”
  “对的,昨天才送过来的,今天才拆封。”
  “闻起来味道不错。”
  闻绪和彭叔的声音由远至近,应当是交谈着往屋里行走。
  而当他们到达客厅时,安瑞昀还是维持着老姿势,半卧在沙发上,手里多了个中控板;而李雨游正像往常一般进行着收尾工作。
  闻绪端了一杯茶,自然地坐在了安瑞昀旁边,问候道:“李医生要不要尝尝这新茶。”
  “不用了。”
  李雨游这个回答速度,基本可以算作抢答了,闻绪隔着雾气意外地挑了挑眉。
  “我前两天也喝了杯茶,当日晚上失眠得厉害,”李雨游替自己解释着,“现在听到这个字都有些过敏。”
  “那真可惜,”闻绪也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沙发上,“失去了好大一项乐趣。”
  “闻总喜欢喝茶?”李雨游随口应和着,“爱喝酒的人更多啊。”
  “偶尔应酬也喝,”闻绪回答,“但不太喜欢,对酒没什么研究。”
  李雨游没心思跟闻绪继续聊这些琐碎。
  他目前还陷在强烈的冲击里。
  片刻里,安瑞昀今日的种种蛛丝马迹,被他逐渐拼凑成完整的脉络。
  明明感到体热,手却不断摩挲毛毯;冰凉的金属仪器不小心触碰到她的右手,她并没作任何反应;李雨游方才跟她在同一个地方,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她却自认为听到了彭叔放杯子的声音。
  还有那略微放大而震颤的瞳孔,中控板逼近眼前却完全没有躲避——她对空间有认知错乱,整个视野是抽象且模糊的,虽然她自己意识不到。
  安瑞昀应当是被人下了药,刚才正处于发作期。
  这样想起来,安瑞昀的眼周时常泛红,之前李雨游总以为是她妆容的一部分,现在看来也并不如此。
  这药应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安小姐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我看指尖上有一点烫伤。”
  李雨游装作若无其事地找话题,实际紧张得塞了三次都没把棉棒塞回袋子里。
  “烫伤?”安瑞昀这次也回答得很慢,“可能是我煲汤烫出来的,我前两天没怎么出门,就想学一道冬瓜排骨汤。”
  “安小姐在家会自己下厨?”
  “只是偶尔的兴致而已,”安瑞昀笑得有些腼腆,“家里有聘请的厨师,平时更多还是彭叔和他们准备的,要不就过来跟阿绪一起吃。”
  李雨游点点头,继续斟酌着词句:“最近天气这么好,没有出门逛逛?听说最近很多人喜欢约着去野营徒步什么的,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
  安瑞昀摇摇头:“我不太爱与生人接触,也不爱动。”
  几句话之间,李雨游已经收拾完毕,终于忍下紧张抬头,发现闻绪、彭叔以及两位换茶水的佣人都站在四周,视线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按照安瑞昀的说法,她不见生人,那么如果下药是事实,很可能是周边人的手笔,意味着这一圈人都有嫌疑。
  李雨游瞬间觉得这些视线像狙击枪的红色激光。
  刚强行抚平的内心又马不停蹄狂跳起来。
  “怎么了?”闻绪见他半天没作声,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李雨游轻微地吸了一口长气:“没什么,安小姐跟以往一样,检测出来没什么异常,有时间的话还是可以多出门,既放松心情,也能多活动活动。”
  这句话倒也没撒谎,从身体参数上来看,安瑞昀安然无恙。
  “有道理,”闻绪认可地点点头,“我抽时间陪她逛逛。”
  出门时,闻绪还是老样子,送客送到了门口。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原地目送,而是心血来潮,陪着李雨游下了台阶。
  “有什么事吗?”李雨游疑惑地问。
  “没事儿啊,”闻绪活动了一下脖子,“就是想到你刚才说,走动走动身体好,所以多走几步。”
  “这样啊。”
  “李医生平时喜欢去哪儿活动?”
  “我吗?”李雨游看了一眼天,脑中飞速运转着,“我也就是早上跑跑步,晚间散散步,没事出门看点电影歌剧什么的。”
  骗人的。
  如果没什么事他不会迈出大门一步,也不会运动,所以现在还是这个小鸡仔身材。
  但刚才为了探出安瑞昀的话,说了那么些有的没的,现在也只能继续换编乱造。
  “健康又有情调,”闻绪若有所思,“未来跟李医生成家的人一定很幸福。”
  李雨游继续当一位话题终结者:“谬赞,谬赞。”
  闻绪送到车前便停了,似乎还在车启动时挥手拜拜。
  但李雨游顾不上理睬他,只默默合掌祈祷这车跟火箭一样一秒十公里。
  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心声,司机在正常范围内开得尽可能的快,不出半小时便到了山樾庄。李雨游下车都忘了道谢,只跟拧了发条似的双脚往家里赶,从120BPM走到160BPM,到家门口几乎都快跑了起来。
  开门,进屋,关门,猫哥正趴在屋内享受猫生,被李雨游用力的关门声吓到,不满地看过来,然后下一秒又被李雨游强力抱住。
  “猫哥,”李雨游哽咽道,“这个社会太危险了。”
  猫哥试图用爪子把李雨游推开,但未果,反而又被李雨游用脸大力蹭了蹭。
  吸了十分钟猫哥后,李雨游冷静了下来。
  刚才在闻绪家里,他曾犹豫过要不要和盘托出,但转念一想,这些都只是自己的个人判断,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扯谎缓了一缓。
  现在回想,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下药不等同于普通病症,里面牵扯着复杂的动机,他对安闻两家只是初步接触,没有深入了解,他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不知道下药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贸然说出,可能会招来横祸,对方图穷匕见说不定会选择杀人灭口;
  其次,如果他的判断没错的话,下给安瑞昀的,是某种本不应该出现在市面上的药物,不通过特定的检验方法不会被轻易检测出来,没有接触过的人也不会觉察,只会把安瑞昀身上的症状当作精神压力来看待,或许这就是对方敢于一边下药一边请医生的信心来源。
  也的确如此,给安瑞昀看病的另两位名医都没有发觉这件事。
  但偏偏被他发现了。
  不该被他发现的。
  窗外传来一声突兀的鸣笛。
  李雨游掀开窗帘,才发现天已微明,原来他就这么思考了一宿。
  用冷水洗了把脸的李雨游盘坐在地,首先拨打了姚息的电话,得知对面无法接通,不在服务区。
  啊,忘了,他在逃命。
  李雨游想了想,又在通讯录中定位到上次的名字,一个单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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