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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她眼底的海(GL百合)——江湘漓

时间:2024-10-06 09:49:57  作者:江湘漓
  大鹅扑腾了几下翅膀,也意识到黎蓁并无恶意,于是收起翅膀,嘎嘎叫了几声。
  黎蓁跪在夹缝边,这里的土地大概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或是因为巨型卡车碾过,裂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
  她拨开缝口的碎石,伸手将小鹅一只一只抓上来。
  毛绒绒的小鹅被她抓在手心的时候,都拼命惊叫起来,以为自己要被黎蓁抓去下锅。
  等到脚蹼落了地,一见着大鹅,小鹅们就扑腾着翅膀往大鹅屁股底下钻去。
  黎蓁擦了擦头顶的汗珠,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进缝隙间,看见最深处还有一只撅着屁股的小鹅。
  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小鹅感受到光照,反而更加努力地往深处钻。
  黎蓁有些犯难,如果要抓到小鹅,可能会将缝隙挖得太大从而破坏这块地,既然如此,至少也得向鹅主人或是附近的村民先说一声。
  突然,有人大喊道:“你在做什么?给我站住!”
  黎蓁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正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
  黎蓁站起身,道:“你好,请问这些鹅是你家的吗?”
  男人没有理睬她,自顾自数着鹅的数量,最后拿手指指着黎蓁的鼻子说:“好你个小偷,说,还有一只小的被你藏哪儿去了?”
  黎蓁解释道:“它们掉进缝隙里了,是我把它们救上来的,还有一只在里面。”
  男人看了一眼缝隙,听见小鹅细微的叫声,仍气势汹汹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抓它们,结果把它们吓得跑进里面去了?”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甚至于有些盛气凌人:“我告诉你,这批鹅可是我家养来要盖房子的,你要是敢偷我陈建民家的鹅,一定叫你好看!”
  黎蓁皱了皱眉,遇到这种情况,只一昧自证反而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方才情急之下,黎蓁并没有做可能被人误会的准备,一时间有些犯难。
  陈建民看她不说话,态度更是嚣张:“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你们这些外地人,也就是想来找我们徐老......”
  “事实在你眼前,你不相信的话,那么录像呢?”烟攸宁的声音从车里传了过来,黎蓁走回车上,接过她的手机。
  视频是从黎蓁下车以前就在录制了,那会儿小鹅们已经都掉进缝里去了。黎蓁走上前的时候还被大鹅抽了一下,才一只一只把小鹅们救上来。
  陈建民看着视频,越看越面红耳赤。可他大抵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强撑着说:“那......那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车上按了喇叭,小鹅才会被吓进去的!”
  黎蓁并没有被他喷涨的情绪传染,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的车距离鹅群少说有一百米,且不说我根本没有按喇叭,如果鹅会因为这个距离的车被吓成那样,你恐怕早就养不了它们了。”
  烟攸宁一直觉得黎蓁眼底有种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陈建民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他放下指着黎蓁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可就算证据在前,也有黎蓁的解释作辅,男人也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他在原地走了几圈,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要把这里撬开,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既然他想走,黎蓁也懒得强求一个道歉。在陌生的地方,多一些容忍和礼貌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只是,她没有想出声,却有另一个人替她说话。
  “二狗,怎么这么和客人说话?”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了上来。
  “奶奶!”陈建民快步上前,扶着老人家。
  他埋怨道:“这么热的天,你赶紧回去吧。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整天滥好心告诉别人,哪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客人’。”
  陈婆婆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对黎蓁说:“你是许家姑娘介绍来,想找徐老爷子寻医的人吧?刚刚是我孙子不懂事,我是亲眼看着鹅崽们自己掉进去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陈建民却还是一副不是很信服的样子:“你总是这样,就算没看见也要说自己看见了,老给外人说话。”
  “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睛不瞎。二狗啊,你也该学着认清现实,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陈婆婆说。
  陈建民声音更大了:“您老人家才应该认清现实,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啊!”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日头太烈,黎蓁只能插话道:“是,我是来找徐爷爷的。但不是许家介绍来的,是谢家。”
  陈婆婆“咦”了一声:“不应该啊,谢家人我是认得的,来找我的人分明是许家的许姝。”
  ......许姝?
  为什么,会是黎蓁的母亲?
  黎蓁皱了皱眉,猜测道:“许姝......是女字旁右边一个朱字的姝吗?还是别的?”
  可能只是读音相似罢了,世上的事总是有太多巧合。
  陈婆婆却点了点头:“是啊。”
  黎蓁沉默片刻,才说:“她是我的母亲。”
  陈婆婆笑了:“那不就是了。一定是你妈妈担心你,所以才来找我问的。”
  黎蓁并不是很相信这个答案,可也不想让老太太在日头底下站着,于是带着老人上了车,一同去了她家。
  那只小鹅被陈建民救了起来,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窟窿。
  陈建民见了,便说自己要去后山那挑点土来。
  这个小山村哪里的土不能用?他显然是羞于见黎蓁。
  陈婆婆一语道破:“你啊,不就是误会了人家姑娘,现在又不好意思见她么。二狗,人做错了事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能够直面自己的错误。”
  陈建民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婆婆,又外人在,你不要喊我二狗了!”
  陈婆婆却只是笑弯了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等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陈婆婆才对黎蓁说:“徐老爷子住的位置比较高,等建民回来了,我让他开车带你们去。”
  黎蓁谢过陈婆婆,从车上拿出一箱礼盒,两桶油,在陈婆婆百般拒绝下仍强硬地放在她家里。
  陈婆婆哎哟哎哟着说:“真是的,老婆子我只是给你指个路,你们连徐老的面都不一定能见着,你送这礼做什么!”
  黎蓁道:“应该的。”
  陈婆婆于是不再拒绝,笑着拉过她的手:“小姑娘啊,你长得和你妈妈真像。这眼睛,这鼻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黎蓁家里没有这样热情的长辈,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陈婆婆继续说:“我和你妈妈也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十来岁,只有这么高。”她拿手比划了一下,“她离开的时候给我塞了好几颗糖,说我以前帮她纳过鞋底。她是个好孩子啊。”
  黎蓁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有关母亲的事,只不过,她还在疑惑为什么是母亲找到陈婆婆帮忙,有些无暇去听。
  为什么?许姝为什么要帮自己?
  而且,既然她认得陈婆婆,甚至可能有徐老爷子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以前从没和自己提起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黎蓁宁愿相信许姝只是不爱她,也不想去猜测她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作者有话说:
  蓁蓁:捞呀捞呀捞小鹅
  阿宁:叨呀叨呀被大鹅叨
  
 
30、破茧
  只是,到了晚上,黎蓁在车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小心地又翻了个身,最后终于明白一件事:自己这个晚上是别想睡好了。
  这个念头刚才出来,她反而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黎蓁小心地爬出了自己的床铺,路过烟攸宁的时候,她还给人掖了掖被角,这才跳下车去。
  呼吸到车外的新鲜空气,黎蓁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太阳早已落山,现在这个时间,正是所有人都睡在梦乡里的时候。黎蓁拿起手机,屏幕停在电话拨打的界面上,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自己究竟是在犹豫些什么?
  就连黎蓁都说不明白,她究竟是想,还是不想拨出这个电话。
  她到底想问母亲为什么要帮自己,还是要问她为什么过去没有帮自己?
  可是,就算黎蓁真的问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当一件事情做与不做,都不会有任何分别的时候,还有一定要去做的必要吗?
  黎蓁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
  不过她自己在这头乱成一团,手机却自顾自响了起来。
  黎蓁心里正乱着,当下就想挂了电话。却不想,等看清对方姓名以后,她的手指蓦地停在半空中。
  联系人备注上写的是,妈。
  竟然是许姝打来的电话。
  黎蓁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二人几乎每一次的通话,都是沉默居多,就像是两个人在暗自较量一般,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每回都是许姝先一步松口,这次竟然也轮到黎蓁了。
  “妈。”她声音很轻,用词简短。
  许姝每次打来电话,语气都比上一次要疲惫许多,这次亦然:“终于知道,要先问候长辈了。”
  甫一开口,她又是一阵夹枪带棒。
  黎蓁这会儿子已经无心注意,只说了句:“为什么?”
  这三个字换到任何一处,都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许姝像是听明白了一些,她顿了顿,语气平静道:“只是她谢香既然求到了我这里,有这么一个轻松卖人情的机会,为什么不做?黎蓁,我是个商人,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做多少次都——”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黎蓁打断道:“妈,你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位医生,为什么从没对我提起过?”
  “过去我是那样着急,那样失落,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能当做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你既然已经对我的痛苦选择视若无睹,现在又为什么要帮我?”
  通话背景音里传来其他人低低的交谈声,许姝大概是在某场晚宴上,所以格外沉默。
  “我问过了。”她说,声音很轻,黎蓁几乎没法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他说过,你这是心病,药是医不好心的。”
  身体上的疾病,大都有相应的药去治疗,可若是心受了伤,又该如何去医治?
  黎蓁追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去问他?是因为自己豢养的宠物不像以前那样‘完美’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作为女儿,黎蓁像是早就猜到许姝会拿什么借口来搪塞自己,抢先一步提了出来,甚至承接了许姝一贯以来那夹枪带棒的语气,学了个活灵活现。
  难得轮到她将许姝说得哑口无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可黎蓁心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自诩冷静,哪怕在与人争论的时候,都能保持思路清晰,可现在竟然有些做不到,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
  黎蓁不喜欢这种情绪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没有自我意识的野兽,仅凭满腔怒意胡乱攀咬。
  “因为......那是因为......”许姝的语气充满犹豫,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下意识那么做了。
  黎蓁闭上眼睛,终于将自己心中积压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妈,你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担心过我?”
  许姝的回应比以往每次都要迅速:“我当然——”可话一出口,她又猛地顿住,过了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次,“过去我只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你出生的时候,你爷爷看见你是女孩,连抱也没有抱一下你就走了。”
  “我只是想,如果你再优秀一些,或许他们就会认可你。后来你要走,你逃离我给你的一切,连你也要离开我。”
  “没关系,没有你,我还会有孩子的。你父亲、黎家,他们既然想要男孩,我也能生出来。只要有这个孩子,我就能重新回到当年,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他们也不会看轻我。”
  “黎蓁,你不为我高兴吗?你应该为我高兴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哽咽着的。
  黎蓁没有办法描述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已经看轻那些所谓爱意编织成的囚笼,并且选择冲破它,逃离出来。而许姝则是想要继续编织更细密的网,将自己牢牢缠住,无从喘息。
  “我一点也不高兴,”黎蓁一字一句说,“看到你变成这样,同为女性,我只觉得很难过。”
  或许在黎蓁成长的过程中,真的有那么一瞬,许姝有过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可真心转瞬即逝,那一点爱又和说不清的恨意纠缠在一起,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黎蓁继续道:“你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明白,你幻想中的美好本就是残破不堪的。心病怎么能用药医?与其给自己添几分剂量的药,不如打碎幻境,这才是真的重新开始。”
  “......打碎幻境?”许姝喃喃道。
  黎蓁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她想了很久,说:“离婚吧。不要再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了。”
  黎父婚内出轨的证据,早早就被黎蓁送到许姝手上了。
  只是这种事,如果没有许姝本人的坚持,就算黎蓁提起诉讼,最后也可能不了了之。
  黎蓁最不擅长的就是劝慰别人,尤其是对别人自己的事。不插手他人的因果是她一贯的坚持,可为了许姝,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不是作为女儿,而是作为“女性”,见不得另一个女性在婚姻里吃尽苦头,却还要把脑袋往南墙上怼。
  只是,大概她最多也就说到这里了。旁人说再多的话,都不如自己想明白来得重要。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黎蓁道:“如果你未来需要什么帮助,告诉我。”
  说完,她挂了电话。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整张脸,黎蓁讨厌情绪崩溃,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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