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开始朝着底线下落……
落地之后，强烈的旋转会让它由逆风改为顺风，反向弹起，飞回界内。
所以就是现在！
要在它落地之前截住！
照桥悠双手挥拍。
“白鲸”被当空拦截、抹去了所有旋转，化作一束金色利箭，破空疾射而出，从不二周助的身侧穿过。
青学众人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居然连‘白鲸’都被看穿了……”
在前面两重回击被照桥悠破解时，他们还并未产生紧迫感。
毕竟“棕熊落网”被越前龙马破解过，冰帝的忍足也会用这一招；而“飞燕还巢”也曾在关东大会半决赛中被六角中学树希彦打出的无旋转的球克制。
但“白鲸”不同，因为独特地融入了风势，在众人看来，这一招是不可复制的，展现出的效果也是神乎其技。
但竟然……也被照桥悠破解了？
尽管之前就已经知道，照桥悠能当上代理部长，实力起码已经同真田平齐，但亲眼看到他这么快破解不二的绝技，甚至还表现得游刃有余，众人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这不是很正常吗？”越前龙马双手托在脑后，懒懒道，“上次他也破解了部长的那个圈圈。”
堀尾立即反驳：“那怎么能一样？那次只不过是切磋，手冢部长肯定没用全力啊。”
加藤附和：“当时手冢部长的手还在恢复中。”
“是因为战绩的原因吧。”乾贞治解释道，“照桥同学打过的比赛中最为出名的两场，一场是去年关东大赛决赛单打三，对冰帝部长迹部景吾，另一场是去年全国大赛对四天宝寺部长白石，两场都是输。那些对情报毫无敏感性的外人，当然会对照桥同学的实力产生轻视。”
“对情报毫无敏感性”的堀尾和加藤：“……”
“但实际上，照桥同学那时才国一，不管最终胜负如何，立海大敢将他放在关键位置，说明他那时就已经具备了和全国顶尖选手一争高下的实力。”
“当时他的实力，相比起迹部和白石还是稍逊一筹，但现在……”乾贞治看着球场中央光芒万丈的少年，感叹道，“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欸？”越前龙马忽然抬头看向乾贞治，好奇道，“乾前辈好像对照桥同学很熟悉的样子……”
乾贞治僵住，他的脸上立刻升腾起红晕，慌乱地推了推眼睛：“只、只是一些数据网球的必需情报罢了！”
“哦～”越前龙马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眸子里浸满恶趣味，“是这样吗……”他突然指向乾贞治笔记本封皮处用短绳吊着的长方形金属牌，“那这是什么？上面好像有数字？”
“没什么！”乾贞治连忙捂住笔记本。
然而这点小动静已经吸引了队友们的注意，桃城、海堂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乾贞治灵光一闪：“其实这是乾汁的试验编号，你们感兴趣吗？”
越前龙马、桃城、海堂：“……”
……
“Game won by 照桥悠，5-4！”
两边的比分仍在拉锯，但双方看起来却仍毫无紧张之意。
“这样要打到什么时候？”接近正午，阳光越来越烈，向日用手遮在额前道，“都该吃午饭了吧？”
迹部按着眉心，视线紧紧锁住球场中的两人。“快了。”
场上，不二周助忽然停下发球的动作。
“好像不太公平。我的绝招都已经全部展示出来了，但照桥同学还没有呢。”
为什么这场比赛看起来那么平淡？
因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打球。照桥悠只不过是被动地防御着罢了。
不二微笑道：“我也很期待照桥同学的网球啊。”
照桥悠握紧球拍。
他的网球……
如果抛却赢的目的，他的网球几乎就不剩什么了。
他和不二不同。
不二可以开发出那些华丽的招数，从中感受网球的乐趣。
但他……回忆起来只有和赤也、灰吕一起日复一日的加训，从他球拍中打出的每一球，都清晰明确地指向得分。
“我的网球……是很无聊的。”照桥悠半开玩笑似的自嘲道。
“不论如何，都该认真起来了吧？”不二周助也调侃道，“不然就要错过午饭了。”
他将网球一旋，下手挥拍。
是“会消失的发球”。
照桥悠闭上眼睛，右臂汇聚起彩色的光芒，向侧方踏步挥拍，精准地截下发球。
网球在飞到不二周助的面前时便骤然变速，一瞬间跳跃到他的视线盲区——力道、旋转都双倍返还，这是“千锤百炼”的极限。这一球，他会得分。
果然——
“15-0！”
“接下来，我会在第三球时得分。”
不二这次使用普通的抛球击球。
照桥悠以切球回击。
不二将球挑高。
第三球，照桥悠再次以“千锤百炼的极限”将全身力量汇聚于手臂。他双手持拍，起跳挥拍——Jack Knife！
不二使用“巨熊回击”，然而网球直冲而下，巨大的力量瞬间便将他的球拍击落。
“30-0！”
“不一样了。”忍足讶然道。
从这一局开始，照桥悠的气势忽然变得锋利，和之前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总算开始打得像样了。”迹部哼笑一声。
立海大的人，胜负欲简直写在脸上刻进了骨子里，还装清心寡欲。
“果然还是那么虚伪。”他看了球场中发着光的少年半晌，嫌弃道。
忍足：“……”
“接下来是第五球。”照桥悠再次发出预告。
不二发球。
照桥悠回以短球。
不二上网截击。
照桥悠也上网截击。
……
第五球，照桥悠球拍微斜，向侧挥出，将网球加上一层侧旋，接着他抬起手腕，将网球轻轻向前一送。
——网球低低地朝前飞去，撞在了球网上沿。小球抵在网绳上“呲呲”地旋转，借助着向前翻滚的力，它终于攀了上去，翻越到不二周助的半场，然后贴着球网缓缓下落。
“40-0！”
果然还是做不到，照桥悠想。
明明这一场比赛无关团队荣誉，对手的三重绝技也很有趣……但只要一认真起来，脑子里还是只剩下赢这个概念。
这样目的强烈的网球，在他们看来，应该很枯燥无聊吧？
照桥悠用力挥拍。
网球宛若白日流星，从空中急坠。
“Game won by 照桥悠，6-4！”
不二看着空中那道绚烂的轨迹怔怔出神。
“说什么无聊，明明就很惊艳啊。”
第151章
“这次集训目的是选拔在日美友谊赛的出赛选手, 每个教练都有一定的推荐名额，以你和不二这场比赛的表现，入选应该没问题。”柳莲二上前, 递了瓶运动饮料给照桥悠。
“谢谢前辈。”照桥悠往场边人群一望，“真田前辈还有赤也他们一直没过来吗？”
柳莲二摇头：“现在已经12点, 应该是去吃饭了吧。”
照桥悠从包里取出手机, 看到神尾最后发来的消息。
“他们在宿舍。”他将网球包拉好背在背后，“我们先一起去吃饭吧，待会儿给他们带两份回去就好了。”
青训的时节正值酷暑，教练们排训练表时便特意在中午留出两个半小时给少年们休息。
照桥悠和柳莲二、丸井几人在食堂用完餐，便一同返回宿舍。
宿舍的划分是根据分组划分的，譬如照桥悠和同为榊组的真田、不二、海堂在一个宿舍；切原则是和越前、神尾、桃城都是龙崎组, 在一个宿舍；华村组的灰吕、迹部、桦地、仁王同宿舍。
照桥悠拎着打包回来的便当, 一推开宿舍门，果然见到真田和切原两人坐在桌子两边。
一个黑沉着脸，另一个虽然坐得拘束但满脸难以抑制的激动、一见到照桥悠更是兴奋地双目放光。
柳莲二、丸井等人紧跟着照桥悠推门而进，先是诧异：“赤也, 你们上午去哪里了，怎么不去食堂……”
待看到桌子中间的一幕他们便都止住了声音。
桌子中央是真田的黑色帽子。
一只小黄鸡扒着帽檐, 正颤巍巍地往外探出头, 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们。
“小鸡？”丸井下意识脱口而出，紧接着立刻捂住嘴，将仁王柳生桑原柳莲二灰吕几人全都往前一推，快速合上宿舍门, “怎么会有一只鸡？哪里来的？”
“谁带来的宠物？”柳莲二睁开了眼睛, 犀利的目光投向切原。
“不是不是，”切原连忙澄清, “是我和副部长、还有不动峰的神尾一起捡的！”
柳莲二疑惑的目光移向真田。
真田黑着脸，不情不愿地点头：“嗯。”
仁王顿时忍不住“噗哩”一声，憋笑道：“真田副部长真是童心未泯。”
真田脸色更沉，抱着胳膊冷冷撇头。
“所以……”桑原迟疑道，“现在你们是准备把它养起来？”
切原立即点头。
柳生理智道：“如果要养就必须担负起责任，要保证它的住所、食物，还要看好它。毕竟这里是集训宿舍，如果被教练发现，那就糟糕了。”
“这么麻烦……”切原顿时心里有些打鼓，但紧接着又灵机一动，“我们一起来养怎么样？人多力量大，一定能照顾好它的！”
“轮流照顾吗？”照桥悠思考道，“这要看大家的意见。”
“我也想养！”灰吕立即积极举手，转头看向同宿舍的仁王，“仁王前辈你介意吗？”
“我没问题。”仁王捏着脑后的辫子，“伪装好不要让迹部发现就行了。”
“我们宿舍不方便，山吹和六角那几个我都不熟，”丸井拍着桑原的肩膀道，“不过我们可以管白天，放进我的零食包里让桑原看着就好了！”
“我……”桑原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唉，好吧。”
众人正商量着，门外忽然响起“笃笃”两声敲门。
照桥悠眼疾手快将帽子反转倒扣住小黄鸡，往右一步挡在桌前。
同一时刻，宿舍门也正好打开。
“这么多人……”不二和海堂吃完午饭刚回来，没想到拉开门就见到一群立海大队员挤在宿舍里聚会。
“你们是在开会吗？”不二玩笑道，“那我们先回避，等会儿再来？”
“不用，只是恰好聊点事情。”照桥悠将便当放到切原手上，不着痕迹地往外一推。
“是啊，已经结束了。”仁王拎着茫然不解的切原往外走，“午安咯。”
“不好意思，打扰了。”
“午安。”
立海大的少年们陆续离开，宿舍便空了下来。
不二和海堂这才走进宿舍。
海堂沉默上床躺下准备休息，不二却在桌旁坐下，似乎还准备和照桥悠聊一会儿天。
不二：“今天的比赛很有趣呢，带着我很多新灵感。”
“叽叽。”
照桥悠用手轻轻压着帽顶，感受到掌心的布料传来细微的抖动：“是吗，那就太好了。我也觉得受益匪浅。”
“叽叽。”
不二继续道：“感觉三重回击都还可以再进化一下。说起来，照桥同学今天好像还是没尽全力呢，尤其是前面几局的时候……”
“叽叽。”
不二笑容微凝：“什么声音？”
照桥悠面不改色地按住帽子：“可能是手机的音效声。”
“这样吗？”不二迟疑地点头，继续道，“前面几局……”
“叽叽。”
不二再度顿住，疑惑地看向照桥悠右手压住的黑色帽子：“可是声音好像是那里面传出来的？”
照桥悠毫不犹豫点头：“嗯，里面就是真田前辈的手机。”
不二露出微笑：“……”
照桥悠僵持了几秒，还是叹了口气，移开手下的帽子。
小黄鸡原本关在黑暗里团团转，忽然间讨人厌的阻碍消失、眼前豁然一亮，顿时欢喜地在原地转圈。
“叽叽叽，叽叽叽！”
海堂原本已经躺下休息，听到清晰的鸡叫声，顿时吓得从床上坐起。
真田脸色更臭，移开视线、自顾自地吃便当。
不二周助见帽子底下竟然是一只小黄鸡，先是讶然，接着就联想起刚进宿舍时看到一群立海大的人：“这是你们养的？”
“不是。”照桥悠无奈，“是赤也他们捡到的。”
他于是将切原和神尾将小黄鸡误当成小鸟幼崽送上鸟巢的乌龙事件简略叙述一遍，又解释了刚才众人商量的协同养鸡方案，表明不会给不二和海堂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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