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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鄞成功将小男孩哄走，看着天边已近黎明，周围人也陆陆续续起来。
海边的人和吃海一般都会信仰海神类似的神明，这类神明都会有大型的庙宇，再不济也会有小型的雕像和与之相关的画像之类，以供人们在出海前供奉，求个平安和丰收。
但是百鄞并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有关神明和信仰的庙宇和画像，没有相关的雕塑和建筑。如果不是小男孩提起，他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作为一个无神论，他没有信仰，但他知道信仰者的苛责和规矩。有信仰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应该供奉神明，甚至遇到什么大事时，也会选择待在神明身边，就像信上帝的会去教堂，信佛祖的会去庙宇一样。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天天出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险的渔民呢？
危险的境遇，要么造就强大的人，要么造就强大的信仰。
这么大的村子，竟然没有任何有关神明的建筑，这不正常。
“三圈，你说信仰能够造就神明吗？”
系统000是坚定的科学产物，没有信仰。
面对百鄞的问题，它还是认认真真地给出了数据推演：“据系统显示，人类现有神明都是人造出来的。也有极个别的信仰是沟通了更高维度的结果，但这种情况很稀少，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已经消失。
天塌下来，人会下意识地寻找个高的；危难时，人会自发信赖强大的人或者物。根据系统资料显示，人类造就神，依赖神。当一件事坏到了极点时 ，人会相信是神的旨意，然后坦然面对。
但其实，根据数据分析来看，人类信仰的神其实是其他更高维度的生物罢了。”
百鄞同为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科学发展观的弘扬者，赞同地感叹：“你说的对。”
趁着天还没亮，他出去找有关神明的东西。
百鄞想了想【商陆】给的提示，先去了东边。这边住户很少，道路也没完全清出来，大部分是原始森林样式的植被，房子被覆盖在其中，不仔细看甚至看不见。
天将亮，整个岛屿仿佛也在沉睡中，还未随着人们的动作醒来。树木枝叶上全是露水，百鄞小心翼翼防着自己的衣服被打湿，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百鄞心一跳，恍惚间听见了一声嘻笑。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身旁的树，将将站在边缘，没有直接滚下去。
后又朝下面看了一眼，这是个下坡，灌木丛生，滚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百鄞：“...三圈，你刚刚听到笑声了吗？”
清晨的空气很凉，风吹过，有种刺入骨髓的寒气，山林寂静，只能听见露水掉落的声音，那声笑像是一场幻觉，凭空出现又极速消失，似极了记录中的山鬼精怪，带着尖锐的如同指甲刮挠黑板的刺耳扭曲，短促，令人毛骨悚然。
百鄞身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系统000声音如同接触不良般断断续续：“系统...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
“请宿主...务必...”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被刺啦的电流声取代，让人无端想起八九十年代的黑白电视机信号不良时，只剩雪花般的白色。
系统000这种情况和当初跨越世界缝隙时极其相似。
百鄞皱眉，心中的涌出一股不安：“系统？”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寂般的周围，和脑中刺啦刺啦电流声。清晨的雾气自远处弥漫而来，白液般流动着，将这个空间包连，蜘蛛网般笼住了它的猎物。他一个人站在这，仿佛被整个世界隔绝。
起雾了。
百鄞心中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雾起了，白茫茫笼罩了这里，但好像也带来了其他的东西。
本能在疯狂叫嚣，他的手开始颤抖，那是面对里面藏着的未知和身体本能对那个东西的恐惧。
跑！快跑！
百鄞想起【商陆】的话，没有丝毫迟疑，拔腿就跑。
眼看着雾马上就要弥漫到他身上，百鄞有些惊悚，本能告诉他，如果这个时候被雾吞没，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百鄞，危#
话说不知道你们jio得恐怖不恐怖，大雾一度是窝的童年时的阴影，码这章的时候，刚好起雾了QAQ
窝是一边瑟瑟发抖地裹着被子，一边起着鸡皮疙瘩码出来的。。。
周围还没人，蠢作者汪得一声就哭了 QAQ
第25章 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他从系统里掏出一张卡，金光碎裂。谢天谢地，系统的空间没有出现问题。
巨大的树木将这个地方拦围住，无数藤蔓将缝隙封存，绕了一圈又一圈，将那些雾无声地锁起。
直至暂时看不到白雾的出现，金发萝莉这才吐出一口气，但不敢放松：“拦住了？”
系统000这才接上线，吓了百鄞一跳：“没有。”
百鄞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神经紧绷，突然被系统000这么一吓，有些窒息：“没被里面的东西弄死，反而差点被你吓死。”
系统000自知有错，干脆利落地道歉：“宿主，对不起。”
百鄞摆摆手：“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你刚刚怎么回事？”
系统000解释道：“那些白雾里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它们的磁场扰乱了系统感知，也干扰了系统同宿主之间的联系。
为了保证系统和宿主之间的交流，辅助宿主进行任务，我特意向主系统申请，加载了克制程序。
宿主放心，刚刚那个情况绝对不会再出现！”
“是吗？”百鄞不是很相信它，最后一句话太像人类立flag了，让他想起了刚刚得到【兰兰】这个马甲的时候。
脸有点痛。
系统000态度诚恳：“系统000竭诚为你服务。”
“信你这一回，”百鄞抬了抬下巴，看向被围起来的地方问道：“好奇怪，我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但是本能惧怕那些白雾。”
系统000：“那里面有能量体，一旦触碰就会被污染。白雾到了时间就会自动消失，宿主还是快离开这里，【兰兰】的藤蔓拦不了多久了。”
有些白雾已经从藤蔓里渗了出来。
百鄞：“嗯。”
等到百鄞收了马甲，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果然没见白雾。阳光散在地面上，混着湿咸的海风，十分舒服。
村民们也已经陆陆续续出门，开始劳作。偶尔遇见熟人，还相互热切的打着招呼。
这一切都自然极了，刚刚那场白雾惊险就像是百鄞的幻觉。
可百鄞知道，不是幻觉。神经过度绷紧后再放松，有种难以言喻的疲倦。他回到住处，吃了早饭，直接就睡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
等到百鄞醒来，看到外面朦胧的天色还有点懵：“这是要下雨了？怎么这么黑？”
系统000：“现在是晚上了，你睡了一天。”
“不可能，”百鄞不可置信：“我只不过是想睡个回笼觉。”
可房间内的时钟明明白白地告诉百鄞，他确实睡了一天。
百鄞身上还有睡久了的无力感，哑声道：“这里不对劲。”
百鄞高考结束后，身体的生物钟还在，这让他无论昨天晚上多晚睡，都会在早上八点准时惊醒。
每次他都是醒来看看时间，然后继续睡。
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放任自己去睡个回笼觉。休息一会儿，然后八点的时候再起来去看看其他地方找线索。
结果，这一次，他一觉醒来直接晚上？
系统000：“花国北京早上八点时间，M国晚上七点。两国时差15个小时。”
百鄞：“...是哦。”
失算了。
果然地理是理科生永远的痛！
说完，百鄞继续躺下，安详地盖上了被子。
系统000不是很懂他：“宿主不起床吗？”
百鄞翻了个身：“都晚上了，还找什么找，现在是睡觉时间。”
系统000：“.....”
可是你都睡了一天了，人类的最佳睡眠时间不是八个小时吗？怎么还能睡得着？
事实证明，百鄞不仅能睡着，还能睡得很香。
躺下没两分钟，就呼吸均匀了。
系统000听着自己宿主的呼吸，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又刷新了对百鄞的认知。
它掏出上次的任务日志，再次更新写道：
人类的最佳睡眠时间是八个小时，鉴于是对大多数人类的数据收集，故偶有例外也很正常，比如系统000的宿主百鄞。
等到村长家再次出海时，百鄞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让系统怀疑他是不是早醒了，故意装睡。
百鄞手指扣了扣窗户，道：“我做了个噩梦。”
系统000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迟疑道：“所以...？”
百鄞一本正经：“鉴于是昨天的白雾让我做的噩梦，我决定出海一趟。”
系统000：...
系统000不知道噩梦和出海有什么必然联系，只是卡了一会儿，道：“你开心就好。”
百鄞说干就干，他和村长交涉了一下，让他们下午出海的时候带上他。
吃饭前，百鄞在自己的窗户那里又逮到了某只幼崽：“你们这里有老鼠？”
男孩子有些疑惑：“没有啊。”
百鄞说：“我听见了，昨天晚上有老鼠咬东西的声音。”
男孩挠挠头：“那就是有吧？我家好像有老鼠药，哥哥你要吗？要的话我去找找。”
百鄞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谢谢，不用了。”
男孩奇怪，但是看见巧克力就什么也不想了，兴高采烈地拿了巧克力就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吃早饭的时候，百鄞跟村长的儿媳格蕾丝又提了一嘴，他用通用语道：“你们这里有猫吗？”
格蕾丝惊讶，说话口音很重，但是可以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这么问？”
百鄞：“我半夜听见了老鼠咬东西，睡得不安稳。”
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有的，一会儿我抱您房里。”
百鄞垂眸：“好，谢谢。”
吃完饭，百鄞看着格蕾丝出去了一趟，然后就抱回来一只黑猫。
黑猫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被视为不祥，但是格蕾丝还是把猫抱来了，没有提任何老鼠药的事。是知道老鼠药没有用吗？
还有饭桌上的沉默，听见百鄞说他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格蕾丝有惊讶、慌乱，还有一丝...同情。
同情？
就像是，老鼠声是个预告，告诉人们不幸即将到来。
下午，格蕾丝就和村长说了这件事。几个人围在一起，村长抽了一根烟，无端有些苍老。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村长抽了好几根烟，浑浊的眼神落在远处，沉默地像个雕塑。
过了好长时间，村长才站起来，拐了个弯来到百鄞的房间。
百鄞：“是要准备出海了吗？”
村长摇摇头：“今天白天天气不好，不宜出海，得等晚上了。”
然后村长又问道：“我听格蕾丝说，你晚上没睡好？”
百鄞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单纯极了：“总是听到老鼠的啮咬声，想着可能是有老鼠。”
村长：“那猫放你房间了。明天早上出海，你要跟着去吗？”
百鄞想了想，道：“去。”
村长应了一声，恰巧外面有人叫他，和百鄞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百鄞见村长走了，试探着摸了摸黑猫：“今天晚上就靠你了。”
黑猫也不怕人：“喵~”
系统000见宿主玩得开心，道：“系统昨天晚上并没有收录到老鼠声。”
百鄞神秘地“嘘”了一声，看着猫咪碧色的眼睛道：“我说有，它就有。”
第二天早上，村长果然问了百鄞情况怎么样。
百鄞有些苦恼：“好像没有多大用，甚至猫咪也开始在晚上叫了。”
村长沉声道：“你说猫也在晚上叫了？”
“对啊，”百鄞揉了揉眼，他皮肤白，眼圈黑一点都能看的清楚，很明显百鄞晚上睡得并不好，脸上带着疲色：“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唱歌，可惜唱的什么没听清，音律还挺好听的。”
村长脸色直接变了：“你听见歌声了？”
百鄞瞅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变了脸色，疑惑道：“对啊，怎么了吗？”
村长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压着嗓子道：“...没事。”
百鄞坐在船头，风吹的耳边呼呼作响：“三圈，看见了吗？”
系统000打出一个问号：“什么？”
百鄞激情满满，张大双手，仿佛拥着无边的海洋入怀，他声音沉沉，眉眼锋利，像是一位即将开疆扩土的帝王：“这是朕，要为你打下的江山！”
系统000:“...”
宿主，答应我，有病就及时吃药好吗？
百鄞继续哔哔：“感动吗？怎么不说话？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吗？”
系统000面无表情：“...据资料显示，这片海域归Y国所有，宿主想要的话，除非购买使用权，否则将属于非法侵占。”
百鄞：“...哦。”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最佳睡眠时间八小时。
百鄞：再睡十小时。
系统000：怀疑统生。
小本本记下，人类例外百鄞
第26章 黑夜降临
他蹲在一旁画圈。
“宿主在干什么？”
百鄞答道：“看不出来吗？我在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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