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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布鲁西。’
布鲁斯眯着眼：“放手。”
蝙蝠侠看出他情况不太好，他压低声音：“一起。”
对视一眼，两人达成共识，他们慢慢松开了对方。
布鲁斯撑着身后的桌子站起来。
他还有点摇晃，但这不妨碍他拎了椅子跳上会议桌。
计算了自己刚刚掉下里的角度。
他反手把椅子甩了过去。
把他送过来的漩涡已经消失了。
于是来到平行世界仅有两分钟的布鲁斯，成功爆了瞭望塔的某个照明设备。
静默、静默，不知道谁说了句：
“你可以先从我们的会议桌上下来吗？”
布鲁斯环视一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熟悉的，但他们又不是他认识的那些人。
乐观一点想，继布鲁西之后，他也被弄到了平行世界。
糟糕一点，也许他陷进了某种幻觉里。
但无论哪一种，他都必须回到他的世界去，立刻马上！
这个新出现的韦恩，目光审视、神情冷漠。
不含一点糖分。
一群人仿佛看到被偷了蝙蝠装的蝙蝠侠。
蝙蝠侠把自己罩在披风下，他和布鲁斯对视：“你从哪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经过变声器过滤的嗓音粗粝低沉。
两个大佬对视的气场，让闪电侠嚼薯片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压低了。
“首先，我需要确定你们是真实的。”
强悍的身体素质，正在自我恢复，大脑迅速清晰起来，布鲁斯跳下桌子。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没有试图去证明什么，他简短的问。
布鲁斯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就足够所有蝙蝠明白一切：
“小丑。”
蝙蝠侠的内心因为这个名字而警醒、愤怒、痛苦，但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他坚定笔直的身影。
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在这一刻呼吸都放轻了。
蝙蝠侠和罗宾之间，或者说韦恩和养子们之间尖锐的对立，都绝对是蝙蝠家不能碰触的禁忌。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即是小丑。
蝙蝠最了解蝙蝠。
布鲁斯奇异的触摸到了一点对方的精神世界。
它是如此的混乱而秩序，又是如此痛苦和清醒。
难道没有人安抚他混乱而痛苦的内心吗？
布鲁斯一愣，他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有人站在蝙蝠侠身边。
记忆没有预兆的开始松动。
布鲁斯脑中突然多出了一幕画面。
他的记忆中，他曾在幼年的梦中哭泣，身边是寂静、黑夜以及死亡。
但这一刻，记忆发生了变化。
他同样在幼年的梦中哭泣，寂静、黑夜、死亡包裹着他，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一个声音穿破层层黑暗照进来。
“别哭。”有谁轻轻拉住他的手。
*
布鲁西并不知道布鲁斯多少想起了一点。
不然他肯定很高兴。
虽然他这会儿也不难过，只是三观一遍遍的被刷新，就是回去了，布鲁西可能也有段时间不能面对克拉克了。
在他表示需要个实验对象，并暗示卡尔把他的身体贡献出来后。
没五分钟，他就拎了个人回来。
据说：是精挑细选过，证据确凿的罪犯。
“用他实验，废物利用。”
卡尔很随意的口气，他丝毫不顾及布鲁西听到后的反应。
布鲁西看着那个战战兢兢，就差没昏过去的罪犯。
他试图用眼神让这只超人体会到什么。
卡尔把一叠详细资料递过去，里面人证物证俱全，丝毫不存在冤枉的可能。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希望不是恐吓。
“也许是因为他有看到我之前生气的样子？”卡尔慢吞吞的说：“虽然我脾气很好，但偶尔也会有不高兴的时候。”
他说着把手里拎着的人往前递了递。
布鲁西眼皮跳了跳，没忍住抄起旁边的水果盘就扔了过去。
他准头没得挑，卡尔又没躲。
一个橘子在他脸上弹开，他也只是歪歪头：
“我以为你不介意。”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
布鲁西都让他弄得没脾气了。
这货看着温吞吞一片，其实脑回路诡异的很。
布鲁西算是总结出来了，他好像一直在自己身上找蝙蝠的底线。
什么意思？
他是拉低蝙蝠侠底线的存在吗！
“你真不要？”卡尔又确定了一遍。
“我要...你。”
被卡尔拎在手里的罪犯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昏过去。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经历过超人的愤怒，他难以想象有人敢这么和超人说话。
卡尔神情耐人寻味。
但布鲁西打赌他只是又陷到回忆里去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
他听到这只超，用叹息夹杂怀念的口吻说：“脱下蝙蝠装的布鲁斯也很爱说调情的话，虽然他可能知道我更想听蝙蝠侠和我调情，但他总是恶趣味的不那么做。”
罪犯不敢捂耳朵，他一动都不敢动。
他只能战战兢兢的继续听。
但让罪犯疑惑的是：蝙蝠侠是谁？
听起来像是超人的情人。
超人的情人啊，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但为什么从没听说过？
见布鲁西态度坚决，卡尔便原路把人又拎了回去。
至于封口之类的，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这家伙有胆子说出去？
布鲁西不过换了个姿势的功夫，卡尔就回来了。
他真的很不放心蝙蝠一个人呆着。
有ai管家看着，他也不放心。
“如果你真的想，那就来吧，只要你能高兴。”
布鲁西冷着一张脸，卡尔端详了会儿，忽然想看他笑。
他这句话说的足够苦情，但布鲁西不为所动。
同为戏精，谁骗得了谁。
“我很高兴。”
他一把握住卡尔伸出的手臂，嘴里应付着，手上则冒出白色的能量，银白色的能量沿着卡尔的手臂一路蔓延，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脸颊。
渐渐地银白色的能量遮住了他鬓边的白发，紧接着他眼角的皱纹也被覆盖，卡尔没有抵抗的任由布鲁西控制着能量进入自己的身体。
他饱满的蓝眼睛始终泛着笑意，饶有兴味。
在感觉到睡意阵阵袭来，他也坦然的跟随睡意的引导放松的沉睡。
超人意外的配合。
但头一次如此精密细致的操控能量的布鲁西，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对能量的使用思路是正确的，但具体操作他还需要多练习。
在能量开始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的时候。
布鲁西得出了上述结论。
第124章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这里包括超人的精神领域。
他以前，很久以前，简直就是正义联盟的被脑控首选。
但正义联盟都消失多久了, 相对的，卡尔的脑领域变得辽阔、强大也就不稀奇了。
虽然这导致布鲁西出了点小意外。
他的力量针对精神系有奇效。
按照布鲁西原有的想法，这次就是拿超人实验的。
他尝试在卡尔的脑海里编织一个梦境。
随便那是什么, 只要能让他暂时分不出真假, 就像现在这样沉睡下去。
没有卡尔一直盯着, 布鲁西相信他肯定能在孤独堡垒里找到回去的线索。
意外在于，步入暮年的超人, 脑海里的精神力量超乎意料的庞大。
这不算秘密。
卡尔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他改造了孤独堡垒，升级了他的‘乔’，改变了地球某个阶段的法律和规则, 他当然也可以打开自己的大脑，往里面添加进去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比如布鲁西这会感觉到的精神力。
他能帮助超人抵抗来自魔法的侵蚀。
力量随着布鲁西的心意开始编织梦境。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顺利到布鲁西有种感觉，超人对他是完全放松的、全无防范的。
直到梦境成型。
梦境很简单。
地点是孤独堡垒, 人物是布鲁西和卡尔。
时间则延续着这几天的内容, 一个执意要回去，一个温吞吞的说你再多考虑几天。
因为担心场景变化太大，而让超人察觉到异常，布鲁西直接套用了现实。
梦境看起来很成功，沙发上卡尔闭着眼睛, 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但就在布鲁西准备撒手试试看是不是真把他困在梦境里的时候。
他的手却仿佛被黏在了超人身上，竟然挣脱不开。
而他的力量就在同时开始活跃、跳动, 他们积极的，没有经过布鲁西同意, 就擅自涌入了卡尔的身体里去。
这种情况，最保险的做法当然是想办法切断双方的联系，然后远离超人。
但此时的梦境，因为布鲁西力量的涌入开始变化。
新生出的场景给布鲁西以熟悉感，就是这份熟悉让他选择静观其变。
也就是俗称的再看一会儿。
力量连接的双方是布鲁西和卡尔。
梦境的编织者既然不是布鲁西，现在的梦境是谁在操控，就很显而易见了。
或者说是他强烈的念头，借助布鲁西的力量实现了。
虽然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
梦里的画面越发清晰。
那是战斗后，超级英雄们最疲惫的时刻。
站在战斗后的废墟里，正义联盟的成员不都站的笔直，战斗耗去了他们大部分的力气，疲倦难以掩饰。
蝙蝠侠的铠甲在胸膛和手臂处都有了破损，他身边站着的是超人。
超人微微侧头，似乎正在倾听着什么。
“还有敌人？”
超人的神色太认真，这让蝙蝠侠怀疑敌人是不是去而复返了，或者还有敌人埋伏在附近。
“不，我在听你的心跳。”
超人朝蝙蝠侠飘近了一点，他们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你笑的有点奇怪。”
蝙蝠侠立刻发现了，他指出：“你笑的像个老爷爷。”
战斗胜利后，连蝙蝠侠也不吝啬说句玩笑。
顿了顿，蝙蝠侠又皱眉：“你没有被什么奇怪的魔法击中吧？”
“我很好，B，我只是觉得你的心跳很好听。”
对于主席和顾问之间那点子暧昧，正联的其他成员看的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看着他们一个躲，一个不敢追，简直能急死个人。
现在，也许是被战斗刺激了，他们亲眼见证超人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没错，这句话大概就是超人全部的勇敢了。
钢铁之躯的超人在感情上也就这点出息了。
蝙蝠侠身边气压有点低。
他想像之前一样用沉默应对，在他的认知里超人也就这点胆子。
但今天的超人格外不同。
“你受伤了，得快点治疗，我带你去瞭望塔。”
他没有经过同意，就抱起了他的黑漆漆，红色的披风一闪，两个人就飞天了。
蝙蝠侠似乎听到了下面队友们的喝彩声，以及群众投来的热烈的视线。
依稀里，所有人都在无声的呐喊，终于！
“放我下来。”
“不，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超人回绝的很快：“你受伤了，我抱你回去，能让你更快得到治疗。”
抱这个字眼，戳到了蝙蝠侠的爆点。
超人嘴角含笑，他就知道蝙蝠要生气，那不妨让他更生气一点~
“你知道吗，我想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说完，他低头在蝙蝠侠嘴唇上亲了一口。
当着蓝天白云、队友和群众的面前。
超蝙cp发糖自证了！
这简直是普天同庆的事。
然而蝙蝠侠一愣之后的反应却足够扫兴。
他迅速掏出通讯器，连通扎塔娜。
他告诉扎塔娜尽快到瞭望塔去，超人需要全身检查，因为他很可能又中了某种奇怪的魔法。
他在逃避。
布鲁西和卡尔得出同一结论。
直到卡尔抱着他的蝙蝠侠消失在远处，布鲁西被源源不断抽取的力量才减缓下来。
他试着抽回手，这次吸力果然消失了。
卡尔知道他陷在梦里，但他没有选择脱离梦境，他借助布鲁西的力量，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更为真实而庞大的梦。
梦里时间倒流，他年轻强壮，他的布鲁斯还有着最坏的脾气，他的亲人和朋友都还在身边，他最爱的人似乎从不曾离他而去。
卡尔任由他的蝙蝠扯着他的红披风咆哮。
他在这熟悉的咆哮声中不期然想起了布鲁斯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时间流逝，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我的。那时候，克拉克，你会拥有全新的，更幸福的生活。’
在人生走到尾声的现在，卡尔终于能反驳他。
“我不会忘了你。”
而布鲁斯这次应该会相信他了。
布鲁西退出了这个梦境，或者说是卡尔将他推了出来。
既然找不到愿意陪他聊天的蝙蝠，不如就此沉睡在美好的梦境里。
卡尔没有说谎，他真的不介意是哪只蝙蝠，不是他的也可以。
梦里出现的同样不是他的布鲁斯，但卡尔依然愿意留在他身边。
布鲁西叹口气。
他可记仇了，这只再怎么苦情，也别想抵消他让自己和布鲁斯分开的事。
这笔账就等他清醒后再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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