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些名字,”他轻声道,“那是我的父母……此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墨非杳:等等师尊你话题转的有点快……
“不过那些事有些早,等你突破此界壁障再说吧。”扔完炸弹直起身子,叶拾宫拍了拍手恢复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妖皇:“所以你暂时排第四,要努努力了啊,别被挤出前十了。”
“……师尊!”墨非杳还没思考完叶拾宫的身世就被这不着边际的话打断,“我不问就是,别拿我打趣啊!”
叶拾宫哈哈大笑,不过笑了没一会儿便收了声,手往后一挥,回来时指尖已经夹上了一片雪白的羽毛。
看了看这片巴掌大小的白羽,叶拾宫抬头:“国师要见你。”
“这么快?”墨非杳一惊。
“没什么,妖后回朝,国师总要见见的。”叶拾宫毫不在乎的摆摆手,“说不定他也会教你批公文呢。”
仙魔两界的公文啊……要不让季尧枭默再生一个算了?
这么想着,叶拾宫一把将墨非杳横抱了起来,直接从琉璃瓦上跳了下去。
虽然他们完全可以直飞目的地,但墨非杳初来乍到不认路,于是叶拾宫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选择了和伴侣一起走着过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吐槽自家姐姐和国师联手欺负她的那些黑历史。
当年……真的是黑历史,被国师和毕鸾两人抱着大批的公务围追堵截的日子……
墨非杳边听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师尊,这么说的话,国师会不会……早就知道清夕长老的身份了?”前妖皇什么的,和绵延了好几代的国师,怎么看都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吧?
前妖皇换了个壳子带着‘弟弟’回归什么的……
所以自家师尊这是走后门呢还是走后门呢还是……差点被国师人道毁灭然后推毕鸾上位呢?!
卧槽最后一个猜测好惊悚啊!
然后他就发现,叶拾宫不说话了。
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捅破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墨非杳:“……”
他慌忙给气压急速变低的叶拾宫顺毛:“师尊我就是顺嘴一说……”撇到叶拾宫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么说……”叶拾宫的笑容十分阴森,“他们之前都是在耍我咯?”
是啊,前一段日子毕鸾刚刚掉马,他一时还真没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现在一想,可不是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墨非杳屏住了呼吸,他没有从叶拾宫的表情里读出杀意,所以师尊这么低气压一定是……
有爆料啊!
果不其然,随后,叶拾宫的吐槽就以移动弹屏的速度飙射而出:
“所以姐姐说她不擅公务是假的咯?”
“所以这两个一唱一和变着法的给我增加工作量是故意的咯?”
“所以每次他俩都会在一个把我引开的时候另一个‘检查作业’咯?”
“所以国师说我把他胡子都气掉了也是假的咯?”
不,师尊……我觉得这个大概是真的,你那么皮……眼开吐糟越来越偏离轨道拐向另一个奇葩的方向,墨非杳不得不开口打断了叶拾宫,胡子和国师毕鸾认识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叶拾宫理直气壮,“因为那胡子是我联合毕鸾给他黏上去的!”难怪当时黏的那么费力,原来是队友在划水!
墨非杳:“……”
说你皮你还上天了!
“嘛……其实,也无所谓。”吐槽完了,叶拾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心大状态,“都是过去了,国师存在的意义就是辅佐王成为合格的新君,就算他和毕鸾不认识,共同的目标也会让他们联手的。”
反正‘受害者’都是他这个王……
“呐。”几分钟后,叶拾宫停了步子,“到了。”
国师的住所也在皇宫内,是一整座由白玉堆砌的九层通天塔。
见到国师之后,墨非杳才明白过来叶拾宫那句‘会很喜欢你’的意思。
无他,这位国师的发型服装,根本就是他的加长版!
同样是墨发为主,从发顶延伸出两缕白毛,但和墨非杳可怜兮兮的一指长不同,这位的白发直接延伸出来垂在耳前代替了鬓角,好像极夜里延伸出的两条星河,又好像白鹤回笼的两半翅膀,配合对方白皙的肤色、额前水滴状的朱砂、镶嵌着碎钻的道式发冠和以黑白阴阳鱼为主题的道袍,端是一派仙家气度,逼格满满。
反观墨非杳……虽然是半仙半魔,仙气有了,气度也有了,但和这位国师一比,就像是少侠和一派长老的区别,连个道长身边的道童都不像。
这真是……
墨非杳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撞色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要是走出去,不会有人以为他是国师的崽吧?
第65章 我不能听?
国师塔内一片寂静,香炉上紫色的烟雾缓缓升腾。
妖侍童子在上了茶和一个盘子后便退了出去,叶拾宫顺手将盘子填满糕点,把盘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单手支着下巴,不言不语。
国师抬起玄色的眸子,十分淡然的对上了叶拾宫的目光,同样没有开口。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墨非杳一头雾水也没有开口的想法,一时间尴尬悄无声息的蔓延。
当代国师是一只仙鹤,丹顶鹤。
作为鹤中天分最好的一支,国师更是先天早慧。被前任国师收徒、继位的过程都是秘密进行,就连历代妖皇都没有发觉国师是什么时候换的人,只知道国师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面前这个脑门一点红的清冷仙鹤。
不过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国师向来避世,除了教导新皇外,从未现于人前——至少在叶拾宫记忆里,国师唯一的一次出现,是为了‘天机’。
虽然嘴上说着新后回朝要见国师,但那只不过是安慰伴侣的。叶拾宫有些凝重的和国师对视,无声的询问: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国师何丹目光深邃,他静静的看了叶拾宫一会儿,薄唇轻启,声音如同九天鹤唳,轻灵悠远:“陛下回朝,想必公务繁重,臣这里就不留陛下了。”
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叶拾宫眉毛一挑,“我不能听?”
这明显要把他支走的意图,是又想给他徒弟灌输什么神神叨叨的‘预言’?
“若是被不能听的人听到,预言便也算不得预言了。”国师毫不退让的与之对视,“虽然未来既定,但对于此间中人,每一秒都是选择。”
“哪怕我之后也会有办法知道?”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陛下会知道的,但绝非现在、绝非从臣口中。”
墨非杳也拍了拍叶拾宫,暗暗传音:“国师总不至于害我,师尊放心,我不会隐瞒的。”
叶拾宫深深看了他一眼,“真不能说就别说。”神TM预言,他又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还少吗?
他拂袖而去。
代表着太阳的金乌消失在门外,整个室内仿佛瞬间冷清了下来。墨非杳抬头看向慢条斯理喝茶的国师,“国师……有什么话就说吧。”
国师深深看了墨非杳一眼,突然一挥袖子,整个房间便被罩上了无形的结界,窗户的部分更是被糊上了一层黑雾一样的幕布,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窥视。
墨非杳眼看着一点金色从国师背后的窗框上翻滚着掉了下去。
墨非杳:……
国师轻哼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小混球会偷听!
总算是将叶拾宫彻底赶走,国师重新坐回桌前,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已经是国师从他们进门起的第四杯茶了。墨非杳心里吐槽,抬手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感谢季尧和枭默的教导,墨非杳也终于练成了目中无人(不)的良好适应能力,当然被动技能触发的前提是某只鸟不在身边。
见面前的妖后整个气势都开始变得不同,国师墨色的瞳孔里终于泛起涟漪,只是润了润唇便放下了杯子,他轻轻开口:“定阳历开始的时候……就是陛下登基不久的那段时间,你知道多少?”
墨非杳皱眉:“国师此言何意?”要讲故事吗?不会吧,国师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师尊,应该不会随时随地开始爆料吧?
国师半垂下眼,这个动作更让他眉心红的刺目:“陛下刚登基的时候,性格和现在迥然不同。”
“……师尊说过,妖皇登基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墨非杳点点头,长时间的杀戮会导致心性不稳,但只要引导得当,那血腥是不会对未来造成太大影响的。
“你如果见了那时候的他,就不会这么想。”缭绕的云雾里,国师的声音更加空渺,仿佛追忆起了那千百年之前的时空,“我本来想让朝染的转世继位,但她不同意,一定要让陛下来。为此,我们争论了很久,就是因为他的杀性实在太重。”
“没有大爱之心,做不了妖皇。若陛下一直如此,我会动手。”
墨非杳瞳孔有着略微的收缩,他身体前倾,“那您又为什么同意了呢?”
“因为朝染说,那是个好孩子,她以自己担保,让陛下登基。”国师说着说着,探究的目光又落到了墨非杳身上,“本来确实如此,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本应该成为贤明、冷静的王,”说到这里,国师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丝怒色,“但是出了点小纰漏,陛下性格矫正过枉了!”
所以才成了如今作天作地的师尊??墨非杳的脑回路瞬间对接国师,矫正过了所以开始皮,联合毕鸾给国师贴胡子什么的……
但是国师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那个纰漏啊!
“不过……或许真是天命。”又看了墨非杳几眼,国师才压下了那一丝愠怒,声音重新恢复成古井无波:“作为妖后,当了解夫君的过往,皇宫里有不少典籍,且去看看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脸色爆红的墨非杳,起身径自离去。
墨非杳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不那么热了,才站起来,在妖侍童子的引导下走了出去。
叶拾宫就等在通天塔外,见墨非杳出来,三两步迎了上去,却对谈话的内容只字不提。
还是墨非杳先打破了沉默:“师尊不想知道?”
“想。”叶拾宫答得很快,“但国师说的没错,未来如何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是现在的选择。”
有些事,不是不能知道,而是知道之后的做法导致的结局,或许谁都不能承受。
“师尊在担心什么?”墨非杳无奈的笑,“不是什么大事,国师就是告诉我了师尊登基那时候的事。”
他想了想,与其去查书,不如问当事人:“国师说,师尊登基时很好战,那师尊现在这个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好战?这形容可真是够温和了。叶拾宫心底好笑,听到下一句话,他脚步一顿,“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啊,不记得。”
仅仅三个字,没有进一步的解释,这不寻常。墨非杳没有错过叶拾宫有些发红的眼角,心下一突:“师尊?”
“没什么。”叶拾宫低低一笑,“只是……一点不好的经历罢了。”
他按了按胸口,“明明很重要却丝毫想不起来……呵,婆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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