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帮我们,就从读取这些信息开始。”
“你自己也说了,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蛇毒,但我们的记忆会共享,所以你读取跟我读取是一样的。”
关根看起来十分耐心的跟无邪解释道。
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原地,无法起身。
关根用腿部的力量压制住他,把刚刚掰下来的毒牙在无邪的眼前晃,让他一点点的看清楚。
“虽然你没有做过跟我一样的手术,读出来的信息可能没有我读的那么全面,甚至初次读取,信息可能还有一些杂乱。”
“但没关系,你现在身上麒麟竭的药效是巅峰时期,最多只是读取的时候痛苦了点,死不了人的。”
“我向你保证,我们的命是一起的,你死了我会陪你。”
关根笑着按住无邪一直在喊着“不要”,在墙壁上乱动多着的脑袋。
捏着他的下巴正了正脸,精准的把手中的毒液滴入了他的鼻腔。
“不行的,关哥!”
“关哥我后悔了,你放我出去,我再也不下斗了行吗?”
无邪死死的抓着关根的手,拼命挣扎着企图逃脱既定的命运。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好奇心的,爷爷说的对,他明明是整个吴家最干净的人,不应该下斗的。
家里曾经盗墓的一切都应该在他这里终止,他好好当自己吴山居的小老板不行吗?
为什么一定要淌这趟浑水,为什么经不起别人的激将法?
为什么在三叔出事的时候不第一时间的告诉家人?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追寻一个真相?旁人越是瞒着他,他越想追查到底。
难道未来的他真的要变成关根吗?
他拼命的挣扎着,对抗着。
想要试图让关根放过他。
关根是未来的他不假,但未来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他真的很少。
但关根的力量真的不是无邪可以对抗的。
哪怕无邪挣扎的再厉害,关根始终都能按住他。
灼人的热度和疼痛感从鼻腔传来,带着极致的痛苦,一点点的侵蚀着无邪的神经。
他的抵抗慢慢的弱了下来,呼吸渐渐变得微弱。
蛇毒通过鼻粘膜开始入体,费洛蒙一点点的侵入无邪的脑海。
让他停止了挣扎,陷入光怪陆离的蛇的记忆中。
关根在无邪彻底不挣扎后才放开手,脱力的倒在一边,盯着自己手心里的毒牙失神。
这里的信息很重要,他不得不这么做。
原本可以再慢一点的。
可不管是这里的蛇还是这里的毒液,都只能在这个地方读取。
现在不是十二年后。
所有的人,所有的势力都在找这些东西。
他赌不起任何的可能。
哪怕重来一次,对抗汪家也绝不可以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他能感受到无邪的身体开始抽搐,发冷。
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看上去跟癫痫病人发作一样。
不管是谁现在找到他,都会认为他需要及时送医。
但关根只是坐在那里等,顺便砸了手边的另一个罐子,将里面的蛇杀掉掰下毒牙等着。
无邪看到的信息不需要跟他说。
记忆的迭代会把里面不能忘记的重要的信息传递给他。
如同他每次读取费洛蒙时,对这些记忆的筛选提炼一样。
十二年的时光也会不知不觉中替他完成这样的选择。
无邪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关根拍了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无邪便从幻境中出来。
他的眼神变了,没有了十分钟之前的害怕。
反而多了一份人生阅历的沧桑。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突然间被人塞入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这段人生很长,长到远远超过了他现在活着的年纪。
他好像在梦中,看到了无数的东西,经历了时间的长河。
关根把水递给他,无邪沉默的接过,抿了一口,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失了声。
嘴巴开开合合,大脑却始终没有给予他正确的指令。
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继续。”
关根看着表,在时间走过五分钟后,再次把毒液滴入了无邪的鼻腔。
无邪想要挣扎,但是没了力气。
只能任凭蛇毒在他鼻腔里肆虐,读过一次费洛蒙的鼻腔,毛细血管早已在上一次的刺激中出血。
鼻粘膜受到刺激,短时间内的连续解读使得无邪的痛苦加倍放大。
他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鼻腔内开始流下血来,关根把他的头靠在墙壁上放平。
不至于让这些血回流在鼻腔中形成血块,阻碍到无邪的呼吸。
如何应对读费洛蒙产生的负面作用,他有着十足的经验。
无邪这次不知道读到了什么,外在的反应有些大。
不停的在口中喊着救命,不要以及痛苦的求求你。
他的眼角开始不断的流泪,情绪起伏异常的波大,以至于鼻血肆意的往下流,染红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服。
无邪这次出来的时间要比之前长。
十五分钟。
关根看了下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无邪披上。
无邪的身体冷的不像正常人。
关根抱着他发抖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的温暖着他。
这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什么时候再继续?”
无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不再抗拒费洛蒙的读取,主动颤抖着问关根。
第100章 这次一起
“先缓一缓,先休息半个小时,短时间内连续叠加蛇毒,你受到的痛苦会不断加倍。”
关根看着不再抗拒读取费洛蒙的无邪,只觉得口中发苦。
“不是你说的,我身上有麒麟竭,死不了,而且这些信息带不出去。”
“我可以不用休息的,关哥,你听我说,汪藏海那畜生没死,我要把他藏身的地方找出来。”
无邪用手抓住关根的胳膊,带着极强的决心和极大的仇恨说。
“汪藏海那狗东西竟然还活着,怪不得汪家那群二愣子一个个跟疯了一样的找这玩意儿,原来是在找他们祖宗。”
关根得到这个信息一愣,先前的很多东西在一瞬间都得到了解释。
他的记忆现在还没更新,只能从无邪的转述中得到一点东西。
显然这里罐子中装的蛇,就是他曾经苦苦寻找的关键。
怪不得他跑遍了好几个蛇矿,能得到的信息都是破碎需要拼凑起来的。
感情汪藏海早就把东西找到了,藏在这儿。
“我要找到他,关哥,那是个畜生,我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
无邪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带着极大痛苦的恨意,让关根意识到了不对。
“冷静,那些不是你的仇恨。”
“他们是先前那些蛇的,那些千百年来盗墓贼们的恨意,不是你的,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小孩,听我的话,在脑子里给他开辟一个独有的角落,不管你读到了什么样的东西,都只找对自己有用的,剩下的全部把它关在那里,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碰。”
“否则这些仇恨会把你压垮,他会在你的梦中不停的找你,会让你无法正常入睡。”
关根立刻掰正了无邪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蛇能记载的东西当然不会是什么情情爱爱的甜甜蜜蜜。
它只能作为一种历史的载体,记录下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记忆由于是蛇的视角,拍摄的大多是阴暗偏僻的角落。
比如墓穴,比如密室,比如野外。
在这样的角落里,最多的便是各式各样的人心。
“可是关哥,他们太苦了。”
“长生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们在对小孩子出手,那些刚生下来的婴儿离了母亲,被泡进瓮里,孩子在哭,他们却把虫子倒了进去。”
无邪颤抖着,咬着牙说着他所读到的记忆片段。
墓里的每个机关,他们见到的每个怪物,都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
在这些成功活了这么多年用来守陵的怪物背后,是一次又一次毫无任何人性的人体实验。
无邪在蛇的记忆里读到了这些东西。
他刚刚读的第二次费洛蒙里,就记录他们先前在七星鲁王宫里见到的那些人头罐被制作出来的过程。
蛇作为记录者,无法干预事情的发生,只能没有感情的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
然后会有感情的无邪读到,无邪想挣扎,想反抗,想去帮他们。
但是他做不到,也晕不掉,更醒不了。
只能强制的瞪大眼睛去看,去读取那些东西。
那些婴儿的哀嚎,那些孩子母亲骨肉分离时的怨气,通通化为巨大的仇恨反噬到无邪的身上。
这些仇恨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凝聚了数百年,终于找到了缺口汇聚到无邪身上。
“都过去了,现在没有这些东西了。”
关根安抚着无邪,虽然他的语气温柔,但此刻他的眼睛也被染成了墨色。
无邪说的这些话带动了他那些已经被放置在角落里,不敢去触碰的记忆信息。
这样的东西他的记忆里多的是。
铺天盖地的仇恨在此刻包围着两人,他们互相取暖,相互给予对方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左边第三个罐子,那里面的那条蛇记录着这里罐子里所有蛇的信息,相当于目录。”
“这些蛇我们无法全部读取完,小哥他们不会可能给我们两天的时间,我们要尽快。”
无邪抹了把鼻子上的血,对着关根道。
费洛蒙带来的体力流失和副作用,让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体力在此刻雪上加霜。
很可能他打开了蛇罐,最后是蛇咬了他跑掉。
关根将无邪放好,二话不说的砸了蛇罐。
“要是想杀蛇最好砸它的脑袋,不要砍也不要把蛇头剁掉。”
“毒蛇的神经反射不会因为脑袋掉了就停止。”
“它们在死后至少一个小时还会具有攻击力,能够自动袭击一切想要触碰他们的人或其他东西。”
“所以要杀蛇,要么直接把蛇头砸烂,要么就像我这样直接用刀扎进去,搅了他们的脑髓或者说神经,然后再取蛇牙。”
关根一边解说一边将那条蛇的蛇牙给掰下。
“读取信息数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毒液,太多的费洛蒙我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太少也不行,会影响到你的读取。”
“如果说一毫升的水有二十滴的话,那么读取费洛蒙最佳的剂量是每条蛇一点三滴到一点六滴之间。”
关根紧靠着无邪坐下,在自己的鼻腔里滴了一下,让无邪看清楚实际剂量。
“你干什么?不是说好的让我读吗!”
无邪看着关根的行为,有些着急的问。
“这次一起,我脑子里的东西多,能更加的分辨出哪条蛇是我们更需要的。”
关根将手里的毒牙递给无邪,示意他自己尝试一下具体剂量。
无邪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接过毒牙,模仿着关根刚刚的操作,还有前两次自己鼻腔上的感受。
仰着头把毒液滴落了下去。
“淦,多了。”
无邪把手里的毒牙一丢,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关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头一歪,再次进入费洛蒙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无邪本以为自己出来的时候,会看见关根已经提前读取完资料后等它。
但醒来时除了满嘴的鼻血和血块,身边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应。
他意识有些模糊的转头看去。
只见关根在口中不停的发出呓语,鼻粘膜开始往下渗血,身体无意识的在发颤。
可他的意识还没回归,似乎陷入了深层的读取中无法自拔。
第101章 关于流鼻血的解释
“这看起来还真是个神经病。”
无邪“啧”了一声,突然想起他读取时样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学着关根摆弄他的样子用力把关根给摆好,才摸索着水壶给自己的鼻腔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他要稀释和洗掉这些残余的毒液。
读取结束后,他们带来的灼热感还在,痛的无邪想用脑袋撞墙。
关根在无邪苏醒后十分钟才清醒,他一睁眼就看到无邪有些担忧,但又有些纠结的眼神。
“用巴掌是无法把人强行从费洛蒙的读取中唤醒的,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顶多打的狠了,掉两颗牙,出去后还得找牙医补,不然说话漏风。”
关根咳了两声,清理掉鼻子中积累的血块和嘴里流进去的鼻血。
“你不是之前读过吗?怎么反而比我醒的还慢?”
无邪有些不解的问,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是经验越多,醒的越快才对。
关根怎么比他慢这么久?
“第一,我身上的麒麟竭已经近乎失效,它的解毒能力没有你的强。”
“第二,我的鼻子做过手术,失去嗅觉反而可以让我屏蔽掉干扰,获得费洛蒙中最清晰的感知。”
“举个例子,就像戴着眼镜和不戴眼镜时候的世界一样,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细节。”
关根接过无邪递来的水对他解释道。
“那我出去后是不是也要找医生做下你的手术?”
无邪有些纠结的问道,关根说的没错。
他读取信息的时候,面前就像始终蒙上了一层雾一样,很多东西看不清,而且还有很多东西对他产生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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