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年倚在门框边垂下头,寻思了一会上前,张开手掌,掌心里卧着一颗大白兔奶糖:“星星,吃糖吗?”
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吃糖,一颗不够就两颗,让心里甜一下,开心的时候更要吃糖,这样会快乐加倍,洛行予把未说出的话补充完整。
因为这是他以前安慰郁知年的话语。
失落突然涌上心头,心情像一片落叶,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明明听到消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转身的那一刻没有看到郁知年,忧虑和沮丧轮番上演。
他主动钻入熟悉的怀抱,语调含糊道:“年年,我想和你在一个寝室。”
洛行予心里明白这不正常,过度的依赖,只是不在一个宿舍而已,有什么可难过的?未免太过矫情了,但他不想细究,只想遵从内心的本意。
郁知年搂着他,有规律的抚摸他的背,细声慢语的哄道:“我知道,我也想。”
他扭头,继而转开话题:“被子是不是还没有铺?我先替你铺被好不好?”
“嗯。”洛行予别过脸,忍住了酸涩,小声应道。
整理好床上物品,郁知年又帮他把衣服挂进衣柜中。
“吃饭了!星星。”安翊然和江潮生各自提着两份打包好的饭盒回来,“石锅拌饭,听说特别好吃,我和书呆子排了很久才买到。”
石锅拌饭并非徒有虚名,海苔和芝士年糕甜甜糯糯很有嚼劲,一口大满足!洛行予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自己名字后面打个勾。”宿管阿姨过来查寝,顺便清点人数。
“你们寝室的韩秋呢?没有过来吗?”
几人摇摇头,天色已晚,剩下的那个室友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们也很是好奇。
宿管阿姨在韩秋后面单独画了一个圈,对着郁知年提醒道:“不要乱蹿寝,快点回自己的宿舍。”
洛行予央求道:“阿姨,就呆今天一晚不可以吗?”
宿管乐了,她管理了这么多年的宿舍,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男生难舍难分的,不过面前的少年睁着大眼睛望向她,无端让人心软。
宿舍阿姨解释道:“这是学校的规定,不是阿姨可以决定的。”
“好吧。”洛行予失落的垂下头,旁边的安翊然见状,立刻道:“谢谢阿姨,我们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让他离开。”
“知道了就好,晚上会有人再过来检查,熄灯后注意不要闲聊,不能在半夜洗衣服,故意制造燥音防碍他人休息,都小心点。”
安翊然连连保证:“好的好的,阿姨慢走不送。”
关上门后,江潮生合上书本,“阿姨说了要小心点,晚上过来别被逮住了,我们不锁门,你直接进来。”
郁矢年揉了揉洛行予的发丝,温声道:“我晚点过来陪你,先去洗漱吧。”
11点半,寂静的走廊突然传来小声翼翼的脚步声。
洛行予坐在床上给小熊系领带,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秒针不停转动,直至一圈走完,门锁适时传来咔哒的细微声响。
郁知年从夜色中走进来,带着些潮意,床垫向下塌陷,熟悉而又清淡的气息将他笼罩,洛行予朝里面移了移位置。
“别动了,快要贴墙了。”
“哦。”洛行予又往回挪,深夜会放大人的触感,以及频繁的回忆,后知后觉地他感到了窘迫。
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没有分到了一个寝室,为什么不开心?
你的心理年龄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小朋友上学都不哭着找妈妈了。
杂乱的思绪让洛行予的脑子乱糟糟的,但在见到郁知年的那一刻,洛行予便不纠结了:他这样敏感又幼稚还不都是年年惯的。
年年还没嫌弃他,他倒是先自怨自艾起来了。
谁让年年上辈子那么早抛弃他,导致他一直患得患失?
没错,就是这样!
有理有据,洛行予成功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闭上眼进入睡梦之中。
唯余两双熬得红红的眼睛,安翊然和江潮生对视,他们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翌日清晨,四人穿上校服一起来到教室。
洛行予恢复了充满朝气的样子,一路上见谁都面带微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郁知年不着痕迹的紧挨着他。
新学期新气象,校长站着教学楼的楼梯口,满意的望向新生,一群新时代的未来,国家的栋梁,真好!
校长的眼神饱含爱意,亲切道:“同学们好啊!”
一日之际在于晨,瞧瞧,已经有新生手捧单词书,争分夺秒的汲取知识点,不愧是一中的优秀学子,充满了求知欲。
等等!好像不是在背书!
校长擦了擦眼镜,远处的画面逐渐清醒,他咆哮道:“校园内不允许斗殴!不允许用书敲同学的头!”
洛行予的手悬在半空中,被吼声吓得一抖,打歪了,安翊然趁机一溜烟从校长眼前飘过:“校长好!我们闹着玩呢,没打架。”
江潮生夺回单词本,装模作样道:“这书不是一直在我手中吗?校长你看错了。”
校长迟疑了半响怒道:“怎么又是你们!”
教室已经坐了不少同学,洛行予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和郁知年坐下,只剩下了两个空位,安翊然捏着鼻子勉为其难地和江潮生坐在了一起。
上课铃打响,班主任拿着点名册走进来。
第一件事便是给所有人按照身高重新安排了位。
洛行予被分到了中间,郁知年则在最后一排,安翊然“幸运地”和江潮生分到了一起,倒数第二排。
两人互相嫌弃,拖着板凳拼命离对方远远的。
班主任问道:“有没有需要调整座位的,需要的现在举手。”
话音刚落,已经有一只胳膊高高举起,还急不可耐的摇晃,像是怕他发现不了。
“这位同学,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洛行予一本正经回道:“老师我远视。”
班主任愣了一下,随后道:“那我把你向后调一些。”
洛行予点头:“好的,老师。”
班主任扫视下方,问道:“靠窗户边可以吗?”
洛行予立刻道:“老师,我还有散光,不能坐在那里。”
班主任询问:“那坐中间?”可是我们班的座位会两周互换一次,你到时候提醒老师,给你重新安排座位。
后面长长的一段话还来得及补充,洛行予已经欣然应下,将书放进书包里,拉上拉链一气呵成,像是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数次。
班主任哽了哽,沉默良久。
洛行予如愿以偿和郁知年成为了同桌,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上课心神荡漾盯着郁知年的侧脸看,根本没听课。
下课后,洛行予趴在桌子上休息,前面的安翊然正在快速说着什么,他仔细听了一会,顿时觉得无语。
安翊然:“看到这条线没有?这个是我们两个的三八线,以这个线为界,谁超过了自己的区域谁就是狗!”
江潮生不想搭理他,但目光所及大脑自动计算,有点奇怪,较真的性子让他拿出了直尺进行测量,“你的区域长比我多了0.5厘米,按面积算是25立方厘米,这不公平。”
安翊然把手中的笔一甩,大声道:“你来画!”
江潮生拾过笔按照刻度认认真真的画了一条线,“你知道的,误差无法消除,但应该不大,不信任的话,你可以再量一下试试。”
洛行予:……
.
回到办公室后,班主任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意识到了不对劲:散光和不能靠着窗户边坐有什么职系吗?
第59章
时间一晃眼过的很快,一星期后,几人适应了高中三点一线生活的节奏。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前室友韩秋临时因为身体原因办理了走读,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郁知年就带着行李搬进来了。
不过他一般不睡自己的床铺,仍就和洛行予挤在一张床上,对此安翊然直呼没眼看,想把两人一起打包逐出寝室。
是夜,昏暗的房间内悄无声息,安翊然和江潮生都在沉沉睡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房间一隅,床上洛行予微微蜷缩着身子,呼吸渐渐急促,脸颊透着不正常潮红,额上的发丝已经被打湿。
他无意识的呢喃,一遍遍重复念着两个字,声音溢于唇齿,极轻又带着点缱绻,说不清是□□还是□□。
似乎是觉得□□,洛行予蹬掉了被子,本能的想往冰凉的墙壁贴近,然而他一动,腰间的胳膊瞬间收紧将他往回扯。
洛行予挣脱不开,索性放弃,□□□□□□□□□。
片刻后,他的身体开始舒展,重新放松,一切又归于寂静,唯余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的唇瓣。
三点半,洛行予突然睁开眼睛,他望了眼夜色,见时间还早,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然而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触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洛行予瞪大了眼睛,呆愣了许久,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大脑变得清醒,他慢吞吞直起身,思考后决定下床,将郁知年的胳膊抬走,小心翼翼的拉开柜门。
吱呀——,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声响,在深夜里异常清醒,洛行予做贼似的拿出干净的衣服,偷偷摸摸走向浴室。
走到一半时,身后的江潮生突然梦呓了两名,洛行予无端吓出了一声冷汗,深怕对方醒过来撞见这一幕。
江潮生还在小声嘀咕,洛行予屏住呼吸,凝神仔细听了一番,发现江潮里念的是新学的公式,松下一口气。
还好,他的脸面尚且保住了。
洛行予也不敢开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窸窸窣窣换上干净□□,耳根子红的像要滴血,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现象。
青春期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这说明他很健康,发育的很好,要冷静,不能慌。
他把内裤放在手中,本打算直接扔了,但是怕明天被别人发现,纠结一番最后塞进了盆里,拿脏衣服紧紧压住。
等一切处理完毕,洛行予才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旁边的郁知年似乎有所感应,迷糊的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了。
因为洛行予没有起夜的习惯,郁知年担心他是身体不舒服。
洛行予喉结滚动,眼神闪烁,只是隐藏在黑暗中,郁知年看不清,不然他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胡绉道:“我下床喝口水。”
洛行予一动不动,害怕郁知年继续追问,好在郁知年又处于困顿,并未多想,把他揽在怀里合上眼,嘱咐道:“夜里别喝凉水,容易肚子疼。”
“嗯嗯,我记住了。”
洛行予心虚应下,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悄悄推开郁知年,他心中愧疚,默默捂着脸借此躲避现实。
后半夜洛行予浑浑噩噩,一闭眼脑子里便自动浮现了梦里的情景,梦中他抱着花束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想向郁知年分享喜悦。
推开门,郁知年一席笔挺的西装,漫不经心的扯着领结,浑身气质矜贵而散漫,修长的身姿靠在窗边,眸光疏离淡漠。
柔和的灯束照亮了他的表情,与平日的相处完全不一样,郁知年微微偏过头,问他怎么回来那么晚。
梦中的洛行予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解释着原因,他迟钝的意识到郁知年有些生气,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再回来那么晚。
郁知年没出声,步态从容的朝他逼近,先是把门彻底锁上,沉声道:“星星,你多陪陪我不好吗?”
洛行予想说我陪你还不够久吗?一天24小时,有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你的身上,还要他怎么陪?
但郁知年拒绝听他说话,直接捂住他的嘴,高大的身躯将他笼罩,头缓缓低下,灼热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耳边。
“嘶——”洛行予拧起了眉头,他后颈的一块软肉正在被轻轻含住,背部绷紧,感到了逐渐加重的边度。
迷糊之间他思索:这样会不会留下牙印?
侵略性太强,身体开始升温,片刻后,洛行予感觉浑身发软,□□、□□,哪哪□□,他快要站不住了。
滑下去之际,郁知年使劲将他半搂起,架着他的腿,一声声唤他的名字,叫不够似的:眼睛直勾勾与他对视。
洛行予小口喘着气,一一应下,有时候回答的慢了,郁知年就会不满意□□□□□□□□□□。
洛行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熟透的虾米,浑身通红,他想让郁知年停下来,乞求道:“年年,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靠不到实物让他没有安全感,心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何时会着落。
“好。”郁知年承诺道。
洛行予是被放下来了,但是郁知年没有松开他的手,甚至于在床上越来越过分,压在他的身上□□他。
洛行予眼睛蕴着水雾,软着声音说他不敢了,让郁知年别折腾他的,换来的却是更加放肆的双手。
“星星,听话。”
*
闹钟铃声响起,洛行予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梦境?
年年竟然……竟然那样欺负他!他感觉梦里自己求饶的嗓子都要哑了!
安翊然拉开窗帘惊道:“哇,下雨了!”
他又道:“你们都不知道,昨晚我做得梦有多离谱。”
梦,什么梦?洛行予条件反射的一激灵,画面再次浮现,“你闭嘴,不准再说了!”
安翊然不解的扭过头:“我为什么不能说?”
“反正就是不能说梦,都不准说!”洛行予找不到理由,干脆无理取闹,强硬的不让几人提起这个字。
安翊然:……
洛行予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跑去洗澡,一低头看见了旁边的脏衣服,沉默了几秒把盆踢远了,眼不见为净。
郁知年提起书包:“星星,我先去食堂帮你排队买酱香饼了。”
一中食堂的窗口不算多,经常会出现拥挤现象,加上酱香饼一向深受学生喜爱,每天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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