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新生前不久刚统一测评,他拿了什么等级啊?”沈乐安问。
秦砚:“B。”
大部分新生能有C已经不错了,能有B级确实是不错,难怪要求极高的秦砚能评价一句还可以。
沈乐安想着,又记起来杨助教当时对秦砚的夸赞,追问了一句:“秦教官当时开学测评拿了什么等级?”
秦砚对这样的大小测评没有什么印象,也很少与人谈论。
沈乐安见他沉默良久,还以为他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或许是曾经天之骄子现在不幸生病退队,所以不愿重提往事。
他转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看车窗外边的景色。
车内安静了足足片刻,秦砚才开口:“S。”
沈乐安被一句话带回神,想了想,说了句:“挺好。”
然后结束了话题,余光瞥见秦砚冷然的侧颜,便觉多嘴问了他的事情,而后转开脑袋,游神畅想今天宋姨会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秦砚没有等到回话。
红灯的功夫,他侧眸,便看见少年转头津津有味地看风景,给他留了个无情的后脑勺,车窗荡漾进来的风将他吹得发梢凌乱,他心思全在外头,完全无心留意车内其他人。
秦砚方才莫名冒起来的两分郁气消去。
他虽然自负自己的能力,但也不会随意与谁比较来凸显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一次的临时标记,Alpha潜意识圈地的行为让他将沈乐安归为己有,这才影响了他的情绪。
情绪不会影响理智,秦砚恢复了清醒,神色又如常般平静无波。
沈乐安到严家的时候,宋瑜还没有做好饭,严灵灵也在家,见他来,热情地迎接招待。
沈乐安还没和严教授说两句话,严灵灵就把他拉去了楼上。
上一次余淮阳帮他从国外买的游戏设备,他也给严灵灵送了一个,严灵灵还在上学,家里管得严,周末才能有一点点时间玩。
一上楼,严灵灵就把上次买的盲盒拿出来,“我抽出来这个,还算稀有,但是没有抽到这次的限定版,乐安哥,你的那个是什么?”
沈乐安笑道:“你表哥帮我开的,限定版。”
严灵灵眼馋,“早知道我也大胆一点让表哥帮我开了,蹭蹭好运。”
沈乐安客观道:“买回来的时候早就注定了,你表哥开也改变不了。”
严灵灵便说:“那当初就应该让他帮我选,选中限定版那个带回来给我。”
沈乐安啧了一声:“想得美。”
严灵灵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嘀咕了一句表哥偏心胳膊肘往外拐,帮乐安哥抢手办还帮他开出了限定版,但她不敢说出口,怕沈乐安揍她。
沈乐安放下她的小手办,问她:“上次给你寄的游戏设备怎么样,你使用感如何?”
严灵灵表情正经了些,认真道:“我这几个周末都在玩,感觉没有网上说的体验感那么好,用久了有点精力不济,会有眩晕的感觉,然后系统也不是非常的稳定,里面的人物美化挺一般的,游戏剧情体验感也不是很强。”
沈乐安点头:“这是初代版,急着上,应该是希望可以通过技术重大突破来造热度。”
严灵灵道:“乐安哥想在联邦走这个行业,为什么不在联邦内看看呢?”
沈乐安愣了一下。
严灵灵合理的提出疑惑:“联邦的游戏行业其实比国外市场要广,全息游戏虽然是个新板块,但是联邦的技术革新能力还是比国外成熟很多的,高校内也有很多新点子的创业项目,何必舍近求远呢?”
沈乐安冷静了下来。
是啊,这个世界与他原来的世界不同,联邦在世界的位置一直是领先的,但他一直存有上辈子的世界观,深受国外的月亮没有国内圆的想法桎梏,反而忘了自己所在的国家并没有那般弱小,反而实力雄厚。
联邦大学也是首屈一指的高校,他之前去参加游戏社的聚餐应该认真和自己的校友好好聊聊的。
沈乐安深深觉得自己犯蠢了,诚实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当然了。”
严灵灵狠狠嘲笑了他两句,被现实教做人,又老实巴交地扯开话题,聊起了今天她妈给沈乐安准备的好吃的。
宋瑜人还在厨房,知道今天沈乐安会来,在给他做烤地瓜条。
见到秦砚进来,没有客气,给他安排了任务。
秦砚身后没有人,客厅也没听到沈乐安的声音,宋瑜问了句:“乐安还没下来?”
秦砚道:“他还在楼上。”
宋瑜点头,看了他一眼,“他坐你车来的?”
秦砚嗯了一声,将洗好的筷子递给她,“您既然有他的微信,以后有事情可以联系他,我不好这样帮忙转达。”
这话说的有几分不给面子,婉拒的意思很明显,宋瑜没有生气,只是想起来前几天她姐和她说的事情,问了一句:“你妈妈说你最近都没有想要认识新的朋友的想法,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秦砚敷衍道:“最近很忙。”
宋瑜道:“你易感期要到了,你妈妈也是有点担心你。”
秦砚上一次出任务回来,信息素暴动身体损伤不轻,进了几次ICU,她姐被这个吓得不轻,那几个月一直极度焦虑睡不好觉,秦砚暂时退下来后,她才勉强好了一些。
秦砚无奈道:“我现在病情很稳定,正在逐渐恢复。”
宋瑜瞅了他一眼,又说:“你妈妈前不久还和林家一起吃了饭,她听林风凛说你们当时见面还挺顺利的,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两家有交情,但既然说了不合适,林家这时候还过分亲近,免不得让人误解。
秦砚不喜客套和场面话,想到之前的传言,眸色微冷,“不喜欢。”
宋瑜倒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带有主观色彩的评价,没忍住,又多嘴问了句:“我觉得乐安挺好的,你也不喜欢这种?”
宋瑜一直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过来人了,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像普通的关系,至少以她对自己外甥的了解,秦砚对乐安也不似旁人那样冷清清的。
秦砚眉心微敛,目光凝着锅里滋滋冒油的地瓜条,油泡极速膨胀而后爆开发出短暂的嗡鸣声,周而复始,而后逐渐消弭。
“他不合适。”淡漠的声音消融在腾起的油烟中。
宋瑜瞅了他一眼,心里暗忖。
没眼光的臭小子。
第24章
沈乐安下来的时候香喷喷的烤地瓜条刚刚出炉,淡淡的甜味萦绕在厨房内,一路蜿蜒飘荡到饭桌上。
他眼馋,拿起竹签戳了一块,刚做完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内里滚烫,他只咬了一小口,舌尖烫的直吐气,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很好吃。
偷吃的小狐狸满足地眯了眯眼,唇瓣被烫的发红,舌尖轻卷,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秦砚端着饭菜从厨房里面出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烟火气息,袖口卷上,少了那份冷硬疏离。
沈乐安刚刚下来的时候去宋瑜那里打过招呼,宋瑜知道他馋,还让秦砚出来,别让小馋猫提前偷吃完了,免得等会吃不下正餐。
秦砚淡声转述:“等会还有正餐,这是饭后甜点。”
被人抓包,沈乐安也没有心虚,手里的东西送到秦砚嘴边,“挺好吃的,秦教官也试试?”
沈乐安一向没有什么边界感。
秦砚很轻地皱了下眉,对方抬了抬手催促,他从沈乐安手里取过支撑的竹签,即使无意,但竹签短,还是不免有肢体接触,Omega肌肤绸缎一样的滑,与他粗糙的皮肤完全不同。
他吃了一口,口味偏甜,确实是沈乐安会喜欢的味道。
宋瑜从厨房出来,见到秦砚手里的地瓜条,还多看了两眼,叮嘱道:“别吃太多,等会还要吃饭。”
她没想到自己这位外甥也会和乐安一样像个小馋猫一样偷吃。
秦砚神色微僵,又听到沈乐安笑道:“知道了宋姨,我肯定看着秦砚。”
秦砚:“……”
宋瑜去喊两父女吃饭,从饭桌这离开。
沈乐安这才回头看了眼秦砚,眨了眨眼:“你还要不要?”
秦砚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语气多了两分梆硬,“不吃。”
沈乐安觉得他略含不爽的表情很有意思,但哪里知道这么不巧被宋姨误会,他求生本能下意识就把锅推了出去。
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但谁知道秦砚这个小气鬼会不会非常介意自己形象被损?
沈乐安带有讨好之嫌,殷勤地跟在秦砚身边,打算给他帮忙。
秦砚对上一次厨房内的狼藉记忆犹新,瞥见沈乐安跃跃欲试的动作,眉心微蹙道:“刚做好,很烫。”
沈乐安缩回了手,帮忙的心歇了下去。
他跟在秦砚身侧,见到丰盛的饭菜,便道:“宋姨说今天的饭菜都是你做的?”
秦砚淡声应了一句。
“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沈乐安嘟囔了一句,“那你怎么给我做的都是那几样?”
要知道秦砚会这么多品种的做法,当初他就不应该提简单的粥,沈乐安觉得自己劳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吃的都是清汤寡水,血亏。
秦砚给沈乐安做过两次饭,菜品都是那几样,没有怎么变化过,所以沈乐安一直有所误解。
秦砚听见了他的嘀咕,解释道:“食材有限。”
沈乐安轻叹口气,又点惋惜地说:“那你下次记得换新的食材做啊。”
这像是某种承诺,秦砚拧了拧眉,刚想说点什么,身旁的人已经大喇喇地离开,黏到两个长辈身边去了。
少年转头又变成了长辈眼中的乖宝宝,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而出的要求有什么隐含的意思。
说他任性又不懂事,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秦砚无名多了几分烦躁,周身散发着冷气,本来想和表哥套近乎的严灵灵咽了咽口水,又默默躲了回去。
沈乐安今天想通了许多事情,心情很好,晚上吃饭的时候非常活跃,饭桌上如火如荼,分享欲很足。
回去的时候宋瑜与往常一样,又给他送了东西,让他捎带回去,沈乐安照数收下,调侃自己像个打秋风的穷亲戚,还被严教授敲了一下脑袋。
相比之下,秦砚倒更像是来客一般,话少,不怎么参与话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严家的真亲戚。
上了车,沈乐安才问他:“你是因为刚刚宋姨误会你偷吃,所以一直恼羞成怒不愿意说话?”
秦砚:“……和这个没有关系。”
他只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有点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所以不想和沈乐安说话而已。
如今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太不理智,有失分寸。
沈乐安瞄了他一眼,哦了一声,“那你生什么闷气?”
“没有。”秦砚眉心微拧,语气稍冷,“我在开车。”
言下之意让他闭嘴,吃了枪药似的。
沈乐安啧了一声:“你要太累注意力不集中,我也能开。”
车内静了片刻,秦砚将车停到路边,见沈乐安略带不满的目光投来,他冷静两秒,道:“有点事情。”
他认错认得快,沈乐安一腔怒火愣是没发出来,蹙了蹙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秦砚,我哪里惹到你了?”
秦砚:“没有。”
车辆停在路边,旁边的街道上没有路灯,只有店铺的白光照亮了一点道路上的光景,车内灯光昏暗,沈乐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他冷肃沉吟的声调,像是在讨论什么严肃的国家大事。
沈乐安没什么印象自己得罪过他,没好气道:“你说。”
沉默良久,秦砚才道:“上次你提到的事情,我没有正式的告知你答案,我不会与你做那样的约定,此外,我虽然不是很愿意马上结婚,但是也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
秦砚一向果断,鲜少这样拖泥带水折腾许久才将这些话说出口,既然不合适,他不会让沈乐安有任何的误会,避免出现任何感情上的麻烦,秦砚不擅长也不喜欢花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希望我未来的伴侣足够稳重成熟,彼此能够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我的工作很忙,不希望花费任何的时间在处理这些琐碎上面。”
婉拒和疏离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放在表面,一点客套也无,确实很有秦教官的风格。
沈乐安扫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能把谈感情聊得和谈合同一样,扬了扬眉:“我知道了。”
早八百年前就婉拒过了,他又不是没听出来秦砚的意思,不过他对谋求秦砚的感情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馋他身体罢了。
听起来倒像是秦砚误解了他的行为,但天地可鉴,他真正算是付出实践的勾搭大概只有上一次发情期时候的别有用心。
沈乐安四个字就把秦砚满嘴的话堵在喉口。
“秦教官。”沈乐安忽然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秦砚只觉郁气未散,拧眉问:“什么?”
沈乐安感慨道:“你找对象就像是公司收简历,先标出人才画像,然后简历初筛完,和人吃饭面试,最后由你这个面试官判断是否通过,难怪你相亲这么多次一直失败。”
秦砚:“……”
沈乐安诡异地问了一句:“你应该不会每次都是去的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连饭菜都点的同一种吧?”毕竟他在那个饭馆见过他两次,两次都好像是和相亲对象吃饭。
“闭嘴。”秦砚表情不愉地打断他的好奇。
沈乐安对色荏内茬的老虎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半是调侃半是建议道:“你这样墨守成规肯定很难有下一步,上次不是和你提过京市的景点吗,你可以下一次和他们出去逛逛,比你单纯吃饭要效果好的多。”
他比料想之中的要坦然,接受的非常快,甚至聊天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影响,愉秦砚设想中的反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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