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默默喝了口水,不掺和亲姐的夫妻关系。
宋书颖不咸不淡地突然开口问了句:“他是不是来找过你,打听秦砚临时标记的那个Omega是谁?”
宋瑜瞳孔微震,想装作不知道,但敌不住亲姐的视线,“姐夫来问过我,但我确实不知道是谁。”
虽然现在有了点猜测,但她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当时姐夫来问她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认定了这事自己亲姐不知道的。
宋书颖嗤声:“他两面三刀,还以为自己是个黄雀,不过是个装相的螳螂罢了,手机又没锁,我随便一翻什么不清楚?”
宋瑜:“……”
宋家从商,向来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又是枕边人,也难怪姐夫被发现。
宋书颖冷下声,“秦译和你怎么说的我不清楚,只是我和秦砚吵架,和他跟林家的事情无关,他儿子和他爸一个德行,自负的不行,觉得什么都能捏在自己的掌心什么都能合理控制住,所以当初秦砚要下病危通知书了,秦译发现事情不受控,迫不得已才会告知我,通知我去见见我儿子这最后一面,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
宋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不是说,小砚已经好了很多了吗?”
宋书颖失态也就几分钟,眼中又恢复冷静,“徐应尧也说了,会有意外的情况,你刚刚找的那个人靠谱吗,能不能让他顺便看看秦砚的情况,万一疼晕了不省人事也没人知道。”
宋瑜顿了下,干巴巴道:“可能不是很方便进去。”
宋书颖拧眉,“秦砚家里的密码给我发过,不用担心开门的问题,去了就说是我叫的,他说不到你头上。”
“姐。”宋瑜无奈道,“这个真不行。”
宋书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宋瑜语气幽幽道:“他是个Omega。”
把人喊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她可舍不得把自己喜欢的小辈推进坑里去,哪怕有猜想他俩有点其他可能的关系。
宋书颖:“?”
第32章
沈乐安挂了电话,去食堂买了粥,又逛了逛,买了一点配菜,不算丰盛,但也算是五脏俱全。
宋姨给他发了外卖柜的具体信息,沈乐安回了个收到,提着买好的探病餐,走去了校门口取走了东西。
走去秦砚住处的路上,他又给秦砚打了电话。
一直到沈乐安走到1栋门口,对方都没有接。
夕阳尾声已过,天空被一片黑沉吞没,道上的路灯到了点,自动开启,C区这边住的人都是校内管理层,又是饭点,每一栋隔得开,这个点也没什么人。
小二层的独栋,从外面往里瞧,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屋主没有开灯,里头大约和这个紧闭的门一样的黑。
宋姨只让他送到门口,沈乐安本来想一起放在这里,电话告诉秦砚来拿就直接走人,但眼下第五个电话过去依旧没有人接听。
沈乐安将电话挂断,看了眼周遭孤零零的走道,这地方大是大,但求救还真的是没什么人会发现。
他有点想没良心地走掉,不想多管闲事,毕竟秦砚又不是什么脆弱的Omega,会因为生点小病发生什么意外,但脚被黏住了似的,纠结片刻,对着摇曳的树影吐了口气,转头回去敲了敲门。
沈乐安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没人回应。
他袋子里的粥都快凉掉了。
靠着门的袋子支撑不住似的,也许是因为刚刚敲门的震动,往下滑了下去,歪到在了地上。
沈乐安盯着那水灵灵的菜看了数秒,将袋子重新拎起来,看向那密码锁时多了一点心安理得。
上次秦砚进门的时候输密码没有遮掩的意思,沈乐安自然看的清楚。
他就当送佛送到家,帮他送到屋里去,顺便看看秦砚是不是晕在家里了。
密码果然没变,沈乐安顺利开了门。
客厅没有开灯,抬脚刚进去,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窗帘没遮,外边的路灯偷偷溜了进来,照亮了一点室内的景色。
开门的动静仿佛惊扰了死寂沉沉的空气,暖风从屋外进来,驱散了一丝凉意。
沈乐安下意识摸了摸露在外头的手臂,进了屋反而觉得汗毛立起,开了灯,才发现室内换气的功能一直开着,难怪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客厅内没有什么变化,就连桌布都规规矩矩的,纹丝不动,褶皱都未曾改变。
沈乐安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这回倒是得了机会,大大方方地饶了一圈。
唯一有点变化的是吃饭的桌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箱子,盖子合上了,沈乐安没有动。
竟然没有收拾放回去?
这和秦砚的个人习惯不大相同,上一次做饭完,沈乐安亲眼见到他将每一样厨具都归回原位,强迫症有点唬人。
沈乐安拧眉,出声道:“秦砚?”
偌大的屋子,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动静,音波撞在墙上,陡然回旋,余音阵阵,有种空灵的回响,无名的寂寥感浸入骨髓。
话音落下数秒,没有听见回话声。
沈乐安心脏有点不安的跳动着,唇瓣紧抿,他厌恶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
他一路走一路开了灯,手机开了音乐,跳动的音符暂时压制下去了那股对于未知的绷紧感。
一楼没见人,又上去二楼。
沈乐安没上过二楼,但好在房间没有上锁,第一间房应该是书房,他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只是在书房桌面上看到了熟悉的糖果包装。
被人拆过了,只有一个外壳躺在上面。
沈乐安有点想象不出来秦砚吃糖果的样子……怪怪的。
他几乎走到尾,也没有看到秦砚的影子,倒是松了口气,也许不是出意外,是秦砚刚好出门了?
这个猜测一出,沈乐安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犯蠢,他怎么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人家是出意外了?
……还真是经验主义错误。
沈乐安叹了口气,但就差最后一间房,就当来确认一下秦砚的安全情况,他还不想今天心里不安睡不好觉。
沈乐安重复着方才的动作,随手将门打开,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隔着一扇门,仿若置身两个世界。
门扉半开,汹涌的、熟悉的冰凉雪雾径直拂来,像是久旱逢霖,笨拙的猎人,终于守株待兔狩猎来了一只猎物,亟不可待地去除着兔子身上的外来气息,强势的吞没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沈乐安一呆,下意识想往后退。
藏匿已久的人却猛然拽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房中,他单薄的身体撞在墙上,纤细脆弱的脖颈被灼热粗糙的大手箍住,整个人被堵在墙边,像块任人宰割的肥肉,难以动弹。
手机被大幅度的动作摔了出去,砸在地上,乐符声歇,重重的□□与墙壁的撞击声以及少年短促的痛哼便尤为清晰起来。
身体应激的本能,与莽撞的松雪气息的催促之下,加剧了酒味的逸散,熟悉的红酒浓香挑逗着Alpha的神经。
秦砚认出了人,松开了制住他脖颈的手,声音微沉,“沈乐安,你怎么会在这。”
沈乐安哪里被人这么砸过,头还有点眩晕,抓住那欲要离开的手臂,“等等,我有点站不稳。”
视觉与听觉的减弱,让其他感知更加明显。
Omega纤细温软的手心紧紧依靠在那截粗壮的小臂上,隐在黑暗中的Alpha神色微绷,手心攥紧,小臂的上肌肉微微一跳,倏然绷直。
短暂的停靠仿佛有数年之长。
秦砚没有开灯,也没有说话,隐匿在黑暗中,似乎成了一个安静的树桩。
那不安分的松雪从来叛逆如Alpha本人,不听从指挥,张牙舞爪地侵略着别人的领地。
沈乐安后背还隐隐作痛,但耳畔边陌生的呼吸存在感更加明显,他借着搀扶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放。
无声沉默了半晌,他才道:“宋姨让我给你送菜过来,我以为你生病了,顺便买了饭,没打通你电话,所以进来看看情况。”
少年说话声放轻了几分,不知是因为疼痛引起的虚弱,还是担心惊扰了黑暗中昏睡的猛兽。
秦砚勉强听清了他的话,拧眉道:“知道了。”
沈乐安抽回手,贴着墙,问他:“需要我帮你拿抑制剂上来吗?”
秦砚沉默片刻,回道:“不用。”
沈乐安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够感受到这萦绕在他身旁的信息素的异常状态,那黏糊糊的信息素分子缠在他身上,仿佛上一次临时标记的状态复苏。
……不对,应该比上一次的情况还要糟糕一点。
门就在手边,但他能感知到激烈的分子仿佛有生命力一般,他一动,那紧密的粘合感就愈演愈烈。
秦砚说话的时候还能感觉出来他人是清醒的。
沈乐安记得他上次专程在车上的话,吸了口气,压下杂念,“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需要再注射抑制剂。”
他声音小了些,委婉道:“它们好像比上一次要活泼好动。”
这话是正儿八经的劝告,如果放在医院那样严肃的学术场合,或许是忠言相劝,但在僵持不下的私密寝居,又是另外一种南辕北辙的效果。
松淡的酒气让Alpha多了一层薄薄的热气,仅是不多的份量,就已经饮鸩止渴一般,缓解了一层苦痛,让Alpha听力复原了许多。
那轻声细语的劝告羽毛一样剐蹭在Alpha的心弦,浓密的酒意刺激着熟悉的记忆碎片。
抑制剂现在对他其实不是很管用,秦砚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与他解释,而是反问道:“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给我说医嘱?”
灯没开,眼前是暗暗的一片,但那道打量的视线仿佛有生命一样,卷起一片灼热的烫意。
沈乐安确实有着一点小算盘。
他好心好意来找秦砚,结果被他当间谍砸了一下,还被他的信息素纠缠不放,怎么可能甘心灰溜溜的走掉。
而且上次和秦砚标记完,他的信息素稳定了许多。
秦砚的信息素与他本人的行为实在言行不一,沈乐安抬眼,看向秦砚的方向,诚恳直白地发问:“秦教官,你觉得我再重复上次的套路,还有机会吗?”
他倒是承认的干脆,一点都没有遮掩,秦砚扯了扯唇,同样直白地回答:“没有。”
沈乐安唉了一声,感慨道:“你不觉得这是共同得利的合作?”
秦砚:“我不会进行这样的合作。”
沈乐安默了默,想起来上次没有答案的问题:“你上次为什么帮我做了临时标记?”
秦砚呼吸微顿。
言语交谈间,酒香肆意冲撞而出,完全没有遮掩地挑衅和安抚,躁动不安的松雪露出愉悦的平和。
秦砚抬了抬眼皮,“沈乐安,正常的Omega都会在这种及时离开。”
世俗眼中,Omega在这种时候很容易吃亏,Alpha如果失去理智,Omega也许会面临比较糟糕的事情。
不会有Omega想沈乐安这样大胆,在易感期的Alpha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如此的胆大妄为,也如此的倨傲轻视。
仿佛笃定了他真的是柳下惠,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一样。
事实上沈乐安也确实没等来什么意外,秦砚雷打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沈乐安语气飘飘的回他:“我不介意发生点什么,毕竟我这么喜欢你。”
少年说话声轻,但那词却重重砸在听众的耳中。
秦砚心跳漏了半拍,呼吸微乱。
他一向自傲,上次临时标记时对方的婉拒已经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但眼下对方直白的话语,又让他多了一分迟疑。
秦砚垂了垂眼皮,沉吟许久,才道:“我们可以试试。”
那热情的分子勾人的不行,沈乐安才冒出点强制爱的念头,又被刚刚接触到的强而有劲的肌肉吓退,没精打采地回他:
“试什么?”
秦砚委婉道:“我说过我需要一个伴侣。”
“不行。”沈乐安理智还在,“我不想英年早婚。”
秦砚:“我也不会随意和谁结婚。”
步入婚姻是需要深思熟虑的,交往更像是提前的适配,看看是否合适,这样会减少很多平白无故生出来的麻烦。
饶是想法如此,沈乐安直接否定也让他有点不快。
沈乐安想了想:“你想和我交往?”
秦砚语气平静:“我不会随意和与我无关的人进行临时标记,上次的事情是意外。”
这种时候说这些当然不是什么深爱,沈乐安也不会认为秦砚突然长出什么恋爱的脑子,说白了还是Alpha占有欲太强,对于自己标记的Omega会有独占欲罢了。
沈乐安想起来上次谈崩的合作,忍了忍,决定后退一步,道:“我不能接受你过多干预我的私事,而且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过来,作为交换,我也会帮助你,但是这事不能公开,我不能让我爸知道,他会催我结婚,还有就是,如果我认为不合适,咱们分手后你不能纠缠。”
秦砚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我不会死缠烂打。”
从小到大从来作为被追求一方的Alpha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和嫌弃,尤其这是他自降身段,重新主动提起此事。
周遭的空气都降了几度,仿佛置身于冰寒的雪天,那松雪粒子感受到了主人难以遏制的怒火一般,流动都缓了几分,缩着不敢乱飘。
沈乐安一无所觉,真情实感的心情美好,谈好了条件,谈恋爱和临时伴侣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称呼的不同罢了。
短短数秒,沈乐安便自觉转了身份。
他几步走近,攀上Alpha健硕有力的手臂,不再兀自贴着那堵冷冰冰的墙,而是重新触碰到那强劲漂亮的肌理。
“男朋友,”沈乐安懒懒地贴近,命令道,“抱我一下。”
Omega轻软的身躯倏然黏了上来,低低的腔调中带着几分笑意,似是耳边呢喃,Alpha下意识拢住那将要滑摔的腰肢,怀里的人搭着他的肩,踩上他的脚,还未等Alpha开口指责。
下一秒,绵软的、薄薄的呼吸便如羽翼一般碰上Alpha怒气未散微抿着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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