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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对方身上没有他欣赏的优点，他还挺肤浅的，平日里对什么好看的精致的东西都会多看两眼，不过……是人是物还是异族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全当养眼的，从来没有想靠近的念头，也就如安妮塔猜想，他没有爱欲之心，魅魔的天赋施展在他身上自然效果减半。
艾尔菲斯并不知具体原因，他只知道对方不是求这个就是求那个的，好烦！
表面良善实则冷漠的圣子殿下最讨厌别人让他无条件帮忙了，又不是关系好的亲友，我可去你的吧！
——因为一点反感，魅魔的天赋彻底失效。
对面已经有魔族语气不好了，“我们无法亲耳听见神谕，怎么能相信你们是真正的黑暗信徒？！”
“人族最阴险狡诈，神殿的重现或许并没有吾神的指引，你们只是想以此为借口取得我们的信任！”
“这么多年，深渊也送了不少人上去，吾神意志真的游走世间，怎么会只差遣两个弱小人族？！”
高位魔族靠实力嚣张千百年，大多没什么耐心，眼下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显然，人族已经被危险包围。
“吼——”匍匐在银发青年身后假寐的巨龙抬起眼皮，弓起了上半身，它守在人族旁边，冰冷残忍的竖瞳俯视着下方的魔族，攻击欲明显比他们更强烈。
但是人族轻柔地摸着它鳞片的动作似乎起了安抚作用，让神明造物并没有做出大动作。
上百魔族紧盯着外来者，想看出心虚和害怕以证实他们的猜测，却只见那人族无所谓地笑着——
“我取得你们的信任干什么？真的需要的话，我早就杀雷蒙灭口，然后隐藏我的天赋，让我的同伴以神眷者的身份出现去解封神殿了。”
得到他们的信任是无用的，换句话说，有没有他们帮忙做事都一样——受困于封印之下的魔族都听出了这层潜台词。
他们感受到了屈辱，同时对这光明圣子先前所言都多信了几分：他说的没错啊，真的是敌人的话，怎么还会留着雷蒙的命？
魔族面面相觑，怀疑正有所减轻之际，又听人族小子轻飘飘地说道：“各位好像很排斥我的出现……那就只能请大家忍一忍了，最好别动手。我自己是不会出事的，不过……作为圣子，自然能获得一点小小好处，我身上有光明神留下的护印，如果受到威胁，这一片地域的所有黑暗种族，哪怕有次神实力，都会被净化掉哦。”
青年指尖划过额头，一圈复杂的细小神文咒语浮现一瞬，又重新隐藏了起来。
“？？？”
“！！！”
“作为吾神的信徒，你怎么能接受光明神的眷顾！”
魔族不可思议，他们瞪大了眼，大声质问！
尤其是刚才差点没忍住动手的，更是心头一紧，艹！难怪这小子这么弱，却又有不知死活的嚣张！
人族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恶，“我信仰黑暗之主，和利用光明神的力量保护自己并没有冲突啊。”
“吾神说过，祂喜欢我欺瞒光明的样子。”
青年总是在礼貌笑着，在魔族眼里，这样的生灵就等于痴傻可欺，但此时再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人族眼中的漠然和傲慢。
他们仇恨着光明神，却绝不敢想能设计欺瞒到祂，如果没有另一位主神的带领，魔族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光明神！
那些天生的神明有着毁天灭地的实力以及无上威仪，让下等生灵情不自禁地崇拜同系主神，为什么这个光系天赋极好的圣子却偏要不走寻常路呢？
此时，看着这个温柔地抚摸相克元素属性巨兽的人类，在场的所有魔族都升起了同样的想法——黑暗之主，当然会欣赏这样的信徒，哦~从对手那里夺来的信仰一定更能取悦神明吧！
单单青年表现出的对光明神的不敬就能让魔族看他顺眼几分，加上信仰之力带来的神威加持，魔族对艾尔所言更加信服。
见不到黑暗之主就见不到吧，记载中，他们的神明本就不是会对信徒心软的性格，祂不会在意信徒的，就算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也不会回应他们的诉求，反而会嫌弃他们废物，遇到点麻烦都指望着神迹降临——根据记载，黑暗之主是真的说过类似的话！
魔族渴望着他们的神明苏醒，除了刻入血脉中的崇拜和臣服之外，也指望着神明看不惯光明如此得势，出手阻碍一番，如果能顺手破除封印让他们出去帮忙就更好了。
见到黑暗之主，魔族反而不敢请求帮助，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两位神使能进入神殿，这可是诸神时代都没有信徒能获得的殊荣！
黑暗之主欣赏他们，一定会满足他们小小的请求吧？不如请这两个人族来转达深渊的诉求？
汉克，也就是雷蒙的父亲，头顶羊角的大恶魔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我相信你的话，既然你与吾神联络密切，我等尊称你为神使可好？”
艾尔眼神飘忽一下，他已经想象到塞缪尔听到自己成了祂的神使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吾神本就定我为神使，你们当然可以如此称呼我。”无所谓，他脸皮厚。
汉克：“哦~亲爱的神使殿下，深渊作为黑暗之主的势力，一直被该死的光明神封印着，怎么能有机会与光明信徒抗衡呢！您可以帮助我们解开封印吗？不知道两位之前下来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
“听雷蒙所说，是小范围短暂解封对吗？殿下能请吾神彻底解开封印吗？”
艾尔：“……”还能更直接一点吗？
一时间，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等我们自由后，就让上面的种族重新意识到黑暗的强大！”
“我们可以上去建立一个黑暗教廷！让那些被光明神欺骗的生灵知道祂有多虚伪！”
雷蒙也开始憧憬未来：“殿下，我们可以里应外合，突袭杀光那些大主教！然后宰了其他废物不是顺手的事情？”
艾尔张了张嘴，他都不好意思拒绝这些热情四溢、一心向往自由的魔族了……
“抱歉，暂时不能满足大家的请求呢。”
刚活络起来的氛围再次僵硬，认为青年笑得格外迷人的魅魔都开始讨厌他的笑脸了——看起来这么好说话，每次拒绝的时候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艾尔开始半真半假地忽悠人：“我亲眼见过教皇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召请出光明神降世的，你们一旦引起教廷注意，定然会引来神罚。况且多数神官和我一样，都有神印护身，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们需要稳定的局势来调查一些事情，这关系到能否彻底弑神，吾神不会喜欢有太多不受控的存在出来搅局的。”
“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一下，现在解开封印并非好事。”那张漂亮的笑脸隐隐带着寒意，让众魔族感受到了威胁。
当然，当了两辈子的老板，艾尔也会看情况画饼，比如现在，就必须要多说两句安抚一下这群非敌更非友的家伙，“不要太着急，百年之内，吾神会解开封印的，否则外界岂不是会彻底遗忘黑暗的强大？在此期间，如果我们在深渊注意到适合成为帮手的同伴，也会带出去共谋大计。”
青年的语调并不铿锵有力，振奋人心，但是他始终从容的态度就是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百年而已……倒也不远了。”
“深渊里的生灵太多了，确实不好控制，别说光明神了，那个教皇也能轻易净化一城黑暗吧，可惜有神印护身，我们也杀不了他。”
“我已经开始期待吾神彻底击杀光明之主的那一天了，创世神在上！请庇护您最宠爱的孩子得偿所愿吧！”
艾尔胡扯的百年之约并不会让魔族嫌时间太长，除了没有魔武天赋的人类，其他生灵都属于长寿种族，有些更是百岁都被当成幼崽。
对黑暗之主和神使们的计划有了简单了解之后，魔族已经开始接纳青年，双方在交谈中越靠越近，艾尔很快便成了中心人物。
畅聊下来，有没有获得信任他不确定，友好度是刷到了的，这也不难，多谴责几句光明神和教廷的所作所为就可以了。
反正他一直觉得教廷某些事做得太过，也不满他当年小小年纪就被迫成为神官，嘲讽起来那叫一个真心实意，这种心情魔族是能感受到的，自然就对这个人类亲近了几分。
畅聊小半日后，艾尔腹中饥饿，顺便留在了黑河边做起了午餐。
考虑到酒桌饭桌上更易于经营起一段关系，他拿了不少食材和调味料出来，邀请魔族们一起搞野炊。
这群高位魔族平日都是有仆从伺候的，哪有兴趣自己动手做食物，但是雷蒙那小子一个劲儿地夸神使殿下手艺有多绝，那一句句称赞，一个个菜名，听着就津津有味，魔族便好奇地参与了进去。
艾尔忙碌地指导了各个小组做了不同的食物，在共同做好这件事后，他和这群异族的关系果然更亲近了些！
有多亲近呢？做个比较，这群家伙对相识千百年的熟人说话都没什么好语气，但是对他，就像看最喜爱的亲崽那般和蔼，汉克已经将他定位成别人家的孩子，对比起来，看雷蒙哪哪儿都嫌弃。
艾尔坐在大石头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新鲜肉包子，看着热（你）闹（争）欢（我）快（抢）的场面，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团建！
而这群一直以为自己吃的很精细的强者，今日才知道什么才叫美味！
创世神在上，多谢您的存在，我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有机会品尝到如此特别的食物！
瞧瞧这汤，多鲜啊！这面点，多松软啊！这烤肉，鲜嫩多汁，香味霸道！这甜点，精致可口！还有……
不愧是神使啊！他们的神明真的太有眼光了，选了这么个有才有貌有天赋的年轻人为祂办事！如果神使殿下能一直留在深渊就好了……
“殿下，地面上的食物都这样美味的话，我觉得我等不了百年呜……”
艾尔眼皮一跳，不敢相信这么没出息的话是从一个气势极度危险的强者口中说出口的。
“我离开之前，会用深渊的常见食材做些新菜式交给你们。”
“呜呼~”
“哦~神使殿下救苦救难，如此为我们着想，值得整个深渊的尊重！！！”
听着一片应和声，艾尔僵硬地扯起唇角，传说中长相恐怖、作风残忍，能止小儿啼哭的深渊种族，就这么轻易的为三斗米折腰了？说出去谁敢信啊！
他还有很多关于深渊的事情想要了解，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忽悠半天挺费心神的，现在想躲清静了。
借口给另一个神使送饭，艾尔叫上雷蒙，乘黑龙落到神殿之外。
“殿下，我、我也可以进去吗？”
雷蒙看着近在咫尺的神殿，激动到打颤。
艾尔眉梢一挑，“当然不可以，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你是过来清理极西之地的，所有不属于神殿的建筑物，麻烦雷蒙都移出去吧。”
“……”报复，这一定是对他昨日怂恿魔族动手抓人的报复！
刚才把这位圣子当成了自己人，都忘记对方有多恶劣了。
雷蒙后悔不跌，欲哭无泪，艾尔懒得听他忏悔，乘着黑龙进了神殿。
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温斯特从炼金傀儡手上死里逃生，绝地反击，艾尔看的提心吊胆，却也没催促温斯特叫停傀儡的动作。
“哥哥，你回来了，出去有没有遇到危险？”
银发青年扶住了因为乏力，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温斯特，顺便施了一道治愈术，“没有危险，我跟昨日遇到的那群魔族聊的挺好的。”
“是吗，那就好…”温斯特伤好了也环着哥哥的肩膀，靠在对方身上没起来。
作为光系法师，教廷圣子，哥哥居然还能招深渊种族的喜欢……
温斯特的脸颊蹭了蹭青年的肩头，如此亲密，却仍不觉得满足——他要怎么做，才能永远成为哥哥心里最特殊、最无法取代的存在呢？
艾尔肩膀一抖，“起来，身上都是汗，脏死了，快趁热吃饭。”
“好累，不想动了，哥哥喂我吃吧。”
灼热粗重的呼吸打在耳边，这种刺激让人头皮发麻，艾尔抬手捂住了一侧耳朵，这小子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再把这个哥宝男纵容下去，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出格行为，唔……要怎么纠正一下呢？
第80章
艾尔将食物塞给了温斯特,拍了拍他的头顶，眉眼弯弯，“你长大了,撒娇对我没用。”
温斯特站直身体，看着艾尔的眼神让他说不清是幽怨还是委屈,“长大了哥哥就不疼我了吗？”
人高马大的俊朗青年卖乖的时候像只大狗子,向来能让艾尔心软,但是撒起娇来……心硬的大直男抚过手臂，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死了,吃你的饭吧。”
艾尔转身走人,温斯特没得到答案，不大高兴地拿起盘中的小刀叉着食物吃,同时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走。
因为神殿主人的不在意，这个庞大的建筑很多地方都略显空旷，但再怎么说也是无数生灵尽心尽力建造的神明住所，艺术上还是很值得细细欣赏一番的。
艾尔径直往刻画细腻生动的墙壁方向走,察觉到温斯特走到旁边,疑惑看他：“不坐下吃饭吗？”
温斯特一点也不觉得拿着盘子边走边吃不方便，闻言便乖巧笑道：“我想和哥哥一起走走。”
艾尔打量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随意地“嗯”了一声,边走边思考……
温斯特注意到哥哥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眼神微暗。
塞缪尔现在占据身体一半时间不说,对哥哥的态度也比曾经好了不少，虽然还是那副欠揍模样,哥哥应该没看出区别，但他们相处时间久了，哥哥对那家伙也随意了很多……
如果没有哥哥，温斯特无所谓自己和那家伙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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