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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目混珠(古代架空)——三道

时间:2024-10-11 10:30:50  作者:三道
  这日孟渔宿在傅宅,跟傅至景躺一张床,心里有喜有愁,不知道自己这样轻率地就将欺瞒翻页是好是坏。
  可相比旁的人,他与傅至景相识的年岁最久,关系最为亲昵,也愿意再多给几分信赖,若他真是执意和所有人都划清界限,他便真是孤独矜寡了。
  这个皇城太大、太冷,孟渔畏惧孤身一人。
  举国关切战事胜败,塔塔尔诺布病逝的消息没在京都掀起半点风浪。
  半个月后,皇五子蒋文凌自愿请旨到华东监修水坝——苦到不能再苦的差事,没个三年五载办不下来,衡帝准奏。
  启程那日秋风大作,无人敢去相送。
  他只身一人前往,抵达城外的破落庄子,带走了一个奴仆,那人身量纤瘦,风吹起车帘,转瞬即逝小半张阴郁的脸。
  孟渔站在高城上凝视着远方的山脉,“五哥,诺布,山高路远,一路珍重。”
  他心里藏了个秘密,瞒了蒋文峥,也瞒了傅至景。
  那是一封秘密加急送往飞云少将军手中的信笺,信中言辞恳切,极尽哀求,不到十日,塔塔尔诺布的死讯就传回了京中。
  掉脑袋的大罪,刘翊阳舍命相陪。
  “九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
  孟渔闻言转过身,蒋文峥穿一袭墨金锦袍,不知何时,素喜浅色的二哥换了口味,衣着打扮越发的雍容华贵,也衬得他越发的深不可测。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蒋文凌倒台后,不少曾拥护过靖轩亲王的臣子纷纷向蒋文峥投诚,如今二哥可谓是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六哥倒是个硬骨头,至今都不肯和二哥等人结交,前两日还在府中痛斥二哥,用词很是难听,传出去被四哥参了一本,虽没实质责罚,但受了父皇好一顿骂。
  孟渔笑说:“我闲来无事,看看风景。”
  “就快入冬,天越来越冷了,不如到我府中喝两盏温酒热热身子?”
  孟渔略显犹豫。
  蒋文峥倒是真心实意的,“近来你与二哥疏远不少,是还在生二哥的气?”
  “没有。”孟渔急忙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也不敢说,他对蒋文峥既敬又怕,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
  蒋文峥似看出他的不安,眉眼更柔和了些,轻叹道:“回想你方到京都那会儿,甚是活泼可爱,让我想起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
  “是啊,那时你才这么大一点儿。”蒋文峥拿双手比划了下,“我去先皇后宫里请安,将你抱在怀里,你离了乳娘不哭也不闹,胆子大得很。”
  孟渔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我亲近二哥,见了二哥心里欢喜就不怕了。”
  “正是。”蒋文峥道,“小九,你既叫我一声二哥就不该怕我,如今大局将定,我说过的话皆可作数。”
  他意有所指,孟渔也顺着台阶往下说:“我现在就有想要的。”
  蒋文峥笑言,“你说。”
  “二哥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即刻就去,要最好的秋白酿。”
  “马车已经备好,走吧,嘉彦也在府中等你。”
  蒋文峥先行了几步,孟渔看着青柏似的背影,脑中颠来倒去是五哥的话,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仿佛给二哥披上一层阴森的雾气。
  他心脏狂跳起来,在二哥回过头时勉力一笑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小傅:真病了,轻骂。
  二哥:黑化中,勿扰。
  ps:大家别对傅至景抱太大期待,他当个官都这么嚣张,给他当了皇帝那还得了……以及,明天怒更6k迎接傅至景掉马。
 
 
第46章 
  此后小半月,风平浪静。
  孟渔很是畏寒,一到初冬,德惠王府里的地龙没日没夜烧着,他不爱出门,除了偶尔去趟礼部,成日闷在家里偷懒。
  但他清闲不了多久,再过些时日就是除夕了,去年的除夕宴是他一手操办,今年应当亦是如此。
  除夕乃阖家团圆之日,可惜如今再凑不齐人,幽禁的幽禁,远走的远走,翻脸的翻脸,听说六哥前几日又被弹劾,气得下了早朝就险些和七哥打起来,闹得实在是不大好看,现下还在府里面壁思过呢。
  说句大不敬的,二哥眼下真是权倾朝野,无人敢公然和他作对,朝臣也时不时上折子给父皇施压,怕是等到年后,储君的人选就该定下来了。
  这些只私下和傅至景议论,不敢说得太直白,唯恐隔墙有耳传到二哥耳朵里去,以为他生出异心,三两句话就打住。
  傅至景得二哥赏识,上个月再被提了官,如今是三品的侍郎,与他结交的同僚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恭敬。
  孟渔最亲近的两个人皆在权力的漩涡里打转,他反倒不敢走得太近,怕惹火烧身。
  不过德怡王府的请帖仍是得收,说是取出埋了好几年的陈年佳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邀他们兄弟几个到府里品酒。
  赴宴这日下了好大一场雪,孟渔裹得风霜不透,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响。
  他路上耽搁了,来得晚,站在厅堂门口听见一串爽朗的笑声,是四哥七哥在捡趣事说。
  屋里暖乎乎的,他一进内就被热气熏了熏,三两下将羊绒围脖和厚实狐裘给取下,环视一圈,六哥果然不在场。
  “小九来了。”七殿下急巴巴地站起身,拉着孟渔到桌前,“你来给我评评理,四哥到我府里捡了个青花瓷,我要他一块玉做的栀子不过分吧?”
  “七弟此言差矣,我那块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玉,你的青花瓷怎么比得?”
  孟渔人还没从冰天雪地里缓过神就要被他们抓着当判官,左右耳皆被攻击,告饶道:“我是个俗人,看不懂雅物,这事还是留给二哥断定吧。”
  蒋文峥坐在主椅上,笑说:“你们是来我府里喝酒的,还是来告官的,再吵个不停,谁都没得喝。”
  他的话向来管用,四七二人暂且不再争执,一心扑在了酒上。
  下人将酒坛子抬上来,酒身上的泥土还在呢,未开坛似乎就已经能闻到醉人的酒香。
  四哥自诩酒仙,摩拳擦掌,自告奋勇掀坛。
  孟渔在屋里烘了会,全身都热乎了,话也变得多起来,问:“嘉彦呢?”
  “在他母亲院里,你若想他,我差人给你带来。”
  孟渔这厢说好,那厢啵的一声四哥已将红布给掀开了,醇香的酒气刹那间填满了整个屋子,未喝已有醉意。
  这几人都是真心实意地开怀,碰杯之际爽快大笑,笑声顺着门窗攀出了院子,孟渔一改郁闷的心情,也随之笑起来。
  他刚把酒杯抵在唇边,外头的脚步声咯吱咯吱传来,伴随着一句焦急的“殿下,皇妃有临盆征兆,请您快去看看”打断了开怀的热闹。
  蒋文峥面色骤变,重重放下酒杯站起身往门口走。
  孟渔和其余两位兄长亦心里一惊:二嫂的胎儿还未足月,怎么会在这时临盆?
  他们是外男,不好进女眷的院落,只跟着二哥走到院外就停下了脚步。
  府里备着稳婆,正在给二嫂接生,清水盆送进去没一会儿就变成血水端出来。
  孟渔望着从身旁走过的婢女,听着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嘶叫,心里不安地绞动着,都说女子生产要在鬼门关走一趟,如今二嫂突如其来的早产,他只愿大小皆能平安。
  睡得迷迷瞪瞪的嘉彦被乳娘抱出来,大抵是母子连心,他也知晓母亲正在受难,平日里乖巧的小人儿这会儿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秦侧妃不多时就到了,行了个礼便往里走,孟渔盯着她头上晃来晃去的流苏,头晕目眩。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刹时粉碎了这些时日万顷平波的假象。
  御医在宫里,来得迟,被迎进去之后没多久,孟渔就听见二哥一声喝斥,“胡说八道!”
  他与四哥七哥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见到浓浓的担忧。
  嘉彦还在哭,嚷着要娘亲抱,孟渔伸手从乳娘手中接过他,孩童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在耳边炸开,响彻天际。
  看不见的室内乱糟糟的,接生的稳婆、施针的御医、抽泣的婢女,以及满脸痛色的蒋文峥和命悬一线的女人。
  蒋文峥半跪在低矮的榻旁,握着妻子的手,“月容,不要睡,你看着我……”
  月容脸色惨白如纸,发缕全被汗水浸透,稳婆一遍遍地要她用力,可她实在没有了力气,喃喃着嘉彦的名字。
  “去,把嘉彦抱进来。”
  嘉彦紧紧扒着孟渔,不得已,只得由他抱着入内,扑鼻浓厚的血腥气,他没进内室,将嘉彦放下来,嘉彦登时跌跌撞撞哭着地跑到榻旁找娘亲。
  “生了,生了,是个郡主!”
  孟渔还未出去,就听得稳婆大叫一声,刚想松口气,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叫。
  竟是个不足月的死胎。
  蒋文峥抱着青紫的胎儿,悲痛欲绝,可榻上的妻子还在生死关头,他不可以倒下,竭力握着妻子的手,哽声道:“无妨,我们有嘉彦足矣,月容,你还要看着嘉彦长大成人……”
  女人没有回答他。
  御医颤颤巍巍地再下一针,心惊胆战地叩首,“殿下,奴才尽力了。”
  孟渔听见这一句,如遭雷劈,连呼吸都在瞬间停止。
  蒋文峥先是丧女,再是丧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样天大的打击,近乎疯狂地质问御医,“月容的胎安得好好的,怎么会不足月就临盆?”
  “许是吃了不该吃的,或者受了惊吓,亦许是母体本就有损……”
  蒋文峥将人掼在地面,抱起了无生息的小郡主,“那郡主呢?”
  “不足月的胎儿本可能养大,但胎儿在母体里憋得太久,这才、这才……”御医猛地叩头,“请殿下节哀。”
  嘉彦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依旧大哭不止,平日里慈爱的蒋文峥厉声吼道:“不许再哭。”
  孟渔听着嘉彦越发撕心裂肺的哭声,急得在外团团转。
  不多时,蒋文峥暴怒的一个“滚”字从内室里传出来,孟渔抱住被赶走的嘉彦,悲痛不已,与众人往外走。
  四哥七哥面色凄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怎样……”
  他们今日是高高兴兴来讨酒喝,却不料见证了二嫂的香消玉殒,十分惋惜。
  无论旁人如何去劝,从白天到落日,蒋文峥都把自己闷在主室里陪伴着死去的妻女,秦侧妃进去过一趟,被丈夫毫不留情地用瓷杯砸了,掩面哭着跑了出来。
  整个德怡王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蒋文峥点了烛,幽黄的光晕落在妻子青白的面庞上,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亲手给妻子穿好了衣物,将郡主放在了女人的臂弯里,三魂不见了七魄,眼里的悲痛逐渐被恨意取代。
  是他自以为大权在握,得意忘形才让人钻了空子。
  是他害死了月容。
  蒋文峥紧握的手背青筋暴起,许久许久,撑着无力的身子站起身,跟妻儿做最后的道别。
  不足月的胎儿还没两个巴掌大,小脸铁青,他不禁想,如若能活下来,就算是体弱些也无妨……
  脑中突然乍现好几月前在嘉彦生辰宴上的无心对话。
  “嘉彦比九叔厉害,九叔长到快两岁才会走路呢。”
  “那可真是稀奇,我们兄弟几个两岁时都能绕着御花园走一圈了。”
  “九弟是比我们要单薄些,模样也要更秀气。”
  不对,不对……他曾抱过襁褓里的九弟,沉甸甸的白藕似的小人,龙生龙凤生凤,就算流落民间,也合该与他们兄弟们似的强健,又在宫里金汤玉食地养了半年,按理来说不该到两岁才会行走。
  蒋文峥呼吸沉重,毛骨悚然,一个不该有的念头逐渐冒出了雏形。
  他赤红着眼摸了摸妻子早已经冷透的面颊,创痛道:“月容,是你在帮我吗?”
  热泪浸湿眼眶,在伤心欲绝之余,他还有要事必须得去查证。
  蒋文峥阔步往外走。
  几位弟弟还未离去,皆站在院外等他,一听见动静纷纷向他看来,他悄然将目光凝聚在孟渔身上。
  月色里,孟渔一双圆眼被泪洗得乌黑发润,秀气的鼻尖微微抽动着,红唇紧抿,他身量比两位高挑矫健的兄长稍低一些,背脊单薄,腰腹瘦削,是灵秀清丽的好模样,可仔细地左看右看,却诡异地找不出一丝衡帝亦或孝肃先皇后的影子。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孟渔的身份。
  他由张敬带大,有玉环为证,蒋文峥大步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地抓了他的手,掀开袖子,连火烧过的疤痕都是他成为九殿下的象征。
  孟渔不明所以地抽泣了下,唤了声,“二哥?”
  蒋文峥错也不错地看着喊了他几年兄长的九弟,额侧的穴位隐隐抽动。
  如果在眼前的孟渔不是皇九子,一切都是惊心设计过的圈套,那真正的九殿下如今身处何方?
  蒋文峥眼眸微暗,轻轻地极为森冷地笑起来。
  狸猫换太子——好大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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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妃因早产而不幸母女双亡的消息引得人人惋惜。
  衡帝感念儿子与儿媳伉俪情深,特准以太子妃葬礼仪制下葬儿媳。
  蒋文峥不吃不喝为妻子守灵三日,更是命工匠打造了一个双人棺椁,只待百年之后与妻子于黄泉路上再续前缘。
  出殡那日,雪花纷飞,送行之路难行,但几位皇子毫无怨言地送皇嫂上路,风霜披了一身,回程时手脚都冻得冰冷。
  因着母亲逝世一事,嘉彦日夜啼哭不已,没几日就发起了高热,竟是有早夭之势。
  蒋文峥在忍受丧妻之痛时,不分昼夜地照料唯一的血脉,好在上天怜悯,叫嘉彦迈过了一道大坎。
  奇异的是,等他病好,他戴在手上刻了“平安”二字的银镯子竟然全黑了。
  请来做法事祈福的高僧说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殿下命不该绝,是这镯子为小殿下挡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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