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未来?”
神子指尖轻挑,抬袖遮掩翘起的朱唇,动作优雅娇媚。
眸子微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很好奇,你身为一个至冬人,既不是至冬使节也不是至冬百姓,为何会关心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国家的未来。”
她会怀疑——是赛特斯早有预料的事。
八重神子不是一般人,在稻妻位高权重,自然头脑也有常人不及的聪慧。她不相信白给上门的好消息,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不明身份的异国偷渡者。
“我是至冬人,但并不意味着我的目光只拘泥于我的国度。”
“我游历诸国,逐渐坚信这世间的一切因果是相互联系的,每个国家的命运都会对其他国家产生影响。”
“……所以,我不会袖手旁观。”
纵观人间百态,八重神子最不乏的就是洞悉人心的能力。人类的微表情根本逃不过她那双慧眼,能够轻易穿透人们表面的伪装,看到他们真实的内心想法。
但这个青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恬静而与众不同的光芒,没有下意识的闪躲,显然这些漂亮话不是刻意讨好,能从话说中感受到一份朴实而坚定的自信,而是一种真心实意油然而生。
微风轻轻掠过,拂起了八重神子樱粉色的长发。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
——伴随着粉红的花瓣飘落,漂亮的狐耳女子微眯着眸子,而后不明所以的轻笑两声。
“你就是三年前那个突然被宣布下台的愚人众执行官吧。”
赛特斯眼神震颤,这句话好似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心口上,不擅长掩饰的他下意识反应也在瞬间暴露了想法。
——她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是有读取人记忆的能力吧?
“哎呀呀……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呢。”
看着因为极度警惕惊愕脸色有些不自然发白的赛特斯,八重神子忍不住调笑两句,遂扇了扇手示意人不要太紧张。
“虽然稻妻确实仍在锁国期间,但不代表稻妻之外的消息完全闭塞……要获得那些消息与我而言并不难。”
“但是很遗憾事,我已经有五百年没见过她了。”
细数着岁月在心中留下一道道痕迹,却不见故人的身影,八重神子面上不禁露出感伤的神情,
那真切的情感落在了赛特斯的眼里。
“传闻雷电将军不是在天守阁吗?”
赛特斯不可置信——这个信息于他而言是十分不利的,几乎颠覆了他对事情发展的一切设想。
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是友人关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雷电将军的去向。
如果如八重神子所言,雷电将军有百年时间没有出现过,那他之前从稻妻人民口中打探出会在大型仪式中出现的“雷电将军”又会是谁?
“那个啊,是影创造的人偶喔。”
宛如读心术一般,一眼看出了赛特斯的疑虑。八重神子笑着说道。
——理解了她的意思,赛特斯的神情眼见的严肃且正色,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不是真正的雷神。”八重神子道出了他的心声。
“真正的影把自己关起来了,在一个名为[一心净土]的意识空间里——除非有什么能动摇她的意志,才有前往空间见到她的可能。”
“……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去动摇一位神明的意志吗?”
神明作为提瓦特的最高等生物,被人视为无所不能的象征,人们相信祂有着超凡的力量、意志和智慧,凡人要想动摇一个身经百战的神明的心,以人的视角来看,那几乎是妄想。
他已经眼睁睁看着蒙德和璃月的两颗神之心被女士带走,根本做不到再看着愚人众将稻妻神明的神之心也收入囊中,就如同听着愚人众宣告他们的计划进一步得逞。
“我要说服她,无关我是否有能力。”
他要尝试,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只要是能阻止女士,阻止愚人众的办法,他有决心,无论什么都要尝试。
赛特斯突然低头看着掌心,目光中的杂念退散而去。手指轻微动弹,思绪重新集中,像是下定了某种强烈的决心,最终五指收拢攥成拳,缓缓放在了心口处。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外来人……
他……
“好啊。”
八重神子的声音肯定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恰好,我这个作为朋友的……也想知道影那家伙几百年来都窝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干些什么。”她环臂的手松散下来,一脸兴致的补充解释道。
说起来有点怪,这有种耐不住寂寞想去串门看望那位关在家里不愿出门的朋友玩耍的小女孩即视感——赛特斯自认为有些失礼的想到。
“如果想引起影的注意,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建议。”
八重神子那微笑迷离而蕴含玄机,实人无从洞悉其真意,让赛特斯总觉得一股不祥的预兆隐现于心头。
“在稻妻民间有种说法,巫女是神明的妻子……不知赛特斯先生是否听说过?”
——
久歧忍从荒泷一斗和众小弟东拼西凑的外观口述,绘制成了一张可供参考的人像,花了一天时间上街四处打听了一番。
大多数目击那日现场全貌的人只对此人留有印象,但具体并不知晓此人后来的去向。
——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顶撞天领奉行妨碍执法的人扯上关系,哪怕只是恰巧路过也不敢多看一眼。
毫无收获的久歧忍决定去求助珊瑚侦探社的帮助。
……
“我想求助贵社调查此人,若可行的话,我期盼着揭晓他如今的行踪。”
在侦探社的一间简陋包间中,久歧忍轻轻握住冒着微微热气的茶杯,凝神向社长珊瑚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着久歧忍摆在桌面上的画像,以及身旁的助手龙二递给自己刚刚记录下来的要点,两者结合着仔细看了看。
茶杯中升起的淡淡热气似乎预示着案件的复杂性。
“您怀疑那名至冬女子是企图危害稻妻不法人士?”珊瑚问道,心里却觉得奇怪。
如果是受派来危害稻妻的外国间谍,应该事先对稻妻的普通民众有一定的调查,挑一个值得利用的对象下手,为什么偏偏却选了荒泷一斗这个无权无势没有文化没有头脑的无业游民呢?
久歧忍点头:“老大心思单纯,容易上当受骗,如果能调查出那个人的目的,我也能放心一些,也能有一些及时举措,可以正式将此人上报给天领奉行。”
“原来如此……按照事情的重要性,我们会尽快调查的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
从珊瑚侦探社出来的久歧忍长舒一口气。
打探消息是个既费体力又费口舌的活儿,如今把调查工作交给珊瑚她十分放心——珊瑚小姐是稻妻有名的侦探,传闻她阅案无数,探案经验丰富,有着极高的信誉,想必要不了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哎呀呀……久歧忍小姐,这边,这边。”
清亮的少年音从侧方的树丛中传来,果真等久歧忍惊讶回头,树后面探出了一颗暗红发色的脑袋。
“鹿野院同心……?”
久歧忍有些失语。
“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穿着天领奉行专员制服的清俊少年,少女暗自感慨这人每次冒出的方式都格外突兀——光天化日之下大路不走,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躲躲藏藏。
鹿野院平藏是天领奉行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年侦探。
不为人知的是,鹿野院经常会在她这里买线索,久歧忍也不拒——
毕竟让荒泷派弟兄们在市井收集一些见闻是很容易的事,而相应的,她也能拜托鹿野院平藏在她去奉行所捞人的时候,帮忙美言几句,是笔不错的交易。
“嘿!上街时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过来看看。”
“……”
久歧忍半信半疑的眼神盯着鹿野院平藏,后者连连干笑了两声,然后赶紧改变说法。
“我不久前受九条裟罗大人的委托,我正在调查一个……可能对将军大人[意图不轨]的异乡人,正好我也挺感兴趣,但愁得到的线索少,恰好今天上街时看到久歧忍小姐在拿着画像寻人,给了我不少探案灵感。”
“一一考虑合作吗?”
鹿野院平藏向侧偏了偏头,开颜一笑。
半眯起眼,眸中透出了迷人的绿意,仿佛那是一只温顺的猫儿。但对少年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只猫并没有那么乖顺,生性如同他所获得的神之眼一样,自由洒脱,坦荡不羁。
作者有话要说:
巫女服的赛哥,拍一张,然后寄给鸭鸭。
休整好准备出发去枫丹的鸭:“!!返航!我要返航左拐去稻妻!!”
说好最后一次女装结果即将穿上巫女服的赛:“嗯……特殊情况,所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第114章 旅行篇:稻妻记(12)
一一一
旅行者二人彻底忙碌完了神里屋敷拜托他的事情,终于迈入了从山顶向下行进的第二天的正午。
难得的闲暇,他们想邀请赛特斯一起在稻妻城好好放松一天,便对着赛特斯交予的他们的那张写有地址纸片找到了一家简陋的民宿旅店。
——这是赛特斯目前在稻妻临时的住所。
“很抱歉,符合你们描述的那位小伙子昨晚并未回来。”
“唉??”
店主仔细查找着昨夜的房客出入登记表,摇了摇头。
“这不是什么怪事了。”
“那位年轻人经常回来的很晚,有时回来已是第二天晨时了……不过和他一起的那姑娘,应该是他女朋友吧——在他隔壁房间,她的作息意外很规律,现在应该在房间里,详细的你们可以问问她。”
两人皆是大吃一惊,脸上尽是惊讶和傻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我连扭头相望的动作都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滑稽。
“喂……旅行者,你刚刚听到了吗?”
“嗯……”
一双眼睛的瞳孔已经震惊到涣散了,难以置信的心情写满在脸上。
赛特斯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交上的?]
“好可疑……”
沉默半晌后,旅行者蹙眉小声分析道。
“我们和他分开没多少时日。”
“是吧是吧?而且赛特斯那种呆木头怎么可以会有女朋友!”派蒙接过话茬。
“要是有的话,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和我们介绍的吧,我们和他关系都这么铁了。”
要去找那位确认一下吗?
“咚咚。”
几声敲门响后,屋内传出了细微动静。
屋内的少女显然对他们的到来很警惕,只掩出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眼打量他们。
“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赛特斯的朋友。”
“……大人的朋友?”
似乎在掂量什么,因为看不到少女的脸并不知道,少女没再吱声,这让屋外的两人有些尴尬。
更让人惊讶的是,门又合上了。
“请稍等两分钟。”
“……”
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旅行者纳闷地等待着,望着闭合的门板愣神发呆。随后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也不知道少女在捣鼓什么,一黄一白两只互相干瞪眼。
[……什么情况。]
[不知道。]
“久等了!”
门以众人掩耳不及之势被拉开到最大,发出“哐当”一声近脱框的巨响。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头蓬松柔软的翠绿色鬈发,身着那身凸显身份的雷萤术士制服的少女,她未戴面具,敞露出她毫无掩饰的面容。
少女略显稚气的圆润面庞上,一双明亮而充满生机的眼睛,似乎倒映着朝阳的温暖和橘子的清香一切美好的东西,给人一种清澈和纯净的感觉。
如果忽略她身上所穿的制服的话——
脑中闪过至今为止所目击过愚人众所做过的一切,旅行者几乎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摆出了作战的架势。
“愚人众??”
派蒙像是和以往一样察觉到了危险,立马闪到旅行者身后躲避。
“赛特斯不是最讨厌愚人众了吗?怎么会和愚人众勾结在一起?!”她慌张的大喊。
“喂喂,真没礼貌。我可是听你们说是大人的朋友,才特意露面招待你们的……我是愚人众没错,但‘勾结’这个词用的也太恶劣了吧?”
阿加塔双手插腰,眉心轻轻的跳动,嘴角颇为不爽抽搐。摆摆手,转身进了房间里。
“如果要说事的话,请先进来吧。”
房间里的物品杂乱,木柜上的瓶罐摆得歪歪扭扭,毫无秩序可言,显然是随意收拾的。
房间中央的暖黄色榻榻米上,一张旧木桌上放着一本稻妻流行的轻小说,和一杯冷掉的手磨咖啡,这一幕让人不难想象出平日里少女在这里享受休闲时光的情景。
“我们其实是来找赛特斯的。但是他似乎不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少女轻轻地抚摸着书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赛特斯大人的行踪总是神秘莫测,想必他自有自己的考量,我身为后盾,虽然不甘自己不能多为大人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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