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这魔魂兵的功效?
天荒魔君也是同其他魔君商议了许久,才找到这样一个魔魂兵来击杀闻朔。
空间魔魂兵中,一切受魔魂兵主人控制,无论放大缩小,还是让魔魂兵放出魔气杀人。
只要在这里面,闻朔受到限制,便更容易被他们杀死了——若在其他地方,闻朔可以随时逃离,要杀他就太难了。
想着,天荒魔君心意转动,这魔魂兵内忽然便燃起重重阴火,烧向对面的闻朔。
闻朔面色不改,竟然直直穿过那道道诡异无比的阴火,袭向天荒魔君面门!
见到闻朔如此,天荒魔君不觉心神动荡,但他毕竟是魔君,立刻便反手还手。
其他三个魔君也抢手攻上。
一时间,魔魂兵内,魔光震荡,砰砰作响。
终于,天荒魔君使用了几次魔魂兵的攻击后,闻朔稍稍显出颓势。
他同其他几个魔君对视一眼,身上便齐齐绽放出最为强势的威压,同时祭出自己最拿手的攻击,朝着闻朔头顶击去!
万没料到,此刻的闻朔居然不闪不避,就这么在原处等着他们。
天荒魔君:?!
在这一瞬,天荒魔君眉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然而此时此刻,成败在此一举,天荒魔君也实在是想不到闻朔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脱,索性便心无旁骛,一掌狠狠按了下去——
然后,他就对上了闻朔那绽放出无尽魔火的青金色的瞳孔。
天荒魔君瞳孔骤然收缩。
自爆?!
闻朔疯了吗,居然玩这一手?!
他此时心头顿时涌出无尽恐慌,根本来不及分辨,便猛地撤回攻击,即便被反噬得吐出一口鲜血,也扭头逃窜——
可,在这种密闭的法宝空间内,自爆的杀伤力是根本没办法阻挡的。
轰然一声巨响!
魔宫外殿前,一枚黑色的钵盂忽然疯狂震荡,接着就在无边火焰中猛地爆碎开来。
四个身影浑身是血,在漫天碎片中化光飞出,跌倒在地——
然而,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一道极为熟悉的青金色魔光便悄然而至,威压轰然罩下。
脸色微微苍白的闻朔提步而上,先一把抓起了浑身是伤的天荒魔君。
天荒魔君见到闻朔,如同见到鬼一般,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嘶声道:“你竟然,练成了同境界化身——”
话音未落,闻朔掌中便浮出一把雪亮的长刀,手起刀落!
天荒魔君的头颅就这么被割了下来,他的元婴还想趁机逃走,却被闻朔毫不留情地伸手一掌捏碎。
刹那间,四周寂静无声。
其他三个魔君挣扎着就想起身跑路,都被闻朔一一追上,手起刀落地利落杀死。
不多时,外殿台阶前,四个血淋淋的头颅摆在一起,都是死不瞑目的姿态。
闻朔这时默默收起了掌中长刀,抖去刀上残留血滴,便插刀入鞘。
他脸色仍十分苍白,长睫垂着,但气息却还算平稳。
皆是因为先前他分出三分之一的神魂和血肉共享给了闻宿,才把闻宿提升到炼虚境,现在闻宿死去,他便只剩下七成实力了。
天荒魔君的行事风格他太过了解,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这么赌。
好在,赌赢了。
只不过——
闻朔神色清冷地抬眼,朝台阶下看去。
不远处,一袭熟悉的血红色铠甲提着长枪,从台阶下缓步而来。
闻朔看到这袭红色铠甲,并不意外,甚至十分淡然。
他缓缓收起了掌中的刀,便道:“你总算来了。”
云梦魔君抬眼:“九弟,你我结义一场,我不想对你出手。只要你让开,让我进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心生怨恨。”
闻朔摇了摇头:“八姐你不同天荒勾结杀我,我感谢你。”
“我亦知你苦衷。但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既然答应了,我就必须做到。”
“更何况,这牵扯到魔族气运,我不能为了个人私情就随意决定。”
云梦魔君定定看了闻朔一眼,忽然她脸色就变了,变得异常扭曲诡异,接着,她身上竟然开始飘出一缕缕诡异的黑气。
闻朔看到这一幕,神色猛地沉下:“你——”
云梦魔君身上黑气不断飘出,弥漫四周,她这会直直看着闻朔,哑声道:“九弟,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报仇么?我是没有办法了。”
“我恨他,在我冲关炼虚境的关键时期,让我知道了那件事。我哥哥的皮,就这么被他做成法器悬在仓库中,只是看了一眼,我都觉得心血震荡。”
“他或许是无意的,也或许就是故意的,但他这个行为实在是害惨了我。”
“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曾进益,并不是因为我偷懒,而是因为我在进阶炼虚境的时候心境动荡,生出了魇。”
闻朔:竟是如此?
云梦魔君轻轻叹了口气,又宛如低语地喃喃道:“心魔化魇,若不能破除,便会一点点被魇同化。最终变成无知无觉,只会凭借一腔怨恨恣意虐杀的魇魔。”
“九弟,你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吧?”
闻朔看着眼前的云梦魔君,眸光从最初的沉重一点点化为沉痛。
但这沉痛只停留了一瞬,便化为一种通透的锐利。
他默默看向云梦魔君,问:“心魔化魇的最初,想要化解并不算难事,你为何不去找五哥,他最擅长此道。”
被闻朔这么问出这个问题,云梦魔君静了片刻,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忽然就消失了。
末了,她嫣然一笑,笑意却在那些魇气的衬托下分外诡异:“当然是因为我还是想杀那个人。”
“而心魔化魇,会让我变得更强。”
闻朔看着这样的云梦魔君,神色沉凝,良久,他道:“既如此,八姐你动手吧。你我立场不同,你不必试图说服我。”
在闻朔这句话说完的那一刹,云梦魔君身上忽然猛地绽放出铺天盖地的黑雾,就这么如同浓郁的云气一般,狠狠朝闻朔扑来——
·
魔域入口。
孟星演见到自己的幻术被发现了,立刻就猛地用力,先把蔺辰拖上白玉桥。
接着,在对面那些人想要动手时,他掌心一晃,及时祭出了一柄锐利无比的魔魂兵,抵在了昏迷的原穆州脖颈上。
“别动,谁敢动,我就先捅他一刀。”
剑宗果然无人敢动了。
沈思源踉跄着从江水中浮了起来,身上脸上已经被腐毒侵蚀,不过因为他服下了解药,所以腐毒并没有蔓延开来。
只不过已经被侵蚀的地方暂时是无法修复了。
见到沈思源如此,孟星演忍不住便眸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这会,看到沈思源那张酷似沈君玉,气质却天壤之别的阴鸷面庞,孟星演静了一瞬,恍然大悟。
接着,他唇角不屑地扯了一下,就嘲讽道:“哦,原来你就是这窝囊废少宗主的小姘头啊。”
“连自己亲兄长的未婚夫都敢抢,怪不得行事也如此阴险狡诈。”
“啧,还不如我们魔修坦荡呢。”
沈思源摸了一下脸上被腐毒浸染的伤,听到孟星演这话,他忽然突兀地冷笑了一声。
沈思源这么一笑,别说是孟星演心中高度警觉了,就连一旁的剑宗弟子和长老们都觉得瘆得慌。
而这时,有触肢悄无声息地从白玉桥桥面上蜿蜒伸出,卷住了孟星演的腰,也卷上了原穆州的身体。
孟星演被这触肢一卷,先是头皮麻了一下,接着又反应过来,便默默传音道:“这小子不对劲,要是一会事情不对,我们赶快跑。”
触肢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沈思源仰头,默默看向天空,淡淡道:“宗主,你要是再不现身,原大哥就要被魔族的人带走了。”
孟星演:?
其他人:???
但,沈思源这话出口后,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围江水奔流,风声阵阵,却就是没有任何异象发生。
孟星演抿了一下唇:“装模作样。”
可就在这四个字说出口的那一刻,孟星演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寒意从背心袭来。
几乎是在同时,蔺辰的触肢猛地往下一拉,将孟星演和桥上的原穆州一起拉入了江水中。
悄无声息,毫无预兆,一道通天彻地的雪亮剑光已至——
轰然一声便彻底击碎了白玉桥!
剑宗众弟子长老看着空中那袭飘逸青衫,忍不住惊呼道:“宗主来了!宗主来救我们了!”
蔺辰带着孟星演和原穆州在水下飞速逃遁。
他十分聪明地用触肢卷起原穆州挡在了身前,无论背后那锋锐剑意如何指向他,都必须先杀了原穆州。
但……
真能逃得掉么?
因为这时那些长老和弟子们已经御剑从碎裂的白玉桥上方追了过来。
自然,还有剑尊。
忽然,蔺辰停住了。
孟星演:?
他问孟星演:“要不要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杀了剑尊。”
孟星演颤巍巍地道:“你、你疯了?”
蔺辰语气异常平静:“我算出若是赌一把还有生路。不然,你觉得你逃得过剑尊的剑么?”
孟星演:……
最终,孟星演一咬牙道:“怎么赌?”
蔺辰传音给孟星演。
孟星演听完,瞳孔不觉收缩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深吸一口气,道:“赌了,动手吧!”
第59章
魔宫。
内殿之中。
沈君玉的阵纹和闻朔和闻宿都有联系,当闻宿死的那一刻,他立即就知道了。
虽然清楚这是闻朔的策略,但在感知到闻宿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
因为殿外陆续也有高手陨落的气息传来——应当是闻朔的策略起效了。
李代桃僵,套出敌方最大的实力,然后一网打尽。
虽然冒险,但成功概率也高。
只不过——
为何内殿这边一直这么安静?
以内殿现在的防守,沈君玉不相信没有人窥伺内殿,可这么久过去,一直风平浪静也未免太奇怪了。
忽然,天瞳魔君给沈君玉传音道:“不太对劲。”
沈君玉心神微微一动,立刻凝神屏息,感应四周。
这次,他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虽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魔修的能量存在,可周遭的空间却宛如雾气一般,很缓慢扭曲地波动了起来。
沈君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剑,心中暗暗掐算。
天瞳魔君这时也睁开了眉心那只灵瞳,开始向四周查看。
在天瞳魔君睁开灵瞳的那一刹,他脸色就猛地变了。
因为他的视线中,虽然没有出现任何魔修的存在,但他发现,周遭的空气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淡灰色。
而此时,这种淡灰色还在逐渐加深,朝着一种深灰色的趋势演化,同时,丝丝缕缕的淡灰色雾气还在不断飘向魔尊所在的高台上。
天瞳魔君立刻传音给沈君玉:“沈小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虽然有所猜测,却又觉得不对——若是魇气,那必定周围会有魔的操控,可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根脚,就这么飘荡在空中,无声无息,无形无色。
如果不是他的敏锐和开了灵瞳,根本不可能发觉。
而沈君玉听了天瞳魔君的描述,静了一刹,沉声道:“是殃气。”
天瞳魔君:?!
每逢大劫之前,必有灾殃之事发生,而殃气就是类似煞气的一种,但是比煞气更加诡异。
殃气无孔不入,杀伤力却不如煞气那么强,但它比煞气更难发觉,还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消减沾染者的福报和运气。
前世,魔域大乱,便生出很多殃气,连累到了中州边缘的人族,那些人族不得不迁徙投靠他方。
看来,布置这个东西的人对此间情况异常了解——星卜之术很大程度上是要依赖灵感和运气的,飞升亦是。
只要降低了沈君玉和天瞳魔君占卜的准确度,再压低魔尊的运势,他们偷袭就无往不利了。
可这东西对纯靠法力的高手来讲,削减的效果又是微乎其微,所以但凡这里面有一个真正的高手,这殃气也等于无效。
这就是真正令人奇怪的地方了,这里的布置是闻朔临时定下,不存在被人提前知道这种事。
所以究竟是谁——
沈君玉和天瞳魔君互相都看了对方一眼。
但很快,他们又在心里彼此传音道:“此人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互相怀疑,先解决殃气,不可自乱阵脚。”
沈君玉淡淡一笑。
天瞳魔君目露赞许之意。
而要解决殃气,就必须要福报极大的气运镇物,天瞳魔君思索了一下,正要取出一样东西,沈君玉却道:“魔君,先让我试试。”
天瞳魔君:?
便果然让沈君玉来了。
沈君玉这时就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柄生锈的古朴长剑。
这长剑看起来破旧普通,而且毫无威势,但在取出的那一刹,两人便同时感觉到周遭清爽了许多。
沈君玉没有开启灵瞳,看不到周围的变化,但天瞳魔君明显就能看到那些如同灰雾一般的殃气迅速以那把长剑为圆心,潮水般退去——
天瞳魔君不觉有些诧异:“这剑?”
沈君玉:“有效就好。”
天瞳魔君放心了,这时,沈君玉便用魔气祭起归墟黄泉剑,想驱散魔宫四周的殃气,忽然,两人背心皆是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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