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写的什么?”
“‘奥丁肩膀上的渡鸦神使福金(思想)、雾尼(记忆)穿梭于神国与其他八个世界之间,为天父带来至高王座统治下所有的秘密。万物皆知,万物皆晓。
但神王对此并不满足,他希望自己能改变‘诸神黄昏’的既定命运,拯救世界树,拯救诸神,成为永恒之神。毕竟,即使是神王,也难以坦然的面对诸神陨落的命运,拒绝接受世界的洗牌。为此,奥丁借助智慧之井中圣泉之水的力量,窥伺平行世界的命运线,却从未成功,他的神目始终被迷雾笼罩,用尽任何方法也不能穿透。
神使雾尼对神王说,即使是命运三女神和世界树守护者巨人密米尔也无法借助神力窥伺他界命运,因为至高无上者非是诸神,而是世界意志。’”
查尔斯讲述的这段记录说的虽然是神王奥丁的故事,但重点却在渡鸦神使的话语上。即使是神明也无法窥伺其他平行世界的命运,因为世界意识的严密不可侵犯。
而身为跨界者,我其实是天生就有几率通晓某个世界的命运走向的,因为很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命运已经传播到了其他世界,成为了某些人的灵感,最后变成了故事。就如同我和斯潘塞到过的一些世界一样。
所以,意外降临者所要面对的,是所降临世界的世界意志的排斥。曾经我和斯潘塞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可也仅仅是有些猜测,并没有很确定。
“教授,你的意思是我记忆的特殊性源自于血脉穿越时空的特殊性?”我问。
查尔斯点点头:“从你那些文字记忆来看,你们二人到过的世界,有些是存在于你们自己世界的文学作品中的。我们先不去思考这些世界到底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由文字演变成了次级世界,亦或是它们原本就真实存在,只是撰写这些作品的作者以某种特殊方式看到了这些世界的部分命运而将其当做了创作灵感。总之,你若有记忆,并且到达这些世界,的确有可能会对它的重要事件走向产生影响,导致不受控的变化。这种情况下,那个世界的意志对你这种人自然是排斥到极点的。为了保证你能安全停留在那个世界,以特殊方式处理你的记忆,躲避世界意志的检测,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我并不认同查尔斯的话。
“查尔斯,若是这样的话,斯潘塞的事情怎么解释?他和我是一起的呀。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他在异界被特殊针对,也没有任何排斥现象,他的记忆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
查尔斯静静的凝视着我,目光之中蕴藏着一些我读不懂的东西,但我能感觉到,那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我有些莫名,内心深处却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一种恐惧。
沉默良久,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合上了无名之书,缓缓转动轮椅,目光望向了落地窗外。
我也顺势望去。
这座城堡坐落于的较为偏僻,落地窗外是茂密的树林,起伏的丘陵披着绿色的外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静静伫立着。
“诺曼,探究问题的最佳方式,永远都是寻求最初的根源。”查尔斯慢慢开口,语气沉静,略带一些回忆之意:“所以,我在阅读你的记忆之书的时候,最先关注的便是你刚出生时的情况。也许你自己没什么感觉,你的记忆日记虽然很小就开始进行了,可这之前,从出生到记录日记,还是有一段时间的空白。这段时间的空白并非真正的空白,其实还是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了一些痕迹的。”
我点点头:“嗯,我那时候的状态是有些奇特的,虽然依旧没什么记忆画面,也不能书写日记记录信息,但大脑却记下了一些内容。我的基本行为功能、独立思考能力等等等等,也都是那时候形成的。”
查尔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想,你把这种现象当成了生物的求生本能了吧。”
“难道不是么?我是记忆有问题,并不是其他地方有问题。驱使本能的从来都不是记忆,记忆只是影响它的其中一种因素。”
大脑的神秘又有谁能明了呢。先进如未来世界,关于大脑的研究也依旧只是皮毛,神奇如魔法世界,对大脑的了解还不如科技侧。即便是神明,会使用大脑却从未真正去研究大脑,甚至大脑已经被智慧、思考等等等等词语代替,成为了隐藏在神明目光触及不到的死角。
所以,对于某些问题,我找不到合理解释,也就只能凭借现有的资料去做合理的猜测。研究这种事情么,本就是提出假设证明假设的过程。
“可是有一些小古怪你注意到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如,你刚出生时,对事物的认知就有了不同寻常的进展,比如你似乎天生就有了较为复杂的思考能力,比如你对本土语言的陌生,却又自身掌握了另一种距离你生活环境十万八千里的外语。”查尔斯深深叹了口气:“诺曼,你,从来没考虑过,对于你和瑞德的世界来说,也许你本身就是个外来者吗?”
我的心猛然一颤!
也许我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潜意识存在这种认知的,对于某些异常,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下意识的不想去思考。
查尔斯的推断,有很大可能性。
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外来者,存在着一个未知的前世,甚至这个前世是有可能知晓这一世世界的某些命运走向的,所以我失去了记忆,并以转生的方式被这个世界接受,成为一名特殊血脉者。
外公家族的血脉特殊能力觉醒并不容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觉醒的成员了。却接连出现了外公和我两位跨界者,外公是家族嫡系,还能解释,而我只是外嫁女儿的孩子,按理来说这种血脉特殊能力多是家族男性成员觉醒,而我血脉浓度不够,应该是不会那么容易觉醒的。除非这血脉能力与我本身的属性特质有着高度契合。一个本身就是世外来者的人,觉醒跨界者血脉似乎并不是多离谱的事情。
刚出生就对某些事物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是因为即使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我还保留着原本的某些认知本能,通晓的外语也许就是前世的母语……这样一来,所有的异常都有合理的解释,查尔斯的推断也有了最有力的支持。
我呆滞了许久。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心中做足了准备,这才回过神,算是理智上接受了自己可能本身就是个奇怪穿越者的猜想。
但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想着:嘤,很有可能我啃了嫩草!斯潘塞,这棵水嫩嫩的嫩草不会嫌弃我吧?!
甩甩头把一些歪到十万八千里的念头甩掉,我把思路放回到正事上来:“那,查尔斯,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我记忆力的问题还有办法解决吗?”
对于正常人来说很平凡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虽然我的社交网络面板有短暂的储存记忆功能,但太短太少了,还完全不受我意志控制。这功能记录的都是或许重要、或许激动、或许珍贵的人生片段,至今为止,加起来的时间不足三小时。
自小,我的日记里就从来没有记录过任何对我这记忆力问题的抱怨,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即使没有任何记忆,我内心深处,还是存留着一些怨怼的。只是斯潘塞一直把我记忆力的问题放在心上,每到一个世界都会想方设法找出问题根由,想为我解决问题,慢慢的,那份怨怼就慢慢散去,只剩下了想要记住和斯潘塞相处的每一个点点滴滴的执念。
爱是本能,亦是独占。没有记忆我对斯潘塞的爱不会消失,但没有记忆我对斯潘塞的爱却会多一份遗憾,多一点不安。
“关于宇宙意志、次元规则的事情,我对此并不是很擅长。”查尔斯遗憾的说:“就目前情况看,你会出现记忆力只能维持一天的这种现象,也许和你跨界者的身份有关。那么,当你没有了这种能力,应该就会被规则接受,可能病症就不药而愈了。至于其他办法,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别担心,关于这一点,我会帮你联系一位朋友,他通晓多维空间诸多学识,擅长咒术魔法,也许他对你的病有着不同的看法。”
“这个世界也有魔法?”我有点吃惊。
所以,这个世界至今还没坏掉,可能是所有人都比较克制?打架打的毁掉几栋房子什么的,已经是少数情况了……吧。
查尔斯微笑了一下,对我说:“是的,我们的世界它足够神奇。其实,偶尔想想,我挺高兴它足够神奇的。”
我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力量体系越多、势力越复杂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是危险,即使没什么中二病要统治宇宙、毁灭世界,也会有各种各样理由开启的危机与争斗。这是由智慧型生物本身特质决定的。
求生永远都是所有生物的第一需求。而只有不断的谋求进步,才能维持整个种族的延续,才能满足这第一需求。可所谓的进步,往往都伴随着残酷的侵略以及反自然,这是生存的铁律。
而只要是智慧型生物种族就逃不开这条规则。
以上就是文明的本质。
我和斯潘塞现在所在的这个类平行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光依托地球存在的文明就有好几个。本土人类文明、阿斯加德神明文明,现在又出现了什么魔法文明,而身为外来者和普通人,我不知道的肯定更多。甚至,从这两日了解的一些信息中看,宇宙中还有其他智慧种族存在,并且数目恐怕不在少数,那就代表外星文明同样复杂繁多,无论是科技还是力量体系方面,都超出地球文明。
按照黑暗森林法则来判断的话,这个世界地球所面临的危机难以想象。即使现阶段似乎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可这种关乎到种族生存的事情是不能赌在其他种族对地球抱有善意上的。
如果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很简单,也许地球文明就不会面临这种地狱级别的保卫战役了。
查尔斯自己之所以对外来者的警惕性如此高,高到我和斯潘塞到来的第二天就上门请人,想必他本人是很清楚也很担忧外来者危险性的。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对于想守护地球平安的人类,理该想着世界越简单、外族之人越少越弱才对,查尔斯却对这精彩纷呈的世界感到欢喜高兴,和正常逻辑如此截然相反的认知态度,我当然觉得很奇怪了。
“诺曼,人类的思想好操控,感情却很难控制。无论是自控还是掌控他人,都是这样。我是变种人,但本质上还是人类,所以偶尔也会遇到一些理智能控制、情感却无法控制的事情。”查尔斯看懂了我的疑惑,只是他这一刻说话的神态,却有着笔墨难以描述的复杂:“说起来,不知为何,和你交流是一件令人轻松愉快的事情,我不需要去思考太多的东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使我们两个才见面不过短短的两小时。看,这就是感情不受理智操控的一个例子。”
“可,这跟你对这复杂多变危险的世界感到高兴没什么关系吧。”
“耐心点儿,我亲爱的朋友。”查尔斯滚动调整了一下轮椅的位置方向,面对着房间左边墙角矮脚柜上的一个相框幽幽的说:“我有一位密友。”
我登时竖起了耳朵,目光也转向了那相框。相框不大,内中的照片也非常寻常,双人合照,两个年轻的那孩儿,其中一位有些查尔斯的影子,应该是查尔斯年轻时和那位‘密友’的照片。
原本以为查尔斯会说什么‘世界精彩一点,变种人生存环境更好一点’‘我能力还不错,世界再精彩也只是辉煌人生的点缀’等等等等理由,没想到开口居然是和朋友有关?
“我们曾经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理想。他人很好,能力很强,只是性格倔强,又有些自负,所以当他因为一些不值当的事情走入弯路之后,我完全没有能力将他扯回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义无反顾的孤独走下去。”
我点点头,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开始上扬,抛开了什么异界来客,什么穿越时空,什么记忆清洗世界抵制之类的烦恼,开始关注,咳咳,开始关心查尔斯的悲伤过去。
至交密友背道而驰这种事,真的太惨了!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斯潘塞离开我,我会有多伤心。
查尔斯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叹了口气:“你这表情……”
我眨了眨眼。
后续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分道扬镳的朋友,同为变种人却有了完全不同的目标,一个致力于人类与变种人的和平与平衡,一个憎恶曾将变种人归为必须消灭的异类的人类,并想统治他们,就这样,他们成为了不得不彼此对抗的敌人。
但在内心深处,查尔斯却从未将他的密友当做敌人来看,他依旧怀念着过去,依旧想解开密友的心结,让他重归曾经的灿烂模样。
“本来我们之间已经到了针锋相对无可挽回的地步,但复仇者联盟的出现,阿斯加德神明的现身,让人类知道了地球人真正的敌人是存在于遥远的宇宙之中的宇宙种族,而不是本就归属于人类的变种人。”查尔斯苦笑了一声:“他,虽然有一点高傲,但也不全是丧失了理智,知道变种人真正的存身根基依旧是地球,所以他暂时放弃了原本的目标,转向与我寻求合作,和其他地球势力共同拱卫我们的家园。”
我了然:“所以,感情不受理智控制,尽管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园面临这样的危机,但这种危机却让你和朋友之间有了缓冲余地,所以,你才忍不住觉得,世界精彩一点也不错。”
“这也许就是我的私心吧。”查尔斯冲我眨眨眼:“实际上,世界本来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怎么想的一点都不重要。”
“你这位朋友,他叫什么?”
“埃里克·兰谢尔。一般人都叫他,万磁王。”
“很中二的外号哦。”我给了个评价。
听到我的评价,查尔斯第一次大笑出声:“哈哈哈,他本来就是个老中二病,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幼稚!”
我总觉得自己吃饱了。
第186章 镜综旅行日志(六)
和查尔斯的聊天很愉快, 不愧是心灵掌控的异能者,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用开口, 就能听到想了解的东西。
听查尔斯吐槽完他的密友中二病二三事, 又听他讲解了如今地球所面临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外部危机,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如今的超能力者的势力划分。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托尼这位‘钢铁侠’属于复仇者联盟, 我们那个世界曾经遇到过的蝙蝠侠在这里则属于正义联盟,之前打坏斯潘塞家的头套兄之一貌似也是复仇者联盟的——总之, 如今地球上的半官方势力基本上就是以这两个联盟为首的超级英雄势力, 他们的来源多种多样,有黑科技改变命运的, 也有身体出现变异的,还有什么外星遗民之类的,虽然来源多种多样, 但他们的理念却高度一致。超级英雄们代表着地球官方抵御着来自宇宙的威胁,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扰民的举动, 但扰民后的烂摊子却有人跟着收拾, 在普通人的口碑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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