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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多少理由，她心中总是沉甸甸的，有时候甚至想，干脆不回来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这个世界，于她本来也没多少温情。
陆小凤叹气，“莫要想太多，你明天还要继续试剑呢。”
“好，我知道了，”沈愛语强打精神，笑着回应。
见此，陆小凤只好摇摇头，转移话题，“幸亏我们遇到了黄岛主，不然你功法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以后岂不是要像沈大侠一样走火入魔，黄岛主聪明绝顶，武功盖世，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愧我们抛下江湖这些烂摊子，特意跑去海外求师，总算解决了那破神剑谱的漏洞。”
“嗯？”沈愛语略微惊异抬头，正好对上陆小凤那双狡黠的眸子。
介于当初一起逃命培养的默契，她当即明白。
有人在窥视他们！
立刻配合道，“多亏了黄岛主，填补了剑谱上的漏洞，让我练习武艺一日千里。”
“哎呀哎呀，能碰上他那样的神仙人物，也是我们的幸运！”陆小凤又滔滔不绝夸了好一段话，来回的重点都是，黄药师武功如何高，见识如何不凡，天赋能力比当年的沈天枫都不差，看出了功法的漏洞，还给补足了，太厉害太高明了。
这些话，沈愛语非常赞同，黄药师算的上她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师傅。
虽没有正式拜师，但黄药师对她的指导做不了假，所以她心里相当感激与敬重，对于陆小凤的夸奖，唯有点头再点头，一句句附和再真诚不过！
夸完，陆小凤又提出怀疑，“当年沈大侠就是死得太早了，不然以他的天赋，早就弥补了剑谱中的漏洞。对了，你说这幕后之人，知不知道破神剑有个致命的缺陷，心法练到第七层便会走火入魔？”
“我猜......不知道吧，”沈愛语淡淡道。
“我想也是，那个问题极为隐蔽，就连沈大侠都没能轻易察觉，否则光凭刘尚武几句话，怎么可能让那样一个人物走火入魔呢，定然早就埋下了引子，”陆小凤惋惜道。
沈愛语怀抱自己，垂下头去，“如果没有刘尚武，父亲定会发觉的吧？”
“肯定的，他突然闭关，兴许就是发现了功法的问题，只是刘尚武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些，”陆小凤道。
“或许......刘尚武知道功法有漏洞，故意选在那个时候？”沈愛语迟疑道。
陆小凤顿了顿，突然站起身，“你说的对，这也就解释了，他都出手了，却不去抢夺最珍贵的剑谱，原来是他心里清楚，那破神剑谱练不得！这就说得通了，完全说通了！”
“那你说，与他合谋害父亲之人，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必然不会再练破神剑，那试剑就毫无意义！”沈愛语也站起来，面色凝重。
陆小凤沉吟几息，在屋顶来回走动，“我猜他不知道，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是秘密，两个人就不是秘密了。那样有问题的剑谱，在没找到解决漏洞前，实在算不上天下第一，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可云霓裳心心念念寻摸了这么久，江湖一点风声没传出来，就说明，那合谋之人，至少没想过找人帮忙，解决功法上的漏洞！”
“那万一，他自己就是那天赋卓绝，能修改功法之人，像黄岛主一样？”沈愛语反问道。
“不不不，他要有这本事，偷什么剑谱啊，你看黄岛主，根本不屑去学习别人的功法，”陆小凤信誓旦旦道。
当然，至于黄药师年轻时，也曾觊觎《九阴真经》，想一探这传奇武学的奥义。
但他确确实实是想看来着，倒没想过学，而是想借此验证自己的武学，更上一层楼罢了，当然，也有争天下第一的心思。
可自从爱妻死后，他就再无此心，一心谋夺经书，是为烧了祭奠爱妻。
沈愛语理所当然的点头，表情似哭非笑，“确实，如果他有本事，便不会觊觎破神剑谱。没本事又出手害我父亲，定是为了谋夺剑谱，那就一定会练。而只要练了，等心法到达第七层，便会走火入魔！你说，这是不是也算我父亲亲手报仇呢？”
“怎么不算呢，”陆小凤笑，“所以，明天的试剑还要继续，你要全方位的展示破神剑谱，让人知道，这套剑法的厉害之处。学了几个月，便有如此水平，那练到第八层，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他会更努力的修习武功，然后走火入魔！”沈愛语掷地有声，眼神灼灼，彷佛亲眼看到，谋害父亲的凶手走火入魔的场景。
“哈哈哈，对，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表现，”陆小凤拉着她飞身下去，送回房间。
在两人离开没多久，背面屋檐下的阴影处，一个黑色身影脚步踉跄离开。
尽管他表情苍白，身形不稳，依旧做到悄无声息，呼吸都没乱一分。
要不是陆小凤早已今非昔比，还察觉不到下面有人偷听。
等人离开，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突兀出现另一人，正是被他们大夸特夸的黄药师。
他冷哼一声，“好你个陆小凤，拿我做筏子。”
“诶诶诶，黄兄莫恼，我们这群人中，就属您武功最高，所谓能者多劳嘛，与其让他们盯上愛语，不如您去试探试探他们的深浅，”陆小凤立刻嬉皮笑脸上前，吹捧了无数声，方叫黄药师放过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花满楼都藏拙了，我所料不差的话，你们武功修为并不比我差，”黄药师哪是轻易便被哄住的人，只懒得计较罢了。
“不一样，不一样，”陆小凤连忙道，“这不是花满楼要保护蓉姑娘，而我要保护愛语，忙不过来嘛，只能劳黄兄大驾了。”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与刘尚武合谋的人是谁，他们背后定有个庞然大物。
如今，他们已经稍稍露出马脚，不再隐于水面之下，正是把水彻底搅浑，趁乱把鱼都捞出来的好时机。
但对方势力之巨，竟轻而易举操纵了当年的惨案，想必高手不是一个两个。
他们这些人当中，黄蓉激灵，完全不用担心，但当着人老父亲的面，花满楼这个刚得到认可的未来女婿，自然要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保护未婚妻了。
其他都是次要的，没看到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花满楼就与黄蓉形影不离嘛。
那是察觉了危险，提前保持警惕罢了。
而陆小凤当然要保护好友沈愛语，同时还要查清真相，当然要把黄药师拖进这个局里，能者多劳嘛，诶嘿。
陆小凤不愧陆小凤，交朋友的本事一流，黄药师这样的人，都能轻易被他拉动，成为帮他解决麻烦的人。
黄药师号称东邪，其实最不耐烦这些事，可偏偏，对于陆小凤的先斩后奏，竟然没有厌烦，这甚至都不是为了女儿和未来女婿，只单纯陆小凤这个人，让他愿意！
而这一点，显得尤为奇怪，他黄药师何曾如此帮助一个外人？
偏偏，他不打算拒绝，只冷哼道，“你就这么肯定，除了龙吟为，那幕后潜藏的势力，也会练破神剑谱？”
第194章 摆渡61
一般拥有这份能力的，能轻易瓦解一个煊煊赫赫的武林联盟，除了势力庞大，还有数不清的高手，否则刘尚武等人，何以如此听话，并多年战战兢兢不敢违背？
他不相信刘尚武没有偷剑谱，也不相信他不想学，不敢罢了。
而龙吟为天赋卓绝，估计也就比沈天枫差点，却藏的严严实实，恐怕也是忌惮那背后势力。
如此，这幕后势力绝对不简单！
江湖嘛，最重要的还是实力，不然别人为什么忌惮你？
所以他们的武功秘籍定然很多，也非常高明，才能发展出这一手遮天的势力！
可江湖上从未听闻，那个门派势力有如此惊天手段，朝廷也不是。
他去探查了，如今朝廷势微，且本身朝堂争斗波涛汹涌，不可能在暗中对江湖动手脚。
所有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有意低调，追求幕后掌控一切，并不打算摆在明面上。
如此正好说明了，其任由正义盟做大，沈天枫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因为，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武林盟主，维护江湖秩序，应对朝廷敌视，也符合他们的利益！
那是什么，让他们最终决定除掉沈天枫？
是因为他的天赋和慷慨！
能创造超一流的功法，还轻易送人，长此以往下去，与沈天枫亲近之人，便都能得到高明的功法，从此武林真就是百花齐放了。
而那幕后势力的优势，就全没了！
毕竟他们能在幕后操控整个武林，便是他们功法好，高手永远凌驾在江湖人之上。
沈天枫此举，是在掘他们根基啊！
怪不得那么遭恨呢，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历史上唐朝科举，为何不能做到像宋朝那样发达，寒门子弟都能参加？
因为朝廷世家林立，掌握了话语权，他们允许与自己有关的人，参与到瓜分胜利果实中来，但那也必须在他们的掌控下，要屈居他们之下。
所以唐朝的考试不糊名，所以唐朝有推举拜谒等政策。
世家们通过此举审核拉拢人才，听话的留下，壮大己方势力，不听话的打压下去。
所以朝廷尽管有各种平衡，但都是世家与世家之间的博弈，曾有帝王唯才是举，拉拢寒门，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很快寒门要么同化为世家的一员，要么被打压下去。
所以桀骜的李太白，尽管才华横溢，尽管名满天下，依旧无法实现政治抱负。
难道真是那些他拜谒过的人，看不出他惊世的才华吗？
不是的，只是相比才华，他们也看到了太白的桀骜和不服管教。
而才华惊世的李太白，很幸运的生在盛世大唐，所以才有那般气度，只有盛极的开元盛世，才能蕴养出千古独一份的李太白。
可他最大的不幸，也是生在了开元盛世的顶盛时代。
这时，唐朝已经发展到极盛，千古未有，皇帝李隆基自认为已经可比肩太宗皇帝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享乐了。
可换个方向，这难道不是已经到达巅峰后，无法做到更好，干脆摆烂了？
李隆基看不到目标，没有前进方向，失去追求后，只能放过自己。
这已经是封建王朝的顶尖封，再也上不去，做什么都是枉然，有心无力。
李隆基是个把唐朝推向盛世的帝王，前半生顺风顺水，即便有波折，可国家在他的治理下，一步步踏上巅峰。
可之后呢，无论做什么，好似都没多大效果？
如此一来，进取心感到了无力，无法再从帝王这份职业上，获得成就感。
这让前半生习惯了一次次成功的他，如何能适应？
所以渐渐的，便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放在艺术，享乐上，最后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当然，他也错误的以为，朝廷已经到了顶点了，再无法向上，只能维持现状。
那他这个伟大的帝王，守成还不是轻易而举？
甚至都用不上他，只要选好一个宰相代他处理那些繁杂的事务，他只要掌控好宰相便可。
而这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至于朝廷上那些反应出来的问题，在赫赫盛唐，都是小问题，宰相便可解决。
事实上，张九龄确实做的不错，能清晰的认识到开元盛世下的危机，为维护开元盛世做出了重要贡献。
而这让李隆基产生错觉，以为他眼光独到，看中的所有宰相都是张九龄这样的。
所以他放心大胆的沉迷享乐，纵情声色。
而李白，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纵使他才华惊天地泣鬼神，李隆基也把他当写诗配乐的，因此此时的李隆基，不需要有本事的人。
他已经没了追求，没有需要达成的目标，那一个人有无才华，又有什么要紧？
如果李白生在太宗时期，百废待兴，多一个人才便多一份助力。
如果李白生在高宗时期，帝王与世家斗争最狠的时候，他的出身和才华，便是最需要的。
如果李白生在武周时期，朝中大半世家反对女帝，他也能在展现惊天的才华后，被极力拉拢培养，毕竟他就是标杆啊，女帝立给世人看的。
瞧我多重视人才，你们还不快来投我？
如此即便他再桀骜，也会平步青云。
毕竟在他的惊世才华之下，其他人都容易被掩盖光辉，女帝拉拢他，能达到利益最大化的效果。
再不济生在唐玄宗前期，结果都不会这样，毕竟那会儿李隆基还有追赶太宗的理想，对人才自然会善加利用。
可偏偏是在后期，他放下政治理想的时候，朝廷再次被世家把持，没了皇帝故意抬起寒门打压世家。
他商人出身，便成了阻碍，绊住了他一辈子，也被世家打压压制了一辈子。
沈天枫，便是另类的李太白，他原本可以成为武林标杆，像李太白的文采一样，作为盛世的点缀。
世家不在乎这点名声，要的是实际利益，所以他名声再盛，才好再好，不能在朝廷抢他们的位置，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因此沈天枫可以当武林盟主，可以成立正义盟，并联合起来灭魔教，甚至给江湖立规矩。
这都无所谓，只要他死了，剩下的人便是一盆散沙。
他们容得下一个绝顶高手，却容不下这个高手妄图培养更多高手！
这就像李太白利用自己的名声拉帮结派，像明朝文人那样，成立东林党，最后真的在朝廷中占据半壁江山。
李太白没做这种事，所以他活着。
而沈天枫做了，所以幕后之人彻底慌了，忙不迭的拉拢正义盟的人，趁高明功法没出来前，干脆利落把人害了。
因为但凡晚一点，就一点点，正义盟的众人得知，沈天枫不仅为自己创造了天下第一剑谱，还慷慨的帮乔飞焰修改功法，让他家的剑谱成为一流，就不可能再背叛！
幕后势力给他们的只有威慑，可沈天枫能给的，是肉眼可见的光明未来啊！
至于被威胁，嗨，沈天枫可是天下第一，正义盟刚灭了魔教，正是煊赫的时候，直接说出来，有人要害盟主，那整个正义盟上下，还不团结一心，共同抗敌？
届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江湖人可没有世家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只要沈天枫的利益给的足够，便不会去背叛。
可偏偏，幕后之人的时机掌握的非常好，一发现苗头，立刻掐灭在萌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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