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道具明显是曾经的音乐老师留下来的,那身份对应的星星也可能是下一个被害者。
星星皱了皱眉,并未多惊慌:“我知道了。”
将还算完好的凳子搬过来,慕怀君对着几人招了招手。
几人围拢成一圈,慕怀君看了楚辞一眼。
楚辞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开口自己解释的打算。
慕怀君只能代劳:“先声明,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
白奕连连点头,铃铛叮铃叮铃响个不停,瞪大眼的模样真像个求知若渴的大孩子。
星星和土豆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慕怀君:“关于这场游戏,还记得最开始说,时间线之前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对吗?”
几人点点头。
“我们是不是第一时间都觉得,这场游戏是为了拯救一个失去家人从而引起心理疾病的孤独小孩儿,只要陪她玩得开心了,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就能降低死亡可能性,减少触发死亡条件?”
星星咬了咬下唇:“倒也不完全是这样。”
慕怀君一笑,看来也不是所有人把这场游戏当成求生游戏来玩。
土豆想了想:“但线索太难找了,现在才知道要闹鬼,而且这鬼就出现这么一下,留下点似是而非的指引,谁懂?”
星星看了眼钢琴:“闹鬼是必然的还是随机的?还是说也有触发条件?”
这次闹鬼太过突然。
其实并非突然,但也没必要多解释。
慕怀君顺着开口:“我们的人员与曾经的灭门惨案对应,而我们要找的就是这场惨案的真相,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复原曾经发生一切,或者说某个关键的场景,那个园艺师早先破坏了天使雕像,找到了那尊雕像中的一截腿骨。”
白奕疑惑:“一截腿骨……代表着什么?”
骨头上又没有刻字,都不像纸张那么直接。
慕怀君一声叹:“很简单,死于非命啊。”
得多大仇多大怨才把人家砌进石雕里,还骨头都敲碎了不得一个全尸。
简雨宁捧脸:“反正这不是一个和谐的家庭。”
慕怀君见几人陷入沉思,转头看楚辞:“楚先生,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楚辞沉声:“顺序。”
慕怀君:“嗯?”
楚辞:“恶灵活动在先,还是触发条件在先。”
慕怀君看向地上那大红血手印:“闹鬼在先吧?”
“我记得你们一队的那个叫云云的小哥,他昨晚上似乎听到了钢琴声。”
星星有几分苦恼:“那不是只能等着?等那些鬼魂先闹出动静来?”
楚辞:“我想可以去尝试触发,只是会增加危险性。”
他不喜欢任何随机的可能,而且他相信游戏里一切设定看似随机实则都有规律在其中。
慕怀君杵着下巴想了想:“从她不喜欢的东西下手。”
“就像这首曲子,莱拉的反应很大。”
白奕将飘飞四处的曲谱捡回来:“可是没有闹鬼我们也不会知道这几张谱子有问题吧?”
星星突然开口:“不,不会。”
土豆:“这些谱子本来就是乱的,就被放在钢琴里面。”
“我之前就在整理顺序,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整理出来。”
星星:“如果我在昨晚听到钢琴声,也许就能辨别出是哪首曲子。”
“就算没听到我也可能会尝试着将每一首曲子都弹奏一下。”
“唯一随机的地方就是如何让莱拉在我弹奏时听到。”
楚辞微微摇头:“莱拉的出现这不是随机设定,是触发死亡条件的必然因素,或者也有一种可能,她听没听见都不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虽然按照实际情况,莱拉的出现可能是因为他的技能在产生作用。
星星抿了抿唇,回想刚刚的场景……
慕怀君眼神一动,陷入沉思:“雷点啊……”
楚辞在沉默中开口:“白蔷薇。”
第084章 过家家(十六)
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花园之中, 喷洒的血水将一片洁白浸染,白色的蔷薇花竟逐渐转变成血一般浓烈的红。
不科学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没有任何防备,充满冲击性的突兀。
如此情况之下,再联系园艺师的身份,那一园子洁白的蔷薇花想来是隐藏着什么线索,园艺师已经死了,身体被残忍的分割成数块, 他到底得到了什么线索他们无从得知,只希望那份线索并没有因为玩家的死亡而直接被掩埋。
事不宜迟,慕怀君和楚辞带着白奕离开音乐教室。
简雨宁与星星和土豆一起,试图在音乐教室里再寻找到新的线索。
三人走进花园中,一路深入,在园中遇见无所事事游荡的月月。
娇小的姑娘身穿不好行动的蓬松裙子,此时正站在一从灌木前, 研究着鲜红的玫瑰,听到来人的动静, 她转过脸来,圆圆的杏眼儿流光溢彩, 像是见着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说起来, 这场过家家游戏里,这个邻居家的贵族小姐的设定也非常古怪。
与其他角色比起来,她甚至比仆人之类的角色更加边缘, 她与“家”的联系并没有那么紧密,是莱拉心血来潮添加的一个无意义炮灰, 还是曾经的灭门惨案之中也有这样一个人?
“你们要去哪?”月月主动开口打招呼。
慕怀君:“园艺师出了意外。”
月月叹气点头:“我有听说了,这些花都还是被他的血染红的。”
慕怀君:“我们准备去找找看有没有遗留的线索。”
月月:“我可以一起去吗?”
楚辞不在意, 慕怀君无所谓,四人便结伴一起。
穿过花园,在外围进行寻找,白奕和月月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两人准备找什么,等一幢角落里的小木屋映入眼帘时,顿时恍然大悟,这是工具间,打整花园所需要的工具都摆放在其中,园艺师要处理花园内的事务必然会接触到。
一晚就大变了模样的花园,满园盛开的白色蔷薇又是哪来的?
打开门便是一股子灰尘的味儿,光线一照飘散的灰尘清晰可见,抬手捂住口鼻,几人将屋内情况扫视一圈,像是很久没有人来收拾过,东西摆放得十分杂乱,农具东倒西歪,好几个麻袋靠在墙边,走近一开,表面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灰。
打开其中一个麻袋。
慕怀君看着其中干瘪的圆果:“这是什么种子?”
别怪他不认识,这要搁现实世界,大部分人也只见过植物的成株可没见过种子,像月季之类的花卉也不可能直接卖种子,使用的都是嫁接或扦插进行培育。
白奕猜测:“会不会是蔷薇花的种子?”
月月觉得离谱:“一晚上能长一片的魔法花种?”
慕怀君煞有其事的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月月:“可长这一片白花有什么用哎?原谅我读书少,除了惹怒那个大小姐我没看到任何作用,说起来好像不能确定这一园子的花和玩家的死有直接关系吧?”
慕怀君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叹气。
要是谁在昨晚有发现不对,与那个玩家在一起就好了。
楚辞一直沉默不语,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背着光看不清晰他此时的表情。
慕怀君走回他身旁,小声问道:“你有看出什么吗?”
楚辞摇摇头:“只是在想,为什么会选择白色?”
屋里摆放了几麻袋的种子,不管是不是魔法种子,但瞧木屋旁边用于试种的小花盆里,盛开的蔷薇或者月季或者什么都好,颜色都格外缤纷,红的黄的粉的,倒是白色的花不曾见。人会受到眼睛所见的东西影响,如果他是园艺师,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潜意识的会去选择“有印象”的颜色。
慕怀君:“随机的?他比较倒霉直接选到白色?”
白奕提出疑问:“我们还是不能确定这花是那个玩家种出来的吧。”
“啊。”月月长叹:“我就该进来前把某个返老还童的小孩和黑影子的二三事的番追完的!”
慕怀君想了想:“或许我们该晚上来。”
那位玩家死于昨晚的狂风骤雨之中,且遇到了非人力可及的意外,不说别的,让他瞧瞧能对他们造成实际伤害的威胁的到底是鬼是魔也行啊,省得一天天的这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个方向。
打定主意后,几人还是将木屋里再搜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离开庭院,分道扬镳。
慕怀君站在喷泉旁边,盯着潺潺流动的池水发愣:“哎你说,我往里面丢两硬币会有乌龟来实现我的愿望吗?”
楚辞轻笑一声:“你想许什么愿?”
慕怀君抱着手臂:“就出现一个许愿池之神,问我掉的是这个真的莱拉还是银的莱拉就行。”
楚辞:“你觉得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前后不同的状态?”
慕怀君:“遭遇灭门惨案,幸存下来的孩子心理扭曲也不是不可能,但她扭曲的角度太奇怪了,别人怀念合家欢,她是钮钴禄·莱拉记,你觉得合理吗?不过这些游戏的存在本就不合理,真要扒拉一下一堆的漏洞。”
楚辞:“我想,在搞清楚莱拉是真是假前,我们可以先确定一个信息。”
慕怀君好奇的看他:“什么?”
楚辞:“灭门惨案的死亡名单。”
当一场游戏是设定在灭门惨案的背景之上,唯一幸存的孩子希望一群人可以扮演她的家人陪她玩乐时,身处游戏中的人会怎么去理解这起“灭门惨案”呢?恐怕大部分人潜意识的会认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惨案之中的受害者。
慕怀君:“你怀疑有别的幸存者?”
楚辞:“这只是一种可能,立足灭门惨案为出发点。”
慕怀君顿时了然:“死亡地点,死亡时间,死亡原因。”
“可是我们该怎么去确定?这宅子里的人肯定是没指望了,镇子里的人会知道吗?”
他还记得最开始走的那一趟,要想得到伯爵家的消息恐怕不易。
不论如何,总得一试。
两人进了屋子,往厨房走去。
厨师牛排,是个留着板寸身形健壮的男性,年龄估摸着有三十多,模样板正瞧着有几分正气,额头右上角有一道类似于烧伤一样的疤痕。家里的厨师事还有些多,除了早中晚三餐他还得包着下午茶。
这会儿他正在准备晚餐的材料。
听到人走进来,他回头一看。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有事吗?”
慕怀君开口问:“牛哥,你需不需要出门采购?”
牛排摇头:“食材好像都是人送来的,这一片的地都属于这个伯爵,很多需求直接送货上门。”
转念一想,似乎明白慕怀君的话中意,又道:“不过我可以出门采买。”
慕怀君和楚辞的身份,注定他们会被太多的人注视,加上“伯爵”这种令平民恐惧的身份,就算可以出门去到镇上,镇上的居民也会有所顾虑,很难询问到需要的线索。
牛排从围裙的兜子里拿出一张纸。
慕怀君凑过去一看,上面记着人名和地址:“这是?”
牛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在厨师的房间里找到的,就夹在一本书里,应该是要找的人?等明早上我提前准备好,找个理由出去镇上找找看。”
慕怀君点点头:“麻烦你了。”
牛排摆手:“有什么麻不麻烦的,都要通关不能放过一个线索。”
慕怀君一笑,把最近发生的事儿给他说了说,牛排是厨师,不好得什么事儿都往前凑,更多时候他都在厨房里忙活,就连那个园艺师的死,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想来也不清楚太多的细节,这对玩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牛排听完后,若有所思:“所以说线索和雷点并存?”
慕怀君:“不好说这是不是鸡生蛋蛋生鸡的关系。”
牛排:“……不得不说这个形容非常精确。”
慕怀君:“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去尝试。”
牛排叹气:“我想去尝试也得有想法啊,我就一做饭的,做什么能踩到雷点呢?难不成我把她难吃哭了?不至于吧,能把饭做得那么难吃简直对我就是侮辱!”
慕怀君哭笑不得。
牛排看向不知何时站到灶台前的楚辞:“今晚您还要掌勺吗?”
楚辞回头,神色温和:“君君和简雨宁的饭食还是由我来做。”
牛排点点头,小声的问慕怀君:“他特别喜欢给你做饭呢?”
慕怀君抱着手臂,声音愉悦的扬起:“他贤惠呀~”
牛排总觉得这两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从厨房里出去,楚辞和慕怀君又去找了家庭医生,家庭医生与厨师牛排和礼仪老师土豆为一组,这三代号全是食材,他的代号为大葱,别说,这人体格修长瘦削,白白嫩嫩,也不知道精神状态是不是不稳定,头上还挑染了一撮绿,还真像立着的一根葱。
关于那个从喷泉里捡到的药瓶,大葱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毕竟没标签也没有残留,光一个瓶子毫无作用。
两人也不期待能得到什么线索,只是作为一个玩家之间的衔接,将消息进行互换传递,毕竟从这个过家家的游戏开始后,他们立足角色难免受到职位的束缚,无法找到机会聚集在一起对游戏进行商讨。
而他和楚辞,可以说是整个游戏里在这幢大宅中活动最自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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