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慕怀君这会儿睡得深沉,不然得大喊一句——臭流氓!
小姑娘家家的,摸哪里不好,竟然摸他胸!
楚辞也觉得几分不适,眼神锋利了几分。
莱拉似在倾听着慕怀君胸膛之下有力蓬勃的心跳,呼吸开始逐渐急促,她痛苦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越发冰冷阴鸷,她道:“父亲,我生病了。”
“父亲,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好不好。”
“父亲,你是爱我的对吗?”
“你不愿看着我去死。”
“你会想尽办法救治我。”
“父亲,你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救我,对吗?”
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一点执着和渴求。
仿佛只是在梦中呓语,不需要别人的回应。
楚辞缓缓开口:“我需要如何救你?”
莱拉轻轻一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你会知道的,我亲爱的父亲,你会知道的。”
莱拉这次是真正的睡去,就连楚辞将她从慕怀君身上挪动下去她都没有醒过来。
今夜似乎很平静。
屋外依旧狂风骤雨,但一窗之隔的屋内,却没有半分其他动静。
玻璃上未印出幽幽鬼影,屋外走廊也听不见诡异声响,门口的NPC女仆尽职的守着门。
楚辞揽住慕怀君,让他身子半立的靠在自己怀里。
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君?”
慕怀君没有任何反应。
楚辞皱皱眉:“君君?”
慕怀君支吾一声,像是正好睡时被人给闹了一下,有些不开心的把脸往里一埋。
楚辞将人直接抱起,后退到沙发上坐下。
人紧紧的揽在怀里,垂下的目光落在慕怀君的耳朵上。
慕怀君的右耳耳垂上有一颗痣,位置正当中,像一个耳洞。
手指忍不住抬起,轻轻捏了捏那软软的肉。
不知过了多久。
屋外的雨还未停歇。
楚辞的身体因长久保持着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
他微微抬起头,转头看向窗户。
突然间,他似乎在唰唰雨声中捕捉到另一个声音。
“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轻很温柔,似母亲在耳边吟唱着摇篮曲。
身处在房屋里的楚辞辨认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也看不到屋外的情况,他起身欲将慕怀君放置在沙发上,双手却在离开对方身体时顿住,右手向上轻轻捧住慕怀君的脸颊,手指拂过一层湿润。
慕怀君沉浸在睡梦中,无声的哭泣。
摇篮曲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雷雨之声仿佛被放大几倍,将吟唱摇篮曲的女声给掩盖。
就像曾经受害者承受的痛苦、惨案被掩埋的真相,都掩埋在这一场狂风暴雨中。
楚辞垂眸去仔细的捕捉,那是几声隐隐的哭泣。
女人的哭泣虚弱又绝望,如果人在眼前的话,哭泣的模样也许和现在的慕怀君一模一样……
慕怀君发觉自己正坐在窗沿上。
往下看便是绽放着白色蔷薇的花园。
此刻的心情非常难以形容。
痛,没有痛彻心扉。
伤,没有伤心欲绝。
就是明明很难过,却又没那么浓厚,就像一层薄薄的网将自己笼罩住,明明一用力就能撕开得以喘息,双手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透过这一层薄薄的网,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苍白。
哦,非常精准的阐释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他偏着头靠着窗边作emo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难受一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他动也动不得,出也出不去,若不强行共鸣一下,估计剧情都发展不下去。
第099章 过家家(三十一)
慕怀君轻叹一口气, 眉眼低垂,面上浮上几分哀怨之色。
脑子里能憋出来的画面, 也就楚辞了。
说起不开心的事,这段时间还真有那么点。
“楚辞他最近都不爱我了。”
“他竟然瞒着我有很多小秘密。”
“这破地方整天打打杀杀的,半点不得安宁。”
“算算时间现实这会儿可以吃小龙虾了,和楚辞一起在家里一边看电影一边嗑小龙虾的日子它没了!”
“说好了今年六月份去昆城吃菌子的,这会儿菌子没吃到菌子毒倒是先感受到了。”
“就想谈个正常人的恋爱,现在一不注意就要成人鬼情未了。”
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啊……越想越难受……”
“等我擦个眼泪继续……啊?”
有一道黑影从眼角的余光坠落。
慕怀君一个愣神后, 连忙低头看。
朦朦胧胧的白色世界被逐渐蔓延的红色浸染,红得如此触目惊心。
可楼下并没有掉落什么东西,就仿佛一闪而过的影子只是一时的错觉。
慕怀君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桎梏着他的喉咙,漫长无边的痛苦将他紧紧拥抱,而他无力挣脱。
慕怀君低垂着眉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的一片红。
眨了眨眼, 吸了吸鼻子。
闷闷的声音小声嘀咕:“其实也不全是难受的事儿。”
“每天睁眼就能瞧见自己喜欢的人,哎, 高兴!”
“前不久我还有了闺女,一夜喜当爹, 哎, 高兴!”
“跳过结婚这一步,直接老夫老夫,虽然是游戏里, 但也哎高兴!”
“我大宝贝长得又好看人又聪明还会做饭,哎, 高兴!”
“嘭!”
估计是听他嘀咕听得厌烦,又一道黑影砸下。
这次声都非常清脆, 他身体都忍不住幻痛一下,感觉一身骨头都已经四分五裂。
盘绕在心头的绝望越发浓厚,慕怀君几乎要被它攫住心神。
狠狠地摇晃了下脑袋,慕怀君想从窗沿上下来。
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确是往下,但确是另一边的往下。
慕怀君手指扣住窗边:“等等等!别一言不合就跳楼啊!”
“我难受,我难受还不行吗!”
“立马哭给你看!”
被“网”控制的身体一轻,慕怀君连忙缩了回来。
但依旧坐在窗沿上,就像是在深渊上走钢丝的演员,一个摇晃哪边都是绝望。
慕怀君知道自己现在并未处于现实中。
或是一场幻觉,或是一场梦境。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这里肯定有非常重要的线索,慕怀君这才忍耐下来顺从着剧情的发展,只是……时间越久,受到的影响越明显,现在他脑子里回想起愉快的画面似乎都变得一片灰白萧瑟,就像悲剧里的主人公,再失去一切后,美好的记忆更衬得结局如此绝望。
这会儿他是真想哭了。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
想到这份暗恋不会得到回应。
想到楚辞会在这个游戏世界死在他面前。
想到已经回不去的一切和近在咫尺的死亡。
蓝瘦香菇!
慕怀君45°角仰着头,神情郁郁的看着茫茫的天。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那双麻木的眼与他在半空中交汇。
“砰!”
血花绽放。
女人娇弱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一片血泊中。
慕怀君低头看着,明明隔着不短的距离,他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逐渐散去的光彩。
眨眼之间,女人的尸体消失了。
这一幕在不断地循环。
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摔落下去,发出令人心惊的响动。
血一次又一次的染红这个苍白的世界,在他心上留下无法被抹去的痕迹。
慕怀君被迫一次又一次看着女人跳楼自杀,心中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护栏。
“砰!”
身后是一片冰冷。
慕怀君仰着头,看着从天空中飘散而下的白色羽毛。
明明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身下的血不要钱的流淌,指尖却没有任何黏腻的触感。
他就这么躺着,任由羽毛如落雪般将他盖住。
视线微微移转,瞳孔微微缩起。
他在高处的那扇窗户边,看到一个人。
但视线模糊,他看不清晰那个人的模样。
许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急切,画面一转,他站在了人影的身后。
人站在窗户边,一身规整的西服衬得身形挺拔修长,他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只是在远眺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注意到楼下可怜的女人,慕怀君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前走了一步,对着男人抬起了手。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而他脑海里只翻滚着一个念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结束了!”
男人似听到了动静,在这时转过了身。
熟悉的容貌撞入眼中时,尖刀即将刺破皮肤。
[为爱守身如玉]
如被迷雾笼罩的世界崩溃破碎,慕怀君眼前一晃,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
楚辞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
手脚此时都不能动弹,被楚辞牢牢压制在身下。
忍不住老脸一红,慕怀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滑落。
他视线一转,看到落在地上的匕首,脸上的一点薄红迅速褪去。
他刚刚在做什么?!
楚辞直起身来,但并未松开手,只是柔软了力道轻轻摩挲着发红的地方。
慕怀君看着右手腕上泛起的红,眉头紧蹙:“我刚刚……”
楚辞:“你被什么影响了?”
慕怀君讲了讲梦里的情况:“那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伯爵夫人,她是从搂上跳下去自杀的,其他的我也没看到什么,就是最后……我看到了你。”
楚辞:“是看到了我,还是伯爵?”
慕怀君沉思片刻:“说起来从背影看确实不像你,不然我早就认出来了,他穿着的西装是长款棕色系,头发扎了一个小揪揪,是金色的头发,我靠近后他一转身是你的脸,我就立马用了技能。”
“你呢,我睡着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
楚辞如实交代:“你睡着后莱拉和我说了些话。”
慕怀君看向床上熟睡的少女:“这就稀奇了,她可不怎么喜欢你呢。”
楚辞将莱拉与他进行的奇怪对话说了一遍。
慕怀君:“怎么感觉……她像是在引导你去做什么。”
楚辞:“要去找找吗?”
慕怀君:“这会儿?你知道线索会出现在哪?”
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未亮。
楚辞微微点头:“有些头绪。”
慕怀君现在敏感得很,一听楚辞这么说,立马眼皮就下垂了几分,带着几分控诉几分研究的目光落在楚辞平静的俊脸上:“老实说,早就想到了还是刚刚想到的?”
楚辞忍不住一笑:“刚刚想到的。”
慕怀君眼睛一瞪:“说来听听。”
楚辞:“还记得我们最初在书房时……”
慕怀君回想,游戏的第一天,他们在书房的时候,大概的将书房情况给搜寻了一遍,除了特别显眼放在前面一屋桌子上的小手札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哦对,他说那晚上楚辞用来砍藤蔓的剑怎么那么眼熟,那不就是里屋一角站着的士兵铠手办手里拿着的剑吗?
不过这把剑竟然是开刃的……这种摆设性的东西不应该没什么伤害性吗?
特意在里屋这个比较私人的地方放上武器,是出于自保吗?
谁要自保?
为什么而自保?
还有里屋书桌那个打不开的抽屉。
线索太过稀碎零散,又是游戏最初一切都未起波澜,这些东西很容易被遗忘在角落,现在被提起,线索之间才隐隐找到几分牵连,首先,书房这个地方,喜欢停留在此处的一定是伯爵,就莱拉所说的那一番话,伯爵又肯定知道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现在的进程来看。”
“一个想要拯救病危女儿的父亲,很容易被邪教勾引啊。”
“如果这么想的话,这个恶魔其实是伯爵召唤出来的?”
“但为什么恶魔是站在莱拉这一边的……我们想错了?莱拉确实是伯爵的亲生女儿?”
赶到书房的两人直接推开书房的门。
抬眼就见外屋书桌前,唐酥交叠着一双长腿,手里拿着那本手札认真的看着。
双方打了个照面,唐酥直言:“我找到了些东西。”
唐酥一直在书房里搜寻。
在经历过那一场意外后,她的思绪也有了方向。
首先就是,“恶魔”是怎么来的?
一般人对恶魔的了解大多来自各路影视文学作品中,要么是主动出现搞事情的类型,要么就是人类通过某种仪式给召唤出来的,这时候,就忍不住想起那本印象深刻的手札,或许书房里有他们遗落的线索。
等来到书房,唐酥当然是好好的找了一番。
但那么多书哪能翻得过来。
夜逐渐深了,屋外也下起了暴雨,书房里只有几盏灯提供昏暗的光。
她听到了摇篮曲,却没有离开书房去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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