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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omega(近代现代)——猫头鸭

时间:2024-10-14 21:09:10  作者:猫头鸭
  他看见景山花园的大门,因而想起他曾无数次经过这里,有的时候是步行,也曾骑着山地车经过,更多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瞭望一栋栋灰沉天幕下的独栋洋房别墅。
  他们穿过这片新旧更迭的建筑,逐渐看见最熟悉的那栋,那是兰持记忆中的家。
  五层楼的欧式别墅,红砖斜顶,黄白外墙,窗户是圆拱形状,推开最外围连着低矮围墙的漆黑铁栏,会最先看见花园里一片菜畦,翠绿色的生菜和莴苣在苗圃里郁郁葱葱。
  兰持想到,最开始这里并不是一片菜圃,他们刚搬进来时,钟雯亲自在这片花圃中种下大片的玫瑰和山茶。阳光灿烂的午后,她喜欢穿着碎花长裙,带小小的自己穿梭在馥郁花香中,浇水剪枝。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突然把那些美丽娇弱的植物全部铲去,改而让佣人种起新鲜蔬菜。
  那时的她目光哀伤,穿着黑色的衣裙,看着那片光秃秃的泥地,跟不解的兰持说:小持,种花是没有用的,种菜或许更好。
  所以兰持的记忆里,这片地开始会因为下雨变得泥泞,蔬菜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地面光秃秃的时候,那些雨水偶尔会裹挟泥浆冲进石砖路,留下浆褐色的痕迹。
  今天也是如此,尽管兰持小心翼翼,鞋上仍是溅上泥水。他走到拱起的屋檐下,从一旁花架上的纸巾盒中抽纸,弯腰擦拭,直至干净。
  而后他整理领带和衬衫,迟疑一瞬,摁指纹开门,伴随着滴一声,屋里传来钟雯惊喜的声音——“回来了?”
  “嗯,回来了。”兰持进门换鞋,闻到各色食物复杂的香气,其中还混杂着中药材的苦味。这段时间钟雯总给他炖天麻猪脑汤,觉得对记忆恢复有帮助。
  穿过玄关,左手是金碧辉煌的空旷客厅,右手是热气蒸腾的餐厅,钟雯站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系着围裙,捧着小小的汤盅,朝他笑意盈盈。
  长长的大理石餐桌上只有靠窗的半边摆了座椅和食物,碗筷也只有两副。
  钟雯注意到兰持落在餐桌上的目光,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将手上滚烫的汤盅放下,平静说:“兰行健......今天不回来。”
  兰持点头颔首,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失踪又失忆这么多天归来,兰行健一个月里三十天都是不在的。他最近又迷上了游艇,兰持能从副卡的扣款信息中看到他一如既往在肆无忌惮挥霍,享受人生。
  “今天去公司怎么样?”钟雯很快转移话题:“顺利吗?”
  “嗯。”兰持在钟雯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一只还带着水珠的手立刻探过来替他揭开汤盅,果然又是天麻猪脑,兰持面露无奈:“妈,我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后再喝一天。”钟雯殷切地看着他:“小持,就当为了妈妈。”
  兰持凝视着汤盅里灰白的猪脑,压下抽痛的神经,深呼吸一口,将汤盅里油腻的浓汤一饮而尽。
  他毫无胃口,却不得不继续吃下钟雯夹过来的菜。
  吃完晚饭,兰持回房间,淋浴的时候喉咙里油腻的味道被热气一蒸腾,呕吐的欲望卷土重来,被他硬生生咽下。
  很快,他关于这部分的记忆也逐渐复苏——神经性胃炎,从高中开始就陪伴他的老毛病。
  想要医治,没有药。
  洗完澡,兰持擦着头发出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眉眼间笼罩着思虑,这个画面依旧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叠。
  在这面镜子中,他大多数时候的镜像都是这样,严肃,灰暗,不讨人喜欢。
  今天去公司其实并不顺利。
  当年兰家的掌权人是他爷爷,越过兰行健直接将权柄交给他并不能服众,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令那些董事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可随着他失踪十多天,非议与窥视也卷土重来,暗流涌动。
  兰持不清楚自己记忆是否已完全恢复,不得不花双倍的时间去翻以前海量的项目资料确认明细,谨慎签字。
  秘书室的小年轻们倒是兴高采烈他的回归,说老兰董特别难搞,好几次直接硬闯总经理办公室。
  现任兰董事长是兰持的二叔,小时候他还会抱自己,买玩具,右眼笑起来褶皱会遮住那道疤。后来坐上这个位置,他就变得总是板着脸,永远吹毛求疵。
  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兰科的核心项目资料,比起管理能力,能参与科研的本事才是兰持稳坐这个位置的关键。
  可自从他失忆归来,看着资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符号,感到力不从心,总忍不住分神去看办公室落地窗外冷色的太阳。
  兰持也在这些走神中重新了解和认识自己——所谓的天子骄子,数学天才,不过是别人看见的。
  谁能想到?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数学,数学令他感到头疼,厌恶,焦虑,不安。
  为了能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他的房间甚至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连手机都是基础款,干干净净开着青少年模式。
  他擦着头发走去床边,翻开带回来需要加班看的资料,满页都是晦涩的名词和计算公式:新型铁镍......电储能+电解水制氢......固态电解质替换液态锂电解液......无需隔膜......离子电导率:10-5-10-2S/cm......LLZO,无机氧化物......
  兰持喉咙眼里又涌上酸涩刺激的热流,赶紧嫌恶闭眼,把资料重重甩到一边,倒回床上,手臂挡眼,自闭。
  另一边,和景山相距近万公里的F国首都,慕行正准备从直升机上跳下去。
  冰冷的海风呼啸扑脸,今天天气不好,海湾看起来呈现雾蒙蒙的灰色。直升机驾驶员在耳机里抱怨:Léo,知道你有钱,但钱不是这么烧的,我一上午给你起飞三次了......而且你知道吗?飞行器是有死亡概率的,从概率上来说,飞得越多,失事死亡的可能性越大......
  慕行懒得搭理他,扣上飞行眼镜,深呼吸,纵身一跃。
  凛冽的风像刀一样剐肉,水汽密集的云层则像一根根刺痛的针,慕行在面颊的刺痛中感受到自虐的爽快,这样他才能忘却那个夜晚。
  他甚至一次次刷新最低开伞高度,最后一次压得实在有些极限,慕行快落地时感觉有些大事不妙,用力握紧伞绳,极力抬高双脚——“咔嚓”,落地那一刻他还是听见脚腕撞地发出的闷响,随即一阵剧痛传来。
  ……
  这下基地的直升机驾驶员不用发愁了,他崴脚了,很长一段时间跳不了伞。
  苏依萍女士收到消息立刻给他请了个护工,等三天后终于忙完,抽空飞回来看他。
  不过那个护工被慕行赶走了。
  苏依萍女士大叫着“Bébé”开门,穿的像个花蝴蝶,手上提着最新款的Apple Vision Pro礼盒,一脸讨好的笑容。
  慕行则臭着脸在沙发上打游戏,右脚肿成惹眼的猪蹄。
  见慕行没理她,苏依萍女士也不觉得尴尬,穿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进他凌乱的厨房,给自己拿饮料喝,喝完才把礼物盒子随地一扔,走过来笑盈盈问:“脚怎么样啊?行哥还行不行?”
  “死不了。”慕行没好气。
  苏依萍笑着从沙发靠背探身过来,趴在靠背上,她看起来仍然像二三十岁的姑娘,只有眼角有些许细纹,烫着夸张的大波浪卷发,头顶别着一副时尚的Gucci猫眼墨镜,像来度假的,而不是慰问病患。
  她有一双和慕行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此刻落在自己儿子那张臭脸上,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啧啧称叹:“就这么难过?真就这么喜欢兰持?这辈子就非他不可了?”
  慕行烦躁转过身,留下一个倔强无声的背影。
  苏依萍女士逗他:“男子汉坚强点,至于难过到要死要活吗?”
  慕行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如果你没漏看那条短信,我一点也不用难过。”
  苏依萍女士心虚挠着鼻尖:“我那不是太忙了吗,你知道的,我忙起来看字一目十行的......”
  “是吗?那你最开始还骗我是我那条短信没发出去。”慕行对她已然心灰意冷:“你每次就看你儿子的消息一目十行,从没见你看合同漏过字。”
  苏依萍赶紧绕到沙发正面来,蹲下讨好的笑:“哎呀哎呀,我错了,错了,我已经帮你跟钟雯道过歉啦!再说了,儿子,你这动机的确也不单纯啊,你看上了人家的宝贝儿子......我也心虚呀,我要是有兰持这样的儿子......”
  “你就怎样?”慕行冷飕飕看向她。
  苏依萍女士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挠了挠儿子满是胡茬的下巴,像在挠小狗:“我肯定把他许配给你啊,我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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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虐,对吧?嘿嘿怎么能让我亲爱的读者们在小甜文里被创到呢?准备迎接更甜的剧情吧宝贝们!
  七夕番外(下)
  景山高中的走廊半边露天,一边排列着间间教室,暑假期间蓝色铁门上着锁,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椅子整齐倒扣在桌面上。另一边大半人高的护墙顶部做成花盆,栽种着迎春花。
  夏季这些黄色的花骨朵并不绽放,只有长长像柳絮一样下垂的墨绿枝条,花盆的泥土里有纸屑、虫尸以及烟头。
  蝉鸣声则是从楼下的樟树中发出来的,兰持穿过这条热闹又寂静的长廊,走回尽头处的教师办公室。
  空旷的视野里只有一排排堆满试卷的红漆桌子,法老师已经离开,孟主任的座位上依旧什么也没有多出来。
  兰持收回视线,在红漆椅子上坐下,拿出试卷——计时前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他沉默摁下计时器,埋头开始日复一日的枯燥演算。
  计时器并不发声,是安静的,计秒的位置数字不断跳动,就像人类的心跳,也像飞速流逝的时间。
  等兰持感到肩颈酸涩,再次抬头,天空已经从湛蓝变成了深蓝橘红交织。夏日的夕阳总是瑰丽绚烂,远处的云层像腐烂发霉的橙子,一层橙,一层青白,一层蓝,这些色彩渐变交融,寓意着结束,遗憾,时间流逝难以挽回。
  兰持静静看着夕阳落下,心想:我这或许也算偷闲?
  在他枯燥繁复的人生里,偷十分钟看日落的闲。
  等那些色彩渐渐融于深蓝,兰持将视线收回来,手肘下的试卷还剩最后一道题,压轴题总是这样,复杂、弯曲、难以计算。
  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早已超过,但兰持还是提笔再次拆解起了题干。
  他像走进迷宫,放任自己坠落其中,不再分神。
  “嚯!”打断他的是一声惊呼,突如其来,从门口传来。
  兰持的神思还陷在迷宫中,有些迷蒙回头看去,竟然是慕行。
  他怎么回来了?
  男生彩色鸡冠头后面顶着一片紫色天幕,衬得他的造型更非主流了。
  这让兰持一个激灵,赶紧收回视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你......你怎么还在这?”慕行摸着鼻子走进来,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兰持逐渐眯起眼,狭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只精于谋算的狐狸,只想到一种可能:“电影没看成?”
  “唔......”慕行支支吾吾:“人家姑娘临时有事......”
  “家里起火了?”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呢!”慕行咋咋呼呼,走到孟和尚桌旁,噼里啪啦四处翻找:“我耳机呢?你看没看见我耳机?”
  看着他假装忙碌的样子,兰持心中了然,手指轻快转起笔:“椅子上。”
  慕行果然在椅子的夹缝里看见自己的耳机,他一把捞起来,白色的耳机绳飞快缠绕上他手臂。
  他转身就要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一眼兰持:“......你还不走?”
  兰持看手表,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嗯,做完这道题。”
  “一起走?”慕行往裤兜塞打结的耳机线,头也没抬。
  兰持下意识要拒绝,听见慕行随后扭扭捏捏的声音,还在那拾掇他那七扭八扭的耳机:“最近那个路灯......咳......好像坏了......你注意到没?”
  兰持手上的笔轻快到转出残影,看着他:“所以?”
  “我不是怕鬼啊,我刚刚可是一个人看了恐怖片的!我是怕那漏电!”
  两个人走就不漏电了?
  兰持低头忍笑,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收起试卷:“嗯,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慕行突然一拍脑袋:“卧槽!差点忘了!你等会!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慕行抬手看表,表情变得着急:“卧槽卧槽!得跑起来!”
  话音未落他拽起兰持的手就跑!
  兰持:?
  兰持手腕一路被拽得很疼,力气压根比不上人高马大的男生,一路被拖着跑,中途还差点绊一跤。
  慕行边跑边嫌弃他:“行不行啊?你真慢!”
  “......”
  等跑过操场,又从观众席上一路下楼梯,跳上主席台,兰持的脸已经沉下来。
  慕行毫无察觉,撒开他,看眼手表,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兰持没吭声,转身要走,慕行又来拽他:“干嘛去!回来!”
  兰持一下甩开他的手,眼睛黑沉一片:“想打架?”
  慕行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头上全是跑出来的汗珠,他抬手胡乱一擦:“再等一会,一分钟。”
  兰持皱眉揉着涨疼的手腕。
  慕行这才看见他手腕那圈显眼的红印,摸了下鼻子,心虚:“你是不是男的?这么细皮嫩肉,抓一下就红!”
  兰持不再忍耐:“你的头发很丑,特别丑,如果我是女生,我也不愿意跟你约会。”
  “......”
  互相伤害,是他们的宿命。
  慕行俊脸一黑,张口要吵——突然!远处的天空传来“砰”一声巨响!
  两人都吓了一跳,顺着看过去——
  “嗖——”伴随着穿破气流的声音,一团红色火光抵达半空,炸开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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