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拢着他的耳朵说,你今晚必死这种话?
求求你做个人吧迎春。
迎春还在他耳边劝他珍惜自己的身体,一切为了大局着想。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再说下去,就真的要给他整抑郁了。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倒还真觉得有点反胃,叫迎春把东西都撤了,打桶水给他洗澡,这衣服胸口全被他yue湿了,这会粘腻腻的粘在身上,有点恶心。
迎春看他说要洗澡,以为他是听进了自己的劝解,赶紧答应出去准备。
皇帝夜里要去哪歇息的消息,不一会就在后宫里传遍了,王富贵紧着洗澡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俞妃站在自己宫里的院子中,都快把那新栽的小树苗摘秃了,把树叶当成长孙透踩在脚下,边踩边骂。
惠妃一双手还伤着,听了这消息怒火攻心,不顾刚包扎好的伤口,碎了个茶盏,又叫下人去请皇帝,“快去请皇上,就说本宫伤得厉害。”
企图用这屁大点伤唤起皇帝的怜悯。
宁妃虽然气,但是她今天真的没精力斗了,她今天跟惠妃斗了一回,这会身上还都痛着,只能躺在床上奈何不了谁,她只有把这笔账在长孙透头上狠狠划了一笔,准备等自己好些了再去跟她掰头。
只有静妃,今天得了点彩头,又因为是澜贵妃给的机会,倒是知足了,自己关在屋里乐呵。
王富贵自然不知道他洗个澡的功夫,又在宫里涨了不少仇恨值。
他眼下也没功夫想其他,只想这晚上咋整啊。
难不成真的献身?
那怎么行。
以前男贵妃都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啊。
他得找人问问,于是他又把迎春叫了进来。
他虽然问得委婉,但是迎春一张脸还是红透了,又委婉的劝他,“奴婢知道娘娘受苦了,也知道娘娘做了极大的牺牲,但是娘娘,您多想想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王富贵整个人都傻了。
迎春说的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男贵妃真的以身伺虎?
不是,这皇帝莫非是个傻的?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还是说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这个时候他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当初在网上看到的新闻。
“一男子与妻子结婚十几年后才发现妻子竟然是男人。”
……
当初觉得有多扯淡,现在就觉得有多震撼。
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原来世界之大,真的无奇不有,终究是他自己的思想狭隘了,只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这世界能有多离谱。
得想想办法,做点事情。
他可是要活到寿终正寝的贵妃,怎么能够被这小小的侍寝打败。
于是他先出了第一招。
装病。
然,太监回来跟他汇报说,皇帝忧心他的病,晚些不忙会早点来看他。
哦豁。
死亡加速。
于是他又出了第二招。
赶紧请太医。
就是那个一直给他看病开药说他有病的太医。
又派人去跟皇帝说,国事要紧,他已经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行了。
这一通操作下来,终究还是回到原点,没有改变皇帝要来过夜的事实。
白他妈的折腾这一阵。
王富贵看向跪着的太医,来了点想法,叫他自己献身是不可能的,那就需要整点药,把皇帝给糊弄过去。
看小说的时候早就好奇古代怎么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就是不知道这儿有没有。
“有没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王富贵压低声音开门见山。
奉霖长期只请这位硬说他有病的兽医给他看病,那毫无疑问,这人肯定是跟自己一伙的。
细细想来,他们这个阵容,玩的就是四保一,只有他保住了,大家都会相安无事,所以他也不怕这兽医不帮他。
老兽医抬起头,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也变得慎重起来,主子要做的事,他无权过问,只需回答有或者没有。
“太医院确实秘密制作了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名为醉生梦死。”老兽医混迹太医院这么多年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王富贵在心里直呼奈斯。
“这药效如何?”他放轻声音问老兽医。
“此药为白色粉末,无色无味,服用得越多,效果越为强烈。”
王富贵追问:“有没有副作用?”
老兽医摇头,“老臣不知。”
王富贵沉思了片刻,决定铤而走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起码比当场掉马直接被送回阎王老家强。
“一盏茶的时间,本宫要拿到这个药。”
老兽医得了令马上就去操办了,不敢耽误了领导的大事。
这头赵铁柱还在煎熬的办公,孙德福又问他关于晚上困告的事。
他脑海里总是想起今天看着长孙透的那一幕。
唉,终究是燕重云最爱的男人。
他决定还是去看看,如果能够化解一部分误会跟恨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就去澜贵妃那吧。”
没过多久孙德福又说惠妃差人来说她手受伤,要请他去看。
他正在写怎么种地能提高收成的论文,准备把袁老传授的经验也传授给他的臣民们。
这一下把他思路都打断了。
“伤了就去请太医,请朕做甚?朕会瞧病不成?”
孙德福见皇帝不悦,屁话不敢说,出去了。
又没过多久,澜贵妃差人来说,贵妃病了。
孙德福想到刚才惠妃那一出,皇帝的反应,这会开始摇摆不定了,但是这来的又不是别人,是澜贵妃宫里的人。
孙德福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禀报。
赵铁柱刚写完一二三点细节,暂时想不起太多了,孙德福又进来说澜贵妃病了。
赵铁柱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是不是今天上午老娘生日那一出让他心里不舒服了?更不愿意见自己了?
嘶,不能让误会和仇恨越来越深啊,赵铁柱觉得这趟非去不可了。
于是让孙德福叫人回话。没过多久重华宫又差了人来说,贵妃好多了,要多休息就行了。
赵铁柱点了点头,那晚上就聊聊天早点睡吧。
一想到睡。
嘶,脑袋里全都是燕重云对长孙透这样那样的马赛克。
挺尴尬的。
要不,还是稳妥起见,药一药吧。
这对他们双方都好。
于是赵铁柱又叫孙德福进来。
“你去把那药,送一碗给澜贵妃吧。”
孙德福低着头身形一顿。
这宫里的女人,人人都喝过那种药,除了澜贵妃,陛下从来不会给澜贵妃喝那种药,今天怎么?
难道陛下不想让澜贵妃怀上孩子?
他不敢多想,陛下旨意又岂能由他猜测?他赶紧领命下去了。
王富贵这会正拿着药瓶子瞅。
药是到手了,怎么下药又是个关键。
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端碗东西给皇帝喝了吧?
正想到此,门外有了动静。
迎春赶紧进来告诉他,“孙公公来了。”
王富贵顺手就把药往胸口一塞,坐得端正。
孙德福进来给他请了个安,开始说正事。
“皇上担心娘娘身体,特意叫御膳房做了碗阿胶,叫奴才送来。”
狗皇帝还是挺关心他的,这也能看出来男贵妃真的是个狠角色。
“劳皇上挂念了。”
说完孙德福就亲自把那碗阿胶端给了他。
王富贵看着这碗阿胶,他这要是不吃,不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算了算了,干了呗,当迟来的饭后甜点。
看着澜贵妃吃完孙德福又说了几句官话,这才把碗收走了。
王富贵擦了擦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对啊,有什么不能的?
皇帝能关心他,他就不能关心皇帝?
“迎春,快叫小厨房做碗桂圆莲子羹。”
第12章
王富贵看着桌子上还温着的桂圆莲子羹,在心里想了想等会要怎么面对皇帝。
其实他挺紧张的,这还是穿过来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要跟狗皇帝同床共枕。
这场高难度床戏,对王富贵来说是个十足的考验。
这剧本可比太后生辰这种暗藏杀机的文艺片危险多了,稍有不慎,可能都没个全尸。
他觉得这场戏,演得好太好不行,指不定得挨.操,这可使不得。但是演得不好也不行,容易人头落地,小命都没了,还在乎什么贞.操?
看似二者不可得兼的局面,王富贵偏要力挽狂澜——他都要。
他觉得只能倚仗这瓶名为“醉生梦死”的药了。
于是乎他又把药拿了出来,一狠心,把剩下的全倒进了羹里,用勺子疯狂搅动。
边搅边给自己壮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王富贵跑龙套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侍寝,不值一提!
才搅和好,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建设做得也差不多了,刚准备平静平静,就听外头在传皇帝来了。
那太监传唤的声音刺得王富贵一激灵,差点把碗打泼。
他手忙脚乱把碗弄好,又赶紧站起来准备去迎接皇帝。
人还没走两步,寝宫门就被推开,皇帝跨步走了进来。
赵铁柱其实也挺紧张的,这地方分明来了太多次,此刻心下还是宛若擂鼓,燕重云最爱的男人恭敬地跪在身前给他请安。
此刻眼前的长孙透,跟他脑海里那个人,早已相隔甚远,这厚重的宫墙和燕重云这份沉重窒息不容拒绝的爱恨,叫他从从前的阿澜,变成了现在的澜贵妃。
赵铁柱暗自叹气,这换了谁,都会恨吧。
他将长孙透扶了起来,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他感觉长孙透眼神之中有些飘忽。
嘶,不会吧,就当真这么恨燕重云吗?现在连装装样子骗骗他都不愿了吗?呜呜呜,卡密撒嘛,世间感情都会如此吗?
王富贵哪能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紧张的要死,一心想着赶紧喂药,这碗莲子羹只要皇帝还没吃,他心里就不踏实,古话说做贼心虚,确实不假,他现在心虚得一批。
得不到卡密撒嘛回应的赵铁柱,只能独自面对这次任务,他准备先出关怀这张牌,如果长孙透接了,那么他再打感情牌,也许就会容易得多。
“阿澜身子好些了么?”
皇帝这话问得有那么几分关心,语气也是柔柔和和的。
这一问正中了王富贵的下怀,他正愁没机会给二郎喂药呢,二郎这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皇上关心,傍晚用了皇上着人送来的阿胶,臣妾现在已经好多了。”
赵铁柱看长孙透这会的态度,觉得自己这张关心牌打对了,又听他说吃了阿胶,暗自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药下好了,接下来只要在药效发作之前,争取能开导开导他。
王富贵抓住机会,端起桌上的桂圆莲子羹,“臣妾忧心皇上劳累,便做了这碗桂圆莲子羹,皇上尝尝?”
说完还舀了一勺凑到皇帝跟前,颇有些“二郎,喝药”的意思,但他不敢太过于冒进,也不敢太露骨,所以和皇帝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赵铁柱再看长孙透,觉得他也未必真的那么恨燕重云,他和燕重云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赵铁柱觉得,他有必要给长孙透发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他和燕重云的爱情。
他接过这碗桂圆莲子羹,还是很给面子的一口干了。
王富贵倒没想到皇帝这么给面子,居然一口就干了。
果然,男贵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这么一看,也能理解男贵妃为什么能杜冠后宫了。毕竟男贵妃狠得下心来以身饲虎,所有付出,都会有所回报,不合时宜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励志。
赵铁柱喝完莲子羹,放下碗就顺势轻轻握住了长孙透的手,开始播放他俩那时的爱情。
“这碗莲子羹,让朕想起了从前在将军府练功,你每回都要躲在屋檐下的柱子后头,看朕与你大哥切磋。”
赵铁柱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回想起从前的长孙透。
“待朕同你大哥歇息时,你都会端两碗你阿娘做的桂圆莲子羹,每回给朕的莲子羹里的桂圆都会比你大哥碗里的多,阿彻总会说你偏心朕。”
那时候的长孙透已然不愿再如父母的心意,甘愿做个女子,他每回都穿着练功的劲衣,束着高高的长发。
将军府里的奴仆们都说他们二小姐长大了,想要习武和她父兄一样,要做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王富贵万万没想到一碗莲子羹皇帝还能给他说点从前的故事来,听他这意思,就今天这碗莲子羹,桂圆放少了呗?
等等,不对啊,将军府?大哥?
王富贵懵了。他家中不是只有母亲和妹妹吗?怎么还冒出了一个大哥?
将军府?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吗?
还是不对啊,如果他这么有身份来头,怎么可能在前朝没有给他撑腰的母家?
麻了。
男贵妃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王富贵想不通,太你妈烧脑了吧。
赵铁柱看长孙透垂着眼眸不说话,心想坏了。
他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怪这碗莲子羹。
也怪他,他一心想重温一下当初的小美好,完全没考虑到长孙透的心情,此刻提他大哥,不是坟头蹦迪吗!
他恨不得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阿澜,你别难过,是朕错了。”赵铁柱嘴巴笨,当下手心都热了,全然记不起燕重云的海王语录里的名言金句,只能干巴巴道歉。
王富贵还在纠结男贵妃真正的身份背景,听了皇帝的话心下又是一惊。哈?
狗皇帝居然跟他道歉?还叫他不要难过?不是,原来这里他应该难过吗?
懂了,导演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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