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回到鬼屋,走进监控室,边删除监控边安慰自己,不就是见着个鬼吗,有什么好怕的,从南不也是鬼?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没几分钟他便回到了车上,连白系上安全带,发现一道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问:“怎么了吗?”
司机揉了揉眼睛,刚刚连白忽然消失在树林里,过了几分钟又忽然出现,估计是他看花眼了吧,说:“没什么,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儿?还回刚才的小区吗?”
连白说:“送我去小区附近的商场吧。”
“好嘞。”
-
到了商场,连白先给薄荷买了两袋常吃的猫粮,这才开始溜达起来,家里的冰箱空了,该添些东西了。
“连白?好巧,你也在这。”
连白闻声回头,见到从南拎着条鱼站在他身边,不禁惊讶道:“从南?”
从南今天穿了件长袖衬衫,在一众短袖短裤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帅的离谱,他笑眯眯地贴上来,手臂挨着连白,笑着问:“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遇都遇上了,连白自然不会拒绝,又想到这里离自己家的距离,下意识问,“对了,你家也在这附近吗?”
从南却摇头:“我来这边办点事,顺便买些菜回家。”
连白没再接着往下问,从南忽然抬手,拂了下他的手心,微凉的指尖轻擦过手掌,激的连白缩了下手,从南却一把将他握住,打开手掌仔细看。
连白:“怎、怎么了?”
从南抿了下唇,眉眼间露出些许不满,啧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沾到脏东西了。”
过了片刻,确定连白手上没有那奇怪的味道了,这才放开他,问:“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说到这儿,连白背后又是一凉,缓缓道:“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但那个老人,前几天死于火灾。”
从南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沉声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连白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扶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分开了。”
连白看着从南的脸色,不禁问:“怎么了吗?”
从南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幻境里,企图控制‘沈羡’灵魂的那个东西吗?”
连白回想片刻,当时情况太紧张,没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团黑雾,便点点头:“你说那个老人就是那东西?”
从南说:“我目前也只是怀疑,那东西很可能控制了老人的身体,就像当时控制你的残魂一样,不过情况大概会更糟。”
“怎么算更糟?”
从南解释道:“当时我们及时赶到,打断了那东西,否则你那一片残魂就会被吞噬,至于你说的那个老人,估计已经被那东西彻底吸收,成为了壮大灵魂的养料。”
连白眉头微蹙,疑惑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南:“人死之后,魂魄会来到奈何桥,由孟婆引着步入轮回,怨念过重者会变成鬼,鬼死了便会灰飞烟灭,从此彻底消失在世间,不过也有例外。”
“无论是人是鬼,自诞生起便拥有三株灵火,只要灵火不灭,死后便可投胎转世,我猜测,那只鬼被人打灭了两株灵火,连人形都维持不住,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吞噬别人的灵魂来滋养自身,你的残魂,还有老人的灵魂,就是他的目标。”
连白脑子一时灌入这么多信息量,有些消化不来,思索片刻,才喃喃道:“灵火?和灵魂有什么区别?”
从南轻笑:“区别可大着呢,只要灵火还在,哪怕灵魂碎成了渣也能想办法重生,但没了灵火,这人就真的不存在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连白忽然有些好奇:“这个灵火,可以看到吗?长什么样子?”
从南忍笑:“你怎么这么好奇。”
连白抿唇:“......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新鲜劲还没过呢,你理解下。”
从南点头,眼底还满是笑意,挑了下眉,说:“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你要拿什么交换呢?”
连白懵了一下,下意识问:“那你想要什么呢?”
从南想了想,伸出手,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能不能牵手?”
从南的手掌很宽,手指细长,看起来修长有力,连白觉得自己脸有点儿热,他想了想,把手牵了上去,说:“好了,这样可以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牵手,放轻松。
从南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某人,眼角眉梢都写着愉悦,说:“这里人太多,我们去车上。”
说着,他一手接过了连白手上的菜和猫粮,另一只手牵着连白,就这么光明正大把人牵上了车。
回到车上,从南按照约定,侧身面对连白,下一秒,一抹金色火焰形状的光出现在从南肩头,连白轻叹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株灵火,灵火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主动凑近连白,蹭了蹭他的手指,暖烘烘的,很舒服。
连白蹭了一会儿,又问:“不是说有三株,另外两个呢?”
从南却摇摇头:“我只有一株。”
“?”连白疑惑,“什么意思,你刚不是说,人都有三株灵火吗?”
从南解释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三株的,有少部分人生来只有一株灵火,不过只要这一株灵火不灭,就不会出事,只是命数和气运差了一些。”
见连白脸色逐渐凝重,从南忍不住笑出声,弹了下连白的眉心,轻声说:“又不是小老头,皱什么眉。”
连白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这一株灵火会不会自己熄灭啊?”
小灵火还在从南肩头蹦跶,似乎是想往自己身上跳,但碍于主人在此不敢造次,就这么一个小东西,看起来就不靠谱,万一灭了,从南岂不是也会出事?
“真的没事。”从南看起来对自己的命数毫不在意,“你不用担心,一般人伤不到它,它很厉害的。”
连白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不过没再纠结,又开始好奇另一个问题:“你们鬼,都能活多久啊?你今年多大?”
从南这回是真忍不住笑了,胸腔都在颤,笑得连白耳朵发麻:“不然你猜猜?”
连白摇头:“我猜不到,你说。”
从南眼珠子转了转,身后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可是我不想告诉你,除非你拿东西换。”
连白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你想要什么?”
从南忽然蹙起了眉,露出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低声说:“你看啊,上次在幻境里,那个东西想夺走你的残魂,没得逞,今天却出现在你的公寓里,显然是又盯上你了,不然你搬来我这里住吧,我还可以保护你,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连白毫不犹豫,眼神坚定,“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你就更应该离我远一些,万一连累你怎么办?”
从南:“......”
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我。
连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从南的年纪也不关心了,现在只想远离从南,别给他惹麻烦,转身就要下车——
从南一把拉住他,忙说:“你别急,我送你回去。”
没等连白拒绝,从南赶忙锁上车门,脚踩油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了出去。
-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小区楼下,见连白已经开始解安全带了,从南还不死心,抱着连白的两袋猫粮问:“真的不来和我一起住吗?”
连白非常坚定:“不来,再见。”
说完夺回猫粮赶忙跑下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从南的视线里。
从南靠着车窗,幽怨地盯着某人的背影,片刻后,他指尖一点,一束金光沿着连白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从南闭眼感应了片刻,确定连白已经被灵力保护好,这才轻笑一声,指尖凝聚灵力——
一束火光径直窜上了连白所住的楼层。
【作者有话说】
从南:烧了老婆的房子,老婆就只能和我住了。
ps:纵火是危险行为,不要学习不要学习不要学习。
第23章 起火
连白拎着菜和猫粮跑进楼,刚从电梯出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儿。
谁这么没道德在走廊抽烟?
连白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薄荷“喵——”一声窜了出来,直接扒住了连白的脖子,整只猫都蜷缩在连白衣服上,与此同时,一股更为浓郁的烟味儿从屋子里飘出来。
连白:“!”
我家着火了???!
连白直接扔掉菜和猫粮,捂着鼻子抱着猫跑进屋子,大致扫了一眼,火势不大但该烧光的都烧光了,连浴室里脏衣篓里的衣服都变成了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火似乎只烧了他的屋子,没有蔓延到其他人家,不然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情急之下,连白也没思考这火是从哪儿开始着的,抱着薄荷赶忙报了警,待一切都处理好,连白坐在小区外花坛边喘口气,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夜深人静,路灯都灭了,薄荷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大火里回过神,扒着连白细声细气地叫,喂了点猫粮才好。
直到这时,连白才有时间思考起这场奇怪的火灾,警方那边给他的解释是阳台烟灰缸里的烟头被风一吹,没完全熄灭的火星子落到了一旁刚晒干的床单上,这才有了这起无妄之灾。
但连白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他根本不抽烟,哪儿来的烟头?
阳台的烟灰缸也是用来给薄荷倒猫粮的,里面根本不可能有烟头。
这房子是他租的,出了这种事,他自然是要联系房东的,出乎意料的是,房东不要求赔偿,只要求连白搬出去,这也让连白松了口气。
夜风轻起,连白跟着打了个哆嗦,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孤零零抱着猫坐在小区花坛里,幸好钱包在身上,银行卡身份证也都在包里,还是先去找个地方睡觉吧。
这么想着,连白抱着猫拎着猫粮站起身,转身——
“!”
“喵——!”
“张庆”站在他身后,正冲他微笑,老人牙齿泛黄,皮肤干裂,笑的时候喉咙里发出如磁带一般沙哑的“咔咔”声,老人干裂的唇微启,笑着说:“你好啊,连白。”
连白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额角冒出细汗,喉结微动,强颜欢笑道:“你好......这大晚上的,您出来遛弯儿吗?”
“张庆”忽然收起了笑容,眉头一挑,说出的话却让连白一惊:“怎么,你还没恢复记忆?”
“什么?”连白脑子瞬间转了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从南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人曾经就在幻境里见过自己,还附身到“沈羡”身上,企图控制“沈羡”的灵魂,自然是知晓“沈羡”的记忆的,两人灵魂合一的事,他绝对知道,也就是说,他说的“记忆”绝对不是身为沈羡时的记忆,那会是什么?
“张庆”没在意连白的走神,只是说:“原来你的灵火不在这里......怪不得这么虚弱,看来从南也不过如此。”
还没等连白开口,“张庆”就上前一步,贴在连白耳边说:“你想恢复记忆吗......我可以帮你。”
连白瞳孔骤缩,“张庆”这么一靠近,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被毒蛇圈起咬上脖颈的感觉,危险又亲密。
这感觉太奇怪了,连白正想后退,“张庆”忽然说:“......兄长。”
“!”
“嗖——”
一束金光忽然从不远处飞来,“张庆”说完这句话便快速后退,那束金光便劈在了连白面前的空地上,地面瞬间出现一个被烧得发黑的坑洞。
“张庆”看向来人,哼笑道:“来的还真是时候。”
从南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声说:“滚。”
“张庆”彷佛丝毫不在意从南的话,继续说:“你让我滚有什么用,他好像并不想让我走呢,你说对不对,兄长?”
连白站在二人中间,默不作声,从南伸手拉他,连白却一动不动,从南皱眉,不禁道:“连白,和我走。”
连白没动,眼睛却看向了不远处的“张庆”,话却是对从南说的:“你瞒了我多少?”
从南一愣,下意识道:“不,不是,你别听他乱说,我——”
连白直接挣开了他的手,面向“张庆”,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好弟弟啊。”“张庆”看向从南,笑着说,“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哦,不对,也不是很正式,这张皮不太好看,等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找兄长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认识了,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张庆”忽然消失在原地,从南压根没管他,眼神和心思都在连白身上,他难得有些怂,手又拉上了连白的衣摆,还没开口,连白回过头。
“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呢?”
连白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从南听清了,抬眼直接撞入连白眼底,那浓浓的悲伤和失望令从南心悸,他上前一步,直接把连白拥入怀,忙说:“没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
从南埋首在连白脖颈,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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