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还没咬开,肩上突然被披了一件风衣,陆屿洲的手指伸进季沨嘴里,才那颗番茄给拿了出来:“咳嗽了别吃凉的,等会儿煮个雪梨汁给你喝。”
季沨抬眸望着他,明明是敷衍肖诚的话,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会当真,手指在季沨的额头上碰了碰:“这里风大,我不该,咳,”陆屿洲做的时候凶得要死,这时候却又偏过头,“不该让你光着在车里……”
他的表情看起来莫名的可爱,季沨忍不住在陆屿洲那张雕塑般标准的脸上戳了一下。
陆屿洲琥珀色的眼睛都放大了。
好像更可爱了,季沨忍不住笑起来:“没事儿宝贝儿,”他抓了一把小番茄递给陆屿洲,伸手拍拍他的脸,哄小孩子一样,“自己拿着吃会儿,你在这儿影响我发挥了。”
陆屿洲对此愤愤不平,却又不怕影响季沨工作,等他去了厨房,季沨立刻换了一个神色,眉眼一挑,似笑非笑地听着:
“……除了这些,这次片酬可以再给你加两个点,你看可以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季沨弯着腰给他们敬酒,现如今已经需要肖诚哄着,“你之前拍的片段,杨导喜欢得不得了,正盼着你回来咱们好进行下一阶段呢,这次的地方山清水秀的,也方便你养病不是?”
“片酬不片酬的倒是无所谓,”季沨的手指点在沙发上,“你也知道,这次剧组的试戏片段都能泄露出去,作为演员,我是真的很担忧。”
肖诚心里咯噔一声,还是笑着打哈哈:“是两个实习生经不住诱惑,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都开除了。”
“真的只是实习生吗?”季沨靠在沙发椅背上,慢悠悠道,“上次我威压出事也实习生,这次试戏泄露也是实习生。”
“可我怎么记得,我们试戏的时候,现场除了我和你,陆老师,杨导,郁容,剩下的就是陈导了吧?”
季沨把玩着沙发上的流苏,才发现上面的挂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揪掉了一个,似乎是某些人心绪烦乱干的,他轻笑了一声:“所以,不然我们一个一个地排除,是我?是你?是杨导?陆老师?还是……陈业?”
“帮我跟杨导带句话,”季沨听着那边的沉默,“我不管杨导之前跟他念不念旧情,但是我没有,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
“我回到剧组之后不想见到陈业。”
“而且,不要偷偷摸摸的,我要剧组出具解约合同,发在官方账号上。”
这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众人这次的事件就是陈业做的,肖诚正要说什么,季沨已经捂着肺腑又咳了两声,随后,啪得一声挂断了电话:“不然,我这个病,应该是养不好了。”
“处理完了?”陆屿洲将红糖姜茶端出来,“喝了。”
“我真没病。”
“嗯,”陆屿洲点点头,“我知道。”
“我想照顾你,”他坐过来,将季沨抱在怀里,把那碗姜茶吹凉了喂给他,“我这段时间总是后悔,以前每次做完怎么能把一个人扔在床上。”
“所以现在终于有机会,能不能给个机会,”陆屿洲在他的颈侧蹭了蹭,“季老师?”
季沨对他的撒娇从来都没什么办法,咬着勺子喝了一口,姜味直冲大脑,果然是秀色可餐,继之前在节目上喝了青瓜汁之后,季沨又一次咽下了之前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只喝了两口便推据道:“不喝了。”
陆屿洲便放下来,就着季沨那把勺子喝了两口。
季沨一抬眼,有些意外地看了陆屿洲一眼:“你不是洁癖吗?”
“嗯,”陆屿洲点点头,在季沨的目光移到他手上的勺子时猛地朝他亲了一口,“对你没有。”
他的嘴唇含着季沨的嘴唇,将薄唇上沾着的一点姜汁给舔舐干净了。
季沨伸手推开他的胸膛:“可我怎么记得,我还没有同意。”
“我知道,”陆屿洲表示赞同,“我在追你。”
他说完,又问:“但是追你的时候不可以接吻吗?”
是以往的那种询问的,礼貌的语气,季沨微一挑眉:“不太好吧,我没听说过。”
“但是我们见的第一面就在床上了。”
陆程易说得对,恪守别人的规则,就是在惩罚自己,陆屿洲抬起眼睛:“我想亲你,”他这回再也不问可不可以了,“季沨,我要亲你。”
这是个通知不是询问,说完这句话,沙发被压出褶皱,陆屿洲便揽着季沨的肩吻了上来,口腔里剩下的那点细微味道都被掠夺,季沨一开始任由他胡作非为,却在陆屿洲即将退出的时候,舌尖碰上他的舌尖,轻轻地勾了一下。
一点黏腻的声音从喉咙中泄出,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衣服被褪到肩头,陆屿洲更紧拥着他吻上来,手指紧扣季沨的肩头,几乎找不到呼吸的间隙。
叮铃铃——叮铃铃——
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季沨只好睁开眼睛看了眼——是赵成良。
没人能想到那个房间里能有摄像头,季沨现在漂亮翻身一跃成龙,当初趁着他危难之时背弃解约的老东家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尽管赵成良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去挽回,股价还是一跌再跌。
这种局面,除非季沨自己开口,不然星图几乎要被钉死在黑心背刺公司的耻辱柱上。
粉丝担惊受怕,路人被玩弄,都正愁一腔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星图的微博和各种代言都要被他们冲烂了。
利益最大,赵成良当初甩了杯子扬言要毁了季沨,此刻却只能灰溜溜地自己粘好了来求季沨。
可惜季沨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另一只手便接了过来,没有任何人一人能接受亲到一半被打断,更何况他手都伸进怀里了,陆屿洲咬牙:“季沨现在没空理你。”
“以后也没空,不是都说了解约了吗,你公司关他什么事。”
“我是谁?”陆屿洲一只手抚在季沨的肩上,很像个恃宠而骄的小情人,恶狠狠道,“我是他的追求者。”
说完这话,陆屿洲便把电话一挂按了关机,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生平第一次试图参与季沨的生活,刚刚对着赵成良的气势在转向季沨时瞬间变得底气不足。
像一只只会对着外人龇牙的小狗,遇到主人的时候还要担心刚刚的样子是不是会吓到他,声音也软了几个度:“你觉得我刚刚太凶了吗?”
“不凶,”季沨摸摸他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种无声的挑逗,“我喜欢床上凶一点的,陆老师尺.寸刚刚好。”
陆屿洲眼眸一深,脱到一半的衬衫被彻底撕开,一只手抓着季沨的腰身,手指几乎要陷进皮肉里,得到允许的野兽般,沿着脖颈往下吻,猛地重重地亲了下去。
影音室很快变得狼藉不堪,明明之前在车里才经历过,可是却好像怎么都不够。
季沨的专辑和影片掉落在地上,被陆屿洲拾起来做了背景音乐。
饶是平时在放得开,配合着自己的声音和画面总还是让季沨有种诡异的羞耻感,扭头想要别过脸去,却被陆屿洲捞过潮湿的长发按在桌前,强迫他抬起头来望向屏幕:“是你演话剧的那次吗,他们让你扮公主,好漂亮,季沨。”
季沨的长发被陆屿洲抓在掌心轻吻,手指却充满掌控欲印在腰间,连声音也是充满沙哑的强势:“不要闭眼。”
陆屿洲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对季沨露出他血液中隐藏的凶性,像一只在丛林中不知疲倦前进着的狼,狂风一作,周围枝叶颤抖。
季沨被他卡着下巴睁开眼睛,几乎能感受到那头狼露出尖牙刺进自己的心脏里的样子,桌上的一切都被他们扫了下去。
昨晚终于一个人做的事终于变成了两个人,飞机起飞,他们在万米高空中颠簸,季沨感觉到耳鸣。
可却清晰地听到陆屿洲在怀中说:“阮嘉说,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叫了你一句,你很喜欢……”
“是这个吗?”
陆屿洲抓着他,感受到季沨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却又按着自己的节奏用已经失了清冷的嗓音唤道:“哥哥。”
飞机转进厚重的云层,季沨浑身一颤,眼前只剩下发白的光。
第57章
整个人房间已经狼藉得不能看,两人隔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起身。
季沨从沙发上下来的时候腿根一软,差点没有跪倒在地,又一次后悔之前脱口而出的撩拨。
如果陆屿洲之前还会碍于两人的关系有所收敛,现在却像是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免死金牌一样,打定主意觉得季沨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季沨回房间,他立刻眼巴巴地跟进来。
“你过来干什么,”季沨揉揉发胀的手腕,他现在浑身一片酸痛,语气也不太好,“你房间不是在隔壁嘛?”
“房间不够,隔壁给机组他们住了。”
?
他们来和去都是一样的人员安排,要是不够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突然发现机组里有个人是gay,”陆屿洲煞有介事,“你说得对,季老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性取向是对应还能躺在一张床上做朋友的,我觉得还是把他们分开比较好。”
季沨:……
季沨眼睁睁看着陆屿洲将白天收起来的被子抱出来铺好:“可惜只有一床被子,这里空调有点凉,我抱着你睡可以吗?”
他的请求只过了一瞬,季沨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屿洲便靠过来,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季沨,我想抱着你睡。”
他的语气可怜巴巴,好似吃定了季沨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刚刚还凶得像头饿狼一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好像是在主人面前哀求的小狗:“好不好,季沨?”
陆屿洲之前都要别人赶一步才进一寸,怎么突然表了白跟被人换了个脑子似的:“谁教你的这招?”
“咳,没,”陆屿洲赶紧把手机往后藏,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没,没有啊,我就起飞前跟我妈打了个电话。”
那次跟陆程易通过电话之后,陆程易便将会议精神传达给了杰西卡。
杰西卡痛定思痛,觉得自己都结过这么多次婚,儿子却连个初恋都追不上实在太有辱门风,足足浪费了半个小时宝贵夜晚,将自己的恋爱宝典分享给陆屿洲。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脸皮要厚,要会卖惨。
陆屿洲深以为然,原本都已经要成功踏进门去,却见季沨听了这话,突然抬手挡在门框上:“你还跟阿姨汇报情感进度?”
“我……”
“那我觉得,我们还没在一起就一起睡,让阿姨知道了也不太好吧。”季沨想了想,觉得不应该给长辈留下这样的印象,“至少应该尊重一下他们那个年代的思想观念。”
“她观念……”
砰!
陆屿洲话还没说完,房门啪的一声地被关上了,陆屿洲原地愣了三秒,差点迈进去的步子给人退了回来,懊恼地一头撞在了门框上,恨不得把刚刚乱说话的自己给碰死。
*
飞机上没有手机玩,季沨睡得很快。
他自然不相信陆屿洲这种洁癖会真的将自己的房间放出去给机组住,于是也并不太担心他流落沙发。
不过房间空调干燥,季沨半夜被渴醒,只好摸索着下床想要去吧台找杯水喝。
谁知道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的陆屿洲。
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门口的方向,好像是一只守门的小狗。
他们在大洋里飞着,季沨很难精准地判断现在是几点,只能从自己睡完的这一觉感知到起码应该过去了几个小时。
如果说陆屿洲故意等着季沨醒来坐在这里卖惨,那未免也太高估他。
最大的可能是……从季沨的房间里出来,他就一直没有睡。
季沨微微皱起眉:“为什么不睡觉?”
陆屿洲表情讷讷地,他这几天除了喝了季沨那杯酒,其余时间休息都不太好,下意识道:“之前节目上……我就是一觉醒来,你就走了。”
他眼中的血丝那样明显,季沨愣了愣,没想到陆屿洲会突然这么说。
就好像……在季沨失去联络的那些天里,他都是这样提心吊胆辗转难眠。
“这里是飞机上,我能走到哪里去,”季沨皱起眉,去吧台倒了杯水,“跳机也要看窗户打不打得开吧?”
“我知道,”陆屿洲扣了扣手上的腕表,眼眸低垂,“我就是……睡不着。”
季沨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喝点水。”
陆屿洲乖乖地把水杯接过来喝了一口,手指捧着杯子,一双眼睛却还是紧紧地黏在季沨身上:“没关系,我等会儿就睡了,你早点休息吧。”
刚刚还在影音室里还凶得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的样子,现在好似突然变成了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季沨从吧台回到房间,陆屿洲的视线就绕着他转了一个圈。
脚步在门口停下,季沨转过身,终于忍无可忍:“过来。”
陆屿洲眼睛瞬间发亮,瞬间跟了上来。
季沨一躺上床,背后滚烫健硕的身躯便贴住他。
过了一会儿,季沨翻了个身,不出所料看到陆屿洲依然睁着的眼睛。
“怎么还不睡?”
陆屿洲直到这个时候才重新想起杰西卡交给自己的东西,看着季沨的眼睛:“我睡不着。”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自己也觉得这台词很羞耻,背诵也不太熟练:“我,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很快。”
“这几天我都在想,能见到你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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