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台球厅,还被那人骂了一番。要不是因为今天早上睡觉的时候,岑衿抱着他睡得太死,他也不会错过那人的电话。
况野在下身围着一条毛巾,在准备打开浴室门走出去的时候,顿了顿。
他低头看了眼仅围着毛巾的身体,又看看面前的门。
他忘记拿裤子进来了,就这么出去吗?
不对。
他在怕什么。
于是况野甩掉脑子里的想法,走了出去。
单间里看不到岑衿的身影,床边的衣柜门没有关好,被几条衣服卡住了门缝。
他正要过去关上的时候,忽地看见了扔在床尾的小短裤。
裤子太旧了,被洗得很薄,穿上去几乎是半透明的,在里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看得见。
这条尚有余温的短裤被脱了下来,但它的主人却不见了。
况野拿在手上,控制住想要把脸埋进去深深嗅闻的欲望。
他看向了衣柜,只是隔着一个柜门,他都能想象到,岑衿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坐在衣服堆里,仰着无辜可怜的小脸,泪眼濡湿地望着他的模样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说话的时候喉结都在发抖。
“别以为你玩这种小把戏,我就不会把你赶出去了。”
“怎么,你喜欢我,所以就要脱掉裤子来勾|引我?你以为我会对你这种干巴巴的身材感兴趣吗?”
虽然一点也不干巴。
况野说了一通之后,衣柜里面没有动静。
“别玩了,快给我出来。”
衣柜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况野这才感到一丝不对劲,他猛地拉开柜门,里面哪有岑衿的影子。
他狠狠踹了一脚衣柜,顶上的灰尘飘落下来,呛得他咳了几声。
该不会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岑衿才走掉的吧?
不,说不定是故意躲了起来,想让况野去找他呢。
“你、你这是在激我?”
况野环视一圈屋内,连床底都看了,哪有岑衿的身影。
这下他肯定了,岑衿是真的走了。
走就走,脱什么裤子!
况野又锤了一拳柜门,灰尘又一次飘下来,但这次他是先屏住了呼吸。
手里攥着短裤越来越紧。
怎么想的,不穿裤子就跑出去,要是被坏男人看上了怎么办?
是因为勾|引自己不成,所以要转移目标了?
外面的坏男人可没有他这么好心,岑衿只会被不知道多少个坏男人骗回家。
那些坏男人像钓鱼似的,只需要用一颗糖就能把人哄骗上床。
岑衿要是真的上钩了,还不得被欺负到死。
连抓个手都喊痛的娇气包,怎么忍受得了花苞被破开的滋味?
会被烫融化的吧。
“笨蛋。”
况野从没有这么着急过。
第062章 贪财的小混混(2)
岑衿趁着夜色,跟随着脑中声音的指引前往指定的地点。
因为上两次的任务过程都歪得离谱,于是岑衿这一次决定按照指令,一步步地来。
那个声音说,他的任务对象是一个教授。
那个教授平常都是开车上下班,但是今天他的车送去店里保养了,学校离家不算远,于是教授今晚是走回家的。
岑衿只需要在半路堵住那个教授。
【你的裤子口袋里有一把折叠小刀,你用这把小刀去抢劫教授。】
岑衿摸了摸裤子的口袋,果然在其中一只口袋里摸到了一把小刀的轮廓。
“我真的要这么做?”
岑衿还没做过这么坏的事情。
【你不会成功的,你要想办法让教授把你带回他的家,获取他的信任,让他对你减少防备心。】
【然后偷走教授的钱,再带回去给况野。】
岑衿一听到偷偷拿钱不是给自己花的,而是给况野的之后,就撅着嘴不说话了。
【按照我说的做吧。】
“知道了。”
岑衿将手放到口袋里面,紧紧抓着那把薄薄的小刀,手都出了汗。
.
他蹲在一条小巷子的纸箱堆后,捏着鼻子,忍受着纸皮潮湿的臭味。
他挠了挠自己的脸,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他的皮肤都敏感得发痒。
“怎么还不来啊。”
岑衿一个人蹲在这里嘀嘀咕咕,腿都快蹲麻了。
【来了。】
昏黄的灯下,地面渐渐露出一个黑色的影子,那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逐渐缩短,一男人的身形也渐渐走到了巷子口。
问清许气质温文尔雅,走路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他抬起手看着表,
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岑衿将怀里的玻璃瓶暂时放在地上,他握紧手里的折叠小刀,在问清许即将从巷子口走过去的时候,朝着问清许跑了过去。
他从后面抓住问清许的衣摆,还差点将问清许束进裤子里的衣服扯出来。
岑衿举高手才能够着问清许的脖子。
他踮着脚尖,高抬着手臂从问清许的身后绕到前面,横着刀在问清许的喉结前。
岑衿的力气小,拽不动问清许。
所以问清许没有及时停下步伐,于是岑衿被带着往前蹭了一小步。
岑衿的身体平衡感不好,一时不稳,扑在了问清许的背上。
问清许感觉脖子被锋利的东西抵住,他的步子一顿,就感到后背被一团温热贴上。
这时他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香味,甜而不腻,似乎是香草薄荷味的棉花糖。
身后那人的身子也是软的。
问清许突然不是很怕脖子上的小刀了。
他轻易地就拨开了横在面前的凶器,转过身来。看见了正好处于灯光下的岑衿。
岑衿刚才撞到了鼻子,他蹙着眉,另一只手光顾着摸自己鼻梁了,就连小刀被挡开了都不知道。
“小孩?”
岑衿被问清许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自己是在抢劫了。
他站直身子,重新握紧小刀指着问清许的脸,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抢劫!”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带着点鼻音。
即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也没有一点正在抢劫中的代入感。
看得出来在很努力地装凶了。
但不像抢劫,像在撒娇。
问清许微微俯下身子,这样离得小刀更近了。
他不在意这刀锋会不会划伤自己的脖子,说:“你知道什么是抢劫吗?”
他的声音温和,无意要吓岑衿。
岑衿看着问清许的脖子离刀尖越来越近,都有些抓不稳了。
这个教授为什么不怕?
这可是刀啊。
岑衿一分神,他的手就开始晃了。
导致问清许已经夺走他手里的刀了,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问清许收起折叠小刀,随手放进了上衣口袋。
“你要多少钱?”
岑衿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我不要钱。”
“你不要钱,那抢劫是抢什么?”
岑衿咬了下舌尖,“我没有地方住……”
“抢房子?”
问清许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抢劫不要钱,是奔着送上门来的。
岑衿自下而上地望着问清许。
问清许顶光,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岑衿的眼睛对着灯看久了,有点酸。他的眼里漫出一些生理性的水光。
问清许打算拿出钱包的动作一顿,不由得望进了岑衿的眼底。
这么可怜啊。
“你是想跟我回家吗?”
“嗯……”
强行推进任务的感觉,让岑衿感到十分困难。
“如果经过这里的不是我,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做吗?”
岑衿呆愣愣地看着他,动了动嘴,“不会吧……”
“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下岑衿总听得出来,问清许在怀疑他别有用心了。
“没有,我被赶了出来,没有地方去,才这样做的。”岑衿双手摆了摆,急忙辩解道,“因为你看起来是好人。”
“我真的不是想要钱……”
此地无银三百两。
岑衿交握着双手,说话时结结巴巴的模样,就好像在跟问清许说:别拒绝我。
问清许认真地听完了岑衿的话,恍然大悟地点头了,“你之前见过我?”
岑衿摇头,“没有。”
“那你知道不知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主动接近一个陌生男人是很危险的。”
“我……”
岑衿听着对方话里的“危险的陌生男人”,觉得肯定不是在指问清许自己。
而且他觉得问清许有一点说得不对。
他的手里还有刀呢,他才是危险分子,应该是问清许的处境比较危险才对。
他单纯地对问清许说:“那还好我碰见了你。”
这话让问清许一愣,随后展颜一笑,“是我看起来太善良了吗?”
岑衿微微偏头,认真地说道:“是啊。”
问清许又哼笑了两声:“你还挺会看人的。”
岑衿不敢想象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他生怕问清许又会临时反悔,于是连忙抓住问清许垂在身旁的手,仅握着对方的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
抬眼问道:“那我们走吗?”
“走吧,去我家。”
.
问清许是一个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人,但他却不排斥岑衿的主动接近。
在他的角度往下看,能看到岑衿被风吹乱的短发。
有时风会迎面吹来,将岑衿的刘海往上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岑衿的鼻子很好看,鼻梁又直又挺,鼻尖微微上翘。
问清许的手指弯了弯,也正好勾住了岑衿的手。
岑衿察觉到问清许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和他拉近关系,获取他的信任。】
但是岑衿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为零。
他又偷偷抬眼瞧了对方一眼,再次被对方抓到个正着。
问清许笑得温温和和的,岑衿看着那样友善的笑容,他突然就有了勇气,于是开始硬着头皮上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问清许,问题的问。”
“还有这个姓啊。”岑衿第一次听。
“问渠那得清如许,这首诗听过吗?我的名字就是来源于这首诗。”
但是岑衿没上过学,是一个贫穷的小文盲。
所以他觉得问清许很厉害,不愧是教授。
他感叹着:“你好厉害。”
问清许轻笑着,“是不是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岑衿。”
虽然岑衿没有上过学,但是他会写自己的名字。
要不是这里没有纸笔,他高低得写出来给问清许看看。
所以岑衿伸出一根食指在空气中比划着,写了两个大大的字。
“你的姓也很少见,还很好看。”问清许看着岑衿,说。
岑衿“唔”了一声。
他被一个教授夸了。
心情有点好。
岑衿的情绪在他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抿嘴笑着,眼睛都高兴得弯了起来。
问清许静静地注视着岑衿。
心思真好猜啊。
这么单纯,怪不得连坏事都做不好。
“你知道抢劫是什么意思吗?”问清许突然问他。
“知道啊,你不知道吗?”岑衿刚说完,又觉得问清许不可能不知道。
对方可是教授诶。
问清许微笑着说:“反正肯定不是跟人回家的意思。”
问清许一说完,他就感觉到岑衿抓着自己的手力度收紧了。
他继续问道:“你家在这附近吗?你的家人呢?是不是有坏人让你出来这么干的?”
岑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露馅:“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家。没有坏人让我这么做。”
问清许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
说完,他便带着岑衿回头,朝另一条岔路口走去。
“要去哪里啊?”岑衿还以为问清许要带自己回到那个小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步子都迈不开了。
“去我家啊,不是说好了吗?想反悔?”
岑衿连忙摇头,抓紧了问清许的手,“没有反悔,那我们快点回家吧。”
问清许笑着点了点头,“好。”
算了,还以为是哪家小孩贪玩走丢了,结果是真的无家可归啊。
问清许悄无声息打量着岑衿乖顺的姿态,对岑衿的身上混乱的穿搭也有了解释。
那就先带回家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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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问清许居住的小区,他们在楼下遇到了一个跟岑衿差不多大的男生。
“问叔,他是谁?”
那个男生把问清许叫做“叔”,而问清许见到他,就皱起了眉。
“你这穿的是什么?”
这时候的问清许才有点“叔”该有的感觉。
像一个干涉孩子的家长。
岑衿被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生盯着,他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
那个男生黑发偏长,发尾及肩。
岑衿不知道这种发型叫什么,可能是狼尾或者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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