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感觉到床陷了一点下去,他掀开被子一看,是问清许躺在了他的左边。
岑衿张了张嘴,察觉到他要问什么的问清许说:“我怕你半夜又偷跑。”
“不会的……”这话岑衿自己说出来都感到心虚。
“嗯,我知道。”问清许伸手过来摸了摸岑衿的额头。
张嘉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动作,嗤了一声,随后也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
一张床躺下三个人属实有些挤了。
岑衿的手臂都放不平,他抬手推了推张嘉述,小声道:“走开。”
张嘉述在岑衿耳边嘘声道:“别把问清许吵醒了。”
教授怎么可能这么快睡着。
岑衿往左边看了一眼,问清许平躺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听见张嘉述他们说话也没有反应。
张嘉述更加得寸进尺,他侧着身子,伸手揽住岑衿的肩膀,将岑衿紧紧搂在怀里。
岑衿挣了挣,却又担心会把问清许吵醒,动作不敢太大。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
岑衿突然想到张嘉述说过,要抱着他的衣服才能睡着。
这下岑衿都不得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于是他也懒得动了,就这么让张嘉述抱着。
岑衿今天遇到了许多事情,所以很快地就睡熟了。
黑暗中,散发着幽光的床头灯是唯一的光源。
问清许睁开眼睛,微微偏头一看,正好和不知道睁眼多久的张嘉述对上了视线。
张嘉述又紧了紧抱着岑衿的手,无声地宣誓着主权,脸还在岑衿的脑袋上蹭了蹭。
.
早上。
岑衿是被热醒的,他眯着眼睛,想伸个懒腰,却动弹不得。
还有点腰酸背痛。
他忽地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跟两个人一起睡的。
他睁开眼,就看到问清许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看来是去上班了吧。
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间,重死了。
岑衿搬开张嘉述的手,坐了起来。
“早上好啊宝宝。”
回头一看,张嘉述侧躺着朝他笑。
张嘉述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但他的高兴心情并没有传染给岑衿。
“一点也不好。”
他挠了挠脸颊肉,转身下床。
在岑衿即将走出房间去洗漱的时候,张嘉述说:“今天我要去排练了,你也来吧。”
.
排练室。
张嘉述牵着岑衿的手,一直走进了排练室,张嘉述要放下琴包的时候才不得不松开手。
即使他们松开得很快,但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他们牵手的一幕。
他的朋友们纷纷迎上前,热情道:
“张嘉述,你终于舍得来排练了。”
“咦,这是谁?”
“你弟弟?”
“张嘉述没有弟弟啊,是张嘉述的对象吧。”
岑衿被这么多人围着,有点局促,他瞄了一眼张嘉述,然后对他的朋友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你好你好。”
“你和张嘉述是一个学校的吗?”
“你是他的朋友还是男朋友啊?”
“要来参观参观我们的排练室吗?”
“想学乐器吗,我们可以教你哦。”
“岑衿?”李翊也是刚来,他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但岑衿的身边还站着张嘉述,张嘉述揽着岑衿的肩膀,他们靠得很近。
不管别人问岑衿什么,张嘉述的眼神都始终放在岑衿的身上,眼里的占有欲都满出来了。
李翊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想到了在同学嘴里听到了传言,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岑衿听到有人叫他,一回头就见到了李翊。
他见到之前交的新朋友,心情总算好些了。
他扬起嘴角,对李翊挥了挥手。
“张嘉述是你对象?”李翊走到岑衿的面前。
岑衿纠正道:“不是啊。”
李翊松了口气,“那你和他本来就认识?还是在我之前?”
“是啊。”
“等等,我有点乱,让我理一理。”
李翊捂着脑袋发着懵,他独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抱着一个抱枕发呆。
岑衿在那里和乐队的成员们聊着天,有时候还会被他们逗笑,一开始的紧张都缓解了许多。
就在李翊冥思苦想的时候,张嘉述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出学生卡,甩到了李翊的身上。
还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是。”
李翊奇怪地看着张嘉述往回走的背影,思索着那个字的含义。
过了一会,他豁然开朗了。
原来只是单相思啊。
李翊撑着膝盖站起身,经过张嘉述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各凭本事吧。”
张嘉述一顿,皱眉看向李翊。
.
乐队成员大部分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其中,李翊大三,在这群人里年纪最大,所以他的外号也叫做“学长”。
同时,他也是乐队队长。
李翊来到岑衿的面前,笑着摸了摸岑衿的脑袋,说:“昨天我没收到你的好友申请,我还担心你把纸条弄丢了呢。”
“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
“学长,小衿是你叫来的吗?”有成员问。
这短短的时间内,岑衿和他们已经互通姓名了。
“是啊,我昨天约的小衿,本来打算下周让他来看我们演出的,没想到他今天就来看我们的排练了。”
“来得这么快,是不是对乐队很感兴趣啊?”
“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啊。”
“小衿也是你们学校的吗?”
李翊:“好了好了,先让小衿坐下吧,有小衿监督,这下我们排练可不能偷懒了。”
岑衿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看你们的。”
看朋友的演出什么的,岑衿还没有经历过呢。
明明把岑衿带来的人是张嘉述,现在这个人却变成了李翊。
张嘉述站在人群外,冷冷看着聊得火热的他们。
岑衿还对李翊笑了。
还摸头。
不就是才认识了一天不到吗,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张嘉述从没觉得李翊这个人有这么不顺眼过。
.
岑衿决定在下周演出的那天再逃跑。
所以这几天的他在问清许和张嘉述的面前都变得无比乖巧,让干嘛就干嘛。
问清许上班的时候,他就和张嘉述待在一起,要是张嘉述也有课的话,岑衿也会跟着一起上课。如果是必修课,那么岑衿就待在问清许的办公室里等。
有时候问清许先下班,就由问清许带他出去吃饭,张嘉述就自己解决;如果是张嘉述先下课,岑衿就跟着张嘉述走。
张嘉述和问清许不一样,他喜欢带岑衿去各种地方玩。
对于岑衿来说,两个人都很好,又能玩又能吃,他过得挺开心的。
要是不要那么黏人就好了。
.
乐队演出的前一天。
岑衿趴在问清许的办公桌上,享受着凉爽的空调,快要睡着了。
他感到脸颊有些痒,于是伸手去挠,却捉到一根手指。
岑衿蓦地醒了,他坐直,看到了回来的问清许。
他正要站起来,却又被问清许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我回来拿个水杯就走。”
岑衿还没清醒,他睡眼朦胧地往问清许的手上看去,却没看到他手上有水杯。
“在这里。”岑衿指着桌子的角落说。
“哦,好的。”问清许拿上水杯,“今晚想吃火锅吗?”
“想!”岑衿点点头。
问清许:“你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岑衿说。
“那等我下课,很快,就剩三十分钟了。”
“现在不是下课时间吗?”岑衿以为问清许是课间才会办公室的,原来是在上课途中跑出来的啊。
“这样不好,很多学生还在等你去给他们上课呢。”
“要不,你去教室里等我吧。”问清许忽然提议。
正好岑衿也没什么睡意了,“好啊。”
岑衿帮问清许拿上包,“我帮你拿这个,下课的时候就能直接去啦。”
问清许微笑着应道:“好。”
岑衿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也不会不记得。
所以岑衿也不想了,还是专心吃火锅吧。
.
张嘉述一等到下课,就直奔办公室。
结果问清许的工位上空空如也,就连问清许的包也不在位置上。
他找到坐班轮值的学生会成员,“坐在问清许教授位置上的那个男生呢?”
那学生说:“走了啊,在大概三十分钟之前吧,和教授一起走的。”
“问清许教授不是要上课吗?”
“是啊。”
张嘉述皱眉,去到问清许的工位上翻找着问清许的课表。
这时,李翊也过来了。
“小衿呢?”
“问清许今天在哪个教室上课?”张嘉述一见到他,就问。
李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张嘉述这么急,倒是没有继续和他斗了。
“我在804教室上课,我好像看到他有经过八楼。”
张嘉述和李翊去到那栋教学楼的时候,排队等电梯又等了将近五分钟。
再等到他们上到八楼,学生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有几个学生边走边聊天,张嘉述和李翊经过他们的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可能关于岑衿的话:
“刚才那个是谁?从来没见过诶?”
“是转专业的吗?”
“看起来好乖。”
“不知道有没有成年,看起来小小的。”
“其实不小啊,就是比较瘦,也不是很矮。”
“我看到他拿着教授的包诶,难道是和教授一起的吗?”
“要不是和教授走在一起,我早就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张嘉述和李翊忽地站着不走了,他们看着那几个学生边走边聊的背影,对视了一眼。
李翊:“你们不是住一起吗,没告诉他今天是我们的彩排?”
“说了,今天早上还叮嘱过,说带他去看彩排。”张嘉述烦躁地踢了踢墙壁。
“没事,明天记得来就行。”李翊看了张嘉述一眼,说,“今天带他去就是为了熟悉一下场地,防止明天人太多,会走散。”
看似不追究的李翊,却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
.
张嘉述忙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一进家门,就看到已经洗完澡的问清许和岑衿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岑衿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看到张嘉述回来,朝他挥了挥手。
张嘉述像只见到主人招手就自动跑过去的狗,今天下午还生着的气,在此时见到惦记着的人后,又烟消云散了。
他坐在岑衿的身边,累坏了似的,歪着脑袋靠在岑衿的肩上,一动不动。
岑衿微微歪头看着身边的张嘉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嘉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岑衿想了会,想不起来了。
“说好的要去陪我看场地,看我彩排的。”
“噢——”岑衿想起来了,“教授今天带我去吃火锅了,我忘记了,对不起。”
“没关系。”张嘉述的声音闷闷的。
好像真的累坏了。
“你生气了吗?”
“嗯,有点。”
“那怎么办,给你吃爆米花?”岑衿拿起一颗爆米花,送到张嘉述的嘴边。
张嘉述张嘴吃了进去,还舔了舔岑衿的手指头。
岑衿看着泛着水光的手指,抹在了张嘉述的衣服上。
“我的手指是不能吃的。”
“是。”
岑衿只当张嘉述这是累糊涂了。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问清许目睹全程,他说:“累就去洗澡,好好休息吧。”
“吃饭了吗?”
没吃饭就去吃,别在这打扰小衿了。
张嘉述没说话。
岑衿看了眼问清许,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尴尬,于是替问清许又问了一次,“你吃饭了吗?”
张嘉述摇摇头,他的头发有些乱,蹭得岑衿的脖颈痒痒的。
岑衿捋了捋张嘉述的发丝,“那你快去吃吧。”
“排练这么辛苦,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问清许淡淡地说。
岑衿以为问清许在关心张嘉述,实则问清许的言外之意只有他自己和张嘉述能听懂。
意思就是,如果岑衿也跟着张嘉述去彩排,也会等他等到这么晚,还不能按时吃饭,没有必要。
张嘉述舔了舔后槽牙,轻啧了一声。
岑衿不擅长处理这种“家庭矛盾”,他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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