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便啊……”
六眼神子好奇地看了看魏尔伦的胸膛,但一如既往的,只能看到模糊庞大的能量团,
“兰波老师这种状态下,根本没办法看出魏尔伦老师身上其实带着一个特级过怨咒灵耶。要是老子也能这么方便地携带杰就好了——啊不行,杰不能死。”
夏油杰觉得太阳穴疼,
“谢谢你啊悟,还记得变成咒灵的前提是死。”
扭头看向魏尔伦,
“抱歉,魏尔伦老师,悟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件事的。”
虽然不知道明显非常强大的兰波老师到底是怎么死的,但这件事肯定是魏尔伦老师心中难以磨灭的痛苦——不然兰波老师也不可能被思念和感情所诅咒,变成咒灵。
“……抱歉。”
夏油杰拍了拍挚友的手,五条悟也有点不习惯地、但真心地道了歉。
夏油同学,给同期当妈真是辛苦你了。
魏尔伦已经懒得因为五条悟偶尔冒出来的鸡掰话生气了,对着夏油杰点点头,沉默地感知着胸膛中兰波的灵魂。
对于现在的五条悟来说,短距离瞬移倒是不需要咒印和咒词了,但长距离瞬移还是必须要确定好路线之后,用咒印或咒词中的一个才能达成,现在两个手都要触碰着要带的人,只能喊咒词了。
“术式顺转·苍。”
怕打草惊蛇,到达地点是禅院信仁发来的加茂别院地址两条路之外的一条巷子上空。
兰波重新幻化出人形,
“走吧,到杀虫的时间了。”
走在后方的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虚握了几下左手——刚才瞬移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真的触碰到魏尔伦。
加茂别院并不大,建在东京郊区的一处宅院而已。
兰波抬手,金色的立方体一瞬间笼罩了整座院子。
正坐在屋内等待禅院信仁的羂索感知到外部传来的奇特能量波动,闪身到了院子中。
“这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的、壮观的术式。”
羂索知道这是谁的能力,在完成总监会下发的祓除咒灵的任务时,兰波自然是用过彩画集的,虽然正常来说,祓除的过程,辅助监督是很难看到的——毕竟辅助监督大多没有什么咒力,也没有强大的术式,很难在一些混乱的祓除现场保全自己的性命,因此,大多数辅助监督都会在交付情报后远离现场。
但监控魏尔伦和兰波是羂索的命令,所以一些听命于他的辅助监督,只能冒着自己被波及的风险,窥视魏尔伦和兰波祓除咒灵的过程,再将情报传到羂索的耳中。
鉴于咒灵的品级都太低,也是为了隐藏实力,此前兰波表现出来的彩画集的能力,只是生成具有攻击性的小型金色立方体而已。
而现在,羂索看着笼罩了整座庭院的金色空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是禅院信仁吧。”
额头带着缝合线的黑发男子转过身,看着已经出现在庭院中的四人。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夏油杰家里这条线。”
这确实是意外得来的情报,如果不是加茂良信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成为傀儡后,反而有了更想要表现自己的欲望,所以跟踪了禅院信仁的话。
当然,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兰波的彩画集将敌人化为己用,得到绝对完整真实情报的能力,实在是过于BUG。
不过,这些没有向羂索解释的必要。
魏尔伦看了一眼冷着脸,死死盯着羂索的夏油杰,施施然地拉着兰波,坐在了庭院靠边的长椅上,
“我和阿蒂尔会保证,他无法逃出这座院子的。”
“好的,谢谢老师。”
夏油杰的声音也变得冰冷刺骨,
“悟,你也不可以插手哦。”
五条悟张张嘴,没能组织出反驳的话,只好气鼓鼓地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远离两个贴在一起的教师。
————————————————————
不妙啊。
羂索觉得头疼极了。
夏油杰的攻击是多方位的,除了应接不暇的各种咒灵和它们奇怪的术式以外,还有来自夏油杰本身的攻击。
而且。
看着夏油杰手里长相奇怪的武器,羂索有点气不打一出来——那是他的天逆鉾!
把它流入市场是为了看天与咒缚能不能杀死六眼,天元莫名死亡后,这把武器就下落不明,他以为是被天与咒缚私吞了,没想到居然会在夏油杰的手里。
夏油杰面无表情,又打出一拳黑闪,羂索身上防护的屏障又削弱了一层。
如果说面对夏油杰的格斗,千年的战斗经验还能让他占据上风的话,那些千奇百怪的咒灵,实在是难以应对。
这就是咒灵操术。
羂索咬着牙,怪他过于自满,觉得己方在暗、对方在明,凭着留存的“重力装置”和加茂鹤的“绝对防护”,再加上咒物和咒具,能够安全等到夺取夏油杰身体的那天。
没想到,会忽然冒出一个——两个搅局之人。
千年棋局即将毁于一旦的愤恨,令他哪怕在激烈的战斗中,也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一旁宛如看戏的魏尔伦和兰波。
“哇……杰进步好多啊。”
然而魏尔伦和兰波只在乎羂索会不会有什么能逃跑的方式,时刻警惕着,五条悟才是真的有点像看戏的那个,
“这招,杰跟我打的时候都没用过。哇!这个咒灵也是新调服的吗,唔,能直接穿透人的身体?不对,是虚化躯体穿过人体后再具象化出来。这不是超厉害的嘛!还要说什么觉得自己追不上我了,可恶的杰。”
甚至有点像比赛解说了,夏油杰额角冒出青筋,克制自己转头看向不停点评的挚友,然后教育他的冲动。
实际上,“重力装置”对于夏油杰来说还是蛮麻烦的。
靠近的出拳,哪怕是打出黑闪,在减弱的重力的影响下,也无法对羂索造成过多伤害,而且天逆鉾对“已经放出的术式”,在没接触到术士本身的时候,也没有效果。
再加上羂索同样强悍的体术,以及“绝对防护”的屏障,夏油杰只能想办法通过调配各种咒灵的术式来困住羂索,再利用天逆鉾破除屏障,最后打出有效攻击。
五条悟惊叹的那条虚化鲶,也是最近得到的,诞生于“对漫画中反派的恐惧”中的咒灵,虽然初来乍到,但毫无疑问拿下了本场战斗的MVP。
看着胸腔到腰腹都被虚化鲶穿透的“加茂鹤”,夏油杰一把拽开了他的脑壳,然后见到了那个恶心的寄生虫的本体——一个长着牙齿的,淡粉色的大脑。
一瞬间想吐的欲望涌了上来,夏油杰皱着眉质问,
“我母亲的尸体在哪里。”
属于加茂鹤的那张脸上,眼睛和嘴都融化旋转一样扭曲着,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神情,长着牙齿的大脑忽然发出尖锐刺耳的笑,随后用夏油杰记忆中,熟悉无比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妈妈不是在这里吗?小·杰·。”
第34章 魏尔伦:靠老婆完成任务怎么了
夏油杰暖棕色的眸子中,瞳孔已经收缩成了针尖大小,神情却忽然平静下来,像是爆发前安宁的雪色火山。
“你用母亲的身体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长着牙齿的大脑发出刺耳的笑声。
对于羂索来说,夏油香织的出现像是天赐的礼物。
这个虽然有着术式,但大脑构造却是非术士的女人,不仅诞育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让羂索终于决定在这一世代开启“大咒灵”计划。
还在羂索觉察到几个月中仙台市附近咒灵的怪异动向,随后发现吸引着咒灵们前往的,几个月大的夏油杰的时候,给了他意外之喜。
咒灵操术的咒力浸染了母亲的子宫——属于夏油杰的咒力,让夏油香织从一个非术士,变成了能看到咒灵的窗。
而且。
还将夏油香织的身体,改造成了与一百五十年前那个女人一样,能够承受咒灵毒性的咒灵母胎,甚至由于咒灵操术本身的特性,夏油香织对咒灵的承受能力,明显更强。
随后,羂索杀死夏油和人取而代之,确保咒灵操使的身体健康成长的同时,用微小的咒灵剂量,一点一点,将咒灵母胎喂养得更加成熟。
直到——能够承受宿傩手指的毒性。
所以,虽然今天会死在这里实在是遗憾,但至少他的谋划,早已成功了一半。
“没有做什么哦,只是看上了她的术式而已。”
属于夏油香织的,沙哑温柔的声线,
“杰,知道吗?是你害了妈妈。”
嵌在柔软的脑组织上,不断开合的、没有牙床的牙齿,控诉着咒灵操使与生俱来的罪孽,
“如果不是你的咒力让妈妈能够看到咒灵,如果不是你的术式吸引了‘我’的窥视,妈妈一定能安稳快乐地生活一辈子吧。”
……
“五条同学。”
兰波冷静的声音唤住了已经出离愤怒的六眼神子,
“这是夏油同学的事情,他说了,要自己解决。”
“……”
五条悟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盯着一言不发的挚友。
“不用担心我,悟。”
夏油杰平静地收起了天逆鉾,在脑花依然尖锐的笑声中,将它放进了浴缸咒灵的浴缸里——和还在那里的宿傩手指泡在一起。
“夏油同学不杀了他吗?”
魏尔伦歪歪头,有点疑惑学生的选择。
“在我没想到更好的折磨他的方式之前,暂且先让他在时空停滞的浴缸里——”
夏油杰扬起一个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
“——好好地、洗洗脑子。”
嘛……倒也不是不行。
黑白球分神的声音已经在久违地报喜了:世界整体命运线偏移度达到67%!
魏尔伦看向同样听到喜报的兰波,但需要偏移度获取能量修补灵魂的黑发谍报员反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既然夏油同学这么决定了,那就先这样吧。”
笼罩整个庭院的金色立方体收缩成了只将四人及加茂鹤的尸体罩住的大小。
“这家伙只是一个空壳吧?要复活他吗?”
五条悟刚拉着挚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用反转术式从里到外治疗了一遍,这会儿看着随着金色流光上下飞舞,逐渐被修复好的尸体,不太明白。
夏油杰倒是有点懂了。
“虽然实际上掌控着大半个‘窗’,还跟总监会的人有所来往的是寄居在加茂鹤脑内的寄生虫,但这些人都并不知道这一真相。所以,就算加茂鹤本人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也依然可以用他的身份来继续维持局面。”
兰波给了黑发的学生一个赞许的眼神,
“正是如此,起来吧,加茂鹤。”
躺在地上刚被修复好伤口的尸体,迷惑惊恐地睁开了眼。
————————————————————
说是让加茂鹤维持局面的运转,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能力也非常一般。
彩画集的链接中又传来加茂鹤鬼哭狼嚎的呼叫援助,连兰波都有点少见的头疼了。
“阿蒂尔,不然还是找个机会让加茂鹤合理死亡好了。”
魏尔伦看到兰波忽然坐起身,和脸上皱眉思考的表情,就知道又是加茂鹤的求助——半个月了,这家伙还是没能提升多少手段——虽然下属的管理部分可以靠禅院信仁帮忙,但和总监会的人沟通还是需要兰波手操。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大抵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的缘故,总监会的烂橘子们因为咒具和咒物的问题找上加茂鹤的时间,通常是在晚上,这让每次刚得到了晚安吻之后,心满意足地抱着谍报员打算入睡的人造神明,十·分·不·满·。
“现在还不行。”
黑发的谍报员轻轻摇头,
“至少要等五条彻也把羂索手下的‘窗’全部接手才可以。”
这也是难点所在,羂索掌控这些人的手段无非两种,威逼或利诱,利诱的那部分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威逼的这一部分,由于没办法读取羂索,除了加茂别院里搜到的一些线索以外,更多的都只能靠五条彻也自己去查。
但五条彻也又不能过于活跃,否则不管是暴露在总监会视野中,还是被五条家发现端倪,都很有可能导致这一条线上的谋划全盘皆输。
总监会和五条家可不会在乎“窗”中那些低级咒术师或窗的性命,若有异心,杀了便是。
魏尔伦靠在床头,趁兰波专心手操加茂鹤,将谍报员纤瘦的身躯揽到怀里。
半晌,兰波冷笑出声,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什么?”
“有个警视厅给的任务,最近京都那边新出现一个一级咒灵,本身京都校这两年的学生就比东京校还要少,庵歌姬又是辅助类术式,所以打算推给东京校来做。”
“倒是很常见的做法了,反正有五条和夏油在,不用白不用。”
特级任务稀少,处理一级任务本来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被评定为特级咒术师之后最常做的任务之一。
魏尔伦的手还在把玩着兰波弯曲的黑发,将自然生成的小卷缠在一起,又轻轻拉长,看柔软的发丝在手中乖顺地变形。
“虽然给五条和夏油的祓除费用没那么多,但最近一级任务也不多,总监会打算借此好好捞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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